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哀蓝
檀绒灵魂的味道与常人不同,定有奇遇,她吞吞吐吐问秋闱是否会舞弊以及冒名顶替,听似无知,实则定有其事。
这两件事不一定是全部都发生了,但其中一件肯定是真的,就是不知舞弊是真,还是冒名是真。
前者好解决,加强考前搜身备严,若是考题泄露,准备两份卷子便是,一份正用,一份备用,也不必刻意严防死守,恰好引君入瓮,将那些个毒瘤一次拔起,至于冒名顶替……就得另当别论。
首先,被顶替之人定然是寒门学子,式微方被欺,而顶替之人,必定出身世家大族,否则哪里来的能力瞒天过海?
至于会是谁……呵,他要是没记错,他那好母后的娘家岑国公府,今年便有人要下场参加秋闱。
檀绒自以为掩饰的好,可她要是不暗中敌视岑皇后,又或是不要总是不着痕迹地暗示他岑皇后图谋不轨,他倒也不会朝岑家身上想呢。
岑国公府啊……招摇张扬几十年,也到了该沉寂的时候了。
第794章 第六十八片龙鳞(八)
世人都说女人好虚荣, 其实男人也是,比如说几十年没出过什么人才的岑国公府, 家里头正当龄的儿郎几乎都送去读书, 走的岑皇后的路子,否则以他们的资质, 国子监的门他们都踏不进去!饶是如此, 天资放在那儿, 资源可以给, 可脑子谁给呢?
是以考了多年, 竟是没一个成器的, 连从国子监结业都难, 岑皇后那个大侄子, 在国子监读了十几年的书,还是一事无成。最终是没读了,成亲生子, 又在自己儿子年岁差不多的时候想方设法送了进去。
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清楚, 岑家就没出过几个会读书的,真要说起来,最聪明的也就是进了宫的岑皇后, 那真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岑国公总是怀疑是不是全家在读书方面的才气都生在了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儿身上,他最疼爱的幼子,名叫岑琦,今年恰好二十七, 之前他想着是等这幼子考了功名再给他说一门好亲事,谁知道考了好几轮都没考中,万般无奈,只好先给娶了妻,今年秋闱若是还考不中,那真是脸都丢没了!
岑琦是岑国公最喜欢的儿子,无他,谁叫这个儿子是他最疼爱的小妾所出,老妻所生的两个嫡子他当然也喜欢,可毕竟比不过一出生便生得好看的岑琦,且岑琦嘴巴更甜,把岑国公哄得心花怒放,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才气横溢的儿子,说不准他们岑国公府未来的希望,都要依托于这个幼子。
因此在岑琦的教育上,岑国公可真是费尽了心机。
他哪里知道,岑琦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看似锦绣无双,内里却全是稻草,除了这张脸能欺骗人以外,跟岑家其他儿孙一个德行,干啥啥不行,好色第一名。
岑琦十六成亲,如今二十七,已有九个小妾,这还不算他身边的通房丫鬟,府里但凡容貌不错的丫鬟便难逃他魔爪,便是连去国子监读书,他都敢把书童掉包成女扮男装的小妾!
谁叫他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呢?无论他闯了什么祸,老爷子都会给他摆平的。
不过近年来老爷子也逐渐开始怀疑起他的“才学”,若真有才学,怎么屡试不中?这里的不中已经不是说一甲,而是三甲末尾都没有过他的名字!
兴许幼年时岑琦的确聪明伶俐,可他终日吃喝玩乐沉浸女色,连一丝心思都不愿花费在读书上,能考中才算是有鬼。
岑国公年纪大了,耳根子越发软,他宠爱了大半辈子的小妾在他耳边吹吹枕头风,他就敢真豁出去。
他觉得,自家儿子并非是蠢笨无能,不过是不适应这等刻板的应试罢了,横竖他有人脉,倒不如挑个有才学的寒门举子顶替了对方的身份,这样自家面上有光,也不至于成为笑柄。毕竟若是再考不中,他这张老脸是真没地儿搁了!
岑国公哪里来这样大的胆子?还不是岑皇后给的,小妾煽动的!
他潜意识里便觉得无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宫中的女儿都会帮忙解决,再说了,不过是个功名,大不了给点银子补偿,何必想那么多?
他迅速打点好了流程,只待放榜,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想着寒门举子好糊弄,顶多是不中,横竖卷子又不会公布,谁知道自己能中不能中?这事儿天知地知,没有多余的人知晓,可老天爷兴许是开眼了,本来岑国公觉得,随便挑一份能用的就成,不需要太好,免得被人瞧出端倪来,结果一放榜,前去看榜的小厮兴奋地冲回来,声音大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听见:“公爷!公爷!是榜首啊!三爷是榜首啊!”
边上的岑老夫人跟大房二房都惊呆了,说实话三房什么德性他们还不清楚?老国公这三个儿子里头就没一个成器的!岑琦十四被送入国子监,读了十几年,下场考了好几回,都是一点水花没激起来,结果这次突然一鸣惊人说是中了榜首?
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老太太自然是不信的,别说她不信,大房二房也不信,但这毕竟是好事,当着来报喜的人不能说,待到人一走,老太太揪住岑国公就问:“公爷,这是怎么回事?老三是怎么得的榜首?”
岑国公也吓了一大跳,他心道不好,当初他安排的时候是吩咐只要选一份差不多的卷子就可以,这样不至于惹人注目,也能说是岑琦多年苦读的结果,但是榜首……这也太夸张了,饶他是岑琦亲爹,且对这个儿子多年来有种迷之信任,也知道这绝对、绝对是不可能的!岑琦哪有那本事!
三日后可是殿试,作为榜首,圣人跟太子殿下肯定会额外关照,他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他自己不清楚?也就是想为儿子筹谋一番,毕竟等自己百年,国公府肯定由嫡子继承,幼子日子到时候定然难捱,可岑国公怎么也想不到……这说好的选一份差不多的卷子,结果却选了份顶顶好的,这不是胡闹吗?!
岑琦却想不到那么多,只觉得自己亲爹真给劲儿!说让他考中就让他考中!登时走路都带风,出门炫耀去了!
按规矩,阅卷官们点出来的前十份卷子,是要交由圣人检阅的,真宗皇帝亲自点了前三名,结果卷子一拆封,第一说是岑国公府的岑琦?
真宗皇帝都惊了,玲珑对这位三舅颇有耳闻,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跟岑国公府另外两房一样,没什么本事也不长进,但贪财好色,仗着岑国公的宠爱无恶不作。
真宗皇帝立时便察觉这其中不对,玲珑晚上回东宫时,檀绒正坐立不安,见了他,一副期期艾艾之相:“殿、殿下?秋闱放榜……可、可有古怪之处?”
玲珑瞧她那副想说又不知如何说,自以为掩饰很好其实从头到脚都是漏洞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嗨呀,檀绒快要急死了,这冒名顶替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今日殿下一去上朝,她便与家中兄长联系,得知兄长并未考中,便知道虽然自己隐晦提醒,殿下和圣人却都未曾发觉其中蹊跷。按照上一世,很快圣人便会查出冒名顶替的问题,而岑国公府也会派人前去她家中灭口,虽然她已经再三叮嘱家人连夜收拾行李躲避,性命当是无忧,可殿下的声望怎么办?
要知道秋闱是多少举子实现梦想与抱负的途径,若是秋闱都不公正,自己的成绩可以被冒名顶替,得寒了多少寒窗苦读十几载的读书人的心!
檀绒实在是没法儿了,她扑通一声朝玲珑跪下,用力磕了几个头:“殿下救命!”
她这真是实打实地磕头,玲珑听着都替她疼,他伸手把人拎起来:“好好说话,别一声不吭就磕头。”
“殿下。”檀绒紧张地握紧拳头,“奴婢家中兄长也参加了此次秋闱,兄长自幼聪颖好学,此番秋闱,奴婢听说他非常有信心,觉得他的卷子必然是第一,奴婢不信,他还亲自给奴婢讲了他都写了些什么,奴婢学问不好,复述给殿下一遍,殿下听听,给奴婢评评理,说他的才学是不是很一般?若是真的有本事,怎地名落孙山?”
玲珑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真是服了这个变着法想暗示他的小姑娘,“说来听听。”
檀绒还在演:“奴婢也觉得兄长是在说大话,他镇日眼睛长在头顶上,恃才傲物,瞧不起奴婢只爱钻研食谱,奴婢想,他考不中,定然是平日里太骄傲了!”
此时此刻,听妹妹的话乖乖带着爹娘躲起来的檀家大哥檀宵狠狠打了三个喷嚏,美滋滋地想是不是在宫中的妹妹又在惦记自己呢?其实考不中无所谓的,三年后再试一次便是。只是妹妹在宫中做宫女,要到二十五岁才放出来,到时候怕是成老姑娘了,他还是得好好读书,挣个好前程,日后好给妹妹撑腰。
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幼可爱贴心的妹妹,此时此刻正在他万分敬仰的太子面前疯狂抹黑他。
兄长的卷子檀绒永远都不会忘,前世她便是如此为家人伸冤,只可惜她太天真,太愚蠢,连带着害死了圣人……真要说起来,她还欠着圣人一条命,今生无论如何,她也要帮助太子殿下拔出岑家,杀了岑皇后!
哪怕是以自己的性命做代价!
结果她慷慨激昂地说完了,太子殿下却没动静,檀绒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殿下?”
玲珑正看着她笑。
笑得檀绒小脸一红,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心中所想,都被他看穿一般,“殿下怎么不说话?”
“瞧你这样觉着有趣。”玲珑笑答,“你兄长倒也不是说大话,他的卷子言之有物字字珠玑,虽说难免有些纸上谈兵,但比起其他答卷,更加灵活、真实,点他做个榜首,倒也不亏。”
檀绒:?
她这么努力抹黑她哥哥,不是要殿下肯定的啊!
她只好又问:“……今日已经放榜,难道卷子刚批阅完毕,圣人没有让殿下一起看吗?怎么说殿下都是此次秋闱的主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嗯?”
檀绒欲言又止,她被那样一双天上星子般的眼眸凝视着,仿佛连灵魂都无所遁形:“殿下,奴婢……”
“前世岑皇后是怎么死的?”
檀绒倒抽一口气,捂住了嘴巴,结结巴巴:“殿、殿下……”
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跪下磕头:“奴婢不是妖怪!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跪的更卑微、更臣服,思维彻底僵化,把自己要说什么都给忘得一干二净,真要说起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殿下说实话,那么殿下还会相信自己吗?
“我读过一些志怪小说,借尸还魂的有,死后重来的有,从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也不少见,你属于哪一种呢?”
太子殿下的声音平静温和,稍稍安抚了檀绒怦怦狂跳的心,她眨了眨眼睛,答道:“奴婢是死后,发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奴婢不是有意欺瞒殿下的!只是这等事,说出去骇人听闻,奴婢也是担心会引起慌乱,而且,奴婢还有家人,奴婢不想被当成邪祟烧死……还求殿下开恩!”
“我若是不开恩,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活到现在?”玲珑睨她一眼,“说说看,你为何仇视岑皇后?”
檀绒抿了抿唇,有些拿不准主意,虽说殿下与岑皇后并不亲近,可那毕竟是殿下生母,她如实说出,殿下真的能够承受吗?最终,在玲珑的眼神催促下,她还是一五一十地将前世种种叙述出来。
前世之所以天下大乱,与岑皇后脱不开关系,甚至于可以说,岑皇后便是那导致万千百姓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
而导火索,正是这次秋闱的冒名顶替。
岑国公想给幼子弄个前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阅卷过程中出了问题,本来看中的是一份答的并不出彩,只算中等的卷子,在左上角滴个朱砂点子做记号以做手脚,这样原考生拿不准自己是否能中,也不至于成绩太好显得夸张,结果那被贿赂的官员手一抖,在另外一份卷子上也滴了个朱砂点子,卷子由主考官们批阅完后会进行统一封存,看不到卷子内容,想要偷天换日,只能二选一。
檀绒的哥哥檀宵自读书来便是出了名的才子,结果却榜上无名,他自己心态倒是挺好,可真宗皇帝不是傻子啊!他看了被臣子们排在前十的卷子后,对榜首的卷子相当青睐,结果一拆封,发觉是岑国公府的岑琦,真宗皇帝当时就愣了。
待到殿试,一个人肚里有货没货怎么瞒得过一众大臣与真宗皇帝?
岑琦在殿试上的表现不能用简单一个差字来形容,别说真宗皇帝,就是傻子也看出来这里头有鬼!真宗皇帝立刻下令彻查,不仅抓出了被贿赂的官员,还顺藤摸瓜查到了岑国公府上!
对于岑皇后提出的要求,但凡不过分,真宗皇帝都会答应。他太爱她了,即便这份爱没有得到回报,他也从未收回,从未变心。然而在国家大事上,他从不偏颇,以往一些小错倒还罢了,看在岑皇后的面子上,真宗皇帝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冒名顶替,若是也不了了之,他还当这个皇帝做什么?
因此,在岑琦一案上,真宗皇帝的态度十分强硬。
岑国公没有办法,眼见儿子被下了大狱,他只好一次又一次前来求岑皇后。岑皇后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弟,可毕竟是父亲所托,再说了,真宗皇帝蛮不讲理,不仅不答应释放岑琦,还要连着岑国公一起治罪,她父亲都多大年纪了?撑得住吗?
可这回真宗皇帝头一回不肯听她的,岑皇后怒极,眼见老父亲也要跟着入狱,她竟一反常态对真宗皇帝柔声细语,哄着他留在自己寝宫,第二天,真宗皇帝便“病”了。
这“病”来势汹汹,岑国公府因此逃过一劫,檀绒一家人还等着圣人给自家做主,结果却等来了官府上门抓人,说是檀宵犯了法,可若是问犯了什么法,他们又不肯回答。檀宵被抓走后便没有回来,爹娘也因此丧了命,檀绒只得去告御状,结果真宗皇帝一病不起,她这样的行径无疑是惹怒了岑皇后。
偏偏这时,叫岑家大爷,也就是岑皇后的兄长瞧见了她,十五岁的檀绒貌若天仙,那好色的岑家大爷当时便动了心思,令人将她绑了带回岑国公府。
檀绒是个烈性子,岑大奶奶又是个善妒的,在岑国公府檀绒受尽了罪也不肯屈服,她心中还抱有希望,圣人一旦病好,定不会置此事于不顾。
就在她苦苦支撑时,全传来了国丧的消息,原来圣人不仅病没好,反倒因此驾崩了!
岑家大爷又一次醉酒来折磨她,檀绒才从他的语焉不详中得知外头变了天,她只得忍气吞声,一改往日脾气,小意奉承,将岑家大爷迷得神魂颠倒,岑家大爷是嫡长子,待到岑国公百年,他便是下一任岑国公,趁着岑皇后无暇顾及岑国公府,檀绒一人便将其搅了个天翻地覆!
她心思缜密又狠得下心,怀揣着家人的仇恨,誓要血债血偿!
岑皇后一时情急害死真宗皇帝,自己也乱了阵脚,一开始她并没想过这样做,谁叫真宗皇帝不肯答应她放过岑国公府?可是当她真的下手后,她心中突然又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圣人驾崩,亲王们纷纷回京,岑皇后做主,迎恭亲王府的小王爷为新帝,可她实在不是个玩政治的料,真宗皇帝虽然驾崩了,朝中却还有许多宁折不屈的忠臣,他们纷纷反对岑皇后的做法,按理说真宗皇帝驾崩,若要选新帝,也该是与真宗皇帝一母同胞的庄亲王,岑皇后凭什么做主选了恭亲王府的小王爷?
岑皇后态度蛮横,对她来说,她没有别的本事,反正不听她话的,通通杀了了事!
那些个只知道打嘴头仗的大臣,砍了脑袋,杀鸡儆猴,看谁还敢胡言乱语!质疑她的决定!
偏偏她越是如此血腥镇压,大臣们越是不满,本来对于这位皇后他们已是十分反感,圣人刚驾崩,又不曾留下遗诏,凭什么听岑皇后的?
选了恭亲王府的小王爷,这其他几位亲王也不乐意啊?
就在这时,岑国公府的血案令岑皇后眼前一黑!
她的父母兄弟竟然全都死了!
是檀绒亲手杀的。
她以身饲虎,取得了岑家大爷的信任,还以为这个美人儿终于是知道了厉害,哪晓得檀绒根本就是嫌只杀他一个不够,她兄长爹娘三条命,要岑家上上下下的人命来偿!
岑家大爷年纪大了,到底不如年轻时龙精虎猛,檀绒便引诱他去寻些重振雄风的药,又刻意索要些令人浑身无力的齐药,美曰其名是为了伺候大爷。岑家大爷享受了几回美人的服侍,愈发回想起她当初宁死不从的滋味儿,用量愈发大起来,檀绒便是如此,一点一点忍辱负重,终于在家宴中成功下了药,然后亲手将所有岑家人杀了个干净。
一个活口都没留。
岑皇后听闻噩耗晕了过去,醒来便命人抓捕檀绒,檀绒并没有逃,她被带到岑皇后面前,岑皇后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檀绒却故意说些如何虐杀岑家人的话来刺激岑皇后亲自过来甩她耳光。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温顺不挣扎的她猛地往前冲,竟真将摁住她的两个嬷嬷给撞开了,随后她一口咬住了岑皇后的耳朵,硬生生撕下一只来!
檀绒得意极了,她早知道自己要不得好死,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她都不怕,但她也决不让岑皇后好过,她在岑国公府时便刻意培养心腹,待她一死,京城中便会宣扬起真宗皇帝是被岑皇后害死的流言,而在这之前,她还要毁了这个女人的容!
岑皇后一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指着檀绒狠狠大叫:“给本宫打死她!打死她!”
檀绒直到被打成肉泥,也死死盯着岑皇后。
她没有办法杀了这个女人,但她在咬掉岑皇后的耳朵前,嘴里便含了毒药,即便要不了岑皇后的命,也会令她吃尽苦头。
果不其然,岑皇后少了一只耳朵,新帝又是个不着四六的家伙,朝堂大乱,邻国虎视眈眈想要前来分一分这块大饼,几位亲王还因为皇位争起来了!
内忧外患之下,百姓民不聊生,乱世也逐渐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