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07章

作者:寒江雪 标签: 穿越重生

  沈柏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有多问,走到卫如昭面前,规矩行礼道:“给舅舅问安,舅舅今日感觉如何?可还难受?大夫还在驿站住着,舅舅若还有不适,可立刻让大夫过来看看。”

  卫如昭惜字如金,只回了沈柏两个字:“无碍。”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因为神色有点冷,所以皮肤也呈现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白。

  夏衫很薄,不过这会儿他的衣领交叠,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他脖颈上的印迹。

  沈柏装作不在意的往卫如昭脖颈处扫了一眼,迅速移开目光,卫如昭突兀的开口命令:“你们先出去,我跟沈柏说点事。”

  周珏和茶白立刻走出去,门关上,沈柏好奇的问:“舅舅有什么吩咐吗?”

  卫如昭停下转佛珠的动作,掀眸定定的看着沈柏,不答反问:“昨天你不是有事找我?”

  咦?竟然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

  沈柏意外的挑眉,收敛了思绪,走到卫如昭面前说:“是这样的,昨日在这镇上转了一圈,我发现南襄国瓜果挺多的,味道也好,但这些东西不好保存,也不利于运输,只能当做稀罕物送给陛下尝尝鲜,只是他们这边的香料似乎有点奇特,我在想是不是能把这些香料卖到昭陵。”

  虽然有些小插曲,正事也还是很重要的。

  沈柏认真的说完,卫如昭却没有回答,看着沈柏的眼神也有些恍惚,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沈柏伸手在卫如昭面前晃了晃,问:“舅舅,你怎么了?”

  卫如昭回神,盯着沈柏问:“昨天你来我房间,看到什么人没有?”

  嗯???这是什么意思?

  沈柏有点惊,试探着问:“舅舅还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

  这话一出,卫如昭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昨天回来之后他的身体就很不舒服,茶白在他耳边说的话他听得也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的被茶白扶着坐进浴桶才稍稍感觉好一点。

  茶白离开之后,他有点昏昏欲睡,这个时候却猛然感觉有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

  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只觉得那手相当灵活柔软,伸入水中,贴着他的肌肤,一点点轻按揉捏。

  在云山寺这么多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再也没和任何人如此亲近过,平时背的那些戒律清规瞬间涌上心头,他却连嘴都张不开,更遑论开口呵斥。

  那手一开始只是在他的胳膊上游走,没多久便顺着胸膛往下,而且脖颈间也感受到有柔软的呼吸。

  当时他又怒又难受,脑子混混沌沌,倒是不记得有没有香味,只觉得那呼吸异常清凉,似乎比包裹着他的凉水还要舒服,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这清凉让他忽略了在身上作乱的手,然后便感觉喉结被轻轻舔了一下,咬住。

  那一瞬间,他的意识变得相当清醒,甚至能在脑海里描绘出对方排列整齐的牙齿。

  十年清修,几乎刻进骨子里的戒律清规在那瞬间被摧毁,骨子里原始的本能被唤了出来。

  卫如昭感觉自己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房门被敲响,耳边传来极低极低的一声轻笑,那人妖媚的在他耳边低吟:“假和尚,有人来找你了,这下你要说不清了。”

  他接触过的女人不多,之前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及已经故去多年的长姐万分之一,这女人的声音却媚到骨子里,让人听了都心尖儿发痒。

  然后卫如昭感觉自己锁骨被狠狠吮了一下,沈柏踹了房门进来,这一下像是打破了什么屏障,卫如昭也终于睁开眼睛。

  他身边没人,屋里空空如也,沈柏和他对视一眼便背转过身去,然后茶白带着大夫回来,意识又陷入混沌。

  卫如昭以为那只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但今天早上,茶白伺候他更衣的时候,他从铜镜里看到自己锁骨处的印记。

  过了一日,那个印记已经由粉色变得有点发紫。

  无声的提醒他,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会儿被沈柏眸子澄澈的看着,卫如昭突然感觉到深深的罪恶,过去十年,三千多个日夜,他抄诵过的那些经文,竟然抵不过那一场旖旎的蛊惑。

  卫如昭皱眉,沉声道:“我不记得了,但我看到我脖子上有印记。”

  他神情冷肃,又拨弄起手上的佛珠,动作却没有平日泰然自若,反而多了两分慌乱。

  沈柏心细,一眼就看出来了,想了想说:“舅舅既然看到了脖子上的印记,应该明白这人绝非常人,不然她不可能突破驿站的重重防守,神不知鬼不觉的对舅舅行不轨之事。”

  卫如昭眉心皱得更死,沈柏继续说:“她这次只是偷香窃玉,若下次贪了舅舅的身子,这事情可就不好交代了。”

  沈柏说得直白,触了卫如昭的逆鳞,他猛地拍桌,怒道:“放肆!”

第174章 接风宴

  卫如昭有点恼羞成怒。

  沈柏见好就收,不敢真的把舅舅惹生气了,改口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周护卫把驿站的防守都增强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舅舅大可放心。”

  卫如昭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沈柏知道他这个时候也没心思和自己谈正事,又说了两句有的没的,然后才从房间出来。

  周珏和茶白都在门外守着,沈柏刚出来,茶白就想进去继续伺候着,沈柏拉住她低声说:“你把昨天的花扔哪儿了,带我去看看。”

  茶白意外,没想到沈柏还会问这个,点点头带沈柏去了驿站厨房。

  早上卫如昭醒得早,茶白伺候他洗漱更衣之后,便把那谢了的花和隔夜的茶拿到厨房倒掉。

  厨房有专门倒泔水的桶,茶白就把茶叶和那花都丢进泔水桶里。

  两人到厨房的时候,厨子正在准备午饭,驿站住着好几十个人,要准备的饭菜很多,厨子忙得不行。

  茶白带着沈柏进去转了一圈,没找到泔水桶在哪儿,找人问了一遍,说是刚拿到后门让人收走了。

  瀚京也是这样,家家户户的泔水都有人定时定点的收走,送到指定位置处理,免得到处都弄得臭烘烘的。

  左右没什么事做,沈柏带着茶白又去了后门,驿站后面还有一口井,是专门清洗东西的,两个下人正在清洗木桶,沈柏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一个人嘀咕:“真是奇了怪了。”

  沈柏走过去问:“怎么了?”

  两人吓了一跳,认出沈柏是昭陵来的贵小姐,连忙躬身行礼,沈柏满不在意,问他们:“什么事很奇怪?”

  两人都是身份低微的下人,没想到还能跟沈柏说上话,有点紧张,其中一人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什么大事,奴才在说着玩儿呢。”

  他们谈论的都是些不高雅的芝麻小事,哪能入贵人的眼啊。

  “什么事呀,我挺好奇的,两位小哥说来听听呗。”沈柏追问,一脸好奇兴奋,今天没打算出门,她穿着女装,也没戴面纱,做出这样的表情便让人有些难以拒绝,两人互相看了眼,不好意思的说:“是这样的,今天收泔水的人走了以后把木桶还回来,我们发现木桶上有奇怪的纹路,之前从来没有的。”

  沈柏敏锐地问:“什么样的纹路?”

  两人把洗干净晾在一边的木桶拎过来给沈柏看。

  木桶是普通柏木做的,不知道用了多久,颜色是比较暗沉的砖红色,在桶的内部,有一片手掌大小的黑色纹路,像是用火灼烧出来的,但摸上去却很光滑,是木头本来的触感。

  沈柏一看到木桶上的纹路,心脏就控制不住颤动了一下。

  木桶上的黑色纹路她见过。

  就在昨晚,她的梦里,那个戴着悲喜面的人身上斗篷被烧毁以后,衣服上的纹路就和这个一模一样。

  所以昨晚她到底是做了个梦,还是真的有发生过什么?

  沈柏想不明白,这两日发生的事有点超乎她的认知。

  沈柏盯着木桶上的纹路不放,神情很是严肃,茶白忍不住问:“小姐,怎么了?”

  沈柏摇头,让人把木桶拆开,把有纹路那块儿木板单独弄下来。

  木桶装了很多年的泔水,那块儿木板上却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沈柏让茶白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揣着那块木板回到自己房间。

  接下来下了三天暴雨,他们滞留在驿站没走,周珏放心不下,从早到晚都在卫如昭房外守着慕容轩闲得没事干,想找沈柏说话,总是会被顾三顾四拦下,一来二去,慕容轩没了耐性,倒是喜欢跟顾三顾四动手切磋一下武艺。

  这三天再没发生什么异常,到第四日天放晴的时候,一行人再度启程,前往南襄国的都城南溪。

  马车从街道驶过,沈柏撩开窗帘一直看着外面,一路都没再看见那个老妪的身影,不过来往的客商马车上还是会挂着一簇花。

  慕容轩这几日在驿站憋坏了,不喜欢坐马车,和周珏一样骑马,见沈柏老是盯着人家马车上的花看,策马到沈柏的马车旁边并行,温声说:“这叫鸾殇花,是我们南襄国的国花,可以寄托相思保平安的。”

  鸾殇花?

  沈柏从来没在游志上见过有关这种花的记述,而且这个名字听起来并不像是能保平安的。

  思忖片刻,沈柏好奇的问:“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南襄国还有什么国花,这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

  慕容轩对这个倒是很熟悉,说:“这是南襄国建国伊始就选中的国花,不过它之前不叫这个名字,之前叫鸾灵花,因为它的花瓣纯白,晶莹剔透,可以入药治病,有止血之效。”

  沈柏追问:“为什么要改名字?鸾灵花不是更好听一点吗?”

  慕容轩说:“我看史书记载,好像是百年前,南襄国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制香师用鸾灵花做了一种闻名天下的香料,这种香料有一种非常玄乎的力量,引起了轰动,但不知为何就消亡了,那个制香师也离奇失踪,似乎是为了纪念那个制香师,就把名字改了。”

  为了一个制香师就改了国花的花名?

  沈柏皱眉,莫名觉得这件事有点小题大做。

  不过这都是百年前的事了,和现在应该没什么关系。

  沈柏没再追问那些传说,又问了一些和鸾殇花有关的问题。

  鸾殇花作为国花,并不是随处可见的,它一般都长在高山上,一簇一簇的开得艳丽热烈,被摘下来以后还可以保持新鲜,就算风干以后花香也能持续很久,可以提神醒脑,这也是来往商队都喜欢在马车上挂一簇鸾殇花的原因。

  快出城的时候,城门口有年轻的姑娘在卖花,慕容轩见沈柏问了很多和鸾殇花有关的问题,买了一簇让人挂在沈柏坐的马车上。

  若有似无的清香飘来,沈柏的神经放松了些。

  反正担心害怕都没用,来都已经来了,就看看后面到底还会有什么变故呗。

  路上天气好,也没出什么岔子,一行人走了五天,到达南襄国第二大城池逸陵。

  逸陵离南溪不算远了,就算走得慢一点,从这里出发,最多七日也就到南溪了。

  到逸陵的时候是黄昏,红彤彤的火烧云像血一样铺染了大半天空,一切事物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很长。

  周珏和慕容轩走骑着马走在最前面,马车缓缓入城,守城官兵把他们迎到驿站。

  逸陵的驿站比之前那个边陲小镇大多了,虽然只有两层楼高,占地面积却很广,是一个三进的宽大宅院。

  为了迎接他们,驿站早就备好了一切,马料是最新鲜肥美的,所有人也都有干净柔软的换洗衣物。

  舟车劳顿之后,所有人都各自沐浴更衣。

  驿站的人给沈柏准备了一身天蓝色交领长裙,裙子很漂亮,料子也异常柔软舒适,腰间有亮片做坠饰,裙摆下方还缀着两颗银铃。

  沈柏又想起上次在客栈见到的那个没有露面的红衣女子,她的腰肢看上去那么纤细,好像轻轻一折就会被折断,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沈柏换上裙子,裙子有三层,穿上去以后却一点都不热,非常透气。

  沈柏有点意外,忍不住又摸了摸衣服,还是没摸出这是什么料子做的。

  房门被敲响,顾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说:“少夫人,城主派人来了,说是为大家设了接风宴,五皇子和国舅他们都已经换好衣服在楼下等少夫人。”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