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 第40章

作者:赵十一月 标签: 穿越重生

  阮清绮还记得《相府娇女》里的阮行止便是金榜题名,高中状元,阮家一门父子两状元,堪称是一时佳话,读者看着的时候是真的苏爽。只可惜,阮清绮现下成了恶毒女配,难免就要站在读者对立面上,不仅不想看阮行止中状元,还很想暗搓搓的做点儿恶毒女配该做的事情——比如说,在萧景廷耳边吹吹风,若能把阮行止的名字从金榜上吹下去那就太好了。

  谁知,萧景廷却是态度自然,坦然应道:“以他的才干,若无意外应是能中的。”

  顿了顿,他又瞥了眼阮清绮,淡声道:“指不定,到时候又是个状元。”

  阮清绮简直是无语凝噎:真的!这个皇帝真的是太狗了,总是该计较的地方不计较,不该计较的地方倒是计较得厉害——她没等萧景廷一起吃晚膳,萧景廷就要对她摆冷脸,冷嘲热讽;阮修竹在前朝和萧景廷明争暗斗,萧景廷居然还心平气和的在这里考虑点他儿子做状元?!

  真是双标狗!

  眼见着阮清绮脸都要绿了,萧景廷倒是扬了扬唇,神色稍缓,难得的开口解释了一句:“真要说起来,三年一个状元,真能如阮修竹一般出头的却也没几个——阮修竹当年那些前辈们还有几个在翰林院修书呢。”

  这般一说,阮清绮倒是反应过来了,隐约明白了什么。

  萧景廷紧接着便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狗急了都要跳墙,打一棍子后总该给个甜枣。”京察一事若是顺利,阮修竹和阮党终究还是要伤筋动骨的,这时候给个状元出去,勉强也能维持住阮修竹这个首辅的面子,稳住对方。

  萧景廷这话已算得上是直白,阮清绮自然也听明白了,眨巴下眼睛,心下已有了个念头,开口试探道:“说起来,德妃禁足也有些日子了,想必也已真心悔过了。等三月里便寻个机会,解了她的禁?叫她也出来走动一二,跟着热闹热闹?”

  萧景廷倒是不妨她会给德妃求情,侧头看了她一眼。

  阮清绮到底还是脸皮薄,被他这般看着,有点儿心虚,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一见她这心虚模样,萧景廷就可以确定了:阮清绮这话明里是给德妃求情,暗地里则是拐着弯询问鲁中川之事究竟能不能在三月前解决呢——只要解决了鲁中川之事,吏部尚书沈奉公身上也就没了压力,此回京察想必也能顺利收尾。到时候,德妃作为吏部尚书之女自然也要跟着沾光,禁足这点儿小事还是得要解决了的。

  阮清绮有意试探,萧景廷却有意要吊她胃口,上前几步,在临窗的坐榻边坐下,眉梢微抬,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答反问道:“朕的燕窝粥呢?”

  阮清绮冷不丁的被他这么一问,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后,雪腮都跟着鼓了起来:刚才那个一听“燕窝粥”就一脸嫌弃的人是谁?狗皇帝究竟是哪来的脸这么问她?!

  阮清绮气鼓鼓的,眼眸圆瞪的看着萧景廷。

  萧景廷却是姿态从容,抬起头,眉眼微抬着看了回来。

  两人目光相接,阮清绮无比清晰的看见萧景廷那张漂亮到毫无瑕疵的脸容,以及他双乌黑的眼眸以及眸底那若有若无的揶揄与笑意。她很快便撇过头去,躲开了萧景廷的目光,然后吩咐端砚去端燕窝粥上来。

  因为是阮清绮特意吩咐过的,燕窝粥端上来时还是滚热的,抬手掀开白玉盅盖后便能看见升腾而起的热气。

  阮清绮顺手将汤匙递去给萧景廷,口上则是道:“这粥一直在厨下热着,才刚盛出来,想是还有些烫。陛下若是不急,倒是可以先搁着,且晾一晾。”

  “无事。”萧景廷摇了摇头。他并未伸手去接那汤匙,只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皇后替朕吹凉了便是。”

  阮清绮:“......”她很有理由怀疑萧景廷还在为了她不等人就直接用晚膳的事情而生气——不就是没等他回来一起用晚膳,用得着这样故意针对吗?

  见阮清绮迟迟没有应声,萧景廷似也不气,只不疾不徐的又问了一遍:“怎么,皇后不愿意?”

  阮清绮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对他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容,含笑道:“乐意,怎么不乐意!陛下如此信重妾,妾这都要喜!极!而!泣!了!”

  萧景廷看她一眼,见她眼瞳明亮没有一点儿泪意便又收回目光,很没有感情的“嗯”了一声。

  阮清绮暗暗的磨了磨牙,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汤匙,真想直接把它戳进萧景廷嘴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她用汤匙舀了一口热腾腾的燕窝粥,吹凉后便将之送到了萧景廷嘴边。

  萧景廷习惯性的启唇,含住了汤匙,尝了口还热着的燕窝粥。

  舌尖触碰的热粥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烫。待得舌尖被烫得往回缩,一丝丝的甜意却又跟着卷了上来,溢满了口腔。

  粥米软糯,燕窝甜软。

  真的很甜。

  萧景廷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垂下眼,眼睫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眼角余光随之扫过,恰可看见阮清绮握着汤匙的手指。

  白皙,圆润,细腻,甚至可以是可以想象的柔软温暖。

  哪怕单单只看手,都能看出阮清绮是真的瘦了——人胖的时候,连手都是胖的,圆润白胖,肉嘟嘟的,可是,现在萧景廷却可以看见她握着汤匙时的细长手指,指尖仍旧还有圆润的轮廓,泛着健康的薄粉色,远远观之便如初剥的春笋一般。

  萧景廷只看了一瞬便收回目光,喉结微动,下意识的咽下了口里的那勺热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随着热粥下咽,喉间仿佛也被烫了一下,那股子热意渐渐涌了上来,连同他的耳颊似也跟着微微泛起热,竟是难得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幸亏,阮清绮这会儿喂人喂出了一肚子的火气,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萧景廷的异常。她的的服务态度还挺不错的,眼见着萧景廷咽了一口下来,便紧接着又舀了一勺子递到他嘴边。她已经想好了,要再接再厉,最好是再把萧景廷给喂撑了——喂一次撑一次,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让她来喂?!

  阮清绮有心,萧景廷又漫不经心,来者不拒,等到这一盅燕窝粥喝完了后,萧景廷果真又双叒给吃撑了。

  不过,正如阮清绮先前胡诌的那样,撑着撑着......其实也就习惯了。萧景廷这段时间连着撑了几次,这回竟也没有第一次那样难受,只是胃部微微有些鼓胀,就这么坐着实在是有些不舒服。于是,他主动起身,开口道:“陪朕出去走走吧。”

  阮清绮先时就已经在外散步溜达完了,这会儿实在是懒得再出一趟门,脸上不免显出些犹豫的神色来。

  萧景廷自是能猜着她的心思,紧接着一句话就是:“鲁中川之事,今日确是有了点进展。”

  听八卦的欲望立刻就打败了偷懒的欲望。

  阮清绮立时便从位子上站起身来,伸出手,亲亲密密的挽住了萧景廷。然后,她仰头去看萧景廷线条秀美的侧脸,自然而然的接口道:“难得好月色,我与陛下今日恰可一起去廊下同赏。”

  萧景廷早有所料,见状仍是神色如常,抬步便往外走去。

  阮清绮一面跟上,一面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可是大理寺查出什么了?”

  萧景廷略作沉吟,便将平家的情况简略的与她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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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狗言狗语

  阮清绮心知, 这事既是查到了此处,大致的结果其实也已经定下了——既然鲁平氏和鲁中川之死皆有蹊跷, 三司重审之下必是会有一个新的结果。

  只是,哪怕大部分人都能猜着所谓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可查到了最后,肯定也不可能真就扯到阮修竹这个首辅身上。到时候, 多半会有人被阮修竹丢出来替罪......

  这般一想, 阮清绮忽然就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了:明明是阮修竹派人逼死了鲁中川和鲁平氏,借此闹事,结果到头来被问罪的却是被阮修竹丢出去的替罪羊。这前后几条的人命却也如蝼蚁一般, 根本伤不着阮修竹一分一毫!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萧景廷沉默片刻,还是开口安慰了一句道:“‘祸福无门, 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他也会有那一天的。”

  虽然,萧景廷这话说得不大好听,还很不科学,可阮清绮听着的时候还是莫名的有了些安慰,紧绷着的心脏也因此轻松不少,心情好转许多。

  心情一好, 阮清绮的胆子便回来了,忽的起了点玩心,握紧了萧景廷的手, 然后又在他手上轻轻的捏了捏。

  她的手指细腻,指腹柔软,犹带着一丝温软。

  萧景廷自是立刻就意识到了她手上的动作,顿住步子,侧头看她,那被捏过的掌心连同那只手掌以及整根手臂似也都跟着僵住了。他一向沉静漠然的脸上竟也难得的显出了些怔忪之色。

  他本就生得极为漂亮,宛若天人,难得的显出这般神色,倒是更有些“人模样”了。

  只是,他这般侧脸审视着阮清绮,到底还是有些叫人心虚,阮清绮心下略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端出淡定模样,仰起头,朝他眨了眨眼睛,仿佛适才偷偷捏人手的人不是她一般。

  萧景廷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似是掠过了什么,最后却只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阮清绮:......哼╭(╯^╰)╮不就捏个手,连耍流氓都算不上,这么在意做什么?

  大概是萧景廷最近的态度不错,阮清绮越发胆肥,很不要脸的又在萧景廷手上捏了一下,颇有些小流氓面对良家妇女时的刁恶——你让我不要摸,我偏要摸,有本事报警呀~

  然而,萧景廷不是良家妇女,阮清绮的报应来得特别快——萧景廷竟是直接反握住她的手,拖着人往前走。

  萧景廷手劲颇大,被他这般拖着,阮清绮终于有点儿怕了,正想着要不要服个软,也就在此时,萧景廷顿住了步子。

  阮清绮抬眼去看,面前是那几株萧景廷亲手种下的桃花树,她呆了呆,一时没明白过来,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有那么一刻,看着面前的桃花树,再看看萧景廷那张冷冰冰的脸,她竟是想起了砍人做花肥的王夫人——这狗皇帝该不会真就冰清玉洁到捏下小手就要恼羞成怒,然后把人砍了做花肥吧?

  虽然知道这种荒谬的事情应该是阮清绮自己吓自己,是不可能的,可......想着《相府娇女》里对于萧景廷这个恶毒男配的种种形容,阮清绮又有些不太确定了——有时候人变态起来,脑回路也会异变的吧?

  幸好,萧景廷也没真就变态到要自制花肥的地步,他看了看面前的桃花树,便冷声问道:“你想必还记得这几株桃树是怎么来的吧?”

  阮清绮呆了呆,然后又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懵懵的。

  萧景廷脸色冷沉,不紧不慢的往下道:“树,朕已经给你种了。剩下的,浇花施肥、修剪枝干的事,是不是该你来?”

  听听?人言否?

  真是狗言狗语!

  阮清绮连忙摇头,勉强挤出笑容为自己辩解:“陛下,这......妾也不懂这些,若是胡乱施为,反倒是要将这几株桃花给养坏了——这是陛下您亲手为妾种下的,如何能出差错?”

  萧景廷瞥了她一眼,寒声威胁道:“要是养坏了,又或者三月里还开不了花.......”

  他只说了一半便没再说下去,轻轻的冷笑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阮清绮简直都要瑟瑟发抖了:她有理由怀疑这就是在恐吓威胁!

  可,被萧景廷这般一威胁一恐吓,阮清绮也难免的担心起自己来了——京城春寒,桃花一向都开得晚,这几株桃花树又是初初移植过来的,谁知道三月里还能不能开花呀?

  偏偏萧景廷的话都已经放在这里了,要是到时候开不了花,肯定就有理由折腾她了!

  想着想着,阮清绮脸色越发难看,简直都要绿了。

  见状,萧景廷总算是出了口气,神色稍缓,简直是神清气爽。

  ********

  阮修竹本人就是科举出身,自然也是十分看重科举这事。

  因着阮行止要应考,临近春闱,他也没与阮行止说太多家里或是朝上的事情,哪怕是阮樱樱的事情也都被他往后推了——无论他再如何的疼爱阮樱樱,阮行止都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阮行止自幼便由阮修竹一手养大,脾气秉性自来便肖似父亲,自然也是准备充分,打定了主意要令父亲骄傲。

  会试一共三日一场,共有三场,从二月初九起一直道二月十五方才算是结束。

  文人多文弱,这么三场考试下来,就有许多考生身体支撑不住,直接倒在贡院里,被人抬出去的,甚至还有出了贡院门,脚一软就直接晕厥的......

  反到是阮修竹,他是被阮修竹带大,称得上是文武双全,哪怕这般熬了几日,待考试结束,抬步出贡院时,他也不过是脸色微白,面有倦意,身子依旧笔挺,步履仍旧平稳,昂昂然若野鹤之在鸡群。

  阮家派来接人的马车早便停在了贡院门口,此时见着阮行止的人影,立时便有老仆跳下车,快步上前去搀扶,连声道:“大公子!可算是等到大公子了。”

  阮行止素来温文,便是对着这下人也不爱端架子,态度随和,口上也唤了一声:“孙伯。”

  孙伯满面堆笑,一叠声的道:“公子且先上车歇会儿吧......老爷、夫人还有二姑娘都已在家了,就等着您回去,一家子一起用晚膳呢。”

  想起正等着的家人,阮行止心下微暖,点了点头,便就着孙伯的搀扶上了马车。

  连着几日考下来,他也确实是有些身心俱疲,靠在车上只是闭了闭眼竟就睡了回去。一直等到回了府,孙伯轻声唤了几句,阮行止方才扶着额角醒过神来,缓缓的自马车上下来。

  正如孙伯所言,今日阮修竹、徐氏以及阮樱樱都没用晚膳,全都坐在堂中等着阮行止回来一起用。

  眼见着阮行止回来了,阮樱樱立时便从位子上窜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了阮行止的跟前,抱着他的胳膊笑盈盈的叫了一声:“大哥!”

  阮行止先是与阮修竹以及徐氏这对父母行过礼,方才垂下眼去看抱着自己胳膊不肯松手的阮樱樱。看着妹妹那张天真温柔的小脸,他心下也是一软,不觉伸手,轻轻的在她鬓角抚了抚。

  阮樱樱素来亲近父兄,不仅没有避开,反倒顺势在他掌下蹭了蹭,姿态依恋。然后,她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拉着阮行止在桌边坐下,笑着道:“知道大哥你这几日辛苦了,娘亲今日还特意下厨,亲手给做了几道你喜欢的菜,像这道松鼠桂鱼,还有这个芙蓉丸子......”

  阮樱樱连着指了好几样,果真都是阮行止往日里爱吃的。她眨巴下眼睛,酸溜溜的道:“可见娘如今最疼的就是哥哥你了,我和爹爹都要及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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