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饼
喻主任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让你们克服一下困难,先让他们办完活动。之后你们再继续使用,两不耽误嘛,是不是。”
“我懂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需要,我们也好提前准备。”舒雨没有据理力争的想法,喻主任的话根本挑不出理来。她租用这间仓库一分钱没付,哪里有资格讨价还价。
更何况,全国高校霹雳舞大赛一听就是大活动,凭什么就你的事重要,别人的事不重要呢。至于说让学校给他们换个地方,如果能给换,今天喻主任就不会来让他们搬走了。
喻主任没说什么时候要,只说让她跟学生会联系。
回到教室,就看到曲歌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等着她。
“所以,这就是学生会的出招吗?”舒雨一脸平静的看着曲歌。
曲歌笑了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学生会要帮着准备霹雳舞大赛,仓库是学校派给我们使用的。别说我们没有人情味,给你三天时间搬家。”
说完拿着课书,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
温阮趁机坐过来,一脸沉重,“我们得搬家了?”
舒雨眉头一挑,她刚回来,消息就已经传的到处都是,动作真快啊。
“是的,晚上去工作室开会。”
“我去通知。”温阮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就是不知道他们能撑到几时。
没有场地,还怎么撑?
丘兰也坐了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舒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才好。
倒是舒雨在丘兰背后拍了一把,调侃道:“怎么,怕你的钱亏掉了呀。”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刚开学的时候,丘兰还真不一定听得出来这是玩笑。
现在当然分辨的出,舒雨一本正经开玩笑的风格。
又嗔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总不能去死吧,舒雨在心里嘀咕着,嘴里说道:“人生苦短,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果还没有一点乐观主义精神,那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这叫乐观吗?你这叫没心没肺。”温阮悻悻的在旁边插话,她都气得快要冒烟了,正主竟然还这么乐观。乐观能变出场地来吗?乐观能解决他们面临的危机吗?
“咦,舒雨是不是打算去找副校长。”丘兰猜测道。
毕竟副校长接受采访的时候,可是帮工作室站过台的。要是工作室黄了,他脸上也不好看吧。
舒雨摇头,她不相信学生会连这个变数都没考虑进去。更何况,自己刚说过不等不靠,扭头就找学校帮忙,那工作室还凭什么拥有独立性。
晚上工作室开会的时候,学生会也在开一个小会,曲歌有些沉默的听着前辈眉飞色舞的说着他们的计划。
“她肯定会去找副校长帮忙,到时候,我倒想看看她怎么选。”
“快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她哪里知道学校领导的分工,喻主任不跟副校长打过招呼,怎么可能去找她。副校长到时会通知会长去管这件事,我还真想看看她那个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领导的说话艺术是不用怀疑的,副校长也不是管这些杂事的,只知道喻主任告诉他这件事归学生会管,根本不会细想学生之间的矛盾。
会长示意曲歌,“这些都是你的前辈,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曲歌早就心服口服,苦着一张脸,“我以前太天真了。”
工作室的会议也正在进行当中,有沮丧的,有愤怒的,也有积极想着解决办法的。最后大家一致的意见,是去找副校长解决问题。
“如果副校长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们又该怎么办?”舒雨问大家。
都是大学生,这个时代的精英,当然不会喊着副校长怎么可能解决不了问题。毕竟,多准备几个解决方案,是正确思路。
“有没有可能租房子?我们,不,我是说我,可以少拿一点工资,一个月十二,不,十块钱就够我生活了。”一位贫困生提出自己的想法,她不希望工作室垮掉,虽然降到一个月十块钱,和学生会提供的岗位差不多,但工作室的工作氛围也好,工作性质也好,都更加令人愉快。
“去哪儿租房子?学校会租给我们吗?”
“不一定要在学校里头吧,学校外头不行吗?”
“外头,你知道京城的房租多贵吗?”
“我们少拿一点工资,多做一点事,不就行了。还可以开发其他学校的市场,普通市民的市场。无非辛苦一点,怕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第二个备选的方案,便是由工作室出钱,自己租房子。几乎所有人都认同降低工资,多加班,多去开发市场的做法。
“非常感谢大家,在这个时候,能够这么支持工作室,宁愿少拿工资,也希望工作室能够维持下去,真的非常感谢。”舒雨站起来,朝大家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来,“看看你,这是干什么,帮助工作室,不就是帮助我们自己吗?”
“对啊,对啊。”
舒雨是真的很感慨,她曾经设想过,同学们在面对困难局面时,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她一向对人性不抱太大的期待,但往往人性又会在不经意间,告诉她,一切都是值得期待的。
“你们可千万别去找副校长。”从外头闯进来一个人,正是迟到的管前。
“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翁琴眨巴一下眼睛,看着管前。
他又不用靠这里的工资生活,纯粹是帮忙的性质,而且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培训其他人。所以他没过来,大家也没在意,还以为他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
没想到,他半路跑过来,而且直接否决了他们的第一个方案。
“我猜你们肯定会想着,去找副校长解决问题。所以我去打听了一下,只要你们去找副校长,就会让学生会接手解决工作室的困难。”管前一向在同学里很吃得开,自有他的消息渠道。
学生毕竟只是学生,哪里有保密的意识,特别是这种值得炫耀的事。
不过如果关系不铁,面子不够,肯定也打听不出这么核心的消息。由此可见,管前不愧有个当记者的爹,确实遗传了一定的天赋。
大家听了管前的消息不由得哗然,之前还有学生不理解,为什么工作室不能归学生会管,这会儿却明白了,能够对自己的同学用出这种手段,还能指望他们对这个产业尽心尽力吗?
“咱们今天晚上加个班,把工作室里的东西收拾好,捆的捆,扎的扎,明天一早,在学校西门集合,我们去看房子。”
看房子被大家理解为找房子,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去,这个时候,也没人有心情去问这种不重要的问题。
人多力量大,二三十个人一通忙活,工作室很快被收拾好,所有的东西都被集中堆到一起。
回到宿舍,曲歌和钱慧各自埋首在书本里,钱慧的面前,毫无意外的,是一本英文模拟试题。
曲歌头都没有抬一下,在她眼里,舒雨已经是手下败将,等着看她如何自取其辱就好。
她怕自己看了之后,会忍不住笑出来。
回来的人也没心情理会曲歌,如果不是舒雨在楼下叮嘱好,温阮怕是一进门就要和曲歌吵起来。
也因为有曲歌这个外人在,大家什么也没说,洗漱就寝,一夜无话。
一大早,大家集中在西门,就包括管前也在。大周末的,居然没有回家,不过他也振振有辞,工作室有活动,他怎么能缺席呢?
“大家跟着我,别走散了。”舒雨拍拍手,如果再挥舞一支小红旗,妥妥带队导游出街。
“咦,不是找房子吗?”
“这条路很热闹的,路口还有公交车站,应该是在这里找房子吧。”
身后的人议论纷纷,舒雨却是走的目不斜视。
一直走到离公交车站不远的地方,舒雨才停下脚步,直接走到一栋私人建的两层小楼前头,拿出钥匙开门。
“哇,不会已经找到了吧。”同学们大喊。
小楼里的东西早就搬空了,地面用水泥倒平,墙壁重新刷白,窗户框也重新刷过白油漆,看着清清爽爽。
“大家觉得这里怎么样?”舒雨问道。
“客厅超级大的,一楼两个房间,一间用来当仓库,一间用来化妆选衣服,客厅拍摄。”面积肯定是够的,一层的面积加起来和学校给的仓库差不多大,但分隔成客厅和房间,运用起来更加合理。
“二楼没什么用,不过谁知道呢,要是业务发展的好,也可以把二楼布置起来。”
“这租金不便宜吧,要不然租个只有一层的,二楼用不上也租下来,太浪费了。”
“可这个位置真的很好,附近居民出行,要去公交车站,离这里很近的。去发个传单,一下就能把人拖来。”
“不然问问舒雨是什么意见?她既然带我们来看,应该是想租这里吧。”
等同学们讨论完,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舒雨才慢悠悠开口道:“这栋房子是一位爱心人士无偿借给我们使用的。”
不等同学们欢呼,舒雨把他们压住说道:“不过是有条件的。”
有条件才正常,同学们一脸激动的听着。
“四年之内,无偿给我们使用,四年之后要么按市场价格继续租用,要么帮人家把房子重新修膳一遍还回去。”
这算什么条件啊,简直大方的不能再大方了。
同学们欢呼雀跃,这么严重的场地问题,才困扰了他们一个晚上就解决了。不少人将目光重新投向舒雨,装修过的房子,绝佳的地段,怎么也不像是用一个晚上找到的。
不管是未雨绸缪的预见性,还是有能力和手腕拿到四年免费的场地,都证明了舒雨的能力。有这样的人给他们当靠山,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在场的所有人,心中豪情顿生,恨不得现在就大干一场,给工作室赚到更多的钱。
“现在就回去搬家。”不知道是谁举起拳头,率先喊了一嗓子,一群人大呼小叫的往回跑。来的时候心事重重,回去的时候脚步轻快。
“舒雨,你等等。”管前走在最后,叫住舒雨。
“怎么?”舒雨停下脚步回头。
“这房子,你是怎么搞来的?”管前实在太惊讶了,西门外的一条街,都是私人建的房子,因为紧挨着学校,好多家的一楼都被租出去,改成餐馆或是礼品店。
这里的房子也因此价格猛涨,甚至比一些更靠近市中心的房子还要贵。很难相信这里的人,会放弃四年租金,将房子免费给他们使用。
舒雨耸耸肩,心想我会告诉你,这是我溢价百分之二十买下来的吗?
当然,现在的溢价百分之二十,和未来高歌猛进的房价相比,根本就是毛毛雨。难得的是房东愿意卖掉,她趁机花二万三千元买下来,先给工作室过渡,等她毕业了看看工作室的发展再谈下一步。
不管怎么说,房子是会一直升值的,她这笔买卖怎么也亏不了。
“我有个阿姨,是出版社的社长,工作室的事她听说的晚了,没有帮上什么忙。她一直耿耿于怀,想要出点力。正好因为和学生会的矛盾,跟她聊过,她当时就提出万一学生会在场地上捣乱,我们要提前应对。”
这件事确实是路英提醒过她的,舒雨也不算胡说。
“正好这套房子是你阿姨的,就借给我们用了?”管前很自然的顺着舒雨的话,脑补出后头的剧情。
舒雨心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但她不说话,在管前的眼里就是默认了。
又是摇头又是好笑,“瞧你这人脉,运气,怎么感觉你比我这个本地人,还要本地人呢。”
舒雨双手一摊,“这就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她是得道者,那谁是失道者呢?
管前“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可真损。”
这就损了,那我要是真损起来,你们是不是脸都要吓白了,舒雨好笑的想道。
“快走吧,再不走,同学们还以为我们想偷懒呢。”舒雨出门的时候,这条街的尽头都已经看不到一个同学的影子,可见他们跑的有多快。
“我去就行了,你留在这儿等着安排他们怎么放东西吧。那么多的男生,去了也不会让你们女生动手的。”管前不由分说把舒雨推回去,自己闷头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