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崽儿
宣德二三年,六月,保定府松陵县,城东的李大花丢了鸡鸭,在邻里的帮助之下,抓住偷鸡贼。
宣德二四年,本县举人考中探花郎,喜。”
还有许多繁杂事,都在那个栏目里刊登出来,朱景焕又拿起下一期,直接看每日新鲜事,直到将那些全都看完,才意犹未尽,原来平民竟有那样多的趣事。
想要再拿,匣子底已经空了,朱景焕有些失望。
正当此时,谢青云开口,“殿下以为报刊如何?”
朱景焕呷了一口茶,点头,“甚好。”
“殿下可知这报刊在松陵县的又是如何热火,只要新的一期出来,必会引起许多人排队抢购,且大部分都不止买一本,另一本做收藏。”谢青云为他解释。
朱景焕想想也是,若是自己,也会留下一本当做收藏。
谢青云继续引导,“松陵县小,京城太多繁华,每日都有许多事发生,当时因为这些顾虑,一月才出一刊,可如果在京城,几日便可出一刊,赚的也就更多。”
朱景焕听的眼睛亮了,连他都是被这些报刊看的吸引进去,效果肯定不差。
谢青云又是将报刊的益处说了,再让李柏介绍了报刊其中的利润。
见将三皇子说的心动,差不多到时候,谢青云才一指那“招商的栏目”,“其实最能赚钱的还是这处。”
“哦?”朱景焕等着谢青云的解释。
谢青云将广告位和打广告能给那些商户带来的利益,全都和三皇子细细解释了一遍。
朱景焕本来聪慧,谢青云如此一说,他想的更深,“也就是如果一间铺子,想在这招商处挂上一期,我们就要收他们两百两?”
谢青云点头,他后期还准备将招商处的广告费再往上提。
不然什么小摊都能出的起广告费,太乱太杂,就不太好。
朱景焕有些迟疑了,“那一期是有多少日?”
谢青云伸出一只手,道“七日。”
“七日,就要二百两,怕是没人乐意。”二百两也不是个小数目,朱景焕虽对报刊很有期望,但还是觉得不可能。
谢青云自信笑道,“二百两许是在别的地界不能成,但这是京城,天子脚下,商户每日的利润都是不可小觑的,其实二百两已经算低的。”
“除了前三期是两百两,后面一律都要提成五百两。”谢青云说出自己的打算。
这下朱景焕和李柏都是齐齐瞪大了双眼,“这么多?”
谢青云摆手,“不算多,到时候你们便知。”
朱景焕本来只是想整点私产,够自己花用,现在被谢青云一股动,又不是什么歪道,也出了野心。
况且这报刊不止能赚钱,还有更为重要的用处,只是朱景焕只隐隐有这个感觉,却又说不出。
“殿下,报刊我们这边有经验,但时日缩短,就需许多人手,印刷的那些都是不能少的,还需要铺子。”谢青云道。
朱景焕一挥手,“这些不难,我为你找来便是。”
“此外,这报刊还需要殿下坐阵,以免被他人觊觎了去。”
“可。”这点小事,朱景焕不在意。
谢青云将自己想到的前期准备事件一一说了,朱景焕全都应下,李柏则全程都是个背景。
经过这么一遭,朱景焕自觉和谢青云亲近了不少,等谢青云全部嘱咐完,拍拍他的肩膀,“果然父皇没说错,你就是个大才。”
谢青云没想到宣德帝还这么夸过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宣德帝就是现代的主席同志。
想一想主席同志知道自己,并且还夸了,简直能把人高兴的飘了。
至于为什么见到朱景焕这个三皇子,谢青云十分平淡,可能是因为他是男主,看了小说,没什么距离感。
“学生惶恐。”谢青云该谦虚时要谦虚。
再说了几句话,谢青云又提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利益分配。
之前谢青云和李柏都是五五分,可现在是和三皇子合作,除了初版样稿,其他的谢青云基本都推给了三皇子,所以分成就不能太高。
“都是劳烦殿下,便二八分。”虽然是这么分,但是得到的钱却是比松陵县那个要高很多。
谁知朱景焕却是摇头,“三七分做十,这个人情本殿记下。”
见他表情坚决,谢青云也就不再推辞,再将自己的一层分给李柏,这样就全解决了。
报刊的事搞定,谢青云成功靠上大腿,才想起针对陶天逸吃生肉,他们的打算。
到底是少年心性,朱景焕来了兴致,问他具体如何去实施,他也想知道到底这报刊的流量会发展成什么样。
等谈完一切,三人从里间出来,庆阳王惊讶的发现他那侄儿,竟对那谢青云和颜悦色,脸上还带着未跑散去的笑意。
顿时心里挠痒痒,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28章
只是朱景焕一下子就看出自己这个王叔的心中所想, 在他开口之前制止了他,“今日天色已黑, 本宫先行回宫,待两日后再来。”
谢青云和李柏二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来看他们小黑报第一次的效果。
“殿下, 学生只请了半日的假,明日就要回国子监读书,殿下来, 由李兄接待, 此前报刊也是李兄在管。”谢青云解释道。
对于这个朱景焕倒是没多少在意,他只关心报刊是否又谢青云说的那样有效用,“读书要紧, 你便去吧,等来日休沐, 再见也不迟。”
随后也不管庆阳王满脸的好奇,就强行将人带走。
等到他们这一行人离开后, 李柏脱力一般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灌了下去, 才找回说话的声音,“皇室之人果然与常人不同,三皇子不及弱冠, 就有那般的气势, 近了更是心中生畏。”
谢青云比他好多了, 也给自己倒了茶, 慢慢酌饮。
李柏更是佩服看谢青云,谢青云不过是松陵县一个乡下出来的孩子,在天潢贵胄面前一点都不怯场,还如此调理清晰,更是将三皇子说动,这要是换做自己,是万万办不到的。
“你实在是太过厉害。”李柏不禁赞叹,又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怵三皇子?”
谢青云含糊答了,“我如今在国子监读书,日日升堂礼都能见到祭酒,再说我师祖可是内阁大学士,与他们一起待久了,见识的多了,便也能撑住。”
这就纯属瞎扯出来糊弄李柏的,他与师祖只见过两面,与祭酒更是,升堂礼六堂那么多学生,只是点名请好之后就退出去,何来的一起待久。
李柏恍然的点头,羡慕看向他,随即又想到等两日后,是要他领着三皇子,顿时焦灼起来,到时候他要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岂不是更是得罪。
谢青云似是看出他所想,安慰道,“你只将三皇子当作普通富家少爷,且他是要与我们合作办刊,其中可还有你的一成利。”
李柏方才在包间里是听得清楚,谢青云在和三皇子分利润的时候,没有提到自己。
不过他心里可没有什么想法,本来之前能收到利润,是他出了人手和利润,如今有了三皇子,也就不需要他。
李柏并不觉得这是过河拆桥,首先没有谢青云他可能还在小县城里维持着小书斋,或者被召回了李家当透明人。
他已经靠着谢青云赚了这么多,且还有后山的那事需要自己去监督,李柏有感觉,谢青云又会整出什么新鲜的东西,将报刊交出去,刚好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听到谢青云还有分他利润,且还是一成,李柏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谢青云自己的利润也只有区区三成。
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白拿了一成的利润,实在过意不去,就要推诿。
“这都是你该得的,我在国子监读书,这些生意不该过多插手,你我合作这么久,我也只相信了你,而且三皇子的人都这些都不熟悉,麻烦你的时候还多。”谢青云提前堵了他的话。
李柏很是感动,觉得谢青云说的都是借口,三皇子想要熟悉这个,直接下令让他说清楚,难道他还敢不从,哪里还需要谢青云特意分一层利出来。
谢青云的确有这个意思,在他看来李柏已经是自己的人,总不能寻到了大靠山就将人踢开。
两人又就报刊,谢青云嘱咐了一些细节,才和亲娘他们回了家,第二日一早,赶在升堂礼之前,谢青云回到了国子监,用心读书起来。
今日朝堂有些热闹,昨日三皇子命人罚了陶尚书儿子的事,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陶吉穿了朝服站起前排拱手而立,众人都用隐晦的目光扫过他,好像是比往常憔悴了些。
也难怪,毕竟谁的儿子一日之间就成了废人,怎会不忧心思虑。
陶吉不管他们的想法,掩饰宽大袖摆里,正放在一本奏折,正是他昨日熬夜所写。
按照以往,宣德帝登上龙座后,接受众臣朝拜,再商议了一些国家大事。
等到这些流程之后,宣德帝身后的大太监,按照往常的喊话,“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陶吉正等着这一句,直接出列,“微臣有事启奏。”
众臣心中了然,果然如此,陶吉是不可能让那事安然的过去。
宣德帝也是心里叹息,果然是少不了这一遭,“何事启奏,呈上来。”
陶吉将藏了许久的折子放进小太监端着的托盘中,再由小太监交与大太监,呈到宣德帝手中。
宣德帝见他真是准备了一个折子,心里有些不满,这陶吉竟然专门写了折子,来告三皇子的状。
只是等宣德帝将折子的内容看完之后,却是有些惊讶的看向下面垂首而立的陶吉,“爱卿这是何意?”
“微臣惶恐,教子无方,冲撞了三皇子殿下,本来亲自押着那孽子过来谢罪,只是那孽子连床都不能下,只得由微臣这个做父亲的代为请罪。”陶吉毕恭毕敬,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强迫。
就连从未看他的严双,都奇怪的看了过去。
“小辈知错,既已受过,往后不再犯,爱卿又何须辞官?”宣德帝这话更是投进湖面的一颗石子,惊起了满殿的波澜。
不管是保皇派还是陶吉自己人,都不明白陶吉这是玩的哪一出,难道是以辞官为威胁,以退为进,逼陛下作态?
这么想的人不算少,就连宣德帝都是如此的怀疑。
陶吉叹息,“孽子虽不成器,但到底是微臣唯一的儿子,如今他重伤养在家,我也是不放心,且江南盐税已经收回,包侍郎又觉不对,微臣是有心无力,心中牵挂也办不好差,只能请辞,还望陛下恩准。”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看来是盐税出了问题,陶吉这老狐狸为了儿子是假,想早日脱身才是真,毕竟只要牵扯到税,还是盐税,都能总能拉一群人下马。
谁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会不会沾到腥味,他们不知陶吉有没有插手其中,但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他们又猜不透,若是陶吉真的从中牟利,该是亲自坐镇,将说搅浑,怎么却是反着来?
朝臣请辞,又没有大的错处,还是这种情况,身为一位明君,宣德帝自然要极力挽留。
只陶吉不知是真下了决心,坚决不松口,宣德帝也是摸不清他的套路,只好退一步,“既然爱卿心系儿子,那朕便准你半月的假,半月之后,必须回来。”
话已经说道了这个地步,若是陶吉再是拒绝,那就是敬酒不吃,况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脸上为难之后,就顺势应了下来。
退朝之后,许多人围了上来,想要探听一些消息,却是被陶吉全都拿话堵了回去,摆脱了众人,陶吉离宫之后坐上马车,那一直保持的沉稳之色,立刻变得阴鸷起来。
等回到府中,刚进了门,就听到管事来报,说是少爷终于醒了。
陶吉直接去了儿子的院子,果然又听到那熟悉的哭泣声,顿时额间青筋直跳,“你给我闭嘴。”
李蓉吓得立刻住了嘴,自从上次被老爷打了一巴掌,又罚跪到深夜,她就有些怕老爷。
陶天逸也是才醒来没多久,脑子还迷糊,也被娘亲哭的头脑发展,等声音停了,才好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