作者:君玉君
这是一份美好的回忆,值得好好地珍藏起来。
裴真走到了窗户边上,捧着一张小脸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视线随着空中的浮云慢慢移动,似乎透过这一片蔚蓝无际的苍穹遥遥地看见了什么一样,轻轻地笑了起来。
日子很快就到了裴老爷子说要召开家庭聚会的那一天,说是家庭聚会,其实更像是裴氏内部势力的一次再划分,为此在全球各地的裴家子孙都会在这一天回来出席聚会。
裴真的父亲裴庄然并不插手裴氏的生意,但是这并不妨碍裴老爷子对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以及裴真这个最小的孙女的宠爱,所以这种场合永远不会缺少裴真他们家的位置。
裴庄然和沈清今天打扮的都很低调,既不失身份,也不会过于严肃,带着一丝风度翩翩的随性,给人一种儒雅随和的感觉。
裴真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打扮的过于隆重,毕竟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本来就有天真可爱的权利,这一点是她跟其他年长的哥哥姐姐都不一样的地方,她自然是要保留下来的。
去裴家本家的路程不算太远,等沈清牵着裴真的小手从轿车上走下来的时候,裴家气派的大门前已经有不少来往的豪车,无数衣着光鲜的男女从车上下来,跟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而在这一眼望过去都是黑色的轿车中,一辆宝红色的跑车在其中显得格外刺眼,在一片惊呼声中,那辆红色超跑稳稳地停在了大门前。
一个长相明艳的女人从跑车上走了下来,她的唇边噙着盈盈笑意,带着一副墨镜,穿着时装周这一季的最新品,看她那架势,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是哪个要走红地毯的大明星。
都说车如其人,从裴夕之的这辆车就可以看出来,她一定是个行事张扬的人。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裴夕之一登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她就是这样一个如同火焰一般的女子。
“姑妈!”
在门口看见裴夕之来了,裴真立马开心地跑了过去,仰起一张小脸笑嘻嘻地看着裴夕之。
今天出入裴家的人太多,裴夕之第一眼还没看见裴真,等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啪嗒啪嗒地朝自己跑过来才注意到了裴真,忙开心道:“是真真啊。”
等到裴真走进仰起了头,裴夕之才看见自己侄女那一张灿烂的笑脸,顿时笑的连嘴都合不拢了。
“哎呀真真,你今天是要迷死人呀,”
裴夕之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裴真的小脸,软软的,像是糯米团子一样,十分可爱。
“真的吗?”
裴真一听裴夕之的话,圆圆的眼睛里顿时闪闪发光起来,她原本雪白的皮肤上微微地沁出了一点红色,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让裴夕之更忍不住想要逗她。
“姐,你别逗真真了,你看她害羞成什么样了?”
裴庄然走过来冲裴夕之说道,然后裴夕之就毫不吝啬地甩了一记眼刀给裴庄然,半开玩笑地用责怪的语气说道:“你这小子懂什么女孩子,我这是夸真真呢。”
裴夕之与裴庄然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比起其他兄弟姐妹自然亲密很多。
只不过裴庄然性格随和,和张扬大方的裴夕之截然不同,很难想象他们这一对姐弟的感情竟然出奇的好。
或许,是因为裴夕之其实挺宠裴庄然这个弟弟吧,所以才会爱屋及乌地对沈清以及裴真都十分好。
裴庄然和裴夕之聊了几句,然后他们便准备一同往里走去。
裴家的本家与其说是一座巨大的豪宅,倒不如说是一个占地面积庞大的私家景区,进入大门后便是精心打理的草坪,偌大的庭院中不仅有可供划船的人工湖,附近还配套建有私家的高尔夫球场、马场、赛车场,可供各种主题的宴会召开。
不少人并没有急着进到屋内去,而是拿着酒杯在屋外的草坪上与人闲聊,一边赏景一边散步,提供酒水点心的长桌整齐地摆放在户外,侍应生穿梭其间,应接不暇。
裴夕之和裴庄然身为裴老爷子的亲生子女,在裴家的地位自然与其他人不同,见他们一行人来了,不少人纷纷停止他们刚刚的话题,立马殷勤地过来祝酒。
这象征性的寒暄结束以后,裴夕之和裴庄然正准备继续往屋里走去,然后就看见面前一道人影一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知行。
“这不是堂哥吗?今天是哪一阵的风把您这个大画家吹到这里来了啊?”
陆知行是裴老爷子亲弟弟的私生子,算起来也就是裴夕之和裴庄然的堂弟,裴真的堂叔。这一位私生子可不是普通人,他年纪轻轻,野心勃勃,对金钱和地位充满了欲/望。
正因如此,陆知行一日日对于他家这一脉没能继承到裴氏而感到不满与怨恨,对裴老爷子的四个子女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仿佛觉得属于他的财富就是被这群人夺去了一样。
不过这个人虽然心思阴暗,但是手段的确厉害,不久前还背着裴家偷偷跟俞氏合作企图一同在哥伦比亚开采宝石,要不是最后关头俞家闹出了丑/闻,只怕现在他早已身价倍涨,更加猖獗。
陆知行的目光扫过一脸平静的裴庄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嘴角有些轻蔑地往下撇。
要不是裴庄然运气好,生在了裴老爷子家里,不然这种人也配出现在这里?
不就是拿拿笔,作作画,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被人这么吹嘘?
所谓艺术,不过资本操作的一种方式,要不是裴庄然是首富的小儿子,他那些画能有什么价值?
金钱至上的陆知行对于所谓的艺术有一种与生而来的厌恶,他十分瞧不起所谓的画家、音乐家、雕刻家等等,觉得这些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要不是有他们这些资本家捧着,根本什么都不是。
每次见面,陆知行总要讽刺上裴庄然几句,毕竟他是裴老爷子亲弟弟最宠的孩子,办事能力也强,不然也不会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登堂入室。
如果说裴真是这些小辈中最受宠的孩子,那么裴庄然无疑就是他那一辈中最受宠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心思单纯。
裴真正要说帮自己爸爸出奇,就看见裴庄然先是楞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平静地问道:“哦,请问你是我哪个堂弟啊?”
“噗!”
这天底下还有比去找别人挑衅,结果人家都不认识你还尴尬的事情吗?
陆知行的脸唰的一下就变白了,神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裴庄然这一句无意的话却准确无误地扎到了陆知行的痛脚,他一直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而感到无比的自卑,对方这漫不经心的话却狠狠地刺激到了他本就脆弱的自尊心,让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踩在了脚底下一样。
在尴尬的氛围下,陆知行看到一个模样可爱的小女孩走了出来,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望着自己,双眼里满是愧疚,用道歉的语气说道:“叔叔,真不好意思。”
裴真仰着她的小脸,就像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小鹿一样,满脸天真。
“我爸爸只是单纯地记不住没怎么见过的人,没有别的意思,叔叔你不要多想呀。”
陆知行:???
不要多想,那你特么别出来插刀啊!
听着裴真的话,陆知行只觉胸口一阵怒气无处宣泄,连牙齿都气的在那里打颤。
看着眼前笑的一脸无辜的裴真,陆知行差点没把脸给气歪了。
果真,他们姓裴的就没有一个好人!
就连小朋友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裴真:天然呆果真是无敌的,爸爸干得漂亮!
裴庄然(疑惑):可是,那个人他到底是谁啊?
第80章
“听这语气我还以为是谁呢, 这不是在哥伦比亚丢了个大脸,灰溜溜地跑回来找人帮忙的陆知行吗?”
裴夕之用手指绕了绕散落在肩上的卷发,似笑非笑地走上前来, 目光却是毫不客气地望着陆知行, 说出来的话也让人下不了台面。
陆知行面色一变,但随之就镇定了下来,他装作随意地抚了抚自己的西服上褶皱, 眼神有些轻慢地说道:“裴夕之, 你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就别来管别人的家事了。你有这个闲心, 不如想想什么时候结婚,免得一直被人笑话。”
“陆知行!”
裴庄然的表情一下子就阴云密布了下来,一向待人和善的他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发火,当有人触碰到他的底线的时候, 他一样会动怒。
众所周知,裴夕之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也正是这一点让裴家许多上了年纪的长辈都十分不满, 只不过碍于裴夕之的商业能力以及她是裴老爷子的亲女儿不好说些什么, 但却少不了在背后嚼裴夕之的舌根, 说裴夕之嫁不出去丢了裴家的脸之类的话。
对于这一件事, 裴老爷子和裴老夫人都很生气, 他们的孩子爱结婚就结婚,不爱结婚就是在家里呆一辈子也不关别人的事, 少来多管闲事。
有裴老爷子撑腰,旁人自然也乖乖闭了嘴,只不过现在陆知行显然把裴夕之不结婚这件事又挑起来当做抨击对方的武器。
“那按叔叔的说法, 叔叔你岂不是今天连来都不该来吗?”
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裴真软乎乎的小奶音清楚地传入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女孩眨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是不理解一样望向陆知行,疑惑道:“叔叔连哥伦比亚的生意都搞砸了,怎么还能来插手裴家的生意呢?今天的宴会,是爷爷想给各位伯伯叔叔分配接下来的项目吧?那按照叔叔的说法,叔叔什么时候把哥伦比亚的生意做好了,什么时候才有资格来爷爷这里做生意吧?”
裴真的小脸上写满了困惑,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陆知行,仿佛真的很好奇为什么陆知行能够出现在这里一样。
因为刚才的纷争,周围零零散散聚集了不少人,听了裴真的话,他们立马忍俊不禁起来,但是他们的教养不允许他们笑出声来,所以他们只是彼此看了一眼,然后站在一旁围观。
这些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让陆知行一下子变得有些窘迫起来,但是现在他却无所遁形,只能任由别人就这样用目光打量着他。
甚至陆知行还来不及开口反驳,裴真的致命发问就响了起来。
“还有,今天应该是我们家的家宴啊,叔叔,你不是姓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裴真天真无邪的脸上写满了好奇,软乎乎的声音里也透露出疑问,她好像真的什么也不懂一样地盯着陆知行,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铁青的脸色和紧握的双手。
围观的人也忍不住笑了。
是啊,今天本来就是裴家的家宴,他一个私生子来就算了,竟然还敢招摇过市,是不把裴家其余人放在眼里了吗?
还不等陆知行开口,裴真的某位堂伯就出言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今天就是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别闹的这么不愉快嘛。知行,童言无忌,真真只是随便说说,你不会往心里去吧?”
这位堂伯已经五六十岁,平日都是和蔼着一张脸,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眯眯的,也因此人人都卖他几分面子,他现在站出来说话,别人自然也都随着附和。
“是啊,知行,别在意啊。”
一张张笑脸浮现在陆知行面前,即使是在打圆场,但谁听不出来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偏心裴庄然一家?
什么叫童言无忌?
一个个都劝他大度,怎么不去管管裴真这个小孩乱说话呢?
这就是裴家人,他们就会维护自己人,拼命地打压别人。
明明他身上也流着裴家的血脉,凭什么却不能得到跟其余裴家人一样拥有的东西呢?
甚至,连裴这个姓氏都不愿意给他。
陆知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临走前,陆知行还深深地瞥了一眼裴真。
裴夕之一眼就看见了,立马把裴真拉到了身后,冲着陆知行冷笑了一声。
对一个孩子都能有这么大的怨气,陆知行这心理该是多么阴暗啊。
裴夕之很是嗤之以鼻,不明白陆知行是怎么想的,怎么天天都觉得是别人欠他,他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别的不提,陆知行他对得起被他害的扫地出门的原配和原配的女儿吗?
整天为他那当情/妇的母亲鸣不平,怎么没有想过他母亲介入别人的家庭时,对原配和原配的女儿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所以对于这种人,裴夕之打心眼里瞧不上。
裴夕之不傻,听得出来裴真那番话是在帮她呛陆知行,感动之余她也有些担心,毕竟陆知行这样的人就像是疯狗一样,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咬人,要是因此害裴真被陆知行记恨上了,那裴夕之可是要于心不安了。
仿佛看得出来裴夕之的担忧,裴真用她软软的小手碰了碰裴夕之的手指,仰着一张小脸笑盈盈地说道:“姑妈,没事的。”
虽然裴夕之不知道,但是裴真知道很快就会有人帮他们出一口恶气了。
到那个时候,陆知行自己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会有时间来管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