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香味哒
宁莘莘跑进仓库找出一捆长绳,接了上去,一口气连放七八米。
砰——
水桶终于触底了,声音却不是她熟悉的那种, 听起来就像……碰到了地面???
她趴在井口上努力想瞧个明白, 聂燃从楼上下来, 看到这一幕,慌忙冲过去拽住她的双腿, 用力往外拉。
“姐姐, 你不要想不开啊!快上来!”
宁莘莘被他拖出老远,蹭了满身的灰, 没好气道:
“你才想不开呢, 放手!”
聂燃赶紧放手,不解地问: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她爬起来,指着井口, 冲他招手。
“你过来看。”
他跟过去,也探头探脑地看了会儿,吸了口凉气。
“井里的水……没了?”
昨晚做晚饭时,都还满满的呢。
一夜之间,水都跑去哪里了?
这是他们唯一稳定可靠的用水来源,关乎性命,可不是小事。
二人把能想到的问题都琢磨了一遍,最后仍然满头雾水,一无所措。
眼看着日上三竿,他们还没吃饭。
宁莘莘提起空荡荡的水桶,“咱们出去看看吧。”
这里草木旺盛,应该有会有河流小溪之类的?
聂燃点头,也提了一个桶,二人走出疯人院。
屋外仍是树林,看起来与昨天没什么差别。
只是当宁莘莘行走在树下的时候,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停下张望,除了树还是树,什么都没看到,聂燃问:
“姐姐,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
“觉得什么?”
她形容不出来,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穿过树林,来到花海。色彩缤纷的野花依旧美丽,但两人心事重重,无暇欣赏。
在花丛中穿行了两三个小时,走到两腿发酸,依然没走出去。
二人不得不停下休息一会儿,聂燃忍不住抱怨。
“这里也太大了吧,是不是有人管理啊?”
宁莘莘也很怀疑,若非人为,野花怎么会那么巧合的,都长在一块儿呢?
歇息几分钟,继续上路。
这次大约走了一个小时,终于走出花海。
花海那边是树林与山丘,聂燃一眼就看见一样东西,惊喜地喊:
“那边有河滩。”
宁莘莘从小在城市长大,与自然界接触最多的地方,是在人民公园跑步,对这些东西完全不了解,拎着水桶跑得呼哧呼哧。
“你确定?”
“保证没错,父君的狩猎场里有条河,河滩跟这个一模一样。”
两人跑到所谓的河滩上,泥土确实与周围有区别,像极了池塘底下的淤泥,还布满鹅卵石。
然而泥是干的,石头也是干的,河床裂出一条一条的缝,整条河里看不见一滴水。
他们走到河床中央,宁莘莘跪下来用手刨开泥土,刨了将近半米深,泥土仍然干的一抖一层灰。
她抬头望向同样干涸的上游,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在花草树木长得如此茂盛的地方,会连滴水都找不到。
聂燃见她额头冒出一层汗珠,用身体为她挡住阳光。
“姐姐,我们先回去吧,不是还有饮料可以喝么?”
由于去21世纪的次数有限制,宁莘莘之前采购的时候,特地买了几十箱饮料。
可乐、雪碧、奶茶,样样齐全。
买它们是为了解馋的,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早知道她就全买矿泉水了,毕竟用可乐煮出来的米饭可不会好吃。
阳光有些刺眼,外面不适宜久待。
两人恢复体力,转身朝疯人院走。
为了寻找水源,他们特地换了一条路回去,可惜直至走到家门口,依然没有收获。
水桶哐当一声扔到地上,宁莘莘累得瘫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聂燃从仓库里拿来面包饮料,递给她吃。
吃饱喝足,她活了过来,跑到井边,企图弄个明白。
难道转换世界的时候,井漏了,水流光了?
不可能啊,这是幻境,又不是真实世界。
聂燃走到她身边说:
“要是实在找不到,咱们就去挖树吧。”
“挖树?”
她倒听说过沙漠里有些树的树干里,会储存水源。
可这儿又不是沙漠,这里的树有那种神奇功能吗?
聂燃解释:“我以前听宫人说,能不能在一个地方打井,得看上面的树。树长又大又茂密,叶片翠绿,底下肯定有水。”
她想想也有道理,可是人手不够,又没工具,必定是项伤筋动骨的大工程,只能当做没有办法的办法。
无水可做饭,靠着零食解决了一日三餐。
晚上两人各自入睡,宁莘莘躺在床上望着外面明亮的圆月,与比她腰都粗的树干,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视了,十分的不安。
困意袭来,她闭上眼睛。
屋外,微弱的萤火从地底升起,被动植物吸收,昨晚的一幕再次上演。
花的枝条与树木的叶片将小楼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只巨大狰狞的田鼠,用它那比刀还锋利的爪牙,眨眼间刨出一个洞,潜入楼中。
树枝灵活如蛇,探入窗户缝隙中,突然变粗,将铝合金窗框顶得变形,轻轻松松取下整块玻璃,悄然无声地放在地上。
树枝游入房间,探来探去,最后停在宁莘莘的身体上方,仿佛长了鼻子一样,在她身上轻嗅。
宁莘莘睡得不安稳,翻了个身。
树枝灵敏地躲开她,等她没动静了,才再次上前,对准她脖子上怦怦直跳的大动脉。
顶端变得极细,锐利如针,嗖的一下扎进皮肤里。
宁莘莘在梦中发出嘤咛,它停下,等她适应之后,再开始吸吮。
血珠从伤口渗出,滴在被子上。
宁莘莘痛苦地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脸色变得苍白,树枝加快速度,鲜血源源不断地离开身体。
突然,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姐姐!”
枝条迅速撤退,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燃冲进来,趴在床边,将她晃醒。
宁莘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是他,疑惑地问:
“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
“姐姐你看!”
他指着她的身体,点燃床头蜡烛。
宁莘莘低头看去,浅色睡衣染黑了一大片,仿佛泼了墨汁。
可仔细一看,哪里是墨,分明是深红浓郁的血,血腥味冲得她脑袋发晕。
她摸摸脖子,摸到一个极小的圆孔,疼痛难忍。
血还在往外流,聂燃拿来毛巾堵住,又想下楼找医药箱。
宁莘莘抓住他的手,“别走!”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好好的睡着觉,怎么忽然血流成河了?
身体失血太多,她头晕脑胀,差点一头栽倒。
聂燃抱住她,眼角余光扫过地上的玻璃。
“房间里肯定有东西,咱们不能待在这儿,下楼去,快!”
宁莘莘靠着他的胸口低声说,聂燃点头,将她打横抱起,匆匆跑下楼。
走廊上的窗户遭遇同样的待遇,玻璃都被卸下来了。
楼梯上有巨大的脚印,似乎有猛兽才从这里经过。
他们路过仓库,聂燃顺手拿上药箱,看清客厅的景象吓了一跳。
客厅正中央的地板破了个大洞,直径将近两米,泥土在周围堆了一圈,边缘处隐约可见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