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柔桡轻曼
沈焕一下子就沉默下来。
的确很多人竞拍,两人说话这小会儿价格已经上了三万两。
看得出来,竞拍的都是少年郎们,基本能在家族有些话语权的那种。
沈焕继续举手,“三万五。”
“三万八。”模样清秀的少年郎。
“四万……”高壮的少年也跟着加价,看样子他对这块毛料也是势在必得。
沈焕看了高壮少年一眼,似乎认识,低声骂了句什么,继续喊,“四万一!”
“四万二。”
“四万三。”
价格很快飙到五万银子,沈骊杳俏脸雪白,她记得文中沈焕以十一万的价格拍下这块毛料的。
拍价的都是少年郎们。
陆沁看着场地中央那块毛料,心动的厉害,她是拍不起的,之前同沈骊杳比试相玉,那块表现极好的黑乌沙皮料子她花了五千二百两银子买下,结果切出的只是普通的豆种,颜色还很干巴,是彻底赌垮了。
五千多两银子,她身上的银钱当然不够的,还是寻祖父要了些,祖父责骂她,怪她太轻举妄动,之后祖父就让她不许外面私自赌石。
五千多两她勉强能让祖父帮着出,但现在这块毛料已经四万多,可能会拍到十万朝上,哪怕她很心动,也不敢竞拍的。
说白了,还是因着她是姑娘家,在家族里是没有话语权。
所以这种场合,没有姑娘家敢开口,但好友芸芸不同,沈老爷子待芸芸很重视,芸芸完全可以竞拍,这样的机会,如果能拍下这块料子,芸芸在沈家的地位,将会无人撼动。
“芸芸,你怎么不拍这块毛料?”陆沁忍不住问。
她是真的觉得好友可以竞拍,风头何必让沈焕那个蠢货抢了去。
“不用,我大哥不是已经在竞拍了吗?”沈骊芸神情有些复杂,她看着沈焕和沈骊杳,忍不住轻轻叹口气。
“真是太可惜了。”陆沁还是觉得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
是吗?沈骊芸目光挪到那明艳艳水润润的翡翠肉上。
远处两边的木亭里已经没几位客人,少年少女们都聚在园子中央凑热闹,木亭里只坐着两三人。
其中有个眉如墨画,五官俊美的青年,他坐在一辆木头制成的轮椅上,身后还跟着个高大魁梧的黑衣男子,正是姬承舟同魏镇。
“公子,要不要属下推你过去那边瞧瞧,他们好似在拍毛料。”魏镇是姬承舟身边的暗卫,早些年也天南地北的跑着,知晓益州这边风俗,赌石很盛行,但他从不参与,这次随大皇子来益州修养,他才近距离接触这些,看上去还是很有意思的,那样丑陋的石头,切开却能有如此美玉。
姬承舟看向拥挤的人群堆,目光在一道俏丽身影上,目光微顿,又挪开。
魏镇显然也发现了沈骊杳,咦了声,“沈大姑娘也在,她也赌石吗?公子,我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你过去吧。”姬承舟外人面前是性子温和,很好说话。
魏镇的确对那堆毛料有兴趣,他知道主子是没兴趣,主子甚至还会嫌他烦,想一个人待着,他同主子说了声,也过去凑起热闹。
这会儿已经竞拍到快九万的价格,沈焕完全是势在必得的模样。
沈骊杳有些慌,她当初就应该用别的法子,让兄长直接来不了金老的寿宴上才是。
这会儿只剩下沈焕和那个高壮的少年还在继续拍着,九万两的价格,已是高得离谱,他们到底只有十来岁,半大的孩子们,继续拍下去,那种压力会承受不住,所以现在只剩两人还在竞拍。
沈骊杳知晓再不举止就来不及的,她想到个法子,目光落在那块开窗毛料旁边的一块料子上。
是块灰褐色的毛料,大小约莫只有三十斤左右,是个粗皮子,表现很一般,勉强算是块二等料子,她专注的盯着这块毛料,灰褐色石皮在她眼前慢慢褪去,入目还是白花花的石头,但大约一寸后,白花花的石头陡然不见,迎面是抹很清凉的绿意,带着点蓝水的感觉,出绿了,还是冰种的。
沈骊杳也没料到随意看块二等料子竟出了绿,她脸色略有些苍白,但显然不够,目光继续探进去,清凉的绿色褪去,入眼竟又是柔和沁人心扉的紫罗兰色,双色翡翠?沈骊杳继续看了下去,这抹柔和的紫约着也有一寸的厚度,等一点点看过去,紫色褪去迎面而来是抹亮眼的橙红色,这抹橙红色也约着一寸多点的厚度,再往后则是白花花的石头。
沈骊杳微微吸口气,这块勉强算二等毛料里头竟包裹着一块上等冰种“福禄寿”。
福禄寿也是指翡翠的颜色,指一块翡翠上呈现三种颜色,也叫三彩翡翠,三彩翡翠的颜色可以有好几种搭配,但最好的三彩翡翠颜色是红紫绿,眼前这块正好就是三彩翡翠里最好的三种颜色,当然,这块毛料里的紫只是紫罗兰,红也只是橙红色,绿也稍微有些透蓝,但已经算是很好的三色,还是高冰种的,看大小能取三对镯子,几块玉牌,还有几个坠子跟戒面,剩余的边角料也够打磨成小珠子串条小手珠。
沈骊杳没曾想随意看了块料子都出好东西,看完这块料子,她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
是的,她不用双手摸毛料也能看透这些原石,但耗费的心神可比用双手摸着料子多很多,只看这么一块,她人已快昏厥过去。
这正是她想出来的法子。
沈骊杳摇摇欲坠的抓住沈焕的袖子,“哥,大哥……”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
沈焕这会儿还在同高壮少年拍的起劲,“九万五千两!”他都已经拍红了眼,突然听见身边妹妹的声音,不耐烦转头看了眼,瞬间就给吓着,杳杳脸色白的吓人,连唇色都是白的,额上沁出层细汗,他急忙把人扶住,“杳杳,你怎么了?”
两兄妹虽从小吵到大,可这些年的兄妹之情做不得假,他平时也就嘴上挤兑妹妹,妹妹要真出什么事儿,他没法置之不理。
沈骊杳抬起眸子,连眼尾都泛红,脸色实在吓人极了,她虚弱道:“哥哥,扶我过去那边坐下,我突然好难受。”
“让你别总吃太清淡,每顿多吃点,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沈焕有些被妹妹吓到,他以为妹妹是这些日子吃的太少太清淡引起的。
“沈大少,这块毛料你还拍不拍了?”高壮少年忍不住出声,他已经出价到九万六千两。”他的心里价位是十万多,不能超过十一。
沈焕正想出声,却被妹妹抓住袖子,“哥哥,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妹妹这幅模样实在太吓人,像要随时昏死过去般,沈焕到底不忍心,妹妹的丫鬟也没跟进来。
沈骊芸站在另外边,她也注意到大姐姐跟大哥的情况,看了一眼那块开窗毛料,如果她现在过去扶走大姐姐,这块毛料肯定会被大哥拍下,最后她到底还是犹豫下来,站在原地没动,陆沁却突然凑过去小声说:“芸芸,你大哥正好要扶走你大姐姐,要不你接着拍?”
“不了。”沈骊芸神情复杂的看了陆沁一眼。
其余的话她没多说。
沈骊杳脸色越来越惨白,沈焕抬头对着高壮少年吼道:“小爷我不要这块毛料,让你了!”
说罢,他扶着沈骊杳朝着木亭那边走去。
围观的人群终于注意到沈骊杳的异常,都忍不住问,“沈大姑娘怎么了?”
“不清楚,似乎不舒服,脸色白的吓死人。”
“怎么这个时候身体不舒服?那块毛料真是太可惜了,沈公子不继续拍只能让给周大公子了吧。”
沈焕离开,在无人同高壮少年周大公子竞拍,最后被他以九万六千两的银子把这块开了窗的毛料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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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沈焕扶着妹妹过去待客的木亭处歇息,他见妹妹脸色没半分血色,也有些心慌,他这人或许有些烂,好赌好美色,但他心目中,家人是第一位,他好赌不过是想让祖父承认自己,他才是沈家的嫡长孙。
但是这些跟家人的安危比起来,对他都不算甚,他执意拍下这块毛料不过是为祖父的刮目相看。
可让祖父刮目相看的机会还很多,这会儿杳杳更加重要。
扶着杳杳坐过去,沈焕见杳杳脸色实在吓人,干巴巴问道:“要不我去跟祖父说声,先带你回府,找郎中帮你诊治。”他还不习惯把感情溢于言表,说话语气跟质问似的。
“哥哥,不用。”沈骊杳微微摇头,她头晕的厉害,“我只是早上没怎么用早膳,一会儿吃点东西便好了。”
实际,沈骊杳清楚自己装病这招是有效的,她知道兄长很在乎家人,因为后文中,原身死后,兄长去与祖父理论,质问祖父,为何不报官抓杀害原身的凶手,祖父沉默许久,告诉兄长,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沈家只当从来没有原身这个孩子。
因着那时候原身已经犯下很多很多错误,因为太过嫉妒沈骊芸,陷害沈骊芸,所以沈家无人同情她,但对沈焕来说,原身不管犯下什么错,都是他血缘关系最深厚的家人。
因为祖父那番话,沈焕与沈家彻底决裂。
之后沈焕跟沈家大房的的结局也同样不这么好……
沈骊杳回想起这些,心里堵的厉害,眼睛有些泛酸,所以她不能放弃,她不要家人成为文中那样的结局。
沈焕闻言,皱着眉峰,妹妹这幅模样有些可怜,他不好继续训斥,过去取了碟糕点和盏热茶摆在妹妹身边的桌案上,“把糕点吃了,热茶喝掉。”
“谢谢哥哥。”沈骊杳软软说道,她这幅模样实在乖巧,与平日同他斗嘴时天壤之别,也让沈焕不由心软起来。
罢了罢了,不就是块表现好些的开窗料子嘛,益州这地儿最不缺的就是表现完美的原石。
沈骊杳喝茶时,悄悄在茶盏里滴落半滴玉灵液,可以快速恢复她的心神精力。
喝完这盏热茶,沈骊杳脸色好了些,沈焕见状,真以为她是每日吃的太少太清淡导致的,忍不住皱眉道:“你别折腾你身子骨了,胖点就胖点,身体最重要。”虽然杳杳现在瘦起来比之前好看许多,可姑娘家身子骨更加重要,折腾太狠,以后伤了身子骨,怀孕生子都难。
“大哥,我知晓了。”沈骊杳小脸还是有些白,不过压在心中的大石落下,她微微松口气。
那边还是闹哄哄的,高壮少年满脸喜色,不到十万拍下这块料子,还算不错的。
沈骊杳见到满脸笑意的高壮少年,心里歉意想着,真是对不住了。
沈焕有些吃味,酸酸道:“得意个什么劲儿。”
“哥哥,那少年是谁?”沈骊杳忍不住问,原身不喜赌石,所以不怎么认识益州这些人。
沈焕闷声道:“周曙,永鑫珠宝铺的少当家。”
永鑫珠宝铺?沈骊杳有些耳熟,突然想起,不正是一个多月前陆沁找她比试相玉,她赌出一块高冰飘花翡翠后,解石时把翡翠切成两半,小的那块正是卖给了永鑫珠宝铺的掌柜周永鑫,所以这个高壮少年是周永鑫的长子吗?
不远处,周曙笑容满面的摸着那大块毛料,还剩余九块全赌的料子,他就不继续竞拍了。
而且他觉得剩余九块料子表现一般。
这会儿开始竞拍另外块杨梅砂皮的毛料,重量约摸着就五六斤的模样,比较小块。
沈骊杳却是盯着方才那块三十斤左右的灰褐色毛料,三彩福禄寿翡翠,这么上等的冰种“福禄寿”她可不想放弃,但她现在身体不适,再凑过去有些不适合,不由对沈焕道:“哥哥,我们拍那块三十斤左右的灰褐色料子吧。”
“那块表皮既无松花也无蟒带的?”沈焕露出嫌弃的表情,“杳杳你不懂就不要瞎喊,那块料子勉强算二等毛料,要我说,它除了皮壳是个细皮子,其他表现简直一塌糊涂,这料子待会儿肯定无人竞拍。”
“哥哥,”沈骊杳不放弃,继续撒娇,“你就拍下那块灰褐色料子吧,我直觉里面有好东西。”
沈焕噗嗤笑出声,“直觉?赌石靠直觉?”
“那哥哥赌石可曾赌涨过?”沈骊杳幽幽问,“哥哥跟着祖父也学了有十年相玉功夫,还不是从未赌涨过,前些日子我同那陆家二姑娘比试相玉,我赢了的,赌出一块高冰种飘花翡翠。”
“杳杳当真赌出过高冰种飘花翡翠?”沈焕没听过这事儿。
“当然,哥哥信我一次吧。”
沈焕迟疑片刻才道:“成,那你坐在这边歇息,我过去瞧瞧。”
“哥哥快过去吧。”
沈焕离开,过去竞拍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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