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 第7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接到眼神,裴月明后背的冷汗,忠孝可大可小,她可不敢乱来毁了萧迟,皇帝这台阶她必须接下来。

  可该怎么接,才不显得怪异?

  电光石火,裴月明昂首大声:“难道就我打了他吗?”

  “我是打了他!”她看萧遇,目露讥诮:“兄友弟恭,我以为兄长知我脾性大,会多容让些,谁知……哼!”

  裴月明是不知当时详情,但萧迟总不会见人就打吧?他又不是疯子。且所谓殴打太子,太子也不能干站着被打吧?

  肯定是先发生了争执口角,萧迟先动手,继而互殴的。不过萧迟的武力值明显更高罢了。

  要错就起错,凭什么个人背锅呢?人半呗。

  萧遇滞。

  皇帝却点头:“确实兄友弟恭,遇儿是兄长,该多容让下兄弟,切不可失了太子度量。”

  于是顺势各打五十大板,皇帝说萧迟:“你不该动手打人。”又说萧遇:“你该多容让兄弟。”

  裴月明挑衅看了太子眼,跪下道:“父皇,儿子知错。”

  “好!那下回可不能再犯了。”皇帝捋须,又看萧遇。

  萧遇不得不跪下,僵硬道:“父皇,儿子知错。”他极不甘,只大势已去,他知道皇帝想听什么,低头调整表情,再抬起时已见羞惭:“是儿子浮躁了,日后再不如此。”

  “好!”

  皇帝极欣慰,亲自下了玉阶扶起两个儿子,将二人的手放在起,“兄弟即如唇齿,偶见碰撞乃常事,正该如此。”

  裴月明和萧遇碰了眼,双方都勉强挤出个笑。她表面皮笑肉不笑,心里却大松了口气。

  终于过关了!

  她冷汗湿透的后背,犹带凉意的春日里缓过来后阵阵寒,不过她还得撑着,因为欣慰的皇帝要留两儿子用晚膳,以示嫌隙尽散。

  直撑到晚膳,熬过晚膳,裴月明筋疲力尽,连话也说不动了,爬上轿辇差点直接趴下。

  不行了,她要死了。

  她真的尽全力了。

  往软座上瘫,然后萧迟就回来了。

  ……

  重华宫内殿烛光明亮。

  萧迟赤足斜靠在软塌上,掌转动两个黄玉麒麟把件和他大拇指的白玉扳指碰撞发出轻微“哒哒”声。

  王鉴正站在榻前,小声复述白日之事,他说得很客观,说完后低低加了句:“依奴婢看,裴姑娘应对尚算得宜。”

  客观来讲,裴月明临场发挥确实还行的,但想到“自己”跪下悔过认错,萧迟心口就阵憋气。

  他怒道:“我没错!萧遇那厮嘴巴不干净就是欠打!”

  但事已成定局,他再气也不能怎么样了。

  王鉴小小吐了口气,他不由有些许庆幸的,若日间那个是他家殿下,那恐怕无法收场,也算歪打正着吧。

  萧迟运了阵气,不上不下憋得他两肋生疼,赤足在内殿踱了几圈,回头看见王鉴神情,怒了,飞起脚:“你这奴才是什么颜色?滚!”

  萧迟脚才挨过来,王鉴直接往边上倒,哎哟两声而后飞快爬起,溜了出去。

  气得萧迟抓起两个黄玉麒麟掷,“噼啪”两声砸在门框上。

第7章

  萧迟生气睡不着。

  他有床癖,通俗点说其实就是认床,症状还挺严重的。他这床是从小睡到大的,床帐被铺轻易不肯换新的,就算新的也必须个颜色款色,不然他就容易别扭失眠。

  时人多睡硬枕,他偏爱软枕,软枕睡久了间会有个窝,他后脑勺必须放在那个窝里头,人必须躺在床里侧,他才能睡得着。

  伺候的人都知他毛病,轻易不敢碰他的枕头,可偏偏裴月明没这个问题,作为秒睡党的她随意翻几个身,然后就呼呼大睡了。

  次数多了,这个窝难免有点变形了,夜里萧迟翻来覆去老是觉得不对劲,他气得掀被子坐起:“裴月明!”

  他怒气冲冲吩咐睡眼惺忪跑进来的王鉴:“以后让她睡那边!”

  十分恼怒指,指着斜对面张小榻。

  然后就把王鉴撵出去了。

  气上加气,更睡不着。萧迟生气,肯定不会自己忍着的,于是他决定给裴月明个惩罚。

  罚什么呢?

  萧迟没想好,他不愉快的心情直持续到下次和裴月明互换,倚在美人榻拉着脸眺望窗外,桃红战战兢兢来上茶,他怒了。

  他会吃人吗?这模样给谁看?

  他叱道:“滚!”

  桃红连爬带滚出去了。

  萧迟赤足在裴月明闺房踱步,十分挑剔地扫了两眼这窄小内室的摆设,然后他发现个东西。

  这个是套快要做好的湖绸夏衫,鸦绿颜色,款式不是年轻姑娘的。萧迟知道是裴月明亲手做的,下月卢夫人寿辰的礼物。

  “做得这么丑。”

  他嘀咕句,想起那个脸慈善笑弧度从来不变好像套面具的年妇人,厌恶皱皱眉。

  就它了。

  成功惩罚了裴月明,萧迟心情好多了,他挥墨留了张字条,“再有下次,可不能轻易饶你”,洋洋洒洒段,心里彻底舒服了。

  这时桃红敲门进来,小心翼翼问:“……主子,二姑娘来了。”

  “不见。”

  幸好是入夜了,说主子有点不舒服早早睡下好歹能糊弄过去,桃红低眉顺目赶紧退出并掩上房门。

  萧迟哼了声,掀帐上床睡觉。

  裴月明睡的居然也软枕,算这小丫头有点眼光,不过床不熟悉就是不爽。

  用手调整了下枕窝,他大爷才勉勉强强躺了下来。

  ……

  萧迟爽了,裴月明气炸了肺。

  紫宸殿回来后瘫了两天,她才算原地满月复活,谁知过去趟再回来,却对上件沾了摊茶渍的新衣。

  她瞪大眼睛抖着衣服,湖绿绸衣的领口位置明晃晃块茶杯口大的深褐茶渍。

  这打算下月给卢夫人当生辰礼的,她个小辈最适合就是亲手做件衣服礼轻情意重了,然而她手艺真心般,点点慢慢做,前后花了快两个月时间才差不多要完工了。

  这家伙居然敢给她毁了,还留下张什么狗屁字条,末了还评价句她的手艺说十分般,衣服很丑有待改进。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裴月明气得七窍生烟,这家伙太坏了,她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气死她了啊啊!

  活该他挨骂跪太庙,他不跪谁跪呢?!

  桃红小声说:“主子,婢子私下做件替上吧?”

  古代染色技术不行,丝绸洗几次就不鲜亮了,尤其是春夏的浅色。这见没见过水能看得出来的。时人不兴新衣洗洗再穿,最起码卢夫人没有这个癖好。

  所以这衣裳染了茶渍,就不能用了。

  好在时间还充裕,熟手工几天就能做好身了,那布还有,桃红躲在她屋里悄悄做了,然后把旧的这身处理干净就行。

  现在只能这样了,裴月明点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做身衣服而已,桃红小声劝:“主子,您别生气了。”那位可是皇子啊。

  好吧,谁让人家拳头大呢。

  裴月明深呼吸平平气,我不生气,我过去要吃好穿好睡好,给补回来。

  哼。

  然后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睡大床的待遇没有了。

  前半夜过去,她起身倒杯茶喝喝,门响王鉴进来了,指着窗畔那张罗汉小榻告诉她,以后她就得睡这里了。

  “……”

  这厮还道:“放心睡,这重华宫没人敢私窥内殿。”

  说完,打个哈欠施施然走了。

  裴月明看看那张窄小仅容人眠下的小榻,再看看对面柱盘蟒千工拔步紫檀木大床,阵憋气,叉腰磨牙半晌,才拖着脚步往小榻去了。

  我睡小榻,就是你睡小榻,最好睡落了枕,反正我很快就回去了,疼死你丫的!

  ……

  本来小榻虽有点小了,但衾枕还挺软和,裴月明睡眠质量高倒能凑合,可惜她睡相般,爱翻身,半夜从猩猩绒地毡上爬回去两次,早上淡淡青痕就挂在眼下了。

  她打着哈欠用早膳,觉得这胭脂米熬的稠粥都没那么喷香了。

  偏王鉴还在催她:“要快些了,去上书房的时辰要到了。”

  裴月明愣,对啊,不关禁闭就该上学了,皇子们都还在上书房读书呢。

  她忙问:“读哪本书,学到哪里了?”

  王鉴说:“正学的是《汉书》,卷二十二,礼乐志第二。”

  《汉书》,那就是诸史,属于比较深的内容了。不过诸皇子都大了,学深点正常。

  裴月明庆幸,书籍是了解社会和世情最便捷最重要的途径,她这几年下心思研学过,旧日裴母还在时还特地请了先生。

  她问:“殿下学得如何?”

  这具体的王鉴就不知了,他只认识些常用字而已,而且他也不能进去上书房。皇子们读书,伺候的群得远远候着。

  不过王鉴含蓄说:“殿下回来,不甚爱看书。”

  意思是说萧迟不甚好学,学业基本是不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