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好巧 第51章

作者:七杯酒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他出丑到底是多让这小东西高兴?!

  四宝正暗乐,一转头就见陆缜立在窗前,面上显得很是不愉,她吓得缩了缩脖子,干笑:“您老怎么不声不响的,吓死人了。”

  陆缜立在窗边抱胸睨着她:“您老?”他扬眉道:“我也就比你大了七八岁,很老吗?”

  四宝道:“这是尊称!尊称!”

  陆缜唔了声:“好吧,这事儿暂且先没过去,你告诉我,你方才在笑什么?”

  四宝:“…”她脑子转的飞快:“我就是刚才想到一个笑话!”

  陆缜只看着她不言语,四宝以为他被取笑生气了,暗暗提醒自己最近要好好哄着被强上的督主,男人这种事儿被打断肯定不高兴,她可不敢火上浇油。她迅速调整了一下方针,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陆…缜,你生气了?”

  陆缜眼波横过来:“有点。”

  四宝凑得更近,杏眼直直地看着他:“怎样才能让你心情好点?”

  一片柔嫩的花瓣辗转飘零而下,他突然隔着窗棂吻下来,花瓣正好被抿在两人唇间,四宝愣了愣,他格外温柔地轻吻着她的唇瓣,花瓣转眼被碾碎成了花汁,他在她唇上又勾勒了一圈,将花汁吸吮干净。

  他施施然道:“这样。”

  ……

  天贶节转眼就到,皇上果然一早就催促陆缜过去,他为了配合皇上的微服,特地穿了身寻常的玉色素面直缀,干干净净的没什么花纹,比往日的雍容多了几分清雅,像是翩翩谁家公子。

  四宝作风一贯低调,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件皱巴巴的夏衫,陆缜以为她那身旧棉袄就已经够不忍直视的了,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他忙把她拦住,本想取一件跟他同色的直缀出来,想了想还是罢了,让人取了件淡雅的藕红色圆领衫给她换上,不用做任何修饰,就已经娇嫩清丽的如同才冒尖的花苞一般。

  陆缜左右打量了她半晌,突然又冒出一句:“你还是穿你那件旧衫吧。”

  四宝:“…”你是不是又忘吃药了?

  最后当然四宝哪件也没穿,折中了一下选了件中规中矩又丝毫不起眼的月白直缀,既不打眼又不丢人,陆缜这才勉强点头同意。

  因为换衣裳两人耽搁了一会儿时间,不过皇上兴致颇高,也没过多怪罪,只和陆缜笑言;“好几年不曾吃到百味楼里的狮子头,素八珍和海鲜馄饨了,朕还真有些想念,今儿咱们得先去百味楼尝尝。”

  陆缜自然无有不应的,倒是四宝听的颇囧,原来皇上…也是个吃货,所以微服出巡啥的就是为了吃好吃的打的幌子吧!这么一想倒显得皇上平易近人了许多,她连带着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皇上除了陆缜,还带了首辅和次辅和几个器重的大臣,还有常年在京里厮混据说吃喝玩乐无一不精的一位郡王——广闲王,他一进来先拍马逢迎了几句,直拍的元德帝笑容满面,广闲王又往陆缜这边看了眼,见两人站在一起映的满室光耀,宛然一双璧人,不由得在心里暗赞了声,陆提督好眼光。

  一行人是骑马出发的,四宝的骑马技术简直不敢恭维,一路上摇摇晃晃,紧紧握着缰绳才没让自己出丑——这可比坐旋转木马难多了。

  陆缜强自按捺住了,倒是元德帝不知怎么对在队伍最后的四宝起了兴致,忽的转过头问道:“四宝监官,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还没学会骑马?”

  多大了跟学不学的会骑马有啥关系?她又不靠打猎吃饭,四宝怔了下,才勉强分出一半心神,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今年十六,往日没时间练习,所以一直骑的不怎么样,还请您恕罪。”

  陆缜眉头微拧,旋即又松开了,元德帝继续温言笑问:“这么说来你出宫当差的机会不多啊,以后可要越加努力才是。寻常都喜欢吃些什么?”

  四宝想了想才答道:“奴才…爱吃肉。”

  元德帝哈哈一笑,又随意问了几句,心里着实有些失望,四宝言谈举止虽然谈不上粗鄙,但也就是卑躬屈膝的寻常下人,空有一副好皮相,他知道陆缜是何等的眼高于顶,对这样的人怕是不会尽心,玩两日也就撂开手了。

  他暗暗皱眉,四宝却松了口气,胡思乱想着皇上真是心大啊,带着重臣宗室出来也就带了几个侍卫,也不怕遇到什么乱子。

  她为了分散骑在马上的焦虑,眼睛左瞄右瞄,冷不丁瞄到谢乔川的身影,就见他一身布衣百姓的站在不远处,头也微微低着,人却注意留心四周,她诧异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陆缜早就安排好了东厂的人在旁边护着,打扮举止真跟寻常百姓无异,她不由得暗叹一声陆缜的心思缜密,这名字当真没取错啊。

  一路终于熬到了百味楼,四宝已经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没想到脚下的马蹬还是一歪,她抓住缰绳的手一滑,人差点没从马上栽下去。

  陆缜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身边皇上在了,下意识地就要扶住她,这时候离她不远的谢乔川就把人稳稳抱住了,他弯下腰护着四宝稳当落地,忍不住低声叮嘱了句;“小心。”他还想骂一句你怎么这么笨,不过顾忌着旁人没说出来,只皱眉轻轻瞪了眼四宝。

  不过四宝是个女孩子,身子竟这般轻盈香软,小谢同志不着边际地想了会儿,耳根又不觉红了。

  陆缜眼眸微沉,要是谢乔川是个长相猥琐的,他并不会多想什么,偏他也是少有的好相貌,而且他记得这人好像还和四宝认识…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元德帝在一边露出好整以暇的神色,陆缜只得淡了神情,漠然道:“你这般莽撞,若是冲撞了圣驾可如何是好?还不跟圣上请罪。”

  四宝对他三五不时的犯病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她脸皮厚也放得下,忙要跪下请罪,元德帝就摆摆手道:“不必了,先进百味楼再说吧。”

  陆缜又看了眼沈宁,沈宁沉声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退下!”他原来觉着谢乔川长得好,学问也好,最难得的一身功夫也颇不错,胸中自有谋算,是个高素质人才,所以才对他委以重任,现在看来还是年纪太轻沉不住气,得再历练历练才是。

  谢乔川薄唇微抿,躬身退下了。

  一行人终于成功进了百味楼,陆缜早就命人把三楼一层都包了下来,元德帝笑看他一眼:“陆卿果然周到。”

  陆缜只笑了笑:“臣怕闲杂人等搅扰了皇上吃饭的兴致。”元德帝便没再多言,抬步进了三楼的雅间,点了百味楼里三样最出名的菜。

  上头人吃饭,底下人自然只有干看着的份儿,幸好四宝早有准备,早上起来吃的饱饱的,闻到香味也不觉着饿,倒是广闲王目光总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见她在一边干赶着,便要替她也要了一份,转向陆缜略带调侃地笑道:“陆都督怎么舍得自己享受珍馐,就让监官在一边干瞧着?都督未免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陆缜听他语调轻佻,淡然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这个话茬,广闲王也不觉着尴尬,继续笑道:“原常听老十三跟我念叨,这位四宝监官如何如何钟灵毓秀,我原还不信,今日一见真人,果真是玉做的灵秀人,都督好眼光。”

  自打上回告诉元德帝他和四宝的关系,陆缜就没指望这事儿能瞒得住,但听他这般直接把两日内关系挑明了说,还拿十三皇子说事儿,他便淡然转向广闲王,笑的极为漠然。

  元德帝知道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前段时间为了个太监作天作地的,他当时还一怒之下直接把十三皇子打发到穷乡僻壤去了,只是没想到那人就是四宝,神情便有些复杂。

  广闲王被陆缜一看,心里先有些慌张,不过还是赶鸭子上架一般笑道:“我愿意用两个绝色佳人加一斛上好的南珠换你这位监官,不知道都督肯不肯割爱了?”

  他顿了下又补一句:“我那两个美人虽然样貌不及你这监官,但胜在是一对儿双生姐妹,身娇体软,其中的妙处自不必说,无论怎样的人…都能服侍周全,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这话好像四宝是个花瓶摆件,完全没有考虑到她也在旁边的意思。四宝听完脸直接黑了,要是这人没顶着王爷的名号,她现在一脚就踹过去了,放他的五香麻辣罗圈屁!

  元德帝暂且压下思绪,饶有兴致地等着陆缜回答。

第五十九章

  古时候以换妾赠妾为风雅事,妾只要没生下孩子,就跟个物件没甚区别,大诗人苏轼就曾用家里的小妾跟人换过爱马,四宝在广闲王心里也就跟个男妾差不多,又不是正头太太,他知道陆缜或许不乐意换,但却不能为这个跟他翻脸。

  他琢磨完又有点郁闷,四宝虽然相貌极出挑,但他也不想冒着得罪陆都督的风险,毕竟这是贴身的近侍,他又不是精虫上脑!要不是皇上授意,他定然不会趟这趟浑水,不过此时骑虎难下,他看了眼元德帝的神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当那讨人嫌的:“我一见四宝监官便十分钦慕,愿意再加一斛上等南珠和吴道子的真迹,只盼着都督能割爱啊。”

  陆缜眼神透着阴狠,眯眼看了眼广闲王,又看着身边元德帝好整以暇的表情,正要开口说话,四宝已经抢先一步道:“王爷,请恕奴才一言。”

  她再在古代混了多少年也受不了这种不拿人当人看的口吻,有些价值观一辈子都没法改。她深吸了口气,硬是压住了把这什么劳什子王爷捶死的欲望,咳了声,一脸深情地看向陆缜,铿锵有力地用痴情无悔地口吻道:“奴才对我们提督一片赤诚,绝无半点二心,别说是两个美人几样物件了,就是把全世界的宝贝都堆过来,我也不能离了我们督主!督主,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呐!”

  广闲王:“…”

  元德帝和广闲王试探不成,反倒差点被一嘴狗粮噎死,雷的头发丝都开始发麻了。

  陆缜明知道这小东西说的话里大半参了水分,但是听完了半点不觉肉麻,反倒觉着心里无比熨帖,他做戏也是把好手,面上还是一脸不经心:“王爷玩笑了,四宝在司礼监当差,是正儿八经的从五品监官,虽是我的下属不假,却也不是我手下的奴才,岂能我说送人就送人?”

  他见广闲王还要再哔哔,看了眼元德帝,又道:“再说她怎么说也是在宫里当差,王爷一口一个以物换人,以后宫里人岂不是谁想要了,拿上三瓜俩枣就能换出来,这成何体统,让皇上的颜面何存?!”

  元德帝被这话堵着,无奈何才出声训斥道:“育明你也是堂堂郡王,往日眠花宿柳倒也罢了,当着朕的面儿还敢胡言乱语?!”

  陆缜含笑补了句:“况且王爷的儿子外放当差,王爷便是不为自己的脸面想想,也该为嫡出的儿子想想。”

  广闲王自然听出话中的阴寒深意,见他笑的温润如初,不觉心头一寒,元德帝也拿不准他是为了四宝如此,还是不满广闲王屡屡挑衅。

  元德帝试探无果,反倒让四宝强势秀了波恩爱,便也偃旗息鼓了,转而敲了敲桌子笑着给自己挽尊:“菜也点了有一时了,怎么还不见上来?”

  说来也不能怪元德帝心急,东厂这些年势力越发不可收拾,偏偏魏朝想要治理太平,还离不开东厂的辅佐,这么一个动不得碰不得的庞然大物,它的领导者这么多年还让人抓不到什么明显可以拿捏的把柄,这显然不是帝王的制衡之道,对皇上来说也是一件险事,所以四宝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亟不可待地想要明确证实。

  元德帝沉了沉心,暗暗提醒自己耐心些,又把目光随意转向栏杆外,见一楼有个熟悉的窈窕身影,他不禁微微一怔,思忖片刻,心头一个名字浮现上来,随即满面的不可置信。

  四宝知道屋里大半人都不待见他,于是很有眼色地道:“诸位大人请稍等,奴才这就下去催菜。”

  她说完欠了欠身转身出去了,没想到才下到一楼正遇见两人,她错愕道:“赵公子,鹤鸣?你们怎么过来了?”

  ……

  赵清澜最近的愁闷事情也不少,眼看着秋闱在即,他自然是要认真准备,偏偏突然发现了鹤鸣的身份,他知道鹤鸣并不想入宫为妃子,所以也一心要护好他,负担颇重,这些日子没少想法子瞒着,南边的母亲知道他为了个丫鬟心神不宁,立刻来信将他狠狠斥责了一番,后又软了口气,恩威并施,许诺他如果这次秋闱能中,他们就帮他娶一房贤妻,再将鹤鸣抬成正经妾室。

  赵清澜只能对着书信摇头苦笑,他是自持之人,自打明白自己对鹤鸣的心意之后,就没想着只让她当个妾室。

  鹤鸣知道之后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大为愧疚,做事也越发卖力。

  赵清澜本想着能瞒过一时是一时,他是一片诚心,所以同时拜托了好几个家中世伯打听鹤鸣的身世,同时为他以后迎娶做准备,没想到这事儿又被家中母亲知晓,她同时还知道了鹤鸣的身份,下了死令让他把鹤鸣送回宫里,就算不直接送入宫掖,也绝对不能留在赵家了。

  没想到赵清澜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父母那边撒谎瞒着,暗暗让鹤鸣先搬到他的一所私人宅子,再继续想法周旋,只是鹤鸣最近总是神情恍惚,做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他只道鹤鸣是在宅子里关的太久了,心里闷得慌,便带着她来到京里有名的百味楼吃点好吃的散散心。

  赵清澜没想到这时候见到四宝,怔了下才笑道:“大沈兄弟。”

  鹤鸣看向四宝,眼里三分倾慕七分怅然,四宝无暇理会两人的复杂心思,吓得脸都白了,一个箭步冲下台阶,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你带着鹤鸣来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这俩人也太倒霉了,皇上几年不出一次宫,出宫也就逛那几个地方,这撞上的几率是有多小,偏这俩人赶上了是有多倒霉!

  赵清澜有些不明所以:“沈兄这是…”

  四宝急的脸色都变了,生怕鹤鸣让皇上见着,偏大厅里有不少乔装的侍卫,赵清澜见她连连使眼色,心里也有些明白了,不觉脸色微变,拉着鹤鸣的手肃容道:“咱们改日再来。”

  鹤鸣也正了神色点头,两人正准备要走,忽然就被御前侍卫拦住了:“这位公子,我家老爷请您和这位姑娘去楼上一叙。”

  四宝暗道一声完了,赵清澜也有些惊色,不过他勉力镇定,用询问的语气道:“我并不认得你家老爷是谁,家里还有些急事儿要处理,可否容我先回去?或者你们留一张名帖过来,我改日再去拜访贵府老爷。”

  侍卫不答,仍旧比了个请的手势,赵清澜心知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四宝怕他年轻气盛来硬的,匆匆拉着小二催了菜,然后道:“我带这位公子上去吧。”

  赵清澜拉着鹤鸣往三层走,每走一步心都更往下沉一分,却又忽然生出股别样的勇气来。

  等上了三层,元德帝颜色还算和蔼,甚至给两人看了座,他细细打量着鹤鸣,半是赞叹半是惊喜:“朕原以为你已经被贤妃残害致死,着实没想到,你竟然还在这世上。”

  男人对没得到手的女子总有种执念,要不然张爱玲怎么会有白月光红玫瑰一说,虽然目前鹤鸣没达到那个层次,但她目前也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元德帝的主意。而且说的难听点,要是皇上真临幸过她了,他老人家睡过的女人那么多,没准今儿还认不出来她,正因为曾经没得手,心里才存了份遗憾,因为遗憾,才有印象。

  他说完这话,很是感慨地想到了两人初见时的情形,那时候鹤鸣正在太阳底下拿着刺绣棚子绣花,玉手婉转,纤纤手指捏着绣花针飞针走线,在太阳底下便是一幅生动鲜活的美人图,元德帝不由大为心动,甚至还矫情地想玩一把浪漫,因此没有直接收用了,直接导致后来错失佳人,没想到如今又失而复得了。

  两人听他自称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要跪下行礼,四宝见元德帝颜色和缓,一副叙旧的口吻,心里先松了口气,没想到元德帝下一句便问道:“既然身子无碍,为何不紧着回宫,你可知道宫女私自滞留宫外是什么罪名?”

  四宝心又提了起来,陆缜见她目光紧跟着鹤鸣,不由在一边斜了她一眼。这小东西既是女子,为何对这宫女这么关注?

  鹤鸣先是有些惊愕,很快又镇定下来,叩头道:“回皇上的话,皇上说的事儿民女没有半分印象了,民女只记得自己一直沿街乞讨为生,后来被善心的赵公子所救,就留在在他家当女使报恩,还望皇上明鉴,若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请皇上看在民女不知前事的份上网开一面,饶了救下我的赵家和赵家公子吧。”

  元德帝面上有些动容,几分关切几分遗憾,轻叹了声:“都是贤妃毒辣,导致你流落宫外,明珠蒙尘,这些日子当真是苦了你了。”他又紧着问道:“从前的事儿你当真不记得了?”

  鹤鸣从容又叩了个头,肯定道:“回皇上的话,民女真是不记得了,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甚至我未必就是圣上所说的宫女,没准是那个贩夫走卒的女儿,不慎流落街头,只是恰巧和那位宫女姐姐相貌相似罢了。”

  她失忆前都完全不想当元德帝的妃子好不好!只是迫于无奈,如今经过这么多事儿,更知道深宫险恶,原本十分的不愿已经上升的十二分。

  赵清澜心头一紧,他知道鹤鸣说的不是真的,她曾经是失忆过不假,但自打见过四宝之后,情况越来越好,现在已经将从前的事儿想起了六七,没想到她如此大胆敢诓骗皇上!

  元德帝倒是没起疑心,主要是他觉鹤鸣没必要装不认识他,这世上哪个女人不想入宫为妃尽享荣华?他甚至还觉着理当如此,若是鹤鸣还有记忆,肯定头一件事就是进宫做她的主子。

  他听完鹤鸣所言,先是怔了怔,随即笑着摇头道:“这绝无可能,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鹤鸣便不言语了,元德帝又转向赵清澜,这次的眼神便没那么和蔼了:“你姓赵?那你可知道鹤鸣的身份?”

  赵清澜最初惊慌之后也很快镇定下来,低声道:“回皇上的话,草民不知,草民当初见她昏倒在街头,不忍她冻死饿死,所以将她接回家诊治,小…小环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也是没有旁的去处了,所以留在草民家里做了女使。”

  元德帝听说是女使,神情和缓许多:“你倒是难得的良善之人。”他顿了下又笑道:“看你的装扮像是个读书人。”他吩咐下去,让人取了几套御用的文房四宝赏给赵清澜。

  赵清澜嘴里发苦,接过文房四宝的手神经质地轻颤了一下。

  元德帝又笑了笑,这次语带暗示:“所谓不知者无罪,真自不会责怪你们二人。你当初虽被贤妃暗害,但有此奇遇,也是一桩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元德帝既对鹤鸣还有些意思,如今失而复得,本想让她进宫之后再给位份,没想到鹤鸣缩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抢先一步开口道:“皇上,民女斗胆,有一事相求。”

  元德帝对上心的女人还是很大方的,温言道:“何事?”

  鹤鸣垂头低声道:“民女已经失了全部记忆,不管是做活还是处事怕都不能周全,就怕入了宫得罪了贵人,性命堪虞,还请皇上开恩,就让民女当个死人留在宫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