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刃如月
米莉依旧在尖叫,旁边好像是向成哲的声音,是带着颤抖的厉音:“真的有东西,摸我背!”
“是谁,请不要恶作剧了!”木飞的声音也是带着颤抖。
眼瞎漆黑一片,半点光线都没有,大家都跟瞎子一般,谁又能有这个星期恶作剧呢?
苏静突然“啊”的叫了出来。
大家纷纷问道:“怎么了?”
苏静立即道:“没事,没事。”原来就在这漆黑一片中,原本就惊慌的苏静突然感觉手中似乎摸到什么东西,先惊惧的叫出了声,随后发现是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了她,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但是苏静身体都能感受到,这只大手主人是谁,他的每一根指节苏静完全都不用眼睛也知道,这种安全感,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给了。
第7章
黑暗中,肖帆握了握苏静的手,然后在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没事的。”他语音低沉,极尽温柔,苏静感觉极其安心,明知道他看不见,但是不自觉的还是点点头,想来定是在天黑下来一瞬间,肖帆就已经在注意到她的位置,然后自己又是在说话中,引得肖帆向她靠了过来,所以才能这样快速的抓住自己。
苏静虽然是没有那么怕了,但是那若有若无的人手还是不是在她周围挑拨,有时候还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吹气,一股子飕飕的凉风从耳垂慢慢爬满她的全身。
“大家先镇定一下。”肖帆边说着,边拉着苏静的手,往一个方向慢慢挪动着,他也看不见,也是小心的,就像瞎子过河一般摸索着什么。
众人还是不停轻轻哼哼着:
“这是什么东西呀,就在我的周围!”
“我这里也有,不要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弄怪,不然我定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呜呜……我我……我……这……”已经只听到米莉又开始结结巴巴的尖叫夹杂着哭泣了。
这样下去,大家的精神迟早要被搞崩溃不可。
就在这时,肖帆摸索了一会,好像是拿到什么东西,稍微松开苏静,双手嚓嚓几下,一小点点的火光顿时在素苏静的眼前亮了起来,原来,肖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打火石,将屋内墙上的一盏煤油灯点亮了。
小小的火光颤颤巍巍,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如此明亮而又温暖。大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在油灯前围成了一团。火光极其微弱,好似稍微一点点微风就要将其吹灭,大家再也不想面对那无边际的黑夜了,都小心呵护着这点点光明,大气也不敢出。
“刚刚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最先开头的是向臣哲,他捂着嘴,生怕自己说话出去就将这火苗给带走了。
在摇曳的火光之下,每个人的五官都在些阴影在跳动,恍恍惚惚,墙上影影绰绰的人影也在摇摇晃晃,大家相互瞪着眼睛,原本就被吓的惨白的脸更显得好无血气。
“你也听见了?”苏静低语道。
众人的眼神都是惊惶和绝望,回忆起刚刚的情形,愈加真实可信,又借着油灯光线环顾下周围,除了他们几人,并无别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答疑解惑的肖帆,现在,除了他,恐怕也没有人知道缘故了。
肖帆见大家都知道这油灯的重要性,反而不太在意了,将油灯挂回了原来的位置,慢慢走到桌边坐下,然后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裤脚来。
“我们在这里的第一条规矩就是要靠自己劳动养活自己,第二条规矩就是刚刚的样子了。”
“那是梦魇幽灵,这个地方的生存法则之一,就是夜晚必须要呆在有光的地方,不然人的精神就要被这幽灵给侵蚀。被梦魇幽灵它专注吞噬人的心智,如果是短暂的待在黑夜里面倒也还能恢复,但是要是长时间呆在黑暗之中,它就会让你的意识开始模糊,然后就会感觉万物都会对你造成攻击,最后到自身崩溃变成疯子。”
苏静忙接道:“也就是说,我们以后晚上,都必须点着这盏油灯过了。”
伍律师急切道:“这……这油灯里面有多少油呀,够用吗?”
肖帆道:“提着估计够两三天吧。”
苏静道:“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我们选好住的地方是吗?因为这房子里面有油灯。”
肖帆点点头,指着外面道:“你可以看到其他家的村民,每家都是会点一盏油灯,直到天亮的。”
苏静通过木头缝隙向外看去,只见村里零星点点的都是小小灯火。
第8章
伍律师问道:“既然是住在有灯火的房屋就行了,那为什么我们不住隔壁的石头房屋呢,看起来也宽敞安全些。”
“记住,这个地方的另一个生存法则就是有借必有还,如果不想用命来换的话,那么我们吃住,包括这灯油,都需要我们通过劳动来获取,我们现在有老人还有女人,不适合住那么好的地方。”
木飞愤恨道:“哎呀,原来是要给钱的呀,怪不得那些人那么热情。”
伍律师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每天都忙着去忙活生计了,哪有时间去查凶手呢?”
听肖帆的言语之间,似乎是要准备在这里长期抗争了,米莉也酸楚的抽泣着:“对呀,不会大家就这样一天天的就困死在这样的日子里了吧?”
“你觉得系统会那么好心,让你过这么轻松的日子吗?”肖帆回道。
苏静心中苦笑,好不好心不知道,不过嘛,还真的是算救了她一命吧,不然自己现在估计也是已经是山溪中尸体一具了吧。
木飞又咒骂起来了:“谁他娘的造出这么个该死的鬼玩意儿来,我们就算了,怎么女人和老人都被拉到这里面来了?”
木飞这会儿又刚硬的骂起来,可是刚刚漆黑中好像哭喊着最大声的可是他呀!就连一紧张就磕巴的米莉也比他好些吧。
苏静看看现在这小团体的战力情况,米莉和自己都还算是青年,身体素质还行,但是那海叔,看起来也六十多了,这怎么也能被拉到这系统游戏里,万一有什么事情,连打120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我们现在要补充体力,养足精神,记住,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活下去。”说完,肖帆拿起簸箕里面的萝卜,递给了身边的苏静。
这萝卜品相极好,看起来红彤彤的,极可口多汁的,已经忙了一天,现在确实有些饿了,苏静接过来:“这可以吃了?”
“你今天也干活了,怎么不能吃。”
他虽说的正经,但苏静还是注意到他嘴角一抹轻微的坏笑,估计是在嘲笑白天地里的时候,苏静狼狈的分不清杂草和种的树苗吧。
肖帆自己也拿起一根,咬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响声,听起来就像是吃山珍海味一般,众人见状,也都上来拿来一根。
拿完胡萝卜后才发现,原来簸箕下面一层还放着些鲜红的小果子。
苏静离得最近,看的也最清楚:“这是墓地的那种!”
大家细看,发现果然长得一样,都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发誓就算饿死也不吃这个。
还没等大家嫌弃完,肖帆就已经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嗯,甜。”
大家都睁大了眼,看看他需要多久就会翻白眼吐白沫而死。
可是等不到他死,却已经见他连吃了四五个,然后对苏静道:“你要不要尝尝。”
苏静这明白了,这是要拉着她一起以身试毒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关心她呢?苏静扭了扭头:“我这萝卜没吃完,不要了。”
那木飞这么大的个子,分到一根萝卜两下便下肚了,这点子食物对他五大三粗的人来说,真的是只够塞牙缝的。他显然是没吃饱的,见肖帆没事,也壮着胆子拿了几个:“这还真的就是圣女果味道差不多呀,还挺好吃的。”
肖帆起身,走到门边,抬头看了看天空,回头道:“我们估计要熬过七八天这样的日子,现在就挑食可不好。”他说这话看似是说大家听的,其实是在说苏静,这点苏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们之前又不是没有吵过架,吵架冷战的时候,肖帆就会这样含沙射影,夹枪带棒的说话,有时候明明是一番好意,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就让苏静更是觉得火大。
现在不同了,他可是队伍的精神领袖,连之前还趾高气扬的木飞,现在对他都是客客气气,言语间多少都显出一点崇拜的味道,苏静哪里还敢踩在他头上去呢,也只能当这话是耳旁风——过了就过了。
伍律师也往嘴里塞了一个圣女果,道:“肖兄弟的意思是我们还有七八天就可以离开这样了?”
苏静“噗”一声就笑了,肖帆脸色略显尴尬:“你还是叫我肖帆吧。”
肖帆最讨厌别人叫他的时候,听起来“肖”像“小”一样,听起来显得很是幼稚,比如现在这个“肖兄弟”,就很像“小兄弟”。
然后他又轻飘飘的补充道:“嗯,如果到时候大家都活着的话。”别人说完他一定会报复回去,他就是这样的小心眼。
又来了,本来大家都放松的心情就又被他这句话拉到了紧绷的节奏上了。
木飞道:“那时候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那时候应该是满月吧?”苏静也走到窗户边,学着肖帆的样子抬头看看天。
肖帆靠着门,门外就是无尽的黑暗,幽灵正等着有人冲出去好一口吞噬,可他却悠然的心情甚好的在赏月:“这是上弦月,估计还有七八天才到满月。”
“上弦月,上半夜,月面朝西,方向朝西;下弦月,下半夜,月面朝东,方向朝东,所谓‘上上西西,下下东东’这是口诀。”肖帆说话老是喜欢说一半,苏静已经习惯帮他补充了,可是刚说完,就后悔了。
这不是狗腿的表现吗?要是现在没有其他人在,苏静肯定给自己两个打耳刮子,让自己嘴贱。屋内光线昏暗,苏静满脸的窘态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了。
“为什么要等到满月呢?”
“对呀,就不能快点吗?”
肖帆斩钉截铁:“不能!”
木飞凑上去:“莫非,只有月圆之夜,我们才能知道那个墓碑上的答案?!”
是谁杀了他?可是连他是谁大家都还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这跟月圆之夜有什么关联了。
说到这里,肖帆突然眉头一皱,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眼神凌厉的射向屋内一角的海叔。此时的海叔手里拿着一个萝卜,低着头好像一只打焉的小鸡一般,仔细一看,发现他下颚时不时的动一动,才知道这人还在咀嚼着。
他这还边吃边要睡着了样子,更加深了他老态龙钟的形象,原本大家青年,在地里干一天活倒是还生龙活虎,可是他如此老迈今天在地里可是扎扎实实的当了一天的农民工,一点也没有懈怠的呀!
肖帆挑着眉毛,手里还在抖自己身上的弄到的泥块,道:“我觉得有件事很是奇怪。”
向臣哲见肖帆突然有说话的兴致,很是乖觉的配合道:“什么事情?”
“刚刚我们进来,大家都两眼一抹黑,慌慌张张的,加上那些个鬼玩意儿,被惊吓也很正常,可是为什么海叔您却一声都没吭呢?”
海叔一听肖帆的话,瞬间微动的下颚也没了动静,整个人好像是一块干枯的木雕一般蹲在墙角。
向成哲看看身后的海叔:“是吗?我没注意啊!”
肖帆没有说话,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一盏颤悠悠的老油灯闪着妖娆的火光,将屋内所有人各自的神态笼罩上一层迷蒙的蜡黄。
良久,这寂静才被打破。可能觉得这样咄咄逼人的针对一个老人有些不妥,米莉和木飞都出来打圆场了,米莉道:“当时大家都慌了,叫声那么多,分不清也有这种情况。”
木飞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现在想想,哈哈哈哈……我……好想也叫了几声……估计你们都没听出来那是我的声音吧。”
苏静笑了,木飞这话说得,什么叫叫了几声,简直全程他叫的最凶了,反正苏静是听出来了,想想回头想想,苏静还真的能回忆起自己听到的声音里,除了肖帆和海叔,其余人都或多或少的发出过几次叫喊。苏静也觉得海叔很是奇怪,他从一开始的表现就感觉跟大家不太一样,现在肖帆直接说出来,倒是和苏静的观察一致了。
苏静道:“我虽然也是害怕的叫了几声,可是现在依旧能回忆起来,刚刚我好像也没有听到海叔您的声音。”这事才过还不到半小时,怎么能想不起。
海叔慢慢的从“木雕”活了过来,但是依旧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到他:“老头子什么都见过了,自然是什么都不怕了。”
肖帆冷哼一声,道:“什么都不怕,我看您是最怕死的一个了。”
向成哲忙上前,又不好对肖帆太过,尬笑道:“哎呀,这个……肖帆哥,谁不怕死吗,我就怕。”
肖帆道:“其实,今天我们第一次进这个屋子的时候,我就注意看了你们每个人,没人在意那个油灯,只有海叔,一进来便满眼屋子里扫视,当时我就有些猜疑了。”
肖帆接着说道:“刚刚一片漆黑,海叔却跟我一样,摸到那油灯处拿打火石,我更加确定当时你一进屋就在找的就是这个了。”
原来,刚刚肖帆伸手去摸打火石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只手也在那里摸索,那就是想拿打火石的海叔。
海叔听肖帆说完,语气中带着轻松的笑意道:“黑漆漆,不就是伸手乱摸一气,谁知道摸到哪里去了。”
苏静觉得这话的确没错,但是却说不出的奇怪。
肖帆也嘲笑道:“我猜,你也会说一碰到我马上缩回去只是因为害怕吧。”
这下海叔没有说话,依旧又恢复木雕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