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 第59章

作者:YTT桃桃 标签: 穿越重生

  马老太挪着沉重的腿、僵硬的脚说:“唉,那些在咱们后面赶路的人啊,也不知又有多少人渴死,这回又有多少人会冻死了,我瞅着啊,开春的地也没个种。行了,先顾眼下吧,那山涧你瞅着没?让大伙先痛快喝口水。”

  宋茯苓举着望远镜,望了一眼又赶紧给塞包里,自从这条路上逃荒的活人多了,她就很注意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甚至为了少麻烦,她一家三口冻脚也不敢往外拿棉鞋,不敢拿羽绒服。只是穿着出发前拿出来的那些保暖绒衣,挑些不打眼的套里面。

  “瞅着了瞅着了,到山涧了!”

  见到水,大伙本该亲香的不行,时隔这么多日,嗳呦终于能可劲喝水、能抹把脸洗洗了,可手指一碰水,就被凉的一哆嗦。

  宋福生冲女儿紧着摆手,“别洗了,别受了风寒,再走几日咱就进城了,进城爹第一件事就给你烧水洗,听话。”

  此时宋福生脸是皱巴巴的,只逃荒这些天,他造的,看起来像老了十岁往上。

  天一冷,大伙也不爱说话,头套又都戴上了,这回不是防瘟疫,是为保暖驱寒。

  一个个忍着手指节的疼,用大桶小桶装好了几日后会用到的水,连歇脚都没歇,一心赶路,进城。

  水才装好,意外就是在这时发生。

  小偷兄弟、威猛汉子,以及他们带的人,总共二十多人,手拿刀、棒子、匕首,直奔宋福生他们这队伍而来。

  他们这伙人是逃命下山的,山上剿匪差点连他们一起剿了。所以说,他们现在啥也没有,一路饥寒交迫,一路也没碰到个有钱人截到银子,抢点吃的还不够塞牙缝。

  看到宋福生他们,瞬间打了鸡血,打算抢粮、抢不锈钢壶、抢银子,抢棉被。

  当时,大伙正蔫头耷脑打完水,手里护卫的家伙什也放在一边,根本毫无准备,尤其是孩子和妇女们。

  宋福生一个回身,就被小偷兄弟里的老二用匕首划伤了胳膊。

  宋福生只来得及给钱佩英一把推远,他就大呵一声:“你他娘的!”赤手空拳往上冲。

  他咬牙恨啊,是的,认出来了,当初就该给那对小偷剁成肉酱。往后,别说放过了,他特妈的彻底长记性,谁敢招他,谁稍微有点不对劲,他就弄死谁,什么人命,这里人命最不值钱。

  一时间喊杀声冲破天,四壮在护着推车上的孩子们。

  女人们嗷嗷叫唤着随手抄起东西就往上扑。让你打我孩,让你打我儿,让你打我男人。

  宋里正挥舞着拐杖,忍着腰间剧痛往对方身上撞:“我不活了!”

  这一刻的宋茯苓,有那么一瞬间,她也不想活了。

  “爹,让开!”

  女孩尖利的喊声响起,宋福生才滚出战区,宋茯苓一个瓶子就扔了出去,只听嘭的一声,炸了。

  离他们不远,陆畔正带队归来,听到声音,紧急勒住马绳,皱眉:有火药?

  像是为了印证他没听错,宋茯苓这面又一个瓶子扔了出去,且差点炸到她手,里面的液体突突突一顿冒泡,瞬间,嘭一声又炸了。

  给那二十几个土匪彻底吓傻,给那对小偷兄弟吓得跳脚直叫唤。他们哪见过这个啊。

  而他们更没见过的是:

  只看,马老太和宋茯苓一人端着一盆水,飞速奔着他们跑了过来。

  马老太一扬盆:“我烫死你个龟孙!”

  一百多度的开水,哗啦啦就迎头兜了上去。

  又一盆开水跟着泼了上去,连盆都不要了砸了过去。

  “啊!!!”十几个土匪转眼被烫的无处遁形,满地打滚,肉烫熟了。

  齐刷刷的跑步声响起,一众兵士将所有人围住。

  宋福生跪地紧着看女儿,心想:闺女啊,你这整的啥啊,哐哐的爆炸。

  宋茯苓歪侧头跪地,眼神不停冲宋福生闪:爹,跟你讲过啊,Cao加H2O,它,恩,热。像加热饭似的,热的很快。

  刚才她和她奶,正巧要扔生石灰,寻思快进城了,也用不着这东西给粮食防潮,再说也没粮食了,还推它干甚,扔了得了,就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章合一(求月票!)

  大伙又冷又害怕,很慌张。

  怕这位将军,恼怒他们这些逃荒的和人干仗。

  虽然情有可原,他们是受害者,被人抢才反抗,但是又动刀又动棒子的,给人脑袋烫成猪脑袋,好像也有些……

  跪了一地,哆嗦乱颤的人。

  陆畔径直走到宋茯苓面前。

  宋茯苓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的皂靴,但没敢抬眼,眼睫毛颤了颤。

  “你扔的?”

  “回将军,草民的小女是……”宋福生急急抢话。

  “闭嘴。”

  宋茯苓趴伏在地上仰头,和低头正看她的陆畔对视,“是,我?哈,啊呀!”

  宋茯苓忽然疼的倒吸一口气,左手按向右手掌心,这里被烫出个大血泡破了。

  只按了一下,按完就很突如其来的白眼一翻直扑前方,脸一下子扑在了陆畔的靴子上,昏死了过去。

  陆畔用脚抖掉宋茯苓的脸,皱眉退后一步,极其嫌弃地看一眼宋茯苓,看一眼自己的靴子。

  与此同时,场面彻底乱了。

  宋福生寻思你爱咋咋滴吧,他闺女啊闺女,被吓昏了么这是?还是孩子被折腾病了?

  钱佩英也手脚并用极快爬到女儿身边,一把抱住女儿惊恐叫道:“茯苓,茯苓!”

  怎么摇晃也不醒,钱佩英忽然仰头冲陆畔大声道:“你整死我们三口人吧,求你整死我们三口人吧!我们早就活的够够的了!”

  这一刻,钱佩英彻底崩溃,真的不想活了。

  以前没见过什么死人,现在天天见,睡觉不小心都会睡在死人旁边。

  以前没见过二话不说就抢人东西要人命的。

  到了这里,成千上百的人,为点破粮食、为口水,动刀子动棍子打他们要他们命,一天二十四小时高度紧张。

  白天还要赶路,一天走好几万步。

  他们这一路更是不敢喊累不敢生病,脚底板走出血泡,泡没了变成茧子,走的一层又一层的茧子快要赶上鞋底厚了。

  以前,闺女给她和老宋做个现成饭,说爸爸妈妈辛苦了,他俩都关上房门感动的不行,说孩子没惯坏,长大了懂事了。

  现在,天天跟他们吃窝窝头,孩子甚至连窝窝头都不舍得多吃,不是掰给她爸就是掰她奶,一天天和他们傻走,睡露天地,被死人吓,被上来就喊打喊杀的活人更是吓得不轻。

  给闺女逼得,刚才一定是看到她爸受伤了,急了才扔东西倒开水烫人。一个丫头,又是个这么瘦弱身体的丫头,没力气打又打不过谁,让她闺女怎么办?

  眼下还问,跪一地问,问个屁啊问,质问谁呢。

  就烫了怎么滴,整死他们吧!

  宁可死时的记忆都是现代的好记忆,是文明社会,也不在这再受罪了,一起死,一起走!

  马老太嗷呜着大哭爬到陆畔脚边,鼻涕一把泪一把,又磕头又拽住陆畔的脚脖子求道:“大人,别处死我三儿一家,处死我吧。是我,是我这个老太婆扔的,和我小孙女没关,和我三儿更没关,我,我?对,是我出的主意!”

  陆畔:“……”

  他说什么了?他还什么也没出来呢。

  先昏了一个,又冒出一个死活求死的,这又爬来一个,这个更厉害了,鼻涕眼泪直往他靴子上蹭。

  随从顺子呵道:“退后。”

  宋福生也不想活了,就不退后,跪坐在原地抱住宋茯苓,旁若无人喊四壮:“拿个棉被。”

  四壮立刻起身给拿棉被,还把大哭的钱米寿给一起送来了。

  钱米寿眼泪一串串掉,两只小手死死揪住宋茯苓的衣襟:“姐姐,你醒醒,姐姐,你不要啊,米寿求求你了,不要像祖父,不要像爹娘,不要没。”

  陆畔都被这伙人整无奈了,哭的这个惨,尤其这孩童的哭声,好像他把他们怎么地了似的,冲随行医官使了个眼色。

  医官摸脉说,宋茯苓是惊厥过度。

  而实际上是,宋茯苓此时头昏脑胀趴在空间的地板上。

  她有气无力慢慢睁开眼睛,眼睛只睁了一半就顿住,随后,大睁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满屋子里都是她的惊叫声。

  她也能进空间了。

  宋茯苓蹦高着跳着站起身。

  宋茯苓在这没心没肺嗷嗷的叫唤,却不知外面的她已经被抬到推车上,燃好炭盆,盖好棉被,大人们的审讯却还在继续。

  马老太给生石灰抱了出来:“就这个,加上水。”

  随从顺子倒了些生石灰,马老太:“你倒多了。”

  随从顺子往生石灰上添水,马老太:“你倒少了。”

  随从顺子:“……”

  马老太心话,你瞪我干啥?本来就是,你咋这么笨呢。人家她小孙女,那小手,量抓的很是准,就翻吧两下,然后就眨眼间,那水啊就开始咕嘟咕嘟冒泡,热的,那比特意烧开水可热多了。

  再说她挑毛病咋了,她小孙女眼下昏着呢,她要是不严格要求顺子,不给弄出刚那效果,更跟那将军解释不清了。

  陆畔接过下属递过来的生鸡蛋,往眨眼间就成了沸水的盆子里放,以肉眼可见,没一会儿,鸡蛋被煮熟了。

  这涉及到陆畔的知识盲区。

  以往他只晓得让人特意开采石灰石是为河道用,建筑也会用到,但能有爆炸的声响?这。

  现在试验结果摆在这,一定量的生石灰加定量的水,能在极短的时间沸腾,比之开水的温度会高出不少。

  看来用水烫那伙人,确实是用的这个石灰水。

  陆畔蹲地检查已经被炸成渣渣的瓶子碴,随从顺子立刻问道:“你们就是个逃荒的,逃荒还背瓷瓶上路?你们装物什用瓷瓶?”

  宋里正跪在地上道:“那是草民的。里面是用来装药的。我这一路,我带了不少药,这两小瓶子是祖传的,里面装的是醒脑丸,我还带了祖传的能防疫情的草沫。”

  宋里正就差一口气把祖宗十八代汇报一遍了,包括那俩瓶子是祖上谁给的,他都说了一遍。

  “既然药很贵重,为什么放在她的身上。”指了指昏睡的宋茯苓。

  “就她啥活不干啊。”宋里正一脸理所当然道:“大人别看我伤了,那也得推粮。前头缺水,还得推水,又没了牲口拉脚,怕推车不稳当,哪下子包袱掉地摔碎,我就让曾孙女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