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咸鱼人生 第172章

作者:寒小期 标签: 前世今生 爽文 种田 穿越重生

  这个误会非常严重。

  除了百分百惊吓外,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症状,那就是永平王府的装饰。

  试想想,临近年关,哪家哪户不是喜气洋洋迎新年的?可永平王府为了迎接老太太,必然不能大红灯笼高高挂,锣鼓喧天鞭炮炸响……

  那他们会做什么呢?

  在那头终于做好了准备之后,杨冬燕亲自体验了一番。

  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永平王府将十年前杨冬燕所不曾看到过的场景复刻了,便是那一场盛大葬礼,连灵堂都布置完毕的那一种。

  反正,除了当年她是在棺材里,如今她是在棺材外,这唯一的一点区别之外,旁的简直如出一撤。

  刘修努力过的,但毫无作用,王妃原就是个强势的主儿,如今更是固执到了极点,谁劝都不听。

  至于刘侾,却是全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既期待家里人被老祖宗吓个半死,又盼着老祖宗被家里人气得原地爆炸。

  啧啧啧……

  不怪他的,谁让他如今已经不是老祖宗最爱的孙子了呢?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杨冬燕拿出去了最大的气场,在刘修的带领下,傲然踏上了永平王府的大门。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老天爷也跟着搞事,都没等杨冬燕看到满府挂白而发飙,宫里就来人了。

  传旨太监带来了圣上的旨意,高声宣读了圣上刚作好的赋文一篇,却不是正常的赋文,而是一篇悼文。

  悼文里,详细的歌颂了永平王府老太君生前所做的诸多贡献,为国为民为府上的那种。又对她的离世表示了深切的哀悼,对永平王府的诸人表示了最深切的同情……

  总之,整篇悼文里都充满了悲伤和痛苦,以及一抹无可奈何之下的妥协。

  杨冬燕全程冷漠脸,听着这个十年前自己不曾听到,如今终于听到的圣上悼文。

  真他娘的感动啊!

  “老祖宗……”刘修快哭了,他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我猜,这一定是你爹在宫里跪了半天才求来的吧?”一时间,杨冬燕不知道究竟应该心疼圣上,还是心疼她自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圣上:听说永平王府挂白了,吓死朕了!

  王爷:嗯,给我们家老太太办后事。

  圣上:……哥屋恩!

第109章

  那可不就是跪了半天, 苦苦哀求才得来的圣上亲自写的悼文吗?

  毕竟,圣上有没病,若非万不得已, 他又怎会破罐子破摔的认命写下了这篇迟到了十年的悼文呢?这说明了啥?正义不一定会到,但赖掉的功课, 总有一天会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 逼你写完的。

  十年前,圣上因为公务繁忙,在永平王府杨老太君过世后,只是赐字缅怀,并不曾亲笔写下悼文。之后,是派了三皇子代为去永平王府送了老太君一程,但体面是有了,诚意就未必了。

  本以为,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谁能想到呢?贵为天子的圣上也想象不到啊!连这种事情都能再来一次?

  在数次推辞无果,并且永平郡王刘谏大有为此事死磕到底的架势, 圣上……

  就仿佛两边拔河一般, 总得有人先泄劲儿吧?照理说, 怎么着也不该是圣上让步,但别忘了, 圣上他忙啊!尤其是每年年底的封印之前, 他是忙得连后宫都不再踏足了。至于永平郡王,名义上是实权王爷没错, 刘谏手底下也是有兵的。但好端端的,又不打仗又没人闹事,刘谏非常之清闲。

  一个忙得恨不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抠下来做事儿,另一个清闲得见天往宫里窜再在御书房前头一杵!

  行叭, 你傻你说了算。

  此次较劲,以圣上认输告终。

  不过,圣上也不服气,他本人是很忙,但总有人闲着的。因此,在很勉强的发了圣旨后,他又派人盯着永平王府,看看那一家傻子到底在搞啥名堂。

  于是他就知道了,永平王府挂白了,就跟那做戏做全套一般,完完全全的复刻了十年前杨老太君出殡之时的情况,甚至比那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十年前,永平王府的第三代里,唯独只有世子刘修赶着时间成亲了。如今,十年过去了,不光第三代里有不少人已经娶妻了,连第四代都有了。

  孝子贤孙大型哭丧的场面真的是太刺激了。

  得了消息的圣上,格外宽容大度的选择原谅了他们。

  不然呢?他堂堂天子还能跟几个傻子一般见识不成?见过忌惮权势滔天的军中将领,但傻子嘛,圣上容不下别有用心之人,还能容不下几个傻子?

  这个时候,圣上还不知道,更刺激的事情还在后头。

  不过没关系,他迟早会知道的:)

  **

  相较于只是从第三者的叙述中得到了大致情况的圣上,杨冬燕受到的刺激显然要大的多得多。

  一方面她人在现场,另一方面她还是当事人。

  就是悼文里那个被圣上真情实感深切缅怀的当事人。

  俗称死者。

  杨冬燕气得想打爆倒霉儿子的狗头。

  一旁的刘修早已吓傻了,却还得将杨冬燕迎进府中,他有种将大魔王领回家的感觉,引狼入室大概也就如此了吧。倒是刘侾一脸的跃跃欲试,仿佛期待着他爹被打爆头。

  过年啊,真美好。

  先前那悼文是由传旨太监在府门口高声诵读的,为此,平常几乎不打开的王府正门此时大开着。自然,刘家人也跪成了前后好几排,哭得格外醉人。

  按理说,像郡王府的门口,就算街面挺宽敞的,但除了自家人以及依附着王府生存的族人亲朋外,是鲜少有人路过的,毕竟这里是直通府邸的,又不是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但如今,多亏了圣上,此时的王府门口说是菜市口都有人信。

  实在是太热闹了。

  为此,刘修不得不避开人群,将杨冬燕引了进去。甚至为了能顺利地进入府中,堂堂南陵郡第一混世魔王都不得不出面拉仇恨,用脸将其他人吸引住,方便杨冬燕入府。

  只这般,完全没惊动其他人,杨冬燕顺利的进入了离开十年之久的永平王府。

  其实,这跟杨冬燕原先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是一个讲究牌面的人,要不然当初刚达到南陵郡时,连客栈都不用去,就可以径直来到永平王府认亲。

  为什么当初不呢?还不是因为她想要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这也是为什么她提前支会了长孙刘修,让他转告府上,准备好一切后她再登门。

  结果,欢迎仪式倒是准备好了,还有圣旨的加持,可她却又不想要了。

  真是个任性又拧巴的老太太啊!

  当然,老太太肯定是不服气的,因为这跟她想象中的盛大排场完全不一样啊!

  如此这般,等杨冬燕终于踩在了永平王府的地上时,愣是没惊动其他主子们。

  噢,他们还在忙着哭呢!

  接了圣旨,听了悼文,永平王府上下哭声四起,配合着嚎啕大哭声的,还有时不时响起的那一声声“老祖宗”、“老太太”,间或是某些人自行发挥的一些关于怀念老太太的彩虹屁。

  彩虹屁嘛,人人都爱听……

  呸!谁他妈想听这玩意儿了?

  杨冬燕非常愤怒,她绕开了那群傻子们,径直去了王府正堂。

  想当年,也就是她上辈子的早些时候,她还不曾病重到如何起身之时,每到了大的年节,她都会由长孙陪伴着来到王府正堂,接待访客、等晚辈叩拜、赐下恩赏等等。

  要是往更早些时候算,老王爷还在世时,那她来这儿的机会就更多了……

  “没啥变化嘛,还是跟我记忆里的差不多。”杨冬燕看着空无一人但异常熟悉的正堂,不由的唏嘘起来。其实真要说变化肯定还是有的,但那股子熟悉的感觉确实还在。

  刘修赶紧扮演好狗腿子孙砸的角色,解释说这十年里,尽管府中时不时的有修缮翻新,但都尽量得维持了原先的风格。

  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正堂也罢,老祖宗您原先住的院子,才是保持得一模一样。今年还仔细的翻新过了,还有以前在您跟前伺候的老人,也都还在府上。”

  说实话,杨冬燕对这些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她这不是死了没多久,而是足足十年了。

  十年光阴啊,能够改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甭管这些儿孙究竟是发自内心的去做这些事儿,还是仅仅为了讨好她维持表面的情况,她都挺感动的。

  ——那不都是你见天的在梦里逼逼吗?他们敢不从吗?

  杨冬燕草草的看了一圈后,便回到了她很早以前常做的圈椅上,即上首的右边座位。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空着的左边座位,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老王爷当年的模样。可惜呀,她轻叹一声,别家夫妻俩是奈河桥上等三年,他俩就不成了,别说三年了,三十年都等不到。

  没错,杨冬燕立志要活个一百岁,让老头子等着去吧!

  “还愣着干啥?上茶水点心啊!”杨冬燕稍稍回味了一下从前的时光,随后就恢复了本性,使唤起了大孙子。

  刘修就很习以为常,哪怕中间空了十年,他接受起来依旧非常迅速。甚至于他都没让丫鬟进来,而是站在正堂门口接过了托盘,亲自为老祖宗斟茶。

  杨冬燕也不是很想喝茶,她要的就是那个范儿。

  又等了一会儿,府上的主子们总算回来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往正堂来了,庶出的三房就直接被打发走了,余下的孩子们也被身畔的嬷嬷带走了,加上又有刘侾从中干预,最终被引到正堂来的,也就是大房、二房的几个主子。

  王爷王妃并刘修的两个嫡出弟弟,二老爷二太太并刘侾的亲哥刘仁。

  当然,刘侾也在,他看似垫底走在最后,但面上的表情却是灵动异常,看好戏的心情溢于言表。

  稍片刻后,一行人便走进了正堂。

  一抬眼,走在最前面的王爷王妃就先看到了坐在上首座位上的杨冬燕。

  “大胆婆子!你居然敢坐上头,不要命了?”

  刘修“噗通”一声给他爹跪下了,他用实际行动成功的让他爹闭上了嘴。

  杨冬燕全程冷漠脸,目光缓缓的扫过这些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

  孩子们都长大了……呸!

  这重要吗?她的倒霉儿子啊,都开始骂她了!

  冷不丁的,杨冬燕想起了她刚借尸还魂的那段苦日子。明明前一刻,她还是永平王府的杨老太君,超品的诰命夫人啊!结果眼睛一闭一睁,她就成了乡下种田人家的老婆子。

  曾经,大家唤她老祖宗、老太太,不然叫老王妃、老太君都成。

  可后来,她就变成了杨婆子……

  天理何在啊!

  关键吧,其实自打窝头出息以后,都别说他考上了举人之后了,便是先前只得秀才功名时,周遭的人就已经开始很尊重她了。一般人都喊她杨老太,譬如闵举人那帮人,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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