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咸鱼人生 第151章

作者:寒小期 标签: 前世今生 爽文 种田 穿越重生

  其一,就是窝头的皮被扒了,如今但凡是有心人,都已经知晓了窝头的真实名姓,还打听了窝头先前在省学里数次大考中的排名。

  “打听这个做什么?”窝头很懵的,这听起来也不像是要报复他啊!

  “他们想看看你是否能高中举人。”闵秀才微微一笑,他没告诉窝头的是,那些考生气坏了,就跟赌气闹矛盾的小孩子似的,纷纷说倒想看看那个叫窝头的有几分能耐!

  托杨冬燕在贡院门口的那一声“窝头”的福,整个省城的各家小吃店里的窝头顿时热卖,供不应求啊!

  其中,是有记仇的考生推波助澜的缘故,更多的则是模仿,看到那些读书人大口的啃着窝头,满脸扭曲的嚼着,就有那些与此事毫不相干的人纷纷争相模仿。

  窝头:……

  行叭,毕竟他也不能拦着别人吃窝头啊!

  “这事儿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若是你考中了,那些话自会散了。若是……反正你岁数还小,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有希望啊!”

  闵秀才其实也不算老,二十好几,但尚未满三十岁。搁在旁的人家,别说娶媳妇了,怕是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别的不说,魏大牛也没比闵秀才大多少,瞅瞅窝头都多大了!

  也就是他爹娘早逝,又无叔伯,倒是有个妹子,可老早就出嫁了,管不到他头上来。至于其他亲戚什么的,有肯定还是有的,可他如今人在省城,那些县城里的族亲们也拿他没法子。

  反正闵秀才是一心想要考取功名,还自嘲说,但凡考上了举人,他第一时间就找媒人帮他说亲去。

  那才是真正的应了那句老话,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哦对了,杨冬燕为啥会知道这个话呢?当然不是她上辈子学到的,跟永平王府在一个圈子里的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不好意思,她就是从闵秀才口中知晓的。

  这么算下来,唢呐叫魂一事儿,跟闵秀才还有些许关联。

  又听闵秀才继续说道:“还有一桩事儿,你就当个闲话听过算了,若是有人问你,只管说不清楚不明白,推脱敷衍一下。”

  “什么事儿?”

  “考乡试第二场的时候,有人因迟到而无法继续乡试一事,你可知晓?”

  那肯定是知道的。

  窝头扭头喊了他奶过来:“奶,那天你是不是亲眼看到有个考生没能准时进考场?”

  “对呀!所以考最后一场的时候,我提前一个时辰就让你出门了。”杨冬燕也来了兴致,“咋了?这不是迟到了,没得考了,要等下一次乡试了,这里头还能出什么事儿?”

  那是迟到,跟窝头那个县城里的跛脚先生当年遇到的情况是不同的。说白了,迟到只能算是个意外吧?真要怪的话,也是考生本人的责任更大一些。

  哪知,闵秀才却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贡院附近的客栈,平常很少有人入住,他们本来做的就是赶考学子的生意。那位考生是从府城来的,提前十日就入住客栈了。到第一场考试的前一日,这才退了房。”

  闵秀才说到这里,面上的神情颇有些微妙:“假如同是赶考学子,早就订了住处。倘若并非赶考学子,为何非要跑到贡院附近的客栈来住?这里的房钱较之其他客栈是更贵一些的,大概也就只比西城专供富商落脚的客栈略便宜几分。但两者是无法相提并论的,西城的客栈环境要比这里奢华太多了。”

  贡院附近的客栈,如果并非考试期间,那么房钱是很便宜的,空房间极多,随便挑。

  可但凡是考试期间,不光一房难求,且房钱也会涨上许多。尤其是三年一届的乡试期间,八月里的房钱,足足比六月院试那会儿贵了两倍有余。

  至于西城的客栈,人家是贵得有道理,一年四季都这个价格,客房宽敞明亮,家舍也是以精致出名的。不像贡院这边的客栈,就是普普通通的单人间,一间不大的屋儿,一张床榻,一张桌案,一张方凳。

  杨冬燕是没住过贡院附近的客栈,可她是进去过的。那会儿,窝头的跛脚先生就带着学生住在那边,他们还未曾赁下宅院时,是将东西暂且安置在先生房内的。

  客栈的客房就是个干净整洁,最大的优点就是离贡院极近,旁的真心没啥值得夸耀的。

  “有人搞鬼?”杨冬燕原先没想太多,但这会儿听闵秀才将事情说了一遍,大概就猜到了。但再细细一想,这属于阳谋吧?你退了房,我租了房,就算事后猜到另有内情,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亏,对方是吃定了。

  窝头想得更多一些,想起闵秀才的为人,他不觉得对方会单纯为了这种不相干的事情特地找他说话的。又想起方才闵秀才特地叮嘱了,让他碰上有人询问此事时,要做出推脱敷衍的态度来,他就明白了。

  “是省学的人?”窝头忽的问道。

  闵秀才点了点头。

  “怎么查出来的?难不成是客栈掌柜的说的?”

  “不是,是那位迟到的考生心有不甘,等第二场考完了以后,蹲守在房门口,查到了占他房间的学子。”

  坏就坏在对方干了坏事还一副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面对那人的质问,他也只道因为小厮没能耐,没租到房舍,前头是在省学里住的,等后来有房舍了,他就住下了。

  就这么简单,且理直气壮,毫不在意。

  但对方不信啊!

  “那俩人是曾经的同窗,据说在府学时屡次产生矛盾,甚至闹到一方不得不离开府学的地步。那人也是个能耐的,索性咬牙来了省城,前后折腾了两年,到今年开春才入了省学。”

  因此,窝头并不认识对方,就连闵秀才跟对方也不熟悉。只知道那人几次考试排名都很一般,属于中游偏上一些。但考虑到他年岁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还能再往前冲的。

  “所以,这事儿会怎么办?”窝头没碰上过这样的事情,他知道闵秀才担心的是省学的名声,猜测先生们可能会做出一些惩罚来。

  “眼下还不清楚,倘若他这一次能高中举人,那么先生们应该不会说什么,就当无事发生掀过去罢了。若是他未曾高中,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劝退,不会如何的。”

  闵秀才也想起了他那个跛脚朋友,轻叹一口气:“这事儿跟廖兄的情况不同,他是一辈子的前程都被毁了,所以那人也得到了严厉的惩罚。只是对于廖兄而言,再多的惩罚也已经失去了意义。但此事,又不曾做绝,今年不行,那就等三年后再考,先生们不会给予严惩的。”

  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站在省学的立场上,他和闵秀才都是天然偏帮省学和同窗的,但仔细想想,对方确实有些不太地道。

  倒是杨冬燕不这么想。

  “你俩又不知道他们曾经发生了啥事儿,再说了,我听人说,以前还发生过在客栈后厨里下泻药的事情呢!比起这个,那人的手段算是光明正大了。咋滴,只许你退房,不许我租房?”

  闵秀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主要也是客栈的房钱贵。”

  “嫌房钱贵可以不租啊!整个省城那么大,多少家客栈呢,非要跑去租贵的?他心疼不住也得付房钱,那咋不想想人家客栈掌柜也不容易,三年才一次的乡试啊,要是不乘机捞钱,搞不好客栈都开不下去!”

  “明码标价的事情有啥好说的?又不是等住下了突然给你涨了一波价的。兴许那掌柜还嫌那人晦气呢,多的是有人想住,他抢先占了房舍,又贪小便宜,白折了这些钱,多晦气呢!”

  闵秀才是个读书人,他是不可能从商家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被杨冬燕提醒之后再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说白了,哪怕其他人都有责任,要承担绝大多数责任的还是当属那个倒霉蛋本身。

  “这事儿倒是给咱们都提了醒。其实我倒是觉得你们家的法子更好,倘若有幸跟魏老弟一同高中,我倒是希望能一起赁个小院舍,再请个婆子照顾我们起居,你意下如何?”闵秀才问道。

  窝头刚要点头,就被杨冬燕截过话头:“捎带你一个倒是可以,但不能去外头随便租个院落,因为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闵秀才和窝头齐齐的扭头看向杨冬燕,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奶,你答应谁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安平王世子啊!”

  杨冬燕理直气壮的说:“就去年离开济康郡之前,他跟我说,假如我要去南陵郡,一定要去他家做客。”

  说着说着,她居然还开始不好意思了:“也是他太热情了,对我一见如故。你说我要是不去吧,回头万一在南陵郡撞见了,那多难为情呢?再说我都答应了,索性先去安平王府拜访一番,然后就在他们家别院住下,到时候就算要去贡院,也能让他驾马车送咱们过去。”

  窝头:……

  那不是安平王世子随口说的客套话吗?

  闵秀才:……

  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安平王世子:你想的真美。

  杨冬燕:哼,我长的更美!︿( ̄︶ ̄)︿

第098章

  闵秀才是带着满满一腔的心疼, 离开老魏家的。事实上,他不光心疼那远在南方的安平王世子,更心疼他自己。

  听听老太太方才那话!

  ——捎带你倒可, 却不能去外头赁院落。

  照这个说法,自己岂不是要跟着魏家人一同上安平王府打秋风?这个秋风还蛮刺激的, 他宁可去喝西北风!

  不过, 也因着这么一打岔,倒是令闵秀才全然忘却了早先的纠结。自是那省学学子坑害府学学子一事,他原是很在意的,一方面是因为经历过好友出意外那事,颇有些感同身受,另一方面却是他隐瞒了他跟那出手坑害别人的同窗,其实是有些交情的。

  非但有些交情,甚至再往上扯扯,俩人还是一个祖宗的。他二人本就是同族之人,当然关系已经很远了, 都出了五服了。

  但甭管怎么说, 都是出自同族, 那人当年被遣出府学前来省城后,也曾托族中叔伯带了信予他, 出于同族情谊, 他也是能帮则帮。

  万万不曾想到……

  但是!

  且不说闵秀才和他族弟原就没把握高中举人,便是真的高中了, 搞不好他更发愁的是怎么婉拒魏家老太太同上安平王府打秋风的建议。

  脑壳壳疼。

  ……

  乡试的阅卷、排名要比前头童生试严格很多,阅卷官们既需要无比的耐心、细心,更会分成几组反复阅卷。也并非直接打分,而是另择一张纸, 将卷上的编号抄录下来,再于旁边写上评分以及几句简短的评语。再这之后,若出现不同的组别评分差距过大,还会由上峰重新阅卷核查。

  可以说,朝廷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乡试的公平了,但若是分毫不差,那却是为难人了。

  上一届的乡试主考官是孟翰林,是世族子弟,与永平王府关系匪浅。这一届依着惯例,会择一位贫寒出身的翰林,同样是希望尽可能公平。

  而要说这一届乡试,最大的新闻有两个,其一便是考生因迟到而无法进入考场一事,其二则是乡试结束后那惊天动地的唢呐齐鸣声。

  当然,相较于前者的严肃,后者就是个笑话。倒是有几位省学先生被邀来共同阅卷,心里惦记着那小少年,暗中祈祷出个好成绩,不然那少年绝对会糟人耻笑的。

  但对于主考官而言,首先要处理的却是迟到考生一事。

  自有那新郡守派人将调查结果送到主考官手上,保证不偏不倚,尽可能的保持公正客观。

  主考官草草一翻阅,不由的嗤笑出声。

  果然是旧怨。

  “睚眦必报固然不妥,又毒又蠢难道就该吗?”主考官将郡守府派人送来的调查结果撂在一旁,满脸的不屑。

  身畔有人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理,主考官略一沉吟,吩咐了几句。

  不久之后,贡院这边就出了告示,为了避免有不识字的人看不懂告示,还特地遣了人守在布告前,高声诵读。

  其大概意思便是,朝廷命参加乡试者,提前一日进入考场,就是怕出现类似情况。但不曾想,底下人会错了意,不允迟到者入内,因此贡院会惩罚守卫。若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在核实身份检查完毕后,允许其在守卫的带领下进入贡院,最后的时限将设在日落之前。

  围观者听了诵读之后,又听了几句解释,纷纷恍然大悟。

  对嘛,乡试就是要提前一天入场的,所以迟到一会儿有啥关系啊!

  就拿那倒霉秀才来举例子,他是乡试的第二场迟到的。那天是八月初十的下午,但事实上真正开始发下卷子,允许答题,却是在八月十一的早间。哪怕他真的迟到了好一会儿,那也不会影响到考试的公平。别说号舍之间互有遮挡,便是一览无余,可初十那天下午,压根就还不曾发放卷子。

  “没有别的说头?那秀才就白倒霉了?”

  “布告上没说,只说会惩罚守卫。也是,像那天那个情况,守卫怎么说都应该进去问问主考官大人的,被惩罚了也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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