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豆瓜
《言谋》,李一帆演艺生涯中的第一部 电影,正式开拍。
第183章 侏儒16
长长的通道里, 回荡着一声接一声刺耳的嚎叫,惨不忍闻的声音里,还夹杂着高高低低的□□和痛呼。
通道里潮湿、阴冷, 两边燃着昏黄的油灯,一点如豆的灯光驱散了一点点的阴暗。一阵风刮过,灯火摇曳了一瞬,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通道里。
在这前后都被黑暗笼罩,近乎于密闭的地方,来人的步子却一点都不紧凑,一声一声慢慢吞吞,好似在闲庭信步一样。
镜头跟着来人一起往前方黑暗中的一点光处走去,面前却并未熟然开朗, 而是进入了一个四四方方密闭的小房间。
□□声更大了。
来人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把椅子旁, 撩起衣摆直接坐下,随后对旁边摆了摆手,就有一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他坐的对面去,点亮了火把。
火光的照耀下, 一个被挂在刑架上的人露了出来。他的衣服完完整整, 只有下巴上有一道微小的血迹,头发也完完整整的梳在脑袋上, 看起来很是整洁。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一样很是痛苦, 双手被绑着的绳索上, 因为挣扎而浸出了一层血迹。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坐在专属于他椅子上的周千和靠在椅背上,抬手在鼻子前轻轻扇了扇:“怎么回事, 高大人可是工部侍郎,你们怎么可以对他用刑, 还打出血迹?”
他语调很慢,用与这周遭环境完全不符的清亮纯粹的少年噪音说出来,就像只是在对这件事表示疑惑罢了。
可立即,阴影处就有人跪了下来。那人身上有些发抖,很是害怕却又不得不说话,只是声音里都带着点抖:“卑、卑职试图用针时,他张口欲咬,卑职手闪躲时不慎划过,这才不小心扎破了高大人。”
“哦?”周千和淡淡的发出了一个疑问词。
跪下的那人立马趴下:“属下该死,请副督主责罚!”
“伤了朝廷命官,是该责罚,拖下去。”
那人浑身一抖,但发现他没有再继续说话之时,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松了口气,也没有挣扎的被人带了下去。
周千和自始至终都只看着面前面目扭曲的人,等人走了之后,他才用安抚一般的语气说道:“高大人你看,这小卒居然敢伤你,我可帮你出气了。”
“呵呵,”被叫做高大人的男人艰难的把头抬起来,看向周谦和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痛恨,“若不是你这走狗把我抓到这里来,我怎么可能会被绑在这里,被一个小卒所伤?若不是你下令,我怎么可能会承受这种痛!”
“哎呀呀,高大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周千和小孩子的脸上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什么走狗?我可不知道,我只是知道高大人藏了一样不该属于你的东西,来奉命调查罢了。”
高大人咬牙发出恶狠狠的声音:“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怎么给你!”
周千和一脸无所谓的道:“没关系,咱们时间充裕的很,高大人现在想不到,过半个时辰,一天,两天,十天,百天,总能想得到的。”
原本就被看不见的痛苦折磨得面目狰狞的男子看他悠闲的样子,一股怒气混合着怨气,恐惧,害怕冲上心头,他猛然挣扎起来,不顾双手手腕上紧紧绑缚的绳子将他的伤口再次磨开。
“周千和,你以为你是在做什么好事吗?你根本不知道,你就是黄督主养的一条狗,一条最听话的狗,一条众叛亲离,还死死跟着他的狗!”
他吼完之后便气力不济的靠了回去,声音都嘶哑了。
密闭的空间里面,安静极了。
而这种安静与之前的安静不一样,刚刚点亮火把的那个人,把自己的身影隐藏的更深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坐在主位的那个人虽然面上的表情没有变,但是整个人的气压已经降了下来。
想到那人的手段,他头越发的低。
“哈哈哈,我高某人一生光明磊落,却没想到居然会栽在你这样的小人之手,我不甘!”
坐在椅子上的人掀起眼皮,眼神像是淬了毒,如寒刀一样死死地钉向高大人。
看了一会儿后,周千和脸上勾起一个并不真诚的笑:“既然高大人不甘,那我们也就只能继续奉命行事了。影十九,接下来由你继续。”
站在阴影里的那个人,下意识的应道:“是,大人。”
却没想到,这句话点燃了周千和的怒火,他直接抬袖一甩,一道鞭子如同阴影处蛰伏的毒蛇瞬间从他手中弹起,抽在影十九的身上。
影十九被抽,连哼一声都不敢,直接跪了下来:“是,副督主!”
周千和冷哼一声,收起鞭子走了。
身后,刚刚中断的□□声再次响了起来,那是痛极了,才会克制不住从牙关溢出来的呼声。随后,突然间猛烈爆发出一身大喊:“周狗,你不得好死!啊!”
周千河对身后的咒骂丝毫不管,他继续慢慢吞吞,悠悠闲闲,仿若闲庭信步一样的走在来的过道上,如豆的灯光被他带过的一点点风扬起,闪烁了一下。
“哈,我不光会好死,我还会好好活着,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蠢货。”
“好,卡!”导演的声音传来。
立即周围的工作人员就围上来照看演员们的情况,特别是化妆师要跟上来看妆容问题。
张成把一件外套披在李一帆的身上。
最近雨下的频繁,一阵秋雨一阵凉的,戏里的时间又是夏天,为了美感和上镜,衣服挺薄,因此张成随时都带着件外套,以防李一帆着凉。
披上外套的李一帆直接踩着导演旁边的一个凳子站上去,随后和他一起看着镜头的回放。
刚刚采用的是一镜到底的方式,很考验演员的功夫,摄像机在密道那里就一直跟着,两个摄影师通力合作,固定着摄像机的前进以及防抖,演员的演技和台词也要求高,因此,前面因为配角突然结巴了一下,还有有个油灯突然掉了下来,引发了一点小故障,已经废掉了两条。
这是今天拍的第三条,要是再过不了的话,就得熬夜班了。
所幸,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回几个人发挥的都很好,台词也没错,行,过!”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随后开开心心的散开了。
李一帆跟着张成走到他们自己固定的位置处,随后打开张成随身背着的保温壶,从里面倒温水出来喝。
“你辛苦了,”张成夸着一人,随后把手机拿给他看,和他汇报,“我和剧组商量好了,放一点花絮出去,前面已经用你的号转发了,你看看,这是这段时间里增加的粉丝,还是挺可以的嘛。”
李一帆刷着某博,看上面的一些数据变动,以及各种评论。
“要说起来,真的童星我们做演艺圈里也没有几个,都是昙花一现,拍了几部电视剧,出场了一下就回归学业了。等到长大之后,如果要重回娱乐圈,才拿出童星出道的身份来说事。”
张成和他分析着:“我对比了一下各项数据,你这边的粉丝数量,以及各种流量,已经能够超过比你出道早一些的童星了,等到这部电影拍完上映之后,想来我们的目标就稳了。”
“什么目标?”李一帆合上手机,看向他。
画了内外眼线的眼睛,形状已经是完全的桃花眼了,睫毛纤长的让张成想起了一句女生最常用的话:我想在他的睫毛上跳舞!
此时这么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里传递的,仿佛和他讲话的真就是一个大人一样。
不对,李一帆确实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啊?
张成反思自己。
他老是说童星童星的,搞得自己老是下意识的把李一帆当成小孩子。
把自己从小孩子的美貌中□□,张成摸了摸自己下巴:“我没有和你说目标吗?”
“不知道,忘记了,你可以再说一遍。”李一帆仿佛距离的周千和一样,冷酷无情。
张成也不以为意,兴奋的说道:“我说,只要等你这部戏上映,我相信第一童星的位置绝对会是你,稳稳的!”
李一帆挑眉:“就这?”
“?什么就这?这难道还不够目标吗?当第一很难的好不好。”
李一帆微微把头向后仰,眼神仿佛在慢慢俯视张成一样。
他露出了一个张成读不懂的笑,随后张成就听到他自信的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目标,小意思。”
“谁让我是,招财童子。”
张成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自家艺人有自信是好事,他就不去问什么招财童子了。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李一帆又被叫去片场继续下一步的拍摄了。
《言谋》的取景地点有好几处,作为主角,李一帆他们两个跟着剧组到处跑。
这部戏的前期,是讲周千和单纯的为上司办事,可是到了后期,随着周千和的身世以及一些隐情的被挖掘,慢慢升到了情义和国家层面,原本对遗弃自己的父母满怀怨愤,对师傅的救助之恩心怀感激的周千和,在得知一切真相之后,几欲发疯。
正在此时,外族进犯,国家陷入动荡之中。
自己的好兄弟在战场上被杀,周千河干脆把所有事情一抛,领了军职,奔向前线,以杀来泄胸中的愤懑。
原本,西厂在整个朝廷中的名声并不好,而周千和的名声在西厂中也不怎么好。但是凭借着他这么多年以来的威严手段,即便那些人再怎么看不起他身材矮小,可却也不得不折服在他的手段之下。
如此,倒是被他带了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出来。
他将所有的手段,都用在了调.教军队以及杀敌之上,不去想京城里的那些阴谋阳谋,不去想自己的亲人和师傅之间的龌龊纠葛,一心一意,只想为自己的好兄弟报仇。
捷报频传回京中,原本对周千和领兵抱有不满的人纷纷闭嘴。
京里的人碍于周千和这么多年来的手段,并不敢有人冒领功劳,因此朝廷上下也知道是谁战胜了那些蛮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笑说,周千和这条督主的狗肯定会死在战场上,但随着一份份的战报被送进来,百姓们也开始转变言论,从刚开始的:他是不是贪了军功,到后来了解情况之后,叹他也算是个汉子。
周千和的名声,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完成了一次大逆转。
而从前,他还会对这些有一丁点的在意的话,那现在,他已然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他已经杀红了眼,甚至,想起了高大人咒他不得好死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忘了这个没改……戳手指
第184章 侏儒17
为了赶进度, 春节的时候剧组只放了三天假给大家休整休息。加上现在要拍主角转变情绪以及身份各项变动的大戏,为了让一直神经紧绷的演员们发挥好,导演才特意批了这个假期。
这三天休息的时间里, 因为剧组在外地,李一帆只在手机上给周家夫妇和店长以及之前拍戏的导演演员还有各位导师拜了个年,随后站在街上拍了张自拍发上某博给粉丝们问了个好。
--好像企鹅啊哈哈哈哈哈!
--崽崽只露出一张脸的样子也好可爱啊!
--崽崽过年好,要多穿点保暖啊,不要随便去户外冷冷的地方。
李一帆握着手机一条一条的回复回去,之后的时间就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寻找吃的。张成有事回去了,他自己一个‘小朋友’就穿着童装,在一群接一群出来玩的家庭组合里穿梭。
正当他举着根羊肉串,在步行街四顾着要找下一个吃饭的点的时候, 被值班的警察拦住了。
警察弯腰:“小朋友,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家里人呢?”
李一帆回视过去, :“小朋友?”他手指了指自己。
“对啊,”对方理所当然道,“你一直看来看去,是走丢了吗?”警察耐心的询问。
李一帆摇头:“我没走丢, 我也不是小孩子, 过年我就十九岁了。”
“哦,九岁了啊, 但是你家人在哪啊?怎么就你一个人?”把“十’听成了‘是’的警察继续问。
李一帆于是掏出自己的杀手锏——身份证来, 解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