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容华 第45章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宣和帝年近四旬,面容英俊。

  宣和帝年少时领兵打仗,登基为帝之后,保持了常年习武的习惯。坐在龙椅上,身着龙袍的宣和帝霸气外露,属于帝王的威压迎面而来,无人敢与其对视。

  一众皇子,皆重武轻文。喜欢骑马射箭,进上书房就头痛。六皇子和众皇子的性情脾气不同,上马时愁眉苦脸,进了上书房如鱼得水。

  六皇子平日循规蹈矩,乖巧听话。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逃课偷溜出去玩的淘气少年。偏偏今日就做出这等事来了。

  宣和帝好笑之余,竟生出一种“这才像朕的儿子”的微妙愉悦。

  六皇子低着头请罪:“我今日出宫去了程家,给及笄的程家表姐送了一份贺礼。”

  程家?

  宣和帝目光一扫,掠过裴璋。

  裴璋低头告罪:“都是我的不是。几日前,我在殿下面前提了一回。殿下没见过程家表妹,动了好奇之心,想去程家。我点头应了,今日便和殿下偷溜出宫,去了程家。请皇上降罪责罚!”

  六皇子立刻抢过话头:“是我坚持要去,裴表哥是被儿臣硬拉着出的宫。父皇要罚就罚我!”

  宣和帝淡淡道:“私自逃课,偷溜出宫,确实该罚!”

  站在一旁伺候笔墨的大皇子,笑着张口为两人求情:“六弟还小,几乎没出过宫。一时好奇冲动,也是难免。儿臣八岁的时候,就逃过课出过宫。父皇还是饶了六弟这一回吧!”

  大皇子元肃,今年十九岁。

  以相貌而论,大皇子最肖似宣和帝。身材高大,英武过人。

  论习武骑射,大皇子天赋出众,在一众皇子中,无人能及。

  这三年,大皇子在兵部当差任职,尽心尽力,从未出过差错。宣和帝喜爱长子,时常召大皇子进保和殿伺候笔墨。

  伺候笔墨时,正好听众臣议事,学帝王之道。

  宣和帝对大皇子的偏爱,人尽皆知。

  大皇子妃叶氏,是靖国公的嫡长孙女。容貌出众,才名卓著。就连肚皮也格外争气。嫁给大皇子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在前年生下皇长孙。

  宣和帝龙心大悦,厚赏了大皇子妃和皇长孙。

  奈何大皇子样样都好,唯有一样不及二皇子。

  二皇子是裴皇后嫡子。按着大楚立储惯例,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只要二皇子没昏头犯下大错,储君之位就轮不到大皇子。

  ……

  大皇子张口求情,宣和帝神色一缓,不动声色地扫了六皇子一眼:“今日你皇兄为你说情,朕便饶了你这一遭。”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六皇子没料到这么轻易就能过关,目中闪过喜色,拱手谢恩:“多谢父皇恩典。”

  然后,又拱手谢过大皇子:“多谢大哥为我说情。”

  大皇子笑道:“兄弟之间,谢来谢去的岂不见外?今日换了是我犯错,你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六皇子一本正经地应道:“以后若是大哥犯下大错,我也一定为大哥求情!”

  那副认真又可爱的模样,实在讨喜。

  宣和帝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随口吩咐:“你去椒房殿,和你母后说一声。免得你母后担忧,心疾加重。”

  六皇子乖乖应下。

  这一边父慈子孝兄弟和睦,裴璋被晾在一旁,既尴尬又庆幸。

  六皇子没挨罚,想来他也……

  “裴璋!”宣和帝忽地张口:“小六还小,不懂事。你今年十六了,难道也不知私自出宫是什么过错?”

  “朕罚你抄一百遍宫规,你可服气?”

  裴璋:“……”

  亲儿子舍不得罚,皇后内侄罚一罚倒是半点不心疼。

  裴璋心里腹诽,面上不敢流露半分,恭敬领罚:“谢皇上恩典,我心服口服。”

  ……

  六皇子满心愧疚,出了保和殿,便低声道:“表哥,一百遍宫规,你抄五十遍就行了。另外五十遍,由我来抄。”

  裴璋哭笑不得,张口推辞。奈何性情温和的六皇子异常坚持:“是我连累了你。父皇舍不得罚我,只罚你一个,这对你何其不公!”

  裴璋无奈之下,只得笑着应了。

  六皇子这才释然,抬脚又去了椒房殿。

  母后这么喜欢容表姐。知道他私下去了程府,母后一定会开怀展颜吧!说不定,今日正午,母后还会留他一起用午膳。

  六皇子美滋滋地盘算着,步伐越发快了。

  一进椒房殿,六皇子很自然地放轻了步伐。

  守在寝室外的一众宫女正要行礼。六皇子略一摇头,轻轻推门而入。

  神色郁郁身体孱弱的裴皇后,安静地坐在窗边,凝望着海棠树。听到脚步声,裴皇后迅速地以衣袖擦拭眼角的水光。

  母后为何独自垂泪?

  六皇子一惊,快步上前:“我今日私自出宫的事,母后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第六十一章 惊疑

  裴皇后闭宫养病,对宫中诸事几乎不管不问。

  不过,事涉六皇子,钱太傅怎么也不敢绕过裴皇后。一个时辰前,打发人送信到了椒房殿。

  青黛和菘蓝都是心思细腻敏锐之人,听闻六皇子是和裴璋一起私自出宫,心里俱是一沉。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涌起最令人惊惧不安的猜想。

  菘蓝尚且按捺得住,青黛心中忧急难安,说话便刺耳了些:“皇后娘娘,六皇子殿下尚且年少,行事不知轻重。也不知出宫去了何处!”

  是啊!

  元辰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他偷偷出宫,会去哪里?

  若去了永安侯府,也就罢了。万一溜去别的不该去的地方,遇到什么危险,该如何是好?

  再疏远淡漠,那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血。

  想到这些,裴皇后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慌。坐在窗前,悄然无声落泪。

  听到六皇子的声音,裴皇后迅疾擦拭眼泪,转头看了过去。

  裴皇后低声问道:“你去了何处?”

  六皇子一边瞄着裴皇后的脸色,一边小声答道:“今日是程表姐的及笄礼,我和裴表哥一起去了程家。”

  裴皇后:“……”

  青黛菘蓝:“……”

  裴皇后全身一颤,霍然看向青黛菘蓝,温婉沉静的黑眸中骤然蹦出亮得惊人的光芒:“锦容不是一直住在裴家吗?怎么会在程家?”

  青黛面色难看,一时说不出话来。

  菘蓝反应极快,立刻歉然道:“请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和青黛每日在娘娘身边伺候,宫外的事,奴婢们也不甚清楚。”

  说着,迅速冲青黛使了个眼色。

  六皇子还在一旁,做戏也得做的像模像样,万万不可露出马脚。

  青黛暗暗咬牙,挤出一丝略显委屈的神色:“是啊!娘娘,程姑娘姓程,回程家小住也是有的。这等小事,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不对!

  绝不是她们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锦容自小就住在裴家,永安侯夫妇伪善的脸孔一装就是十几年,哄得锦容深信不疑。以永安侯夫妇的为人,怎么肯放锦容回程家?

  这其中,一定另有缘故!

  裴皇后沉寂度日,如枯井一般,对身边的一切漠不关心。一牵扯到程锦容,顿时如换了一个人,眉眼间多了鲜活的怒气。

  裴皇后盯着青黛和菘蓝,缓缓道:“传本宫口谕,宣永安侯夫人即刻进宫。”

  这一刻,饱受折磨患了数年心疾郁郁寡欢沉默少言的裴皇后,竟凛然有了中宫皇后的威势。

  青黛菘蓝竟不敢多言。

  青黛退出去传口谕,菘蓝依旧垂手束立。

  ……

  站在一旁的六皇子,也有些茫然。

  母后的反应,怎么和他预想的全然不同?

  程锦容住在程家还是裴家,有那么重要吗?

  为何母后反应如此激烈?

  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姨侄女,母后为何这般紧张在意?

  “母后,”六皇子像天底下所有做错了事的孩童一样,忐忑不安,声音嗫嚅:“我去见了程表姐,还给她送了一份贺礼。我是不是做错了?所以母后不高兴了?”

  裴皇后心情澎湃,一时难以平息,对着小心翼翼的六皇子,话也比平日多了一些:“你什么都没做错。”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母后很高兴。”

  你们姐弟永不能正大光明的相认。以表姐弟的身份见上一见,也是好的。

  六皇子松了口气,俊秀的小脸上有了笑意:“我还以为母后在生我的气。”

  裴皇后凝望着六皇子,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如花的少女脸庞:“你今日见到锦容了。她是什么模样?你过来,说给母后听听。”

  裴皇后主动表示出亲近之意,真是少之又少。

  六皇子喜出望外,欢喜地诶了一声,喜滋滋地到了裴皇后身边坐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程家之行的经过:“……今日多亏了裴表哥,为我打掩护,以腰牌带我偷偷出宫去了程家。我是第一次见程表姐。程表姐比母后画像上的还要好看,笑起来更美。”

  “说来也奇怪,我一见程表姐,就觉得格外亲近。”

  “对了,我送了程表姐一株百年人参做贺礼。程表姐自小学医,如今在母后设的惠民药堂里义诊。我想着,人参可以入药,说不定能救人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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