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我也觉得是这样!”
江南富庶,占据天下赋税之一半,皇帝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虽然千里之遥,哪怕萧琰借靖王之势很可能已经营了很多年,但也不可能彻底攻陷整个江南官场的。
就算想方设法将窦广调任过来,也就不足两年的时间而已。
这个看法,大家还是很一致的。
“这是谋反,寒窗苦读十年,科考入仕何其艰难,要说人人都会收些孝敬,那我信,但若说人人都投身谋反,那我可就不信了!”
说到这个,科举出身的葛贤蒋弘最有感触,这可是谋反啊,一旦失败,不但功名尽毁,还得灭九族!
哪怕长官有问题,底下也未必。
倘若萧琰真经营到这个程度,他也不用这样步步计算环环设谋了。
“我们可以尝试从江南内部寻求外援!”
敌我悬殊,想增加赢面,设法寻找外援是必须的。
“不错。”
萧迟颔首,“至于这个萧琰。”
提及此人,他神色沉了沉,转转手上的玉扳指。
“靖王。”
萧琰,他现在势力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靖王之上的,釜底抽薪!
靖王若知道他驾下第一谋臣的真实身份,相信会很有趣。
裴月明说:“趁着靖王发难的时候,我们再联合借来的势力骤起。”
如果幸运的话,他们最好的情况只需要对付萧逸一个。
就算没那么幸运,能一定程度削弱敌人也是好的。
这般双管齐下,是他们目前可谋求并实施的最有效方案。
“我们最近继续麻痹敌人。”
葛贤说:“成功,自然最好。倘若失败了,我们便趁机四散而逃!”
混淆耳目,汇入人群,努力绕道北上。
好。
应对策略商议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安排实施。
萧迟看向冯慎:“提醒靖王,就交给你了。”
冯慎“砰”一声单膝重重跪地,铿声:“卑职即便粉身碎骨,亦不负殿下之所托!!”
“好!”
萧迟站起身,亲自扶起冯慎,“你率人立即出发,抵达矩州之后,可便宜行事。”
萧迟一连点了十几个人,都是心腹好手,冯慎等人应了一声,飞快转身准备去了。
连夜就出发。
靖王那边很快就安排好了,萧迟还给了一幅加盖王印的空白布帛,以备不时之需。
轮到在江南东道寻找外援这边,却犯了难。
第一,人选难定。
第二,还是人选难定。
这第一个人选难定,说的是目标外援,该选谁?
其实这最好选项,该是地方大营的。
大晋两套军事体系,一是营兵,二是州兵。营兵就譬如京郊大营,屯大军已备战时。州兵则是负责维护一州安宁,兵不多一般二三千,两者互不干涉,军政两方长官也非常忌讳有过深交往。
萧琰和窦广就算有心渗透,也极难下手的。
要是萧迟能向地方大营成功求援,那难题必会迎刃而解。
但现在问题是,一无调兵手令,二更重要的,距离通县最近的地方大营在江北的信州。这想来也是萧琰萧逸封禁南北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至于江南,除去靖王,就是一千多里外的彭州大营。
距离太远了,哪怕对方肯顶着无旨意擅动的压力出兵,也绝对赶不及的。
所以现在萧迟他们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州兵。
江南东道十一州,萧琰在此经营了快十年甚至更久,他是不可能一网打尽,但扎根很深也是肯定的。现在该选哪个刺史相援?最怕就是一头撞到萧琰的人怀里去了。
别到时求援不成,反而直接暴露了。
江南东道的舆图直接摊开在大书桌上,一行人围着舆图,加上目前掌握的官员资料,在反复议论。
文州第一个可以排除了,这地儿肯定是萧琰的老窝。
“安州也不成,安州是监察使衙门所在,窦广已经来了两年了。”
就算没能彻底排除异己,那也掌控力度也足够强,一旦有什么异动,该很快就能察觉。
“云州池州谷州,芜州徒州和彭州,这几个州都不行,距离太远了。若州兵北上,还的穿过其他的州县,动静太大,无法隐蔽。”
采用排除法,把江南东道和江南西道东边的大部分州都排除掉了。
剩下不多,就两个州,一个是文州往南接壤的穰州,另一个则是江南西道东的繁州。
后者要远一些,中间还相隔了穰州一小块的位置,不过这块都是连绵群山和水网,能隐蔽穿越。
这两个州,哪个更好一点呢?
“穰州更近,便于行事,但风险也会略大一些。它距离文州这么近,还是江南东道管辖的,萧琰和窦广有什么想法也更容易实施。”
“繁州倒是江南西道的,但也难说,而且它距离还有点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还是趋向繁州,因为风险相较而言,要略小一些。
稳妥更重要。
至于路途比较远,那就只能辛苦一下前往的人了。
萧迟最后也决定:“那就繁州。”
目标州定下来了。
接下来难的还是人选。
这个任务该交给谁?
任务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说了,可现在必须有一个挑大梁的人。
这不好用冯慎陈云之类的明暗护军探哨。
这是明面上的事情,得有一个身份足够的人出面去游劝说服。冯慎等人能拱卫能追随,辅佐可以,但这任务直接交给他们不合适。
葛贤倒是很合适的,蒋弘也行,但问题是,现在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肯定在萧逸的关注名单内。
突然少了一个,恐怕对方会马上警惕。
这就不行了。
合适的走不开,走得开的不合适,这就犯了难了。
几乎是马上,葛贤蒋弘等人的目光便看向萧迟身侧,裴月明点点头:“我去吧。”
她最合适了。
身份足够,也算有些口才,大局观不缺,人也不生怯,还会游泳能从湖底潜行而过。
最重要的是,她好些天没露面了。
她是王妃,不露面太正常了,萧逸也不可能进屋来看弟媳妇在不在。
正好之前还出了姬女的事情,要是遇上什么,也可以假借生气之名推搪就行了。
“娘娘所言极是!”
“下官等惭愧,要辛苦娘娘了。”
纷纷附和,所有人都赞同,唯独一个萧迟,抿紧了唇角。
……
此行是很凶险的。
非常考验观察力和判断力,一个不慎判断失误了,恐怕头一个遭殃的就是这游劝的人。
迫于形势,萧迟最后不得不应下来了。
裴月明匆忙回去收拾准备,他拉着她的手不放。
攥得很紧,紧得裴月明手骨生疼。
裴月明柔声哄他,和他讲道理:“大家都竭尽全力,我身为王妃,也该当不遗余力才是,这不是没有更合适的人了吗?”
这个萧迟不知道吗?
他知道的,不然他不可能点头的。
裴月明搂着他,踮起脚跟亲了他下巴一下,笑道:“那我们说好了。”
“等我回来以后啊,你就不许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你想得美!”
萧迟才不干,他还耿耿于怀着呢,他抿唇说:“等你回来了,咱们再说道清楚!”
他哼了一声,十分不高兴的样子,手却拉得紧紧的。
紧得裴月明心头发软,她无奈耸肩:“那好吧。”
那就回来再继续纠结吧。
小包袱很快就收拾好了,裴月明亲自检查过,将重要的东西比如印鉴贴身收妥了,而后接过芦管仔细看了看,“好了,我要出发了。”
下半夜了,夏日天亮早,再不出发只能等明天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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