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眠
但是安沅实在做不出小媳妇的样子, 她是跟沈浓谈恋爱来的, 又不是给他当姨太太,伺候他跟他的正房老婆。
反正她就这态度了,沈浓能不能善后就看他的本事。
想着安沅就听到几声喇叭声。
看了眼后视镜,原本应该在公馆陪着聂晴咒骂她的区副官不知怎么追了出来,聂晴似乎就坐在他车子的后座上。
“老吴开快点, 你看后面都按喇叭了。”
区副官按喇叭明显是让车子停下,司机本来都已经减缓速度,打算靠边停车,听到安沅的话, 瞄了眼她似笑非笑的神态,哪里还敢靠边停车。
区副官虽然是沈浓的副官,却是聂将军安排给沈浓, 所以既听沈浓的话,也听聂家人的话,而他们的上司只有沈浓,沈浓命令他们听安沅的话,所以不管区副官是不是官职比他们大,他们也只能以安沅的指令为先。
按了几声喇叭,车反而走得更快了,区副官砸了方向盘,觉得自己在聂小姐面前丢了人。
“也不知道司机是怎么回事,那对耳朵不要也罢!”
区副官讪笑地朝聂晴说。
“吵死人了,既然不停你就别按了!”聂晴听着刺耳的喇叭声,听得满肚子火气,“他不停车,不会是耳朵聋了,一定是那位安小姐嘱咐。”
聂晴看着前面的车尾巴,只觉得区副官没用,连一辆车都没办法拦下来。
“安小姐的性格刁蛮,害小姐受委屈,这件事我一定就禀报少校。”
区副官之前看安沅对沈浓的态度,就觉得安沅刁蛮,但没想到她能刁蛮成这样,哪怕安家还在,安启明看到聂晴也不敢怠慢,而现在安家都不在了,安沅竟然不捧着聂晴,对聂晴就像是对待打秋风的穷亲戚。
“哼,她这样的人不值得我生气,”话是那么说,但聂晴也没了给沈浓惊喜的心思,嘱咐区副官快快通知沈浓她到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安沅打脸,在她面前低头道歉。
安沅的车在拍卖所停下。
车一停下,就被拍卖会所外面的百姓包围了起来,聂晴在后面本来也要停车,看到这幕吓了一跳:“那些人是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打她吧?”
她听过安家破产欠钱不还,安沅差点被烧死的事。
“属下也不知道。”
“不知道还不快去看看。”
聂晴皱眉,觉得这个区副官傻气十足,那么不聪明,管不得沈浓不喜欢用他,也不跟他说私事,问他什么都一问三不知。
突然被那么多人围住,车上的司机跟春娇都吓得不轻。
“他们是要做什么?夫人你千万别下车……”
这话干落音,车门锁打开的声音就在车内响起,安沅长腿一伸,大大方方的下了车。
她落落大方的站在了百姓面前,春娇害怕的臭鸡蛋,石头子都没有朝安沅砸来。
这些百姓看着安沅的目光不是当初在火场时候,那种恨不得拆她骨头,吃她血肉一般,而是殷切地望着她。
会是这样,当然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
之前安沅从地库里面拿出来的东西,有一部分已经通过某些渠道卖出,虽然现在时局不稳,但再混乱的世道都不会缺乏有钱人,真正的好古董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天价。
极品古董卖出的钱一到手,她就让会计分发给了百姓,百姓本以为安沅被沈浓带走,安家的债只能一笔勾销,他们哪怕再不甘愿,也不敢挑战手里有枪杆子的人。
但没想到安沅没多久就拿出了一大笔钱,还承诺会把他们的钱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有了那么一大笔钱在前,他们当然会相信她的话。
所以今天他们来到了拍卖会场外面,不是为了打安沅,反而是为了她壮声势。
“安小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当初安小姐说会把钱拿回来,我是一百个一千个放心。”
“杨四就你一个人放心了?我们难道就不放心?!安小姐那么有本事,坏的是安新钧跟那个疯了的姨太太,安小姐是被他们蒙骗了,现在安小姐有沈少校帮忙,恢复安家的家业都没问题!”
“安小姐,之前我们有错,是我们不知道好歹,安小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一定要履行承诺……”
这些人那么小心翼翼就是怕安沅有沈浓撑腰,有了钱也不愿还他们。
安沅知道这一点,虽然这里面有不少之前朝她砸臭鸡蛋的熟面孔,但这整件事怎么都是安家的错,安沅没趁机冷嘲热讽什么,正经八百地说:“我不会愧对你们对安家的信任。”
哪怕是赤/裸的金钱关系,场面派头也都要做足了。
百姓散了之后,区副官逮到机会,走到安沅的面前:“安小姐不知道聂将军吗?他是少校的恩师,少校跟聂小姐关系匪浅。”
这话区副官憋了一路了,好歹安沅也是受过苦的人,怎么会那么的不识好歹,竟然频频对聂晴冷脸。
“是吗?”
安沅神情淡淡,显然区副官的话没有震撼到她。
“安夫人恕我直言,你是嫁过人的,少校没说娶你吧?!这代表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聂将军有意把聂小姐下嫁给少校,安小姐你与聂小姐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区副官改了称呼,语气隐隐带着威胁。
怎么就没坏处,她好端端的去讨好一个讨厌她的女人,她又不是脑子有病。
“聂将军有意把聂小姐嫁给谁都不关我的事,区副官别挡着我路。”
区副官就没见过安沅那么作死的人:“你以为少校会弃聂小姐选你?”
安沅本已经走了,听到这话微微侧身,耸了耸肩;“不然呢?”
这一回头的风情,让区副官不由得愣了愣,安沅脑子不聪明,但这模样却是迷人,也怪不得沈浓被她迷得五迷三道。
到了会场,沙城和周围城镇收到消息的商人差不多来齐了。
地库里面顶级的古董已经全部私下交易,今天拍卖的都是些中等偏上或者偏下的物件。
为这些东西开个拍卖会还不容易,安家在的时候是龙头老大,墙倒众人推,要不是有沈浓撑腰,那些商人少不了联合起来压价,不可能端端正正的坐在这里价高者得。
那么说起来沈浓其实帮了她不少的忙,安沅在包间坐下,看着拍卖厅坐满的人,决定区副官和聂晴的账还是算在他们头上,她就不跟沈浓另外置气了。
拍卖台上敲了钟,主持人上台牌面正式开始。
一样样的东西被送上拍卖台叫价,随着时间流逝,不少人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安启明。
本以为安家山穷水尽了,没想到竟然还藏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只是这些东西落在安沅的手上着实浪费,既然安启明已死,人死债消,现在安沅又有靠山,何必还要还什么钱。
有些人想的更多,安沅就算是傻子,沈浓也不应该是是傻子,安沅能拿出那么多东西,说不定是因为这些东西只是安家财富的冰山一角,说不定还有更多东西藏在暗处。
会场里一边举牌,一边议论纷纷,聂晴听了几耳朵,听得神乎其神。
她在公馆听说安沅出门是拍卖安家的东西,说实话她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拍卖家什就跟被抄家了差不多,有哪个人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的东西卖光。
但出乎意料她什么笑话都没看到,安沅高高在上坐在半开放包间里面,她的角度能看到安沅的脸,她下颌微微扬起,注视着台上的东西没有半点不舍,好像这些东西是多余的施舍给众人的,而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她手里紧握着。
聂晴本来对拍卖的一对贵妃玉镯有些兴趣,让区副官举了几次牌,但现在想到这些对安沅来说都是看不上的,气愤地按下的区副官手上的牌子。
“举什么举,我哪有那么想要!”
“这……”明明是她说了一定要拍到,他才频繁举牌。
“没钱买就不要来拍卖场,骂佣人做什么。”
跟聂晴抢拍的另外一位打扮精致的小姐,要不是聂晴跟她抢,她可以少2000拿到这一对镯子,此时见聂晴教训区副官,不由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聂晴被刺的浑身不舒服,听着拍卖官开始确定价钱,气不过地又举了牌子。
举完牌子,聂晴狠狠瞪向那位小姐,小姐啧了声:“买不起还要充面子,小心事后拿不出去钱,我没兴趣为蠢人善后。”
说着低下了牌子,没再跟聂晴抢夺。
“8000一次,8000两次……成交!贵妃玉镯由这位小姐中拍。”
聂晴到底还是买了安沅的东西,但聂晴说什么都不会戴,她打算等会侍者送上玉镯,她付了钱就把玉镯砸碎,一个低档东西,算得了什么。
“是不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听动静好像是,我还看到了官兵。”
“人好像往楼上去了。”
聂晴等待着玉镯送上的表演,只是她这边玉镯还没送过来,会厅就已经先骚动了。
听到有官兵,人有上了楼,聂晴下意识看向了安沅的包间。
上去的是个男人,脸她的位置看不到,但却能看到一部分墨绿的军装。
军装紧紧的靠在安沅华丽的织金旗袍上,那个男人正亲密的抱着安沅。
作者有话要说: OKK,是我想太多,那我照着计划继续写,亲亲你们~
第144章 豢养千金23
“你怎么来了?”
安沅坐在包间里, 每拍卖出一件东西,她就记下价格计算卖到什么时候她能有盈余,沈浓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注意, 从身后被抱住,熟悉的气味袭来, 她才不解地转过了头。
沈浓的手段哪怕再雷霆, 对许多人来说还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崽子,他守在沙城是个人都想来占便宜,所以沈浓每天都有打不完的傻子。人总是要碰上了石头,才知道什么是硬茬子。
今天一早她还没睡醒,沈浓就出了公馆,她还以为晚上才会见到他。
“手上没事了, 觉得沅沅姐在想我。”
沈浓搂着安沅的腰肢,脸颊擦过她耳后的发丝, 在她白腻的颈上落下一吻。
“我这会儿只想着钱。”
安沅不解风情地实话实说, 拿了桌上的单子给沈浓看,“要是有剩下的,拿来给你买几盒糖吃。”
沈浓的视线在安沅的字扫过,突然握住了安沅的手,俯身握笔带着她写了个字。
安沅看了眼, 沈浓是带着她的手写了个“账”字。
字形修长有力,跟她写在白纸上的字完全不同。
说起来沈浓的字都是她教的,但是沈浓的字看不出来跟她有半点相似,她的字圆润的像一朵朵蘑菇, 登不上大雅之堂,而沈浓一出手就像是从小经过熏陶的书法家。
“你这是嫌我字写的丑?”
安沅挑着眉,侧眸看向沈浓, “我的‘账’字就写得那么不堪入目?”
软绵的嗓音隐隐带着威胁。
两个人的字摆在一起,任谁看安沅的字极为差劲,沈浓笑而不语,哪怕安沅的语调再威胁,他也没有补救的意思。
安沅哼了声:“不懂的欣赏,你那样的字只是好,而写字好的人多不胜数,但又有几个人能写字像是我那么独特。”
沈浓脸上的笑容更大,像是赞同安沅的独特,却没有放开她的手,继续握着她的手,重新抄写她之前写过的字。
写一个安沅就够生气了,谁还想真像是小孩一样一个一个字的被纠错,一笔一捺的重写比划。
“我不要。”安沅挣扎不停,沈浓却把她的手握的很紧,不容她离开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