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画风不对 第5章

作者:辞仲子 标签: 甜文 爽文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是的。姬金吾有个双胞胎弟弟,大家都知道。

  姬金吾多财善贾,昌黎之年就掌管整个阳城的运转,商路四通八达,为姬家积蓄了倾国巨富。

  他那个双胞胎弟弟随着父亲生活,自小闭关不问世事,据说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就跻身上品五境。

  “或许他有别的事吧。”易桢随口说,打发她们出去:“你们到外间去玩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姬家给新嫁娘准备的车辇极其奢华,里外共三间,层层通透,熏香、吃食、软塌一应俱全。

  易桢见她们都走了,立刻直起身子认真地盯着不远处食盒里的点心。

  原书中的易桢修的是隐生道,和姬金吾修的太平道又有不同,是一个很小众的道派,因为心法偏激,甚至被主流道派斥为“旁门左道、误人子弟”。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那个抢她走的大爷会到妓馆去蹲人。

  正规渠道实在是招不到弟子啊。

  隐生道修行的核心是:性命双修,以自身为炉,精气为铅,神识为汞,方成大道。

  听着很玄对不对?

  确实很玄。因为别的主流道派至少还有具体的修行方式,但是隐生道完全没有。

  就算隐生道的上品修士来教你,他能做的,也就是把心法摊在你面前,说一句:“悟吧。”

  这个道派修行,全靠自己领悟。一朝领悟,便心念所至,无所不能;悟不到,就如泥牛入海,谁也帮不了你。

  刚才情况紧急,易桢全凭梦中窥见的一点心法咒术就直接飞檐走壁、藏踪匿迹,因为她在梦中确实就是直接看会了。

  就是很简单啊。就是看一眼就会啊。答案都摆在面前了,还需要悟什么悟?

  易桢是很信任自己的,这种种情况一综合,或许……

  或许她在隐生道修行上是个万里无一的天才?

  易桢全神贯注盯着食盒里的点心,默念着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从梦境中看来的移物咒,盯了半天,点心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

  易桢:“……”

  喂说好的天才呢!她都准备感谢这么老大一个金手指了!

  她又试了试轻身咒,这个倒是还有用。之前她咬着牙从闺阁窗户直接跳出去,想着要么摔死穿回去,要么咒术有用剧情还有转寰之处,一次就成功了。

  也许这就是隐生道心法说的顿悟?

  易桢还没思索个所以然出来,忽然听见外间婢女敲门:

  “小姐,姑爷说前方可能有魔修,接下来行车速度会快很多,让您不要害怕。”

  姬金吾见范汝快马从后面赶上,迫不及待地问道:“她知道了?”

  “知道了。”范汝答道,见他想问又觉得不恰当的样子,主动解了围:“她都没看见我,肯定没被我的脸吓到。”

  似乎是回想起之前耳边回荡的凤尾裙响声和简单三个字的决绝,他狰狞的鬼面上隐约浮起几分笑意:“这新娘子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别担心……你觉得她怎么样?”

  姬金吾用词十分克制:“容貌清秀,举措闲雅。”

  范汝吃惊地看他:“眼光这么高啊,这也只能叫‘清秀’?”

  一身喜服的清俊男子很有些窘迫:“那……反正……”

  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很觉得不好意思,最后强行转移话题:“还是说魔修的事情吧。”

  此时正值冰凝无际雪飞万里的时节,好在他们赶上了吉时,一路回到码头上姬家的大船上,要是一切正常,也不算太晚。

  这场婚事姬家费了很多心,为了能在白天顺利接回新娘子,不至于拖到寒冷危险的夜晚,甚至领着人开拓了一条直行的古道。

  据本地人说,那条古道曾经是沟通北幽和北戎边境最快的通路,后来因故废弃,不再使用。

  有一说一,这古道也着实险峻,要不是他们姬家一行人都是修为不错的修士,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这上面去。

  他们一行人速度很快,行进了不久,就已经看不见易家了,来到了城郊,直往那条古道上去。

  河内连山接海隅,地势凶险,不少地方无人居住,大雪覆盖的深山老林里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反正夜晚是不会有普通百姓滞留在外的。

  他们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时辰,眼见着还算晴朗的天渐渐地阴了下来,凄厉的风声中夹杂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和魔修的气息。

  “这么浓烈的杀气和恶意,”姬金吾一本正经地说:“若是奔我们来的,只怕这伙魔修和易家有仇,今日逮着机会要报在我们身上。”

第6章 相逢何必

  易桢听见“魔修”这两个字,心里猛地一沉。

  她还是太高估了易如这小傻逼的道德下限!!!

  不是,她是舍不得雇佣魔修的钱还是怎么的啊?她亲姐姐被强暴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要还有机会见这小傻逼,一定要亲手打她一顿解恨。

  “你们进来吧,大家靠近一点,这种山路速度一快容易摔跤。”易桢招呼几个陪嫁的婢女坐进来,外间是没有软椅的。

  “小姐您辛苦了。”看着易桢递过软枕来,几个婢女有些受宠若惊。

  “不辛苦。”易桢明显感觉车架开始加速,扶住车壁,稳住身子:“命苦。”

  她嫁的这位姬金吾,据说八面玲珑、高瞻远瞩,在经商上极有天赋。但因为这些事务占去了他太多时间,在修行上并不太拔尖,堪堪是个中品修士。

  易桢能理解,这位姬家郎君已经能力很强很了不起了,她就是有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原书中的轩辕昂也没有直接把新娘子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野地里,只是带走了他随行的精锐。

  留下来护卫新娘的这些普通修士在魔修的攻击下只拖了半个时辰。

  姬家郎君那个很能打的双胞胎弟弟到底跟来没有啊?那么现成一个上品修士,放着不用要长霉的啊。

  易桢在车内忧心忡忡,车外的气氛却并不凝重,甚至有几分轻快。

  他们一行人纵马疾驰,直接从险峻的山路上跑了出来。

  现在来到平原上,被居高临下攻击和封路狙杀的风险已经没有了,虽然一望无际全是寒草孤蒲,风中的寒意也没有减轻丝毫,他们还是不自觉松了口气。

  范汝攥紧手中的马绳,语带安抚:“没什么好担心的,几个魔修而已,翻不出什么大浪。”

  他有妖族血脉,存世之数已经记不清楚,虽说平常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多出点事他好看戏,但是到关键时刻还是挺靠得住的。

  姬金吾有些担心:“易家这位姑娘,听说是完全没有修行过。”

  范汝眼中尽是顽笑:“她长那么好看,就算不是修士,你家聘礼也挺值的。”

  姬金吾:“……”

  姬金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来河内不过数日,并没有和谁结过仇怨,这些魔修肯定不是因为我们来的。”

  “他们若是冲着易家这位姑娘去的,我们最好还是安排人守在她身边,以防出什么意外。”他的遣词造句别扭得不行,真实的意图隐藏在话语之后。

  “那你放心去守着她吧,我会尽力不放一个魔修到你们身边去的。”范汝挑挑眉。

  穿着红色喜服的清俊男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别打趣我了,我得尽量少和她接触,不然以后怎么办。”

  他垂下眼睫,不知道想起什么令人心悸的画面,眉目一滞,方有些欲盖弥彰地抬起眼来。

  范汝哈哈大笑。

  太可怜了吧。

  范汝满腔笑意中,终于浮起一分可怜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心思。

  范汝任阳城大祭司的日子里,常听姬金吾吹嘘他那位留在父亲身边的同胞弟弟杜常清,说他天赋惊人,又勤奋好学,虽不过弱冠之年,但已进入上品五境,再加上修的是无情道,比寻常上品修士有过之无不及,迟早要参悟大道飞升的。

  “我在修行上没太多天赋,”阳城城主姬金吾原话是这样的:“这辈子到顶了估计也就是个中品修士,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赚点钱,他才是应该专心修行的人。”

  也不枉姬金吾天天惦记他那位弟弟,虽说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但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念着,有机会就悄悄给自己弟弟送去了。

  他弟弟确实挺靠谱、挺有担当的。

  一个常年闭关的无情道修士,专门为了哥哥的婚宴出关,跨越整个波澜海来帮哥哥迎亲。

  迎亲前一天晚上,哥哥留下块玉简说有急事要办新娘你先帮我娶一下,然后人就不见了。

  于是这个修了几十年无情道的弟弟,就这么被迫穿着喜服去接新娘了。从寒潭冷月的无情道修士,到金玉满堂、佳人在侧的新郎官,历时一个晚上。

  委实有些太刺激了。

  姬金吾——或许该叫他真正的名字杜常清,眉目间有几分无奈:“你快去吧,别吓着她。”

  目送范汝到了那车架旁边,他稍微放下点心来,风中的魔修气息越来越浓了,他们一直在靠近。

  杜常清微微阖眼,凭四面不同的风声轻易判断出对方的位置,修长的手指扣在刀柄上,暂时还没有抽出来刀来的意思。

  他打马走在最前面,身后骑马跟着的修士已经纷纷亮出兵刃,驹马沸渭,若云海汹汹。

  战斗开始在一瞬间。

  魔修凭活人精气修行,被各大道派耻为异端、势不两立,但凡相见就是你死我活。

  但是最近北戎北幽纷争不断,各个道派在这里的话语权已经削弱不少。再加上不少世家明里暗里并不配合对魔修的剿灭令,甚至豢养魔修当做战力,北洲连绵万里的土地,谁知道有多少魔修?

  最怕世家倒台,这些魔修树倒猢狲散,藏入山林民间,无人制衡,手上尽是人命。

  这些魔修果然是冲着新嫁娘来的,贵重的嫁妆不管,反而直冲着防守最严密的新娘车架去了。

  范汝已经杀了几个魔修了。他并没有带称手的兵刃来,指尖幻化出利爪,凭着妖兽狩猎的本能,直接将靠近的魔修剜出心来,血糊糊地扔在地上。

  他鬼面上似哭似笑,杀得开心了,看着倒是比魔修更可怕。

  好在新娘车架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见。

  杜常清手中的鸣鸿刀已经化作不断燃烧的火焰,在外围不断狙杀靠近的魔修。

  他速度极快,鸣鸿刀上烈烈烧着的火舌凝结成无光的血红。

  可他又是这么游刃有余,仿佛不是在战场上杀人,而是翩翩公子在书房中习字。

  一横,是利镞穿骨;一点,是万钧破石;一折,是刀锋入体;一放纵,则是杀意森森势如奔雷。

  范汝正看得尽兴,忽然见他停了下来,侧脸往西南方向看去。

  “有修士在靠近。”杜常清甩了甩刀上的血滴,将刀归鞘,扫了一眼余下的魔修:“我不便出手,剩下的交给你了。”

  鸣鸿刀的名气并不比鹿卢剑低,这刀一出鞘,没人不知道他是谁。

  他话未说完,视野范围内有一骑数十人已经快马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