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TT桃桃
他心里有些没底,要不然不会想求顺子帮忙说好话。
“在下明白了,在下这就启程。请顺子爷代末将向王爷表示感谢。”他要回趟老家,让父母来求亲。
媒人嘛,要和上峰梁将军写信说说,最好让梁将军找驻守黄龙的柳将军。离得近,身份又足够有分量,尊重宋家之意。
这回轮到顺子不着急了。
咱着什么急啊?是关郎将心有所属宋家二小姐,可不是咱宋家上杆子他。
那咱有些话要说在前。
毕竟下次再见,这位可就是少爷的连襟了,更不会客气的叫他一声顺子爷,身份上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恩,顺子有两套方案,一套方案是,咱说心里话,如若宋二小姐不提气,宋家又格外相中某一位,咱这面需要放饵钓婿。
要提点的话就会是:别着急置办婚房,剩下的就不用说了。都是聪明人,应该懂,这代表调令快到了,更好的职位在等着你。哪里最好?皇城根儿啊。
第二套方案就是眼下,宋二小姐提气,招的别人打心眼先相中她,那咱家可不是靠倒搭寻女婿,咱家的贵女更不是你想娶就娶的,丑话要说到前。
陆家别院的后花园,树梢上挂着雪松。
某棵百年树下,顺子面上带笑在对关家昌说:
以他的了解,宋二小姐是一位……
咱就不用那些虚词了,是一位踏实、能干、性情爽朗、没有什么小心思的单纯人。
是,宋二小姐不像大多数贵女会闲情雅致莳花弄草,宋家的情况,你们来前就知,不多赘述,二小姐的闲情都在研究点心上。
他顺子敢说,二小姐最难得的一点是,今日你是五品郎将,明日什么也不是,她也能和关郎将同甘共苦。
顺子问关郎将,“反正在小的看来,女子最难得的不是美貌如花,谁都会变老,最难得的是今日有丫鬟伺候,她伴着你。明日,没丫鬟伺候,夫君仕途受挫,她照样能抱柴为你洗手做羹汤。”
关家昌心想:说的咋那么对呢。咱是武将,靠玩命有的今日,没念过什么书,不说虚的。
出发前,还给娘亲担心坏了,就怕王爷给指一个姑奶奶,要靠全家人团团伺候。那可不是娶媳妇,那是娶祖宗。
娘亲原话:“要是那样的祖宗,我?咱家?好吧,那也得咬牙认下。”王爷做媒,谁敢不从。
这回妥了。
其实,他隔帘说话时就有感觉,很窃喜,宋二小姐不是别府中那种娇气的。
“关郎将能认可小的这话,小的倍感荣幸,恩,就是凡事都有两面……”
顺子爷的重点来了。
之前那些夸奖全为铺垫。
重点就是,宋家连同被家里影响的二小姐,优点显而易见,别的方面嘛,也很明显。比如,你看,宋家没有妾室。
再多的话不用说了,关郎将,你的明白?王爷会看着。
顺子临行前,陆畔只在这个话题上说了两句。按脖子让“连襟”认命,必须不能有乱七八糟的事。
顺子明白,他家少爷不是担忧做媒不落好,谁敢埋怨?
他家少爷是不希望少奶奶将来不开心,不希望宋家人不开心。
别将来宋二小姐过不好,少奶奶对少爷抹泪可如何是好。
这谱让顺子摆的,他又说了许多,连宋家还有一特点,甭管你官多大,将来到岳家要干活都说了。
……
与此同时,宋家评委团已悄悄离开陆家别院。
马老太的车上,只有马老太、二丫还有宋茯苓以及曾嬷嬷。
马老太拍着二丫的手,“这是家里能给你最好的了。”
才说一句话,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终是定下心娇,二丫掉了泪。
“奶,我知道。以前,我都不敢想。我以为我会父母之命,或是三叔之命。就是那种父母在外面接触人,觉得还行,就给我定下。三叔官场手下,他觉得哪家还行,回头知会家里一声,我就准备出嫁。”
哪敢想见啊,说话啊,自己挑啊,还是这么大型的选夫婿。
那时只觉得不可能,而且自己高不成低不就。
找普通人吧,是能见面,能挑选,可三叔已黄龙一霸,里子面子上都不可能让亲侄女找一个普通能干的人。即使三叔那样做是为她好,外人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要知道这不是大姐成亲那时候。
而找官家子弟吧,她陪妹子还有奶、三婶她们没少去别府做客。
感受就是,也别扭。
她都已经做好准备,找一个七八九品小官家,别人冲她三叔不敢欺负她,能放任她出门回娘家就行。
却没想到,王爷妹婿一使劲,满朝各种各样优秀的小伙子全来了。
二丫拽着宋茯苓的手哭:
“妹,看来咱家我是最借你力的,家里的姑娘们可没我这福气。
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我居然找了一位五品官,他家还有糖作坊。
他家种地出身,不会像黄龙那些府里人说话似的,得拿腔作调。”
太激动,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王爷妹婿这是从哪划拉的。
最关键的是,自己在心里偷偷说,这辈子也不会告诉别人:关公子长的怎么那么精神,只一眼,就羞得她大脑一片空白跑了。
宋茯苓被二丫姐逗笑,瞧她二姐,像中五百万了似的。
“二姐姐,你脸上的粉全蹭我衣裳上了。”
宋茯苓很开心。
她家陆珉瑞真给她涨脸,这种事情都能搞定。
所以,你们看看吧,陆畔畔要有多喜欢她,才会如此用心。
非常非常喜欢她。
她现在也非常非常喜欢和陆珉瑞在一起说话。
二丫说:“我就蹭我就蹭”,心里是想着:谢谢你,胖丫,我的妹妹。从逃荒路上的干饭,到眼下,一切一切都谢谢。
二丫笑着哭的更凶了,因为看到妹妹的笑脸,想到妹妹要出嫁了,舍不得。
马老太笑出声,指着闹做一团的小姐妹,对曾嬷嬷无奈道:“你瞧瞧,一个两个全没正行。我家这规矩,你就别挣扎了,指定会教的稀碎,不如该提点时提点,该帮瞒着就瞒着。”
前车有多热闹,后面钱佩英和朱氏所在的车上气氛,就有多紧张。
“我最不满意他,为甚要选他。”
钱佩英看眼朱氏:你什么意思?埋怨她女儿给那小子打最高分是吗?那不是最高分去掉了嘛,是大伙选出来的。
最后又是你闺女自己订下的。
“他家比照别人家穷多了,放着那么多好的,气死我了。”
钱佩英接过话:“穷能穷到哪去,关家小子是五品官职。”
“五品他也穷啊。”
朱氏话没说完,钱佩英就笑了,“二嫂,你口气好大啊,现在五品官都不放在眼里。”
“不是,三弟妹,我的意思是,你看咱家有王爷,她三叔是四品,平日接触也是最低四五品的官员,我就不觉得五品官有多显眼。
我想着是再怎样也要家世行,你说我这话对不?
家底薄,几代翻不了身。
想置办几进院落,家世好的,家里从成亲起就能买好几个。
这个五品咋啦?买一个几进院落都要费劲,还有一堆穷亲戚。
放着好的不要,我实在是想不通。”
朱氏或许有她自己的考虑吧,就像每个人眼中的好不同。
但没谁永远会站在你的角度考虑。
此时,钱佩英只觉得听朱氏说话来气。
就是懒得抬杠。
抬杠会是:
那你有啥?你家有啥,你以前没穷过?谁家没有穷亲戚,你又想要找啥样的。
说句难听的,是不是有点不知道自己是啥身份了?
好,都是一家人,不杠那些,可你这一口一个不满意,在钱佩英听来就是:你是在不满意我姑爷给你介绍的人选还是怎样,还想给你介绍啥样的,艾玛,五品官到你这里被嫌弃,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简直是,没听见你朱氏一句谢就算了,说话堵人心,满嘴里这山望着那山高。
说一千道一万,钱佩英还是心里不平衡了。
她姑爷都做的啥样了,就差将皇子给整来了。
那一张张资料,这里可没电话,珉瑞更不是爱管事的性格,能豁出来管回闲事,你当很好办?
钱佩英越是念着自家女婿的好,越是看不顺眼朱氏嘚不嘚嘚不嘚挑花眼的模样。
“二嫂,咱们大伙选出来的,又是你闺女自己相中的。你有说那些没用的话,先想想拿啥配家庭普通、五品官职的陪送吧。”
陪、还陪送?
“那怎么的,你不陪送吗?哪个女儿家嫁人不是男方备马,女方备鞍子,找的男方家世越好,你这头就要越妥当。你当还能像大丫出门子拿那么少吗?就这,你还敢口口声声惦记那家世更好的?”
钱佩英连续噎朱氏。
她家珉瑞给牵线就够意思了,绝对不能到时陪送少了给珉瑞丢脸,让外人一说,王爷给介绍的什么玩应。聘礼留下了,然后陪送啥也没有。
这回,就这事儿,朱氏要是不给二丫准备出丰厚的嫁妆,在她这里就不行。
而且,她也不会再当冤大头。
绝对不会像以前似的给找补。
以前,二嫂头上首饰啥也不戴,出去串门不好看,叫着一起逛街总相中东西却不带钱。
老宋很是不乐意二嫂那个小家子样,还是她劝说:
“算了,有合适的不太贵的,我给她买,或是我不喜欢的给她,就当看在二哥的面上。我也是熬不住她啊,总不能过年过节见人让她寒碜着,谁认识她?丢的是你的脸面。”
一起过这么多年日子,有时也有不顺心的日子,多亏老太太是个好的,看不过去眼会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