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350章

作者:寒江雪 标签: 穿越重生

  其中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了,若要做到十拿九稳,至少要在他继位十年后。

  那个时候沈柏都多大年纪了,还有谁会娶她?

  这个念头冒出来,赵彻先是一惊,而后又生出两分窃喜。

  还有人会娶她的。

  不仅会娶,还会给她最风光无限的婚礼,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和一世宠爱。

  想到那样的场景,赵彻胸口控制不住的发热,原本灰暗的世界也跟着鲜活起来。

  这一夜赵彻没怎么睡好,做了一夜的梦,第二天醒来,立刻感觉里裤的湿冷黏腻。

  他黑了脸,想起梦里荒唐的洞房花烛,吩咐宫人把裤子拿去焚毁。

  昨日赛了球,大家的体力消耗都大,上午只是一起品茶论道,今年昭陵还算风调雨顺,但国库仍然空虚,少年人对此发表了不同的意见。

  他们的想法都差不多,要充盈国库,就要开源节流。

  开源的话,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的都是增加赋税,而节流就是控制军需。

  有顾恒舟在,少年们都不敢说得太很,军中将士都是拿命在保家卫国,若是太过克扣他们,是不太像话的。

  所以众人得出结论,还是要加重赋税。

  他们都是锦衣玉食的贵公子,不知道民间疾苦,张嘴就是增加赋税,好像那些百姓都是蝼蚁,生来就是忙忙碌碌为朝廷做贡献的。

  沈柏和城里那群小乞丐交情不错,听到最后听不下去,开口说:“圣人有云,在其位谋其政,身居高位者,当胸怀天下,这话应该不会是让诸位整日想着从百姓们身上剐钱吧?”

  沈柏年岁还小,在太学院入学也不过一年,众人不觉得她能说出什么大道理,俱是嗤笑,沈柏并不在意,继续说:“这些百姓成日想着一日三餐,身上没几个钱,不像诸位家底丰厚,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上百两,照你们方才的说话,从诸位家里拿点银钱出来充盈国库,不是比从寻常百姓身上拿钱要快得多吗?”

  一旦触及自己的利益,这些人就不淡定了,全都跳脚说沈柏一个小屁孩儿根本什么都不懂。

  眼看沈柏要成为众矢之的,司偌铭和顾恒舟同时站起来。

  司偌铭说:“童言无忌,沈少爷年岁还小,有什么便说什么,并没有恶意,诸位年长她许多,不该如此苛责于她。”

  顾恒舟是了解边关将士生存现状的,沉声说:“沈少爷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连军中将士都要节约开支,我等更要以身作则,勤俭节约,诸位都是有鸿鹄之志,日后要为昭陵效力的,难道不希望昭陵的国力日益强盛?”

  顾恒舟学着这些人方才忧国忧民的语气说话,少年们被噎得哑口无言,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柏鼓着掌说:“顾兄说得太对了,以身作则才是我辈应有的风范!”

第276章 帝王篇(番外)

  赵彻初登太子之位,放任沈柏和顾恒舟他们说了两句,便开口终止了这个话题。

  就算是恒德帝也动不得现在的世家大族,赵彻就更不能表现出对这些世家大族不满了。

  讨论结束,下午大家自行活动。

  大理寺少卿和禁卫军统领两位大人找到赵彻,要商量出这次冬桂节表现最突出的三位少年,让恒德帝着重进行封赏。

  为了给李家面子,大理寺少卿提名了赵稠,另外两人不出意料是顾恒舟和司偌铭。

  禁卫军统领与镇国公和周德山有些交情,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提名了周珏,两人的分歧在赵稠和周珏之间,拿不定主意,便让赵彻做决定。

  赵彻只犹豫了片刻,便定了赵稠。

  周珏挺有潜力的,以后发挥的机会还多,不急于在这一时崭露锋芒。

  赛冰球时被赵稠命人围攻的那位少年伤了骨头,只怕会落下病根,赵彻命禁卫军连夜将人送下山,特意交代太医好生诊治,又赐了不少名贵伤药以示安抚。

  处理完这些事,眨眼便到了傍晚时分,赵彻活动了下脖子走出房间,而后愣住。

  一下午没听到沈柏的声音,他以为沈柏跑去找别人玩儿了,没想到一出门,在院子里看到整整齐齐一排鸭子。

  鸭子是冰雕的,造型各异,有的扑棱着翅膀想飞,有的蹬着脚掌像在划水,还有的身后跟着几只小鸭子,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沈柏手里也拿着一个冰坨坨,她没那本事,凿出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见他出来,立刻抬头,欢喜的说:“殿下,你终于忙完啦。”

  赵彻越过那排鸭子走到她面前,玩味的觑着她手里的冰坨,沈柏一点不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丑,还举高送到他面前,求夸奖的说:“这是我雕的鸭子,可爱吧?”

  还真看不出来是鸭子。

  赵彻腹诽,目光一转见她指尖冻得红彤彤,改了口说:“挺可爱的。”

  “送给你啦。”

  沈柏把冰坨塞进赵彻手里。

  冰坨是真的很冷,赵彻看了一眼,把它放到那几只小鸭子旁边,把沈柏冷冰冰的手握进掌心,问:“玩多久了?”

  “没多久。”贪恋他掌心的温柔,沈柏把另一只手也放进他手里,热切的说,“这个挺好玩儿的,我师父特别厉害,还能雕凤凰,不过他说凤凰耗时太久了,今天做不了,等以后我功夫练到家了,殿下喜欢什么我都能雕出来。”

  就这么一会儿,她还认上师父了。

  赵彻把她带进屋里,用帕子把她的手细细的擦拭干净,等她的手暖和一点,再让她把暖炉抱着。

  沈柏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捧着暖炉期盼的问:“殿下,我们今晚还去冰湖吗?”

  “还想去?”赵彻挑眉,沈柏立刻点头,赵彻却不如她意,淡淡的说:“玩物丧志,尝下鲜就可以了。”

  而且她一身的淤青还没好,去了也只是摔跤罢了。

  沈柏不知道他心底的顾虑,有点失落,不死心的问:“那殿下今晚还要忙吗?”

  “行宫这么多人,你找不到人陪你玩儿吗?”赵彻反问,完全忘了前天他跟沈柏吃醋置气的样子。

  沈柏也没记着之前的仇,瞪大眼睛,看着他认真的说:“我要找别人玩儿很容易啊,可如果我不陪着你,就没人陪着你啦。”

  赵彻怎么也没想到沈柏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胸口被狠狠击中,沈柏还不自知,自顾自的说:“你这么要面子,要是没有我,肯定不好意思一个人去滑冰,那你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本宫是太子,有什么不快乐的?”赵彻问,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他也还不到十二岁,是个半大孩子,但他一生下来就是皇长子,要为成为储君成为未来的帝王做准备。

  他的确身份尊贵,但为此他也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尤其是皇后死后,身边所有的人都突然对他充满了同情或者敌意,他迫使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长大,学会那些谋略和攻心计,因为他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这个时候,只有沈柏说他需要人陪,需要快乐。

  沈柏小老头似的叹了口气,走到赵彻面前,拉着他的手说:“下午别人都在休息,只有殿下忙了好久,肯定是不那么快乐的,殿下在我面前就不要强撑了。”

  赵彻被沈柏的语气逗得哭笑不得,接受了沈柏的安慰。

  用过晚膳,赵彻没什么事做,被沈柏追问了一番,说出自己喜欢下棋,沈柏兴致勃勃,立刻说要陪赵彻下棋,赵彻让宫人把棋拿来。

  黑玉石做的棋盘,上好和田玉做的棋子,沈柏的兴趣被调到最高,但她根本不会下棋,赵彻耐心跟她讲解了规则,她囫囵听着,兴趣明显降了下去。

  开局之后,她走得一塌糊涂,赵彻提醒之后她会悔棋,如此来了两局,她便完全没了兴致,打起哈欠。

  她的性子就这样,坐不住,也安静不下来,下棋这种事,不适合她。

  赵彻没逼她,让宫人收了棋和她躺下。

  脑袋沾到枕头沈柏又精神了,硬要给赵彻讲故事,故事不是什么正经故事,赵彻却安静听着没有打断,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柏终于困了,嘟囔一声抱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

  赵彻帮她掖好被子,在夜色的掩护下,眉眼之间暖意涌动。

  如果这个人能一直陪在身边,这条路似乎也不会那么难走了。

  冬桂节五日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赵彻把沈柏叫醒,给她换好衣服,带她出门。

  外面天还没亮,宫人提着灯笼恭敬问好,沈柏有起床气,小声嘟囔:“天还黑着,这么早起来做贼吗?”

  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敢说太子殿下做贼了。

  赵彻用大氅把她裹好抱在怀里,领着宫人爬上山顶,山顶修着凉亭,顾恒舟先一步到达,拱手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赵彻颔首回应,把沈柏放到凉亭椅子上让宫人看着,顾恒舟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赵彻站在顾恒舟旁边,看着已经慢慢泛白的天,低声说:“本宫觉得行远昨日说得很有道理,民乃国之根基,将乃国之骨干,若干年后,本宫绝不会通过增加税收、减少军需来充盈国库。”

  这话极具深意,顾恒舟诧异的看着赵彻,赵彻看着翻涌的云海没再说话。

  司偌铭、周珏还有其他人陆陆续续到山顶,被说话的声音打扰,沈柏气鼓鼓的坐起来,在视野最好的地方看到了昭明山的日出。

  金色的晨光温和慈悲的笼罩了所有事物,在她眼前,有人穿着杏黄色太子服,眉眼温和,眸光坚定地倚着栏杆,微风拂起他的鬓发,恍若仙人。

  沈柏揉揉眼睛,而后笑起。

  原来是太子殿下呀。

  看完日出,冬桂节圆满结束,所有人有序下山回家。

  赵彻要去见恒德帝,没留沈柏,托顾恒舟和周珏送她回家。

  离开五日,皇宫还是那样,绿瓦红墙,规矩森严,没有丝毫人情味儿。

  赵彻把这次表现最突出的三人告诉恒德帝,恒德帝没什么意外,让孙越海把早就准备好的赏赐和圣旨送出去。

  赵彻把自己的收获也说了一下,恒德帝对他很满意,夸了他一番,而后对他说,打算把卫如昭从云山寺接回来。

  皇后病逝,卫家一下子伤了元气,大不如前,卫如昭去云山寺差不多一年了,这个时候回来,对卫家来说无疑是好事。

  赵彻先是一喜,转念却敏锐地意识到不对。

  太后不喜欢皇后,也不喜欢卫家,有她把持着,怎么可能让恒德帝把卫如昭接回来,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赵彻压下欣喜,问恒德帝:“父皇怎么突然要把舅舅接回来,可是京中发生什么事了?”

  “京中能有什么事?朕只是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一个人太寂寞,把他接回来,你也许能开心点。”恒德帝叹着气说,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赵彻寻不出错,只能先谢恩。

  回到熠辰宫问小贝,小贝也说这几日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赵彻心神不宁,又去了趟慈安宫。

  快过年了,慈安宫比之前也热闹了些,赵彻一进门,宫人就欢欢喜喜的去禀报。

  这次太后对赵彻的态度相当热切,仿佛前几日在恒德帝面前说他心思重的人不是她。

  太后要演戏,赵彻也配合的演出祖孙感情深厚的样子,惹得一旁的嬷嬷都忍不住偷偷抹了两回眼泪。

  出了慈安宫,赵彻的脸立刻冷下来。

  他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确凿的证据,但他可以断定,他不在的这五日,宫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只是恒德帝封了口,没人敢对他说实话。

  不过就算这样,赵彻也能推算出来。

  这是母后去世的第三个年头,他才刚被册立太子一年,就算德妃和太后对他有什么看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废了他这个太子,那就只剩下皇后之位和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