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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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竹在界壁空间中,领悟出了混沌空间奥秘。
感知到空间节律运行法则,甚至可以利用空间屏障间细微扭动轨迹,将自己融入规则中,从而穿破空间。
但是这需要耗费极大的精神力与灵力。以她自己目前的修为来说,做不到。
清醒过来,季君竹发现自己的修为一举突破金丹后期,神识此刻泛着金光,隐隐含着规则带来威压。
还没来得及打探身边环境。
脑海中传来昆吾孩子般的哭声。
“季主您……您没事了吗?真……真好。”
“我睡了几日?”季君竹放出神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石床周围铺着甘草。
身边蜷缩着一只九尾狐,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向上一跃,钻入她的怀中。
“您睡了四日。”
“四日?”季君竹神色一变:“今日是秘境开启之日?”
昆吾啜泣出声,强撑着哽咽,道:“季主放心,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秘境出口封堵住。只要秘境不坍塌,我还能……”
它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它封堵住秘境出口,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
“等我十年。”季君竹沉默了良久,沉声道:“我若恢复渡劫期修为,运用空间运行规则,可将界壁修补。”
昆吾一愣,雀跃过后,沮丧的开口道:“可是……我的神力支撑不住十年啊……”
“我帮你。”季君竹没有多做解释,她目前虽然修为不够,可是神识却已经达到了真仙水平。
她可借助空间运行规则,暂时模糊掉秘境崩塌的意志。
当然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只能拖上十年,而她给自己成长的空间便是十年。
从她觉醒了最后一个世界所有记忆开始,从识海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那一刻。
她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识海内有一团指甲壳大小的线团,线团在识海恢复风平浪静后,再一次被黑气封印住。
季君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她原生世界的记忆。
她之前生出死志的那一刻,记忆碎片光芒投射下,出现一幅模糊的画面:花海,石凳,白衣男子。
那极有可能是她最初进入快穿系统的执念。
而她需要知道答案……
主系统欠她一个交代。
齐天仙君留在手札中的一缕□□说过,只有强大到世界规则因你改变的时候,你才能我意逍遥……
季君竹从石床坐起,将怀中那只九尾狐扔了出去。
她盯着那只畜生,审视打量了一眼,唇边忽的勾出一缕笑意。
漫不经心道:“阁下还不现身吗?”
一身顺滑白毛的九尾狐愣在原地。
它迟缓的扭动着脖子,睁着双赤红色兽瞳,无辜道:“师妹,你是说我吗?我是叶一寒,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几日前为你挡了妖兽攻击,我没有修为倒退,只能恢复兽形了哇。”
它说完,两腿一蹲,跳入季君竹怀中。
却被她眼疾手快躲开。
季君竹双手抱胸挑眉道:“叶一寒,白显寒?我早该想到的。五百年不见,兽皇演技不错,出神入化,佩服。”
她随手拈了一枚符箓,扔了出去。
白显寒闪身,脚下的地面炸出一方深坑。
他沐浴在白光中,瞬息变成了人形。
现在不远处的男子身着一袭黑衣,华丽的锦缎将他俊朗的面容衬托的愈发邪魅。
不再是少年叶一寒的清秀之姿,白皮红瞳,妖异中又透着股异域风情的魅惑。
他饶有兴致的扯了扯唇:“五百年不见,魔尊变幻无常的性子一丝不变?明明方才还将我抱在怀中恩爱,这会儿就要对人家拔刀相见。啧啧啧……戏子无情,女子无义。”
季君竹踩上长靴,面无表情继续朝他身上扔出符箓。
“你也说了戏子无情,我为何对你有义。”
白显寒眼疾手快的躲过她的攻击,抬眸便见她咄咄逼人的攻势。
面色一寒:“心比铁块都还要硬呢!再如何说,几天前也是我为你挡了妖兽攻击,这份恩情……”
季君竹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道:“哦?未必。”
季君竹顿了顿,看向白显寒面色微僵,便知所猜不虚。
“你在混沌空间吼的那一嗓子恰巧被我神识铺捉到……今日本尊多教你一句,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放在何处皆用的上。”
白显寒微愣,季君竹一枚符箓便打在他的身上,他如绸缎般顺滑的头发烧掉了半截。
忽然抬头看向季君竹,嗤笑出声:“你不是我对手。”
白显寒拈起烧掉的半截头发,将发尾含入唇中。
勾魂摄魄的弯唇道:“老魔绝情的话可别说的太早,往后无尽的岁月里,只有我才能陪伴伺候在你身侧。”
季君竹冷嗤,扔出的符箓,打在白显寒祭出的护体光罩上。
她蹙眉,以她如今修为,打不过妖皇。境界差距就仿佛蚍蜉撼大树,难于登天。
“故人相逢,怎好拔刀相见。季主,陪我喝杯茶可好?”
白显寒说完,随手一招,简陋的山洞中多了一张八仙桌,两只圆凳。
他率先坐在圆凳上,随手一挥,也不知从何处弄来两杯清茶。
他手持茶盏,含笑看她:“老魔,坐。”
季君竹瞧着二郎腿,坐在圆凳上。
杯盏中的茶水却是一动未动。
她看着氤氲蒸汽中,白显寒这双过于妖冶的眼睛。
冷不丁道:“五百年不见,你莫非要走当年你母兽的老路吗?”
白显寒修长的手微抖,热茶撒在他的手背上,染了一层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倏然抬头,双眸崩出嗜血的寒光:“你怎么会……”
他顿了顿,掩饰的垂下头,收敛起眼底惊涛骇浪,强自镇定道:“母亲?季主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有母亲?”
季君竹盯着杯中氤氲热水,脸上没多少耐心:“这间石洞,兽皇以为我忘记了吗?五百年前,圣墟秘境里头,我应是在此处将你救出来的。”
白显寒脸色并不好看,他扣住杯壁,沉默不语。
“初遇时你说你叫白亭秋,你可知道在我进入此处山洞之前,我亲眼看见药王宗白亭秋死在同门的剑下……”
白显寒手一松,青瓷茶杯砸在地上。
他抬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盯着他,唇角挂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眼底很淡,看不见多余的神情。
他知道她没有理由说谎。
白显寒眼底充斥屈辱,他赤红的眸中涌动着莫名复杂的情绪,失控的反问道:“当初你明知道我是那畜生的种,你为何救我。”
“魇兽拨开你的外衫……她将你抵在石床上,一个母亲对亲生的孩子……”
季君竹的话显然挑起了白显寒最深的通,他眼睛由深红变成血红。
季君竹盯着他越来越失控的猩红眼眸。
一字一顿道:“并不是怜悯。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使是你与她流着同样的血脉,她无权强迫你做出那样屈辱的事情……。”
季君竹失望的看着他:“你母亲是因为被凶兽的凶性反噬,才会变成那等畜牲。我以为你明白,没想到而今你依然走上了她的老路……”
白显寒忽然大笑出声,他伸手一掌拍碎了眼前石桌。
走至季君竹身前,怒吼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明知妖力不能动,却一步步走上了妖皇的道路吗?因为当年那畜牲的魂魄没有被你销毁,而是寄生在我的身体内。我若不强……如何活得下去!”
季君竹愣了愣,看着一地狼藉,眼底恍惚。
难怪魇兽明明死了却可以腐蚀秘境,难怪当年出了秘境的白显寒会一声不吭消失。
所有的谜题在这一刻完全揭开,她竟有种天意弄人的恍惚感。
“这就是你带领兽族进军玄天大陆的理由?”
白显寒摇摇晃的抬起头,嗤笑道:“不是,你最清楚不过?我既然接受魇兽一族的力量,妖族的凶性与使命……”
他顿了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令我渴望人类修士的鲜血……”
季君竹捏了捏拳头,遗憾的摇摇头道:“那你我只能是敌人。”
白显寒一愣,看着季君竹再次扔出符箓。
闪身躲过,咧嘴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你……你可是本座心尖尖上的人呢?”
他顿了顿,眼底恶念一闪而逝:“让我猜猜,女魔头季君竹不惜与本座为敌去救天下人,这次该不会又是为了祁辞染吧?啧啧啧。”
白显寒见季君竹不置可否,眼底红芒更甚:“季主要不要与我玩个游戏……见着你太多次为了辞染仙君一人,舍生取义。我这心中着实如针扎一般。”
季君竹斜睨了他一眼,想也不想拒绝道:“无可奉陪。祁辞染未来道途一片坦荡,顺遂一生。但凡阻他者死……”
即使她作为这个世界女主,也不能再次干预祁辞染的人生了。
恢复了上一世全部记忆,她清楚的记得系统在退出她识海中的时候警告过她的话,祁辞染的结局被五百年前的她改变过,未来他是朗朗修道路。
若有人强行干预,再次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悲惨人生。
玄天大陆整个界面将会崩塌。
而她要借着玄天大陆内修真界为跳板,达到渡劫期,冲破记忆识海内的黑色枷锁,从而找到她缺失记忆。
她有她必须知道的执念,系统在玄天大陆里留下了太多谜题,她会亲自一一解开。
前提是这个位面,稳定运行。
白显寒不知道她心底的弯弯绕绕,唇边滑过一抹嗜血的笑痕:“怎么办呢?我注意已定。就让我看看,祁辞染对你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才能引得你如此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