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已经三天没打我了 第70章

作者:郑三 标签: 欢喜冤家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沈倩脸上一红,点头“嗯”了一声。

  沈和平于是张嘴一乐呵,下意识掏口袋里的烟,想了想又立马把手收了回去,把胖墩儿放下来,让他站给自己看,一边扶着他胖嘟嘟的胳膊,一边说到:“行,这次你那男人硬扛着没让你出面道歉,我算是对这小子有了点儿改观,你两这日子要是能过下去,那就好好过,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少去想。”

  沈倩在沈和平面前坐下来,看了看她这个爹,低头回答:“我知道的,爸,这一次的事儿,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

  沈和平在部队里,刀子往身上扎都忍得住,但被自己闺女这么正儿八经道谢他却是有些受不了了,“啧”上一声打断她的话,把胖墩儿放下来,自己剥了个橘子给沈倩递过去:“你跟我说什么谢,你是我闺女,当爹的护儿那是天经地义,少拿那些文绉绉的酸话寒碜我。”

  沈倩笑着放了一块橘子进嘴里,酸酸甜甜还挺好吃,想了想,突然问道:“爸,其实,前年我妈那事儿也是您帮着弄的吧。”

  顾兰青前年回中国开演奏会,在后台得罪了一个高官的老婆,后来演奏会受阻,可又跟人家演出公司签了合约,耽误不得,顾兰青一时苦恼得厉害,好在一个星期之后,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的,轻轻巧巧自个儿就给揭过去了。

  这件事情其实的确是沈和平让人干的,但他压根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说当,毕竟,他这些年在部队里头待惯了,大男子主义根深蒂固,总是觉得自己一个糙老爷们儿时常盯着老婆琢磨忒没有面子,所以经常做了什么事儿,他能故意不让你知道,你要真心实意的跟他道谢,他老脸一红,还要跟你翻脸。

  这会儿,沈倩这样的话说出来,沈和平手里动作一顿,眼睛果然瞪了起来:“别跟你妈说啊。”

  沈倩都被她爹给逗乐了,指了指桌上的核桃,问他:“为什么啊?”

  沈和平又看她一眼:“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跟我妈说啊。您不想让她知道您其实还挺关心她的?”

  沈和平咂了咂嘴,觉得没意思:“我要她知道我关心她做什么。”

  沈倩心里的白眼一翻,想着,她爹可真是活该只能跟他那帮子兄弟待在一起,不然,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大老粗啊。

  于是,她起身走过去,把地上的胖墩儿扶起来,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轻声说到:“爸,当年你俩喝醉的那瓶酒…其实是奶奶让小姨给你们弄的。”

  沈和平坐在原地,压根没想到沈倩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来。

  在他看来,父母就是父母,有什么事,也只能两口子关起门来说,不能跟儿女们商量,不然,这样就丢了为人父母的脸面,于是挥一挥手,显然不愿意再提:“这事儿你个小孩子管来做什么,大人的恩怨,跟你们没关系。”

  沈倩轻叹一声,无奈地回答:“爸,我现在都快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还小孩儿呐。”

  沈和平“嘿”了一声,闷声乐和,“你就算是十个孩子的妈,那也是我闺女,怎么的,你还想翻天呐。”

  沈倩于是又被他逗乐了,叹着气说到:“爸,我说真的,不管您跟我妈以后怎么样,在不在一块儿,至少有些话您得说出来,夫妻之间,最重要是沟通,不是您这样,一门心思觉得自个儿是个大老爷们儿,等出了事儿又想着来弥补。”

  沈和平手里的动作顿了一顿,然后,继续把核桃放嘴里一咬,放在手里,低声说到:“说了之后又怎么样?该犯的错已经犯了,我现在走到这个位置上,更不可能像其他男人似的天天陪在你妈身边赔罪,我这次回部队,一走又得是大半年,你妈要是能打心眼儿里不惦记我,其实也挺好。”

  沈倩看着她爹低头说话的样子,鼻子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酸了起来,她吸一吸鼻子,轻声问到:“那您后悔过吗?”

  沈和平没怎么听清,把手里剥好的核桃给她递过去,“啊?”了一声问她:“后悔啥?”

  沈倩把她爹剥的核桃肉放进嘴里,小声嘀咕:“后悔…生了我和我弟啊。要是当年,没有我俩,您老老实实追求我妈,你两可能就不一样,我知道,我妈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不能接受你两感情的不纯粹。”

  沈和平哪里弄得清这些姑娘的心思,把手在裤子上大大咧咧地擦了一擦,“啧”上一声,没好气的回答:“你个丫头片子怎么回事儿,你爹我这辈子最值当的事儿,就是有你们姐弟俩,就因为你俩,我就算出任务嗝屁了也从来没在怕的!”

  沈倩连忙抬起头来打断:“爸你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

  沈和平“嗐”了一声,浑不在意:“这算什么不吉利的话,当兵的人还能怕死吗。圆圆,我告诉你,我啊,比谁都想当爹,也比谁都能享受当爹的乐趣。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爹我这条命是国家的,但你俩的命,是你爹我给的。所以,你两就是我在这世界上,属于自个儿的那条命,是我留在这世界上的那条根,我后悔啥都不会后悔有了你们。”

  沈倩知道她爹这人向来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来,只是这会儿,她就像是喝下了一大杯酸涩甜腻的果汁似的,坐在原地,悄悄红了眼睛,坐立不安,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沈和平又剥了一把核桃放她手里,她才垂着脑袋,故作抱怨地轻声骂了一句:“行了,你自己也吃啊,我都吃不下了。”

  沈和平压根没搭理她,还在那里高高兴兴地剥,嘴里说着:“行了,在你男人面前装装还成,我还不知道你的食量,多吃点,你这脑瓜子不聪明,可不能让我外孙遗传了。哎,我看这胖墩儿也忒懒了点,这可不行啊,孩子从小就得锻炼,都一岁多的人了,怎么还能搁那儿趴着呢,让他好好站着。”

  沈和平下午就得赶回部队,所以沈倩也没能跟他多聊。

  他把沈行检从头到脚教育了一顿,然后抱着胖墩儿使劲又亲了两嘴,听见楼下的车鸣,便穿上衣服,匆匆忙忙地下了楼去。

  沈倩跟在他后头,把胳膊伸进车窗里,递了两双袜子一个手套过去,都是她原本在家里没事时织了准备送给姚信和的。

  沈和平瞧见自己手里的东西,老脸笑开了花,皱纹都差点没挤在一起,嚷嚷着:“圆圆这你亲手做的?给我的啊?”

  沈倩点点头,“嗯”了一声,回答:“过年的时候,我再给您做点儿。”

  沈和平这一下更开心了,对着自己的司机大喊:“看见没有,这我闺女给我做的,你丫没有吧。”

  沈倩站在车子的尾气里,望着她爹远去的方向没有说话,好半天了,直到后面跟上来的沈行检在自己后背上拍了一掌,她才回过神来。

  沈行检手里还拿着沈倩刚才吃剩下的核桃,一脸不高兴,“你干嘛给他送东西啊,他又不经常回来看咱们。”

  沈倩伸手捏了一把自己弟弟的脸,还挺滑嫩,咬牙切齿道:“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丫考六十八分的家伙,还敢吃我的核桃?”

  沈行检望着自己光溜溜的手掌,心想,这家里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全来欺负自己,想来等他以后结了婚,可得把这仇给好好报一报。

  好在沈行检此时尚且不知道男人结婚之后的生活浑然不似想象中那样,不但要受欺负,甚至祖宗也跟着成倍增长,不然得知真相的他,可能真的很难坚持这积极向上的生活热情。

  当天晚上,沈倩虽然生气,却还是把沈行检接去了自己家里吃饭。

  顾兰青此时正好从德国赶了过来,得知事情已经解决,不禁松一口气。

  沈倩靠在沙发上头,一边拆礼物,一边开她的玩笑:“顾老师,您可是来晚了一步啊,您要稍微早来那么一丢丢,说不定还能吃到沈参谋长的老豆腐,哎,你别说,我爹如今虽然成了老腊肉吧,但那气质还真挺特别,打远处一看,格外像一朵风中飘零的老白菜花儿。”

  顾兰青走过去,捏住她脸上的肉,冷声哼哼道:“好啊沈圆圆,你现在胆大包天,连你爹妈的玩笑也敢开了,我看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沈倩有恃无恐,连忙挺起自己的肚皮,大摇大摆道:“你打,你使劲儿打,您要是不怕伤着你外孙,您就牟足了劲地打!”

  顾兰青这一下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得到那头沈行检一个肯定的眼神,立马四处低头找起了东西。

  沈倩有些纳闷,开口问到:“妈您找什么呐?”

  顾兰青冷笑一声,回答:“找扫把呢。我就知道你男人控制不住,我才刚离开多久他就敢让你又怀了,等下回来,你看我不打死他个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色痞!你别笑,等收拾完他,我还得再来收拾你!”

  沈倩知道顾兰青在气头上,也没敢对着干,赶紧抱着一袋子零食去了后院,想让顾老师眼不见为净。

  于是下午六点多钟,姚信和跟白迎蕊从公司里回来,沈倩没在屋里。

  到吃饭的点了,姚信和打电话也没人接,去后院看了一圈,才冷不丁的在自家房顶上瞧见了正在那里望着夕阳感叹的沈圆圆女士。

  沈倩自己保暖措施倒是做的挺好,身上还盖了个小毛绒毯子,蹲在屋顶上头,唉声叹气:“哎,现在这年头,总有个别没有责任心的家长,教育孩子三天打鱼两天筛网,不光夫妻关系散漫,还成天想着抱外孙,抱了外孙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不知道爱的教育。说好的要把你揍服帖了,可现在眼看都一个多小时了还不开揍,一点儿诚信也没有,也就是我,能在房顶上等这么久,要换其他小朋友…”

  姚信和顺着梯子上去,在自己妻子身边坐下来,低笑着问:“要是其他小朋友怎么样?”

  沈倩咧嘴一乐,回答:“要是其他小朋友,早就被不怀好意的叔叔叼走了。”

  姚信和于是点一点头,侧过脸去,露出脖子上一条红色的痕迹,还真被顾兰青给打了。

  他倒是看着一点儿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亲了亲沈倩的耳朵,胳膊揽住她圆润起来的腰侧,手指在上面摩挲,直言不讳道:“虽然叔叔不怀好意,但叔叔从来只对一个小朋友不怀好意。”

  沈倩于是也跟着笑起来,手指拉着姚信和的胳膊,歪着脑袋呸他:“顾老师说的果然没有错,被打了还不吃记性,男同志们色欲熏心起来,可真不需要人性。”

  说完,她还迅速抬起头来,在姚信和的嘴上亲了一口,完了装出风流纨绔的样子,舔舔自己的嘴唇,无比感叹道:“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叔叔老点儿就老点儿吧,好歹是块肉呐,嗝。”

第69章

  两人从屋顶上面下来,白迎蕊和顾兰青早就已经在餐厅里吃上了,她俩也不爱管这不省心的小两口,自顾自的给孩子们夹菜。

  白迎蕊知道姚小糖喜甜,给她夹的都是菠萝咕噜肉里的菠萝丁;顾兰青则是低着脑袋,给沈行检剥基围虾。

  沈倩洗了手坐过去,语气酸溜溜的,“妈,他一考六十八的人,您给他剥什么虾啊。”

  沈行检原本吃得好好的,这会儿突然得了沈倩一句怼,立马眼睛往姚小糖那头看了一眼,艰难维持着自己小舅舅的姿态,见人家压根没搭理自己,不禁松一口气,然后对着沈倩挤眉弄眼,让她少说两句。

  哪知道顾兰青叹一口气,还在那里自责上了:“哎,你们姐弟两数学不好这事儿其实随我,真的,我当年数学考过五十七,满分一百五,还有五分是因为写对了名字。”

  沈倩捂住自己的老脸,哭笑不得起来:“那您就甭跟这儿高高兴兴地说了,您瞧瞧您女婿这一家子,儿子工科高材生,亲妈生物女博士,咱娘仨一上学时候的数学困难户,往这儿一站,多不和谐呐。”

  姚信和闷笑一声,给她递过去一瓶奶,不惜揭露自己的短处:“我上学时语文常年不及格。”

  姚小糖也点头答道:“我证明,爷爷说了,爸爸的语文班主任当年因为他,更年期提前了好几年。”

  顾兰青一时语塞,像是也意识到这一点。

  为维持自己女儿在家中伟大的形象,只能重新咳嗽一声,点头说到:“这有点可惜呐。我当年语文其实还挺好的,作文常年满分儿,如果没有从事音乐,我可能会成为一个诗人吧。”

  沈倩龇着牙一乐,也忍不住附和:“这我可就遗传着了。妈,您不知道,之前我给我家糖写作文,老师把我那文笔一阵好夸,可了不得。”

  沈行检找着话题,于是立马严肃起来:“姚小糖,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让家长代写作业呢,这多不好。”

  姚小糖也抬起头来,嘴里还塞着没嚼完的咕噜肉,往下吞了一口,开口说到:“因为小学二年纪的语文太没有挑战性,我现在已经在学初中的课程,而且小舅舅,您考六十八分的人,为什么要来和我们聊学习。”

  沈行检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这丫头噎死过去。

  于是,一顿饭吃得和气融融,除了刚刚考得六十八分又丢失了“舅舅”颜面的沈行检同志。

  饭后沈倩带着姚小糖和沈行检去遛大胖。

  半路上,遇着了刚刚跟母亲从外面吃了饭回来的蕉蕉。

  蕉蕉这小丫头从去年开始,已经没有再和姚小糖参加课外的武术班。

  她这两年慢慢抽条长大了,原本年纪就比姚小糖大两岁,这学期上了初一,更是成熟不少,如今走在外面,俨然是个正经小姑娘的模样。

  沈行检以前不懂事,想着收养人家,但他那会儿也是听蕉蕉哭诉了自己父母的婚姻不幸,联想到自己,心有怜悯,加上姚小糖把他当成个大人,他就总想着做一点儿大人才能做的事情证明自己。

  可如今,大家都懂事了不少,加上蕉蕉也不再是以前那么个小不点的样子,往那一站,便也知道了男女避嫌的道理。

  但蕉蕉显然还是对沈行检挺亲近的,见他们在外面遛狗,便脱下书包递给母亲,小跑过来,跟在他们身边,一边和姚小糖说话,一边拿眼睛偷偷地看旁边的沈行检。

  沈倩一开始也没注意,蕉蕉和姚小糖有些日子没见,她还高高兴兴邀请人家去家里玩儿。

  直到几个孩子到了家,沈倩给他们切了一盘水果上去,路过阳台的时候,看见蕉蕉在那儿偷偷掐自己的胳膊,她才停下脚步,眉头稍微皱了起来。

  回到楼下客厅,姚信和见着她的样子,便走过去,沉声说到:“怎么了?是不是不习惯那些人?”

  沈倩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问:“那些人?”

  姚信和见她提的不是这事儿,倒也不意外,干脆自己先说了,“这次瀚海海关下去的那个副局长,还有省委副秘书长,说起来,都是谈家老二跟乔家那边的关系。”

  沈倩坐下来,给他插了一块苹果进嘴里,点头答到:“这事儿我知道,我爸跟我说了。”

  姚信和于是举着她的手,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又告诉她:“不过你爸应该没告诉你,那个副局长的儿媳妇是加拿大华人,之前还跟陆曼有过交情。”

  沈倩好些日子没有听见陆曼的名字,此时猛地一听,恍如隔世,低头又插了一块火龙果自己吃了,说到:“所以,你觉得,这些事儿跟陆曼那个前夫也有关系?”

  姚信和摇头答道:“这个暂时不清楚,有些东西涉及太深,我的人暂时还没调查出来。不过,我已经给你们都安排了安保,以后你出门的时候,他们基本都会跟着。”

  沈倩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你说的‘人’是这个意思啊?你不说,我都压根没感觉到呐。”

  姚信和于是低头笑了笑,把她剩下的半块火龙果抢来吃了:“他们都是这一行的专业人员,如果时时刻刻需要影响到雇主的生活,怕就不值这个价钱了。”

  沈倩其实早就应该配上安保,她现如今名声大了许多,网上的几次事件,虽然起因都不怎么好,但结局都还挺圆满,跟写剧本儿似的逢凶化吉,不光原来的老粉丝固化成了真爱,一批新的粉丝也源源不断的吸纳进来,加上沈倩本人就是资本,也无所谓什么资源竞争,就连路人也对她印象不错。

  可她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所以就一直压根没让姚信和安排。

  如今,姚信和见她没反对,想到她刚才的神情,便又问了一句:“那你刚才在愁什么?”

  沈倩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楼梯,靠在他身边,低声道:“是蕉蕉啊。”

  “蕉蕉?什么蕉蕉?”

  “嗐,就是经常来咱家跟闺女一起写作业那丫头,人家的名字你怎么还没记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