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椰
第448章 风险
帝焰主动提出帮忙的时候，宣宁真的心动了，他的手段诡谲莫测，有他帮助，补全师尊本源这件事，一定会更快。
宣宁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帝焰需要的酬劳她能否支付得起。
“你……想要什么？”宣宁沉声询问，她没有天真认为这是无报酬的。
帝焰注视着宣宁的侧颜，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下一次，我一定会是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的人，到时候你能在心里给我留个位置吗？”
“下一次？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宣宁没想到帝焰的要求会是这般，听起来并不算让人为难。
但宣宁想到修真界里为了见到她一直在与佛殿意志对抗的静灯，已经成为剑宗大师兄，四处在找她的贺渊明，还是在玄宗闭关的师尊……
不论选谁，总会辜负其他人的满腔赤诚，宣宁之前的打算是都不选，直接诈死换马甲，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好好修炼等着飞升那天。
逃避虽然可耻，但总好过面对其他人时的愧疚。
帝焰其它什么都不要，只要占她心里一席之地，可这恰恰是宣宁最给不了的东西，答应谁都要伤害其他人的。
“也许是你涅槃重生那天，也许是下一个万年，我一定会是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的，你可以答应我吗？”
帝焰怎么不知道宣宁心里已经装着很多人，他的确有能力将人困在身边，可那不是他想要的。
千年也好，万年也好。
他想要等一个新的开始，然后成为她生命中最耀眼、最珍重的那个人。
“你信轮回之说？”
宣宁没想到帝焰这是直接打算预定她下辈子，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要是一直活着，活成活化石，别说万年，你指不定要等多少个万年。”
“本源不会被磨灭，我可以等那么久，只是沉睡时间久一点。”帝焰看着她，认真说。
“我要是轮回了，这辈子的记忆也不会再有，到时候脾气娇惯，资质不好，你可别后悔。”宣宁叹了声。
“不会的……”帝焰轻声说，“千万年后，纵使记忆磨灭踏入轮回，也还是你自己。”
“行吧，你不嫌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宣宁觉得下辈子的事还没影，帝焰这个要求可以说是非常体谅人了。
“要是有下辈子，你可得第一个出现，记得把那些冒出来的桃花都给折了。”宣宁语重心长地对帝焰说着没影的事。
帝焰听得很认真，未了还点点头，他盯着宣宁看了几息后说，“近期我会感应这座遗迹，看如何把他本源弄出来，有进展我会告诉你。”
“嗯，麻烦了。”宣宁认真说道。
帝焰又坐了会方才起身离开，此刻天色已经趋近黄昏。
宣宁视线落在武道典籍上。
下辈子？
真的太遥远了，要知道宣宁如今还不到三十岁，修真界里化神境强者，活得久的，都能活五六千年。
甚至飞升上界之后，寿命还会增长，怎么也得活万岁以上，要是宣宁能苟的话，她炼些延长寿命的丹药……
嘶——
那能活的岁数简直恐怖！
也不知帝焰这是打算免费给她帮忙，所以才提这么个简直没压力的要求，还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
不管怎么样，这次帝焰要是帮到忙，宣宁可就欠他一个大人情。
黑化反派那是原里的，且还是处于荆白意的立场，冠以的反派之名。
在宣宁看来，帝焰前期虽然知晓她非原主，却没有对她痛下杀手，反而在那处秘境还送了个业火契给她。
供应着源源不断的业火，帮助宣宁在前期打开局面，后来小皇帝教给她的功法，以及小帝君的武技……
宣宁仔细回想，发现反派对她可以说得上很好了，尤其是他虽然挺强，但是日子过得可以说非常惨了。
碰不着人，还吃不了东西。
不管何时都是一个人。
要是真有下辈子，宣宁本着自己记忆不复存在，下辈子完全是另一个人的局外人视角，还真有点期待下辈子不怕业火的自己跟帝焰在一块凑个伴。
对下辈子的自己而言，有帝焰这么个强力大腿，人生简直躺赢，至于帝焰，也能有个温暖他的人陪伴，想必不会太孤独。
“希望下辈子的自己性格好一点，千万不要作。”宣宁在心里碎碎念。
念叨完宣宁马上把这事抛之脑后，几万年后的事，没必要老是惦记着。
且轮回后她记忆消无，在宣宁看来，自己轮回时已经死了，下辈子过得咋样，宣宁也不是太在意。
她只要专注过好这辈子即可。
宣宁拿起武道典籍与小火兽告别后，回到寝殿里，这几天她都没有睡过觉，偏偏大脑又不困。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宣宁还是决定继续翻阅武道典籍，她每看一本新的，都有全新感悟，武道上的理论境界唰唰唰往上涨。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宣宁的日子都过得平淡而充足。
宣宁每天的行程已经固定下来，除下午在火兽池待之外，其余时间都是窝在寝殿里，隔一段时间也会去趟藏书园林搜集新的武道典籍。
明面上挂着武师的宣宁待在天承殿里，别说传授武道，她连天承殿的武馆都没去过。
像宣宁这么不干正事的在皇庭里还是头一份，但别说侍从，就连皇庭总管都不敢说她，没见帝君为了她，每天总会去火兽池坐会吗？
这位武师位份虽然不高，但绝对是与帝君最亲近的人，连皇庭总管都不如，在她头上动土的，怕是不要命了。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宣宁一下子把天承殿两个危险存在稳住了。
天承殿的侍从均是长松一口气，那股压力一泄，感觉命都长寿十几岁。
“他的本源目前还在他身上。”帝焰坐在阶梯上，望向隔着半米的宣宁说。
“在他身上……”宣宁愣了下，脑子有点混乱，“可这里是遗迹，在他身上，这……”
“如今在他身上，但过段时间，或许过几年，十几年，可就说不定了。”帝焰大脑清明地给宣宁梳理道，“剪影截取的是特定时间段，而非静止的时间。”
“嗯。”宣宁思绪豁然开朗，她对剪影这种超出自身实力的认知，还是太过模糊。
“这么说来……”
宣宁话语一顿，在这座遗迹里，长寒必然会有被动沉寂的那一天。
“你可以等遗迹自行溃散，从你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遗迹就已经在运转。”
帝焰轻声说：“等到遗迹的能量消亡之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瓦解，到时候他自然会感应到那一部分缺失的本源。”
“遗迹瓦解的时间是……”宣宁有些好奇地问。
“从目前来看，这座遗迹存在五十年不是问题，如果能量供给充足的话，一直存在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帝焰说。
五十年！
宣宁轻嘶一声，忍不住问：“这剪影的时间段，有这么长吗？”
“遗迹自行运转后，因你的出现，事物走向与剪影会有出入。只要能量不断，哪怕时间已经脱离剪影的时间段，还是会继续延续下去。”
帝焰神色难得郑重道，“你最好有这个心理准备。”
宣宁虽然对剪影一知半解，但能量她哪能不知道啊！
此时此刻，宣宁想到天碑台所矗立的极地，以及寒山的山体下方那一堆灵脉，她觉得脑袋有点晕眩。
能量方面，这特么铁定不缺啊！
寒山就是一座大矿脉，宣宁怀疑当初帝焰将这座遗迹留存在寒山极地，就是盯上寒山的灵脉。
“早知道进来之前，先把附近的灵脉给它全挖了！”
宣宁有点点后悔地说。
“咳咳——”
帝焰被宣宁这话给逗得笑出声，他轻咳两声后说道，“我说的这种，是不干涉遗迹运转的情况，实际上……”
帝焰顿了下，看着宣宁说：“若你想早些离开，也可再等一段时间，我摸清遗迹脉络后，主动将其销毁。”
“不过主动销毁这座遗迹，会引发不可逆的后果，我们倒不要紧，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没影响，倒是你自己……”
帝焰眼底带着担忧望向宣宁，一旦主动销毁遗迹，最受影响的无疑是她自身。
“待脉络摸清之后，告诉我吧。”宣宁思考片刻后，看着帝焰认真说。
她不可能真在这座遗迹里待上几十年，上百年，甚至一直长久地待下去。
这是在自我欺骗。
而且再危险的处境，有神秘纹路在，宣宁都不可能真正死亡，说不定她还能借助这一次机会，把云婵这层马甲脱掉。
做回宣宁自己。
“好。”帝焰应下。
遗迹的正事说罢，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下来，宣宁翻阅着手中的武道典籍，神色专注。
帝焰默默坐着，侧耳倾听书页被翻动的声音，心情逐渐宁静下来。
小火兽怯生生地趴在火兽池边缘，眼巴巴盯着宣宁看，因帝焰在，它不敢靠得太近，那业火的气息实在太过强势霸道。
宣宁虽然注意到小火兽的目光，但她只能无可奈何地无视掉。
毕竟小火兽跟帝焰不管谁靠近，总要有一个挪地方，宣宁之前受小火兽可怜巴巴的神色影响，默默望向帝焰。
结果这家伙眼里当场浮现水雾，那表情比小火兽还要可怜一万倍，宣宁当场没辙。
“让遗迹主动溃散，会触发很多种可能，最危险的便是卷入空间乱流。”
帝焰沉默片刻后，向宣宁告知主动溃散遗迹的各种后果。
其中最危险的无疑是空间乱流，根据帝焰的说法，空间乱流的概率是最大的。
一旦卷进去，到时候再出来，基本不可能还在原地，什么地方都有可能。
这比禁制流放还要更加危险与随机。
“空间乱流还好，目前修真界里九州魔域，我都去过，四海那边虽然海域宽广，但只要碰上人，就不必担心。”
宣宁进入遗迹前，就是能硬刚化神境魔将的存在，虽然那魔将在她看来有点水，自己的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但这也足以说明宣宁的实力，不论被丢到四海还是魔域，她都不担心。
九州的话，那更好了。
帝焰听宣宁说过如今修真界的局势，她话里的自信没有丝毫虚软之意，显然在外界实力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