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杯酒
她脑补着脑补着就趴在枕头上睡着了,梦中觉着还是有些难受,似乎有谁再给自己按压小腹,她抬头看了眼,自己竟靠在陆缜身上,他神情温柔地给自己按着酸胀的小腹,她吓得大叫一声清醒过来。
正在给她按摩小腹的丫鬟慌忙扶着她:“姑娘,您怎么了?”
四宝:“……”
她她她,她竟然做春梦了!还梦见了一个太监,我了个大槽啊!她坐在床上用绢子擦了半天的汗,最终还是决定把它归结为偶然事件压在心底。
不知道是不是四物汤的缘故,四宝痛经的症状终于好了不少,不过就是这样淋淋沥沥了七天才算完,沈夙早已经等不及了,等她身子一好急吼吼地就催着她去陆府,四宝只好换了身正式的衣裳去陆府道谢。
陆缜见她一身宝蓝色的直缀,头上簪了只白玉簪子,恍若翩翩读书公子,不但没显得老气,反而更显得白皙秀丽,那俊俏劲儿就别提了。
他恍了一下才笑道:“□□着你呢,你就过来了。”
四宝笑了笑:“白喝了陆缜兄这么多天的四物汤,我也惦记着想要过来道谢呢。”
陆缜笑了笑:“你身上好了?”
四宝给他问的脸一红,上回做的那个春梦不期然又冒了出来,她吭哧吭哧两声才道:“多谢陆缜兄关心,我已经……好了。”
“四宝。”
她抬起头,不知道他何时走到自己身边来,不经意般捻住她白腻的耳珠:“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四宝脸颊发烫,忍不住偏头躲开:“天,天太热。”她反攻为守:“陆缜兄前儿不是才叮嘱我不可对人如此轻薄吗!怎么自己倒先无礼起来!”
陆缜盯着她软白的耳朵,轻笑;“我只是觉着你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和别的男人太过亲密了怕是不大好,可我是个宦官,便没有此等忌讳了。”
四宝心说你果然是妇女之友啊……
幸好他只调弄她一句便退到一边了,四宝松了口气,抱住茶盏子先咕嘟了几口,他又问道:“后日正好我沐休,可要一道去莲池逛逛?”
四宝犹豫片刻,还是拒了:“那真是不巧了,正好我收到一个诗会的帖子,恰好也在莲池,我已经答应过去了。”
其实这梅园诗会是几位高门公子办的,沈夙不知怎么也给她弄到一张帖子,一力让她去和这些人交际,她本来挺不乐意去的,不过因着陆缜和陈家的关系,搞得她跟陆缜交往像无间道一样,而且两人现在总感觉有些诡异的暧昧……让她在陆缜和诗会之间选,她宁可选诗会。
陆缜淡笑着哦了声:“既如此,那便罢了。”
四宝心里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怎么的,讪讪地想要插起一块西瓜往嘴里放,却被陆缜拦住了:“西瓜性凉,你身上刚走……你也已经吃了两块了,还是吃些别的吧。”
四宝红着脸放下银签子,实心诚意地叹了句;“陆缜兄是难得是细心之人啊。”
陆缜一笑:“我不是对谁都这样细心的。”
四宝一怔:“那……”
她把后半句硬是咽了回去,脸色不由自主地别扭,陆缜见她闭了嘴,无不遗憾地啜了口茶:“到了午膳的点了,用完饭我再送你回去吧。”
四宝呐呐地应了个是,回去之后沈夙自然又少不得一番惊异感慨。
后日莲池诗会,她带着帖子去了,就见莲池周遭或坐或站,或靠或仰着不少锦衣少年,满面闲情地跟人谈笑风生,四宝自然不可能是其中打扮最富丽锦绣的,但无疑是相貌最出众的那一拨,因此一进去不少人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四宝给看的格外不自在,她知道沈夙是想让她拉几张关系网,好为以后铺路,不过她跟这些公子哥压根不是一个阶级的,就是寻常说话也说不到一处去,硬凑过去巴结奉承只能是徒增笑料,就是沈夙自己,在陈家还不过是个门客,难道陈家家主真心把他当成朋友了?
她被人看的越发尴尬,自己左右看了看,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吃点心喝茶,权当自己是过来蹭一顿自助餐的。
不过老天是注定见不得她太消停了,她才在石桌上坐了没多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绯红色锦衣的少年公子单手搂着一个面相文气的少年:“咦,陈兄,那不是你家门客的儿子吗?他是怎么进来的?你邀请他了?”
他抚着下巴琢磨一时,连连叹息:“相貌倒是不错,要是长在女人头上必是少见的绝色,可惜长在男人脑袋上,平白浪费了这张好脸。”
陈家公子想了想才记起来她是谁,随意哦了声,胳膊却被身边的公子一拽:“这诗会无聊得紧,走,咱们逗逗他去。”
陈家公子皱眉;“你真无聊,人家不见得会理你。”那公子哈哈一笑:“他爹在你家当差,他敢不理你我?以咱们这样的身份,去请他喝一杯他都该千恩万谢才对,要不是见他相貌出众,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想的太多了哈哈哈哈。”
陈家公子亦有些闷了,闻言觉着找点乐子也不错,就没再说话,默许朋友把自己硬拉过去。
四宝正就着茶水吃一块香甜馥郁的桂花糕,忽然眼前一暗,就见桌前站了两个衣饰不凡的公子,俱都笑吟吟地看着她。
陈公子见她半天不说话,沉不住气先道:“许久不见华采,你近来可好啊?”
四宝懵了一下才道:“……你是?”
陈公子旁边的朋友笑的打跌,陈公子脸色有些挂不住,干咳了声才微微笑道:“我姓陈。”
陈……四宝反应过来,起身拱手道:“原来是陈公子,失敬失敬了。”
陈公子心气终于顺了,只是瞧她还是有点不顺眼,取了最大号的酒盏给她倒了盏烈酒递到她嘴边:“华采自斟自饮岂不无趣,来,咱们来干一杯。”
第105章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四宝跟这帮世家子弟本就不是一路人,当然也不会脸大到以为自己风采过人让这帮世家子弟主动折节下交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会喝酒啊!!
四宝想着上回来姨妈被人发现的乌龙,她可经不住再一次折腾了,她酒品又不咋地,万一再说出点什么来……她后退几步,婉拒道:“多谢陈公子抬举,在下实是不胜酒力,怕不能陪陈公子喝个尽兴了。”
陈公子已经把酒盏递到她身前,就这么被拒了颇有点尴尬,皮笑肉不笑地扬了下嘴角:“不能喝尽兴,喝上一点也是无妨的。”
四宝见他脸色不大好,可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瞎掰道:“陈公子有所不知,我,我这人酒品极差,喝多了就会耍酒疯,怕饶了各位公子的雅兴,着实不美。”
这帮公子哥是闲的抽筋了还是怎的!放着那么好的景致不去赏景吟诗,非来跟她折腾什么!
陈公子身边那位少年嘻嘻一笑:“耍酒疯?那就更要见识见识了,我还没见过耍酒疯能耍的惊天动地的人呢。”
他说完竟直接把酒盏递到四宝唇边,大有你不喝我就硬灌进去的架势,陈公子短短几时之内已经被她下了三次脸,这人看着和气,内里着实不是个有气量的,心里更加不痛快,半冷不热地笑道:“华采兄,你父在我家任门客,你的吃穿用度都是由我家供给的,你这般不给我面子,怕是不太好吧。”
听这话已经有隐隐的胁迫之意,四宝也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位公子哥了,闻言也起了火气:“陈公子非要我喝也可以,倘我真的发酒疯伤了在座的哪位公子,陈公子愿意担责我就喝!”
陈公子脸色难看:“我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居然威胁我?”
四宝正要说话,他身边的友人似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懒得听两人再缠缠歪歪,猝不及防地伸手捏住四宝的下颔,她吃痛下意识地张开嘴,转眼一大盏就被灌了进去,一盏烈酒被进去的又快又急,她被扶着石桌呛的连连咳嗽,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陈公子的友人哈哈一笑,伸手在四宝肩上拍了拍:“你看,这不就喝了吗?”
要说这帮人平日看着金尊玉贵,举止气度一样不缺,可内里着实是闲的快蛋疼了,见到这边有热闹都纷纷凑过来围观,反正闹事之后会被家里训的又不是他们,就是有几个涵养好的觉得闹的过了,但也不会帮四宝开口,平白得罪一位世家公子。
四宝已经觉得有些头晕,也顾不得再跟那蛇精病二人组分辨,慌慌张张地转身要找茶水解酒,陈公子那友人故意再把一杯酒倒进茶碗里往她手边悄悄一放,她头晕眼花没留神,抓起来一把喝了两口,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坐在石椅上扶额喘气。
陈公子被瞧得也觉着有些丢人,倒是他友人抚掌笑道:“没想到沈公子还挺能喝的,方才果然是谦词,不如再来一盏吧。”
……
陆缜被四宝拒了一遭,沐休这天本来准备在家歇着的,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竟也来了莲池,他也没到底下去和那些无聊的世家子厮混,被引着上了一处阁楼,只要稍稍一扫就能将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斜倚在阑干边,目光四下逡巡着想要找四宝,没想到一下子就找着了,就见她被两个公子哥围着灌酒,原本白腻之极的肤色已经染上了一层薄红,立即又扶着石桌弯腰咳的撕心裂肺,旁边有个公子抚掌笑声连连。
陆缜就是在阁楼上都能听见她连连咳嗽的声音,原本因为见到她微微翘起的嘴角已经沉了下来,他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几个混账东西竟敢这般折辱!
成安在一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起身往楼下走去。
四宝一边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一边心里痛批华夏的灌酒恶习,听那恶少还要灌自己酒,嘴一张就要吐他一身,看他还敢不敢再灌酒!
她这边嘴还没张到一半,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冷清的声音:“陈公子和李三公子这般有兴致?不如你我也来喝几杯?”
李三公子说的就是陈公子那朋友,两人听见这声音身子一震,就见陆缜身穿天青色绣宝相花的曳撒,一头青丝只简单用白玉簪子挽住,人显得分外清雅俊美,正负手从假山上缓缓绕下来,他甚至还冲着陈李二人笑了下,不过笑意未达眼底便收了回去。
众人有大半都是见过陆缜的,就是有小半没见过的也难免在心里赞了句天人之姿。
陈李二人被他看的额上冒汗,陈公子强笑着拱了拱手:“都督怎么有雅兴也来参加莲池诗会?”别看陈家几个大佬敢和陆缜杠一波,但他区区一个家中小辈,还是没那么大勇气的。
沈夙自以为瞒的好,其实陆缜岂能不知道他的那点伎俩以及陈家和沈家的关系,不过既然他愿意把儿子送过来,他岂有不照单全收的道理?
他略一思忖,干脆站到四宝身边扶住她,当着陈家人的面挑明了,冲着陈公子微微一笑:“受我友人的邀请。”至于友人是谁一目了然。
陈公子心念乱转,沈夙在他们家当门客,他儿子竟然跟陆缜是朋友?!这……他还没来得及想,那边已经有人给陆缜奉上两大壶陈酿和两大一小三枚酒盏,他悠悠然取了其中最小的:“两位不是想跟她喝酒吗?我替她敬两位一杯。”
两人现在日了狗的心情跟方才四宝是一样一样的,胆子却还不如她,怂怂地闷头往肚子里灌,才喝完一杯陆缜又命人及时地把酒盏添满。
两人纵然酒量不错也经不住这种喝法,转眼四大壶烈酒喝完,两人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强撑着把呕吐的冲动咽回去。
陆缜神色如常,只脸上泛起几分绯红,淡淡道:“我瞧两位方才不是还在兴头上吗?怎么这就不行了?”
两人捂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理了理前襟:“我会告诉你们家里人,让他们好生教导‘酒是穿肠□□’这个道理,再没明白过来之前,你们也不必出门了。”
众人面面相觑,瞧这架势,就算他们不知道四宝是谁,也不妨碍他们知道这人绝对惹不得。
陆缜说完话就想带着四宝走人,没想到她十分豪迈地又喝了一盏酒,大步流星地走上去,一拳揍在李三公子的肚子上。
她扯着嗓子大吼:“赵铁柱,还钱!”
不是想看她发酒疯吗!发给你看!
陆缜:“……”
众人:“……”
可怜李三才把呕吐的冲动硬是压下去,又是被这一拳硬揍了出来,一低头半点没浪费,哇啦哇啦全吐在自己身上了,满身的恶臭狼狈就别提了。
四宝学着他的样子抚掌大笑:“哈哈哈,让你欠钱不还!”
陆缜:“……”
四宝心满意足地被陆缜带走,靠在车围子上就呼呼睡了起来,他颇是无语地摇了摇头,却也不假手以人,亲自拧干了巾子帮她擦脸。
她被擦的很舒服,头往那边一歪,干脆靠在他身上。
陆缜只好把她身子放平,干脆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帮她擦脸,他一哂:“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真醉还是装醉。”
四宝其实介于半醉半醒之间,竟然能听见似的,嘴里含含糊糊地嘀咕了几声:“装,装的。”
陆缜笑了笑:“看来是真醉了。”
他顿了下,故意问道:“你今天惹的麻烦可不小,要我送你回家和父母交代吗?”
四宝身子瑟缩了一下,头摇的像拨浪鼓,伸手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不!我不回去!”
陆缜不过随口一言,得到如此热情的反应也是意外之喜,不过嘴上还是道:“不回家怎么能成?你先放开我,我要吩咐人送你回去。”
四宝立刻把他缠的更紧:“不要,不回家。”
她的脸离陆缜的不过一掌之距,陆缜边嗅着她腮边清甜的香气,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粉腻的脸颊,边柔声问道:“不回家想去哪?”
四宝果断道:“浪迹天涯!”
陆缜:“……”
陆缜只得先带她回了自己私宅,众人就用惊恐地目光看着自家督主被人用死死缠着下了马车,他无视旁人的目光,命人熬了碗醒酒的酸汤喂了她,四宝喝完酸汤又开始闹起来,硬拉着他不让走,他只好伸手握住她的手,陪着她一道躺下。
他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来,要是两人能一直这么躺着似乎也不错。
就这么想着想着他渐渐有了些倦意,倒是四宝躺了会儿逐渐开始清醒过来,摸了摸脸颊,方才巾子的温热触感依稀还残留着,似乎自打她穿过来,就连沈夙都没对她这般好过,给她撑腰给她擦脸,很有耐心地跟她谈天说地,两人又这么聊得来……
不过一并想起来的可不光是好事,她睁开眼正在回味,方才对陆缜干的禽兽事也一一浮现在脑海。
四宝:“……”她现在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她蹑手蹑脚地正准备起身走人,就见陆缜躺在床边,也已经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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