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此生,她和程望也没机会再相见了吧……
程锦容很快就见到了裴璋。
裴璋在秋猎中受了伤,一直在府中养伤。如今伤势痊愈,亲事定下,他自是要进宫当差。程锦容随着杜提点一同来为天子请平安脉,一抬眼,便看到了裴璋。
痛苦和磨难,催人成长。
裴璋瘦了一些,目光平静,抿紧的嘴角显出了几分沉默坚韧。
她和他,是真的了断前尘,各自“婚嫁”了。
程锦容和裴璋对视一眼,各自收回目光。
贺祈:“……”
贺祈绝不承认自己在吃醋泛酸。
呵呵!裴璋早就是陈年老黄历了。从程锦容重生的那一刻起,裴璋就已被三振出局。他才是程锦容的未婚夫婿……
没错!他根本不用将裴璋放在眼底!更没必要吃这份闲醋!
第二百七十六章 伤痛
请完平安脉,杜提点告退。
贺祈主动请缨,要送杜提点程医官一程。
宣和帝近来未发宿疾,心情颇佳,笑着打趣了一句:“是不是看裴校尉定亲,贺校尉也情急了?”
贺祈厚颜笑道:“末将这点心事,皇上一看便知。”
宣和帝一笑置之。
没曾想,裴璋也拱手道:“末将一同送提点大人和程医官。”
贺祈:“……”
程锦容也有些诧异,抬头看了裴璋一眼。
宣和帝并不思虑这等小事,随意点点头准了。
裴璋和贺祈一同送杜提点程锦容出了保和殿。
杜提点意味深长地瞥了身侧的爱徒一眼。
程锦容一刹那的惊讶后,此时已恢复冷静。从面上窥不出半分情绪。
走出保和殿一段路后,程锦容停下脚步,先对贺祈说道:“我和裴校尉有些话要说,请贺校尉先行一步。”
贺祈:“……”
贺祈抽了抽嘴角,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杜提点更是知情识趣,很快便走了。
……
保和殿外宽敞平阔,视野也格外开阔。十数米之内,有人靠近,一眼便能看见。在此地说话,倒也便利。
程锦容抬头看向裴璋:“听闻裴校尉定了亲事,恭喜裴校尉!”
裴璋目中闪过一丝痛苦。
不过,他已熬过了最痛苦的一段时日。现在心里的伤疤还在,疼痛依然清晰,却也能勉强维持镇定:“多谢程表妹。”
昔日亲昵的容表妹,裴璋无颜再喊出口,改成了程表妹。
“你和贺校尉情意相投,定亲之事也该快了。我也要恭喜程表妹才是。”
程锦容淡淡一笑:“多谢裴校尉。裴校尉今日特地送我一程,想来,不止是要说这些吧!”
裴璋深深看了程锦容一眼:“是。”
“昔日之事,你我皆心知肚明,我也无颜再多说什么。我知道你心中恨极了我父亲。只是,如今裴家和皇后娘娘同乘一条船,唯有同心协力,方能安然无事。”
“哪怕是为了皇后娘娘,为了六皇子殿下,你也要压下仇恨。千万不可冲动行事。”
一直未曾挑破的事实,终于从裴璋口中说了出来。
裴璋到底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还是想说服她放弃报仇雪恨?
程锦容目中闪过一丝冷意,声音里透出一丝讥讽:“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无需你来提醒。”
裴璋目中闪过苦涩,半晌才低声道:“裴家亏欠你们的,总有一日,我会都还给你们。请你相信我,我此时说的话,句句都是出自真心。”
程锦容没有半分动容,冷冷说道:“你是否真心,和我无关,我也不在乎。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再有什么交集牵扯了。”
说完,转身离去。
裴璋嘴角抿得极紧,似要将口中的苦涩全部逼退。
在原地站了片刻,裴璋才转身回了保和殿。
贺祈看似悠闲地站在保和殿外,不偏不巧地拦住了裴璋。
裴璋停下脚步,看向贺祈:“怎么?我和表妹说几句话,你就这般忐忑不宁了?如此看来,你对表妹着实没什么信心。”
这几句话,分外犀利。
贺祈目光一闪,扯了扯嘴角,目中却无半分笑意:“有没有信心,都是我和阿容之间的事,和你没什么相干。就不劳你操心了。”
裴璋冷冷说道:“我和表妹一同长大,在我心里,表妹就如我亲妹妹一般。她的事,我焉能不操心。”
贺祈半分都不客气:“你有这份闲情心思,还是多关心关心叶三小姐吧!”
裴璋:“……”
裴璋心中一痛,和贺祈对视一眼,心中各自冷哼一声。
……
这一日傍晚,程锦容随杜提点一同出宫。
杜提点瞥了程锦容一眼,到底没多嘴多问。
程锦容回了程府,正巧程方今晚也回来了,众人欢聚,自有一番欢喜。晚饭后,程方将程锦容叫进了书房,仔细地问询程锦容在天子身边伺疾之事。
程锦容坦然说道:“每日提点大人为皇上请平安脉,我都会随行。不过,都是站一旁看着罢了,并未令我诊脉。”
程方笑道:“这是当然。你这般年少,便是医术再精湛,也得慢慢磨练。先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过个一两年,或许就有机会为皇上诊脉了。”
“太医院的一众医官,熬上十年二十年的大有人在,也没几个能到圣前伺疾。你有今日风光显赫,不知多少人在背后泛酸眼热。”
说到这些,程方颇为骄傲自得。
程锦容抿唇一笑。
能成为长辈心中的骄傲,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程方鼓励程锦容数句,便令她早些回去歇下。
一个晚上几乎都未吭声的程景宏,送程锦容回了清欢院。正要张口作别,程锦容忽地轻声问道:“大堂兄,你这般伤心憔悴,是不是因为叶三小姐?”
程景宏:“……”
他一直将心事遮掩得严严实实,程锦容是怎么知道的?
程锦容见大堂兄震惊不已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声:“看来,我猜对了。”
程景宏默然片刻,才道:“我从未表露过心意。所以,叶三小姐也从不知我一直暗中倾慕她。父亲母亲不知,二弟三妹不知,你极少回来,为何一见我,就知我心中伤痛?”
因为,她也最擅长遮掩隐忍,所以格外敏锐。
程锦容避重就轻,轻声说道:“叶三小姐已和裴璋定下亲事。大堂兄伤心难过一阵子,便将她忘了吧!”
“大堂兄年轻有为,以后定有自己的良缘。”
程景宏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放心吧!我能撑得住。”
有些伤痛,绝不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抚慰。
程锦容深知其中滋味,没有再多言。
倒是程景宏,沉默了片刻说道:“裴璋定了亲事,你心里也一定不太好受。”
程锦容:“……”
算了,这个话题就别聊了。
程锦容清了清嗓子:“天色不早了,大堂兄明日还得早起,早些回去歇下吧!”
程景宏看了程锦容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亲家
边关。
平国公的军帐里,程望正恭敬地拱手行礼:“下官见过国公爷!”
素来威严的平国公,对着程军医却是分外客气礼遇,亲自伸手扶起程望,笑着说道:“程军医不必多礼,快些请起。”
程望:“……”
程望心情有些复杂。
几个月前,女儿在信中说不愿嫁人。他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平国公的提亲。话虽然没说开,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是中军营帐的军医,更是军医营中医术最精湛高妙的一个。有品级的武将们,生病了基本都找他看诊,平国公往日也都是召他前来。
这几个月来,平国公身体偶有不适,却未召他看诊。
军营里早已有“国公爷厌恶程军医”的传言了。
一众军医私下里猜疑嘀咕,甚至有一两个大着胆子,私下问过他:“程军医是否开罪了国公爷?”
他随口敷衍应对了过去。心里早有长期被冷落一旁的准备。
没曾想,他今日又被请进了中军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