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 第124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无事就好。”

  萧逸笑了笑, 他没再多说,因为宣政殿的大门已徐徐打开,众臣工肃立,他也回过身去了。

  “入殿!”

  一声尖利的宦官传唱, 诸勋贵文武鱼贯入殿,静鞭响, 皇帝驾到, 照样山呼万岁被叫起。

  今日的朝会和前几日也没什么区别, 唯一值得说说的,官职擢升填补已进入尾声, 结果基本都吵出来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争议大的或者外官大吏。

  譬如,窦广。

  鄣州属于河南道监察范围, 出了这种事, 窦广有连坐责任。但他在辅助萧迟查清实情中有出色表现,兼多年来刚正清廉,属于有功有过。

  窦广已连了两任的河南道监察使, 也是到了该挪动的时候,怎么挪?吏部拟有二个方向。

  一,小升半级,擢为正三品的光禄寺卿,调任回京。

  二,江南道监察使黄允年愈七旬,上月刚上的告老折子,皇帝允了,正在物色接任人选,可将他平调过去。

  对于窦广其人,朝中上下包括皇帝都普遍认为他功能抵过,贬谪倒不必了,下一道训懈圣旨即可,故而吏部拟的都是略擢或平调。

  御史张怀信出列:“启奏陛下,臣以为,窦广为官刚廉,素有功勋,此次有协助宁王殿下查清鄣州案情,属功大于过,臣以为,当擢升回京!”

  这个张怀信,据他们这段时间的盘点观察,应属于萧逸麾下人手。

  果然。

  萧逸欲调窦广回京。

  萧迟和段至诚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早已商议过,并已安排妥当。

  张怀信话音未落,右佥都御史周淳立即出列,拱手:“陛下,臣以为不妥!”

  “鄣州乃河南道监察范围,窦广身为河南道监察使,治下出了如此纰漏,乃其重大失职!他全力协助查清不过本分之事!谈何功劳?!臣以为,降半级平调已足矣!!”

  “周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

  “臣亦附议!!”

  周淳话音刚落,立即七八个人出列附议。

  “诶,周大人此言差矣!”

  “窦广有过,然鄣州大堤发现得早,未曾酿成祸患,大堤已重新拨款建筑,窦广年年考评俱优,岂可因一事全部抹杀?!”

  “确实,岂有此理!”

  “陈大人?这大堤确实未曾酿成祸患,可这筑堤款总是被侵吞了吧?这还不是大过失?”

  “非也!查抄朱党,其家财产业远胜筑堤款,这后者也已在其中,现已重新归于国库!”

  “笑话!两者岂能一样?!”

  ……

  瞬间,整个宣政殿犹如炸开的油锅,这些朝上重臣吵起架来,和菜市场也没什么区别,照样面红耳赤甚至有撸袖子的。

  站在勋贵一列最前面的皇太子萧遇始终不言不语,涉及朱伯谦甚至有很难听的话,他也没动。

  萧逸侧身,环视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显然这激烈争吵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察觉萧迟的视线,转过头来。

  二人目光对上。

  足足对视了几息。

  萧迟勾了勾唇:“二哥,你想窦广调回京城吗?”

  萧逸温和微笑不变,道:“三弟何出此言?此事当由父皇决断。”

  还是那个和若春风的姿态,只是和往常相比,这次笑意不达眼底,那双潋滟凤目虽微微翘着,却瞳仁幽深,犹如一口深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迟轻哼一声。

  二人对视片刻,萧逸移开视线,转回身去。

  殿内的争论也告一段落,皇帝叫停的,还真没预料过这事能吵起来,吵得人脑仁儿疼,他揉了揉眉心:“行了,都给朕闭嘴!”

  他沉吟片刻:“窦广功过相抵,拟旨,训斥其于失察鄣州之罪,再将其调任为江南道监察使,令其务必勤于王差,将功补过。”

  “至于光禄寺卿,”皇帝翻了翻折子上的备擢人选,“由少卿庞庆擢任。”

  “好了,退朝。”

  “恭送陛下!”

  一捶定音,朝散百官退,萧逸转身,和萧迟又面对面。

  他并未露出什么异色,瞥了萧迟一眼,笑了笑道:“愚兄先行。”

  “二哥请便。”

  萧迟暗哼一声,看萧逸踏出殿门。

  站在高高的白玉台基上,忠毅侯申元及世子申琼上前,声音有些急:“殿下!”

  “好了。”

  萧逸打断二人的话,目光扫过来,申元二人忙闭上嘴巴,萧逸抚了抚衣袖:“回去吧。”

  转身离开。

  申元父子忙忙跟了上去。

  ……

  下朝后,萧迟去了永城伯府。

  解决了窦广,鄣州一事也彻底告一段落了,是时候对东宫发动攻击。

  “千里之堤,尚且溃于蚁穴,东宫亦然。朱伯谦于太子而言,可不仅仅是股肱。”

  还是智囊。

  对付东宫的策略,一贯都并未改变,削其枝干,而后使其自乱阵脚,待太子慌乱中露出破绽,即可直击而上。

  现在枝干已经削了,下一步,当大肆攻击致使东宫自乱阵脚,以达到乱中出错的结果。

  如何攻击,这段之间一直都在商议之中。

  作为段贵妃的娘家,永城伯府蛰伏归蛰伏,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关注东宫的,因此,握住的把柄也不少。

  往昔东宫强势时,其实这些都只算小事,但到了这等时候,即可用来大做文章。

  此事一时彼一时也。

  经过筛选,他们将挑中的事件按照轻重程度分了几个等级,分别安排下去。

  安排妥当,又商议完毕,最后不免说起萧逸。

  萧迟淡淡道:“萧逸想必不会出全力。”

  鄣州案完了,攻击东宫时机成熟,不需要约定,萧逸必然会默契出手。

  一明一暗,一起头,必然会同时出手。

  不管窦广如何,萧逸察觉没察觉自己暴露,他目前的目标也是东宫,这点上面,双方是一致的。

  出手是会出手,但人家肯定不会掀底牌。

  段至诚捋须:“我们无需着急,到了必要时,他就会全力以赴。”

  比如,到了给太子最后一击的时候。

  现在己方在明,对方在暗,没办法,是得吃一些亏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且散了吧。”

  不知不觉,已经一整天了,晚膳都吃过已经快亥时了,段至诚就催促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养精储锐,以待明日。

  便散了。

  萧迟车驾出了永城伯府,往宁王府回去。

  马蹄声嘚嘚,有些急促,他吩咐,减速缓行。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的雨下了以后,今日明显感觉都秋意。

  很夜了,快宵禁了。

  她想是已经睡了吧?

  萧迟特地打发了人回府,叫她不用等了。他会很夜归,甚至赶不上会在伯府留宿也未定。

  他故意的。

  不知怎么办?

  他还没想好,也不知该怎么和她相处?

  车轮辘辘,驰入宁王府内巷,在距离嘉禧堂最近处停下。

  萧迟下车。

  回头嘉禧堂,窗纱暗下来了,墙角和床廊一点留烛,她已经睡了。

  他去稍间小书房宽衣梳洗,推开门进了内殿。

  一阵融融暖香,驱走了秋夜的寒意。

  他撩起床帐,坐在床沿。

  弯弯柳叶眉,长翘的眼睫,她睡容恬静,侧颜柔美。

  静静看了许久,他才吹了留烛,轻手轻脚上了床。

  躺了下去,一整天用脑,才病愈,人很疲倦,只却没什么睡意。

  好在睡前才喝了一碗汤药。

  是裴月明特地嘱咐的。

  他睁眼盯着帐顶,药效上来了,半晌,阖目,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