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喂,喂喂!”
他人高腿长,裴月明一路小跑,在门槛还差点绊了一下,疼得她嘶了嘶牙:“怎么回事了你?”
“好端端地骂人做什么?”吓得窦安脸都青了。
萧迟就怒了:“油嘴滑舌之辈,巧言令色之徒,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萧迟很生气,话说你一个有了心上人的女子,还和别个俊俏男子凑这么近做什么?!
这话险些脱口而出。
但才想完,他愣了。
“萧迟!你怎么回事,窦安是过来禀事的,冯慎和你正说着,他才等在一边。”
“你干什么这是?突然冲过来,……”
萧迟发现,自己并不愿意她理会窦安。
甚至强烈反感。
他怔了怔。
他为自己的情绪感到突兀。
明明以前……陈良宽那会,他还坦然得很啊,他甚至代替她去相亲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蓦发现,他对她生了很强的占有欲。
或许是经历得太多了,雷雨夜的仅有温暖,听雨台的展颜欢笑,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她早已是他人生一个浓墨重彩的角色,独一无二。
又或许,是得知她心意开始,悄然转变。
不知何时起,他的视线总爱跟着她转。
就譬如方才,他和冯慎说着话,却知道她就在小凉亭,一睃就睃过去了,非常准确,根本不用找。
情绪和身体因为她的言行失序,并不止一次。
这是因为……
仿佛戳破了隔膜,他察觉了些什么。
萧迟有些慌。
“没什么,天气太热了。”人暴躁。
他胡乱说道。
裴月明奇怪,抬头见他一额细汗:“……那下次别了,窦安的是来禀报刺史府匆忙准备出迎的。”
她关心问:“那煮点下火的凉汤吧,你很热吗?”
萧迟胡乱应了:“没事。”
“我们也赶紧准备吧,冯慎报,邬常他们就在东郊五十里,今天肯定进城。”
“噢,好!”
……
宁王率钦差团突然改道,从怀州直奔鄣州。
来得非常快,星夜兼程的,两天的时间,就从七百里外的怀邑来到鄣州城下。
事前完全没有消息,这宁王巡的也不是鄣州,骤不及防的,鄣州上下忙乱一团,匆匆通知上下齐聚刺史衙署,然后在刺史赵之正的率领下匆忙迎出城,宁王王驾已经快抵达北城门了。
伏跪,叩拜,将王驾并钦差一行迎入城中,迎进刺史衙门。
“下臣等拜见宁王殿下千岁,宁王万福金安!”
刺史赵之正高声问安罢,织金杏帷的平顶三驾大马车车帘一撩,一个年轻人跨了出来。
不少人偷偷瞄,只见对方头戴白玉冠,一身赤红滚黑边的亲王蟒袍,年轻高大,皮肤白皙人俊朗,只神色却甚严峻,看着冷肃。
宁王道:“不必多礼,起罢。”
说着当先而行,先进了前厅。
宁王在上首坐下,两列亲卫环侍左右,一路延伸出厅门庭院,气氛井肃,皇家威仪十足。
带上了茶,赵之正拱了拱手,面露迟疑:“不知殿下前来,这是……”
这也是大小官吏想问的,实则宁王来得突兀,来得莫名其妙,他们面面相觑,又往前望去。
这年轻的宁王也没废话,直接道:“陛下命我等巡视河工民生,焉敢懈怠?这鄣州当年也属重灾之列,也当一并巡之。”
“……”
可皇帝旨意不是这样的啊!
而且怀州鄣州之间,还有一个祈州,祈州情况和鄣州差不多,您怎么就略过去呢?
宁王肯定是另有目的的,可谁能说什么?说不许巡,不能巡?那可不行,人家是钦差。
不但是钦差,人家还是皇帝的亲儿子。
他就是要巡了,回去只要对皇帝说关心惦记鄣州,所以也去看看,就行了。
弹劾他都没用。
静默一阵,赵之正拱手道:“谨遵钧命。”
这赵之正是个黑脸膛的中年人,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他也没露出什么惊慌之类的破绽,不过不奇,好歹宦海浮沉多年嘛。
萧迟和裴月明从里面收回目光,对视一眼。
两人没在厅里。
萧迟考虑过后,还是觉得留在暗处更多机动性,于是索性让陈云扮演到底了。
陈云是冯慎选的,身高肥瘦和萧迟差不多,也白皙俊朗,之前萧迟离开,在怀州扮演宁王的就是他。
简单说一句话就行了,“宁王”不需要做些什么,王驾和钦差团出现,目的就是敲山震虎。
只要到了,目的即达成。
没一会,里面就结束,宁王称乏,赵之正等人赶紧奉王驾去临时安排出来的钦差行辕。
由于太仓促了,刺史后宅没来得及腾空,于是紧着找了个富商别院充作行辕。
赵之正躬身告罪,宁王并不放在心上,挥手,赵之正便告退了。
一群大小官吏鱼贯往外,望一眼赵之正,他正低着头上轿,面上没什么表情。
目送官轿离去,萧迟收回视线,吩咐冯慎:“盯紧刺史府。”
收网之前,得先取证,取赵之正与朱伯谦勾连的证据。
敲山震虎,目的就是取证。
如无意外,赵之正马上就会有动静。
……
萧迟并没有判断错误。
刺史赵之正强撑了应付了底下的大小官吏,安抚众人散去,一回到书房,脸色当即就变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宁王肯定是冲大堤而来了!”
宁王和东宫什么关系?
东宫和朱伯谦什么关系?
鄣州猫腻在座诸人一清二楚,宁王所来为何?根本不用猜!
他肯定是不知从哪里得到线报,所以才会直奔鄣州!
赵之正慌了。
“大人别急!”
都尉陈炎上前一步,急劝:“我们的大堤天.衣无缝,先前工部来验收,不是十分满意么?”
工部和御史台同来,来的都是板正严肃的官员,验收很顺利,还上折奏明皇帝,皇帝因此下旨嘉奖了赵之正。
“可,可宁王他肯定是得了什么讯报才会来的啊!”
赵之正圆胖的脸上急出一面油汗:“不行,我要去信朱公爷!”
“大人万万不可啊!”
陈炎一惊,苦劝:“敌不动,我不动,万一这宁王根本毫无头绪,我们这般自乱阵脚,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他劝:“我们当静观其变,观察宁王下一步动作,再行决定对策。”
“这般贸贸然去信,不妥不妥,实属鲁莽之举啊!万一有人盯梢!大人,且听我一句劝,切切不可在此时去信朱公爷!”
“……那好罢。”
陈炎好说歹说,终于暂时劝住了赵之正,可惜不长久,赵之正始终惴惴不安。
商议许久对策,陈炎回去没多久,赵之正想来想去还是安不下心,他终究还是坐下来挥笔疾书。
他太害怕紧张,也唯恐真如陈炎所言有人盯梢刺史府,他一连写了十份书信,其中只有一份是真的。
他叫了九名死忠心腹过来,其中一人持真假两份,吩咐他们各自带人,分东南西北水陆等等六个方向奔去,目标是黄河北岸的封州。
假信若被截,只咬死会友;若真信遇截,立即吞咽销毁真信,其余和前者一样。
“去吧,务必要面禀朱公爷,得其回复!!”
“是!!”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刺史府各侧门小门陆续洞开,采买的,休假的,送货离开的,运泔水粪肥的,出出入入,络绎不绝。
萧迟很快得到消息,有九路人马在掩饰下离开刺史府,分别而去。
内室门外冯慎禀:“已使人追踪上去了,只他们人多。”每路都十几个,唯恐四散,不敢截捕,只尾随跟着,待后援。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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