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第55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不过胖点就胖点吧,赵文煊说了,待钰哥儿到了五六岁,就该习武了,他到时候必定会消瘦结实起来的。

  顾云锦伸手摸摸儿子的胖脸,表示这个可以有。

  逗弄儿子一番后,二人便洗漱歇息了。

  说起洗漱,顾云锦也只是拿热帕子擦擦手脸罢了,她本来科普了一下月子可以洗澡洗头的,只是不能盆浴罢了,不料话一出口,诸人如临大敌,坚定拒绝了她。

  赵文煊反应尤其大,他罕见地板了脸,严肃说了顾云锦好一顿后,并立即下了严令,她月子必须一丝不错照规矩做,若有人敢轻忽主子,立即杖毙。

  爱屋及乌,赵文煊向来对明玉堂诸仆很是宽容,头回下了这么狠厉的命令,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也是,不论古今,月子养护对产妇都很重要,一个不慎,很容易落下病根。

  顾云锦妥协了,男人心疼她,她很清楚,且这么多产妇都这么做了月子,想来她也是没问题的。

  *

  京城,武安侯府。

  一管事媳妇步履匆匆,穿过内仪门,往后宅急急而去,她面上颇有喜色,在近两日气氛低迷的府中尤为显眼,另丫鬟婆子们纷纷侧目。

  管事媳妇没理会,她揣着一封信,沿着游廊,穿过甬道,一直抵达侯夫人上官氏所居的颂安堂,方缓下脚步。

  颂安堂正房中,武安侯顾青麟与上官氏坐在上首,下面有世子夫妇、顾继严夫妇,还有大房长孙顾士铭夫妇敬陪末座,男女左右分开,各自安坐。

  顾氏最有话语权的人物,如今齐聚一堂,只可惜众人面色沉凝,许氏执了帕子,正在垂头拭泪,她已经哭了两天了,即便此刻脸上施了厚厚脂粉,依旧无法掩饰红肿的眼圈。

  上官氏瞥了小儿媳一眼,道:“许氏,你也别哭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即便你哭坏了眼睛,也是挽回不了的。”

  她叹了口气,“嬿儿还年轻,只望她能好生调养好身体,下回谨慎些,不要再着了人家的道。”

  上官氏说的,便是进了东宫为良媛的顾云嬿,她数月前终于传出了孕信,不料,前两天却滑了胎。

  顾云嬿这性子,进东宫不过一年,树敌实在不少,其中最恨她的,就要数去年在中秋宴上小产的那位良娣,那回争吵中,以她最为咄咄逼人,末了甚至出手推搡。

  其时武安侯府新站队,太子为了把损失减到最低,自然大事化小,轻轻放过放过了她,但是,这并不妨碍良娣将大部分恨意归到顾云嬿头上。

  良娣痛定思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击要害,她部署了将近一年,特地等顾云嬿怀孕后月份不小了,方伺机而动。

  她出手很利落,顾云嬿失足重重落地,当场就小产了,抬回去后,落了个男胎。

  良娣准备充分,不留一点儿证据,任顾云嬿痛恨切齿,亦无可奈何。

  武安侯府刚欣喜了几个月,就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如今聚在颂安堂,正是商议此事。

  顾青麟上官氏及世子几人,其实对顾云嬿的鲁莽是很不满意的,若非家里其他女孩接不上茬,他们必然是要再送一个进东宫的。

  不过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现在面对作为母亲的许氏,上官氏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好言好语安抚几句。

  可是不安抚还好,上官氏话音刚落,许氏的眼泪就流得更凶了,她脂粉糊了一脸,哽咽道:“我可怜的嬿儿,她……”

  作为一个疼爱儿女的母亲,许氏是真伤心,不想她话到一半,便被外边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来人语带欣喜,隔着门帘子就高声禀道:“启禀诸位主子,四姑奶奶来信了。”

  时下未出嫁的女子,家人称姑娘,出了门子后,便是姑奶奶了,若日后有升了辈分,便是姑太太。

  武安侯府的姑奶奶,便是顾云嬿姐妹一辈,这里的四姑奶奶,便是顾云锦。

  这是顾云锦从大兴致信回娘家了。

  上官氏听了,忙提声道:“快些拿进来罢。”

  顾云锦足月生产后,再加上送信过来京城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顾家众人早就算好了日子,只不过被顾云嬿小产的事分散了注意力罢了。

  如今信来了,立刻成了诸人瞩目的焦点。

  管事媳妇进门奉上信,上官氏接过后立即拆了,顾继严已问道:“娘,锦儿如何了?”

  上官氏一目十行,匆匆看过后,抬头喜道:“大喜!锦儿为秦王诞下麟儿。”

  此言一出,堂上气氛一扫方才低沉,立即热烈起来,诸人面带欢欣,即便是几个内敛的男人,也不禁捋须点头,连声道好。

  上官氏吩咐贴身嬷嬷,“四姑奶奶大喜,府里上下,俱赏了三个月月钱。”

  秦王长子,意义不小,上官氏暗忖,看来林姨娘那边,待遇应当更好一些,待她生产了,便挪个大些的院子吧。

  众人喜气盈盈,堂上独一人面色阴沉,那肯定是许氏,她把卡在嗓子眼的话给硬咽了回去,袖下的双手攒得紧紧的。

  亲女不幸滑胎,庶女却顺利产子,强烈的对比让她恨得肝疼,只可惜婆母是个厉害人,她除了咬牙切齿强自隐忍,回房再摔盘打碗发泄一番以外,竟是别无它法。

第62章

  自小胖子出生后, 赵文煊牵挂的人又多了一个, 即便他是在明玉堂处理公务, 依然无法缓解他的记挂,每日利落处置完诸般事务后, 他第一件事便是抬脚往厢房行去。

  赵文煊进了厢房, 先是换了衣裳,擦洗赶紧手脸,再静立良久,等身上被完全烘暖后, 方急不及待进了里屋。

  他俯身抱起悠车里的小胖子,举步往床榻行去。

  碧桃绞了滚烫的帕子,刚替顾云锦擦了身子, 伺候着换了干净的寝衣, 不过她还是觉得,身上有股子味儿。

  赵文煊抱着儿子坐在床沿,凑近她的脸亲了一下,她轻推了他一把,微微噘了粉唇,泄气道:“这般臭, 你还亲。”

  虽是天冷,每天也擦身换衣, 但到底不能沐浴, 这般过了大半个月,也难为男人一脸自然地下嘴。

  他那模样, 看着还颇为享受。

  果然,赵文煊轻笑,又俯身亲了一记,扬唇道:“怎么就臭了,我倒是觉得香得很。”他一直觉得儿子噘嘴的动作很熟悉,原来是随了母亲。

  他又爱又怜,低头吻了吻她的粉唇。

  顾云锦愤愤不平,难道是男人嗅觉有问题了,她抬起袖子吸了一口气。

  赵文煊但笑不语,其实顾云锦每天擦身更衣,味儿肯定没有的,就是她爱洁,一天不沐浴就不自在。

  不要说没味儿,即便是有味儿,赵文煊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该亲还得亲,他爱顾云锦,并不是因为光鲜亮丽的外表。

  他微笑将儿子递过去,笑道:“我们钰儿看母妃了,你不抱抱他。”

  小胖子醒了,他没哭,只瞪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眸,定定看着母亲,小眉头微蹙,似乎很疑惑。

  他的表情很丰富,让父母总是非常欣喜。

  顾云锦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她忙接过儿子,笑看他道:“钰儿为何看着母妃呢?”

  小胖子撅撅嘴,吐了一个奶泡泡,奶泡泡没破,顾云锦抬手,轻轻一戳,给戳破了。

  她不知道小婴儿会不会真有想法,不过小胖子反应却很可爱,奶泡泡一被戳破,他小眉头立即松开,随即又蹙起,似乎吃了一惊。

  赵文煊早上榻拥着母子俩,二人见状,不禁大笑出声,小胖子转动眼眸,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接着吐了个奶泡泡。

  两人逗弄儿子一番,小胖子不捧场了,张开小嘴,打了个小哈欠,闭上眼睛就睡了。

  赵文煊小心接过儿子,亲自将儿子送到另一边次间,命人好生伺候。

  顾云锦一见他动作,立即面染红霞。

  厢房的左右次间,中间仅隔了一个明堂,很是相近,顾云锦在右次间坐月子,而小胖子的卧室,则暂时设在左次间。

  不过,右次间也有悠车,小胖子一般是睡在父母屋里的,如今男人屏退下仆,并把儿子送回左次间,意图便昭然若揭了。

  顾云锦怀孕后期,即便是轻缓的床事,也是不能进行的,赵文煊爱惜母子二人,自然不会越雷池半步,不过他年轻血气旺盛,又舍不得分房而卧,那么冲动的时候肯定就不少。

  男人没打算亏待自己,于是便“手把手”教导了她一番。

  顾云锦心疼男人憋得辛苦,也顾不上害羞,便应了他,并时不时帮忙纾解。

  这般到了生下孩子后,赵文煊见顾云锦精神头已恢复了,身体也无碍,于是,他便老调重弹,且一发不可收拾。

  小胖子最近几日,几乎都睡左稍间。

  顾云锦粉脸红扑扑的,赵文煊安置好好儿子回屋,见了一笑,他迅速宽衣解带上了床榻,并把锦帐放下。

  “你,你等等!”顾云锦的娇嗔被薄唇打断,男人大手没闲下,灵活地探进衣内。

  没多久,娇吟稍歇,低低的男子粗喘便响起。

  *

  延宁殿的信寄出去后,陈嬷嬷便日夜期盼,掰着手指算回信何时到来。

  秦王府不论明暗,俱有常常有人往返京城,若由明面上的人捎带,算最快捷的途径,陈嬷嬷主动凑上去,这些人也不会推拒,于是,信便一同送往京城了。

  陈嬷嬷估摸着,京城路途遥远,快马往返最快也得一个来月时间,她只得按捺细心焦,耐心等着。

  不料,在信送出去后一个月时间,竟突然接到庆国公府的来信。

  这信,必然是庆国公府在接到大兴来信前,便已送出去的。

  难道是国公爷、世子爷等人,早就预料到这局面,主动致信过来的?

  陈嬷嬷忍不住这么想,她取了信,便匆匆奔出延宁殿大门,往花园子行去。

  章芷莹正在临湖的石子路上散步,她吩咐诸仆退下,宫人太监也不敢离开,只退后十来步跟在后面。

  秋风萧瑟,昔日郁郁葱葱的花园子,如今格外萧条,章芷莹缓步行至湖边,倚栏而立,她举目看向静幽静无波的湖面,清冷的面庞染上几分寂寥。

  曾经章芷莹的生活花团锦簇,她以为这就是一辈子,谁料到,转折出现的如此骤不及防,变化得如此彻底。

  她静静站着,不远处的拐角后却转出了一行人,十几个粗壮太监正挑着箩筐,跟在领头的管事太监身后,匆匆往前行着。

  这一行人是煤炭司的,领头的是管事太监,后头人挑的箩筐沉甸甸的,满满装了上好的红罗炭。

  领头太监吆喝道:“快些,这回的炭下来晚了,明玉堂那边可耽误不得。”

  明玉堂因为顾云锦产子之故,提前燃起了地龙,比府里其他地方早了不少,只是明玉堂并不缺炭,即便这次炭下来晚了,库存也足足的。

  不过,大热的灶,即便是三伏天,也是有人上赶着烧的,这不,新一批炭昨天刚入库,今儿一大早,这管事太监便亲自领人送上门了。

  那一行人本想抄近路的,不想一转出拐角,便见身穿一袭月白色交领宫裙的章芷莹立在湖边。

  那太监暗啐了一声,这么冷一大早,这王妃怎么就在湖边瞎转悠。

  能在王府当上管事太监的,尤其是库房这一块,都是有能耐有实力的人物,说实话,对于这个进府一年时间,却没被殿下宠过一回,据说还是完璧之身的王妃,这管事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哪怕对方是正房主子,而他仅是个下奴。

  不过,暗地下没放在心是一回事,明面上的规矩却是另一回事,大兴王府规矩森严,不是他可以破坏的。

  这时候,退回去是不可能了,于是,管事太监便领人上前,给章芷莹请安。

  章芷莹面色淡淡,点了点头,管事太监也没在意,他正打算告退,不料这时,月季却几个大步冲上来,扬手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今早不是说没红罗炭吗?这些是什么!”

  章芷莹怕冷,中秋过后,即便没有到燃地龙的时候,室内炭盆也不能少,且用得相当快,偏偏这个月的炭又迟了,月季已经往煤炭司跑了好几趟。

  陈嬷嬷昨天打听到炭到了,于是今儿便打发了月季去,月季去了煤炭司,这管事太监却说红罗炭没有,于是,她只得领了次一等的黑炭回来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