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荼蘼夫人
然而就算宋嘉言心里再不愿意把落地钟给出去,但是他有落地钟的事情已经被自家老头卖了,要落地钟的还是当今圣上,根本容不得他不给。
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亲外甥为难,当即只能吃了这个暗亏,捏着鼻子让太子身边跟着的几个内侍跟他回临风院搬落地钟。
见宋嘉言同意了,太子陈安昱当即松了一口气,也紧跟着他往临风院走去。
原本宋嘉言想的是——自己这次带了三座落地钟回来,就算是给出两座落地钟给皇上和长姐,自己怎么也能落下一座把,最差的结果就是房间里不摆落地钟罢了。
然而陈安昱听宋嘉言说起自己只剩下一座落地钟之后,双眼‘噌’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看着外甥太子那亮晶晶的小眼睛,宋嘉言心里就知道了——自己仅剩的那一座落地钟也留不住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陈安昱连晚饭都没留在国公府吃,喜不自胜的让身边的内侍扛着两座落地钟,兴高采烈的回皇宫了。
独留下宋嘉言倚在国公府的大门外,看着一群人消失的背影,黯然神伤。
想他从现代不辞辛苦,整整搬了四座落地钟回古代,结果自己竟然一座都没留着住。
这么惨的事情,杜夏都看不下去了,她默默地挪到他身旁,小声安慰到:“没事,不就是落地钟嘛,咱们回去之后再买就是了,你不知道,还有一种挂钟,里面装着机械小鸟,一到时间,鸟儿就会从挂钟里的匣子里弹出来报时,咱们下次就买那种,体积小,一次可以多带几个回来,带回来就挂在墙上,卧房和书房、堂屋都挂上吗,谁来要都不给了。”
说完之后,杜夏看向宋嘉言,一脸不确定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宋嘉言确实是被杜夏的这一番介绍给吸引了,整个人也略微从痛失爱物的悲痛中清醒了过来一点,他点了点头,略带鼻音的说:“嗯,这次天王老子来要我都不给了!”
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两个人回到临风院之后就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这次回去,杜夏要带的东西不多,倒是宋嘉言,还记得自己之前许下的要带她去随意买买买的誓言,选了不少的金玉古玩塞到床尾,准备拿到现代去换成人民币。
看着他收拾出来的那一大包钱财,杜夏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按理说她应该劝他的,但是她又得顾虑着男人的自尊心。
在古代,宋嘉言作为一个贵公子,从来就没缺过钱财。
然而到了现代之后,他在古代拥有的那些金银就派不上用场了。
最开始他们卖了一锭金元宝,靠着卖金元宝的钱,宋嘉言也没怎么用过杜夏的钱。
但是这两次往返古代,每次他们都买了不少的东西,买金元宝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在宋嘉言的心里,杜夏的人设一直是家境不富裕的。
他这么保守,可不愿意让本来就没什么钱的女朋友掏钱给自己买东西。
之前甘曼梅在商场给他买的那些衣物,他都是在心里记了一个大概的价格的,这次回现代,他更是瞒着杜夏去秦氏的库房里挑了一直颜色油绿的玻璃种翡翠手镯。
翡翠手镯颜色大多带绿,颜色清澈纯净的就是珍品,秦氏手里就收着不少的极品翡翠。
听儿子是准备挑手镯是送给小夏的母亲之后,秦氏心里想着,这就是未来的亲家了,儿子作为还没确定名分的毛脚女婿,既然要送礼物,那肯定是要挑最好的送。
为了替儿子拉足丈母娘的好感,秦氏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手镯里品相最好的一只贡献了出来。
顶级的玻璃种手镯,颜色是十分浓郁的油绿色,颜色饱和度也十分的恰到好处,只用拿在手上就能感受到它的水润和通透,就算是丝毫不懂玉石的人看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品相的翡翠手镯。
除了给甘曼梅的翡翠手镯,宋嘉言还没忘带上要给杜雄华的白玉棋盘。
整张棋盘都是顶级的白玉雕琢成,黑白两色棋子也是工匠用天然的玉石打磨出来的,最难得的是棋子的大小和颜色几乎都是一致的。
这一套棋具也是宋家的传家收藏。
可以说宋嘉言为了讨好未来的岳父和丈母娘,这次真的是大出血了。
除了这些要送出去的礼物之外,宋嘉言还带上了吴道子的那副送子天王图,关于这副珍品字画,他心里已经有一点想法了,只不过目前还只是没确定一个想法,所以他还没跟杜夏商量过。
只是出于种种考虑,他把这副送子天王图也一起好好的收好放到了木床的床尾,紧挨着要送个杜雄华的棋盘。
在杜夏看来,宋嘉言手里收藏的那些字画都差不多,卷轴一卷,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内容。
所以晚上她在床尾看到一卷看起来有些突兀的字画时,也没多想,只看了两眼就抛到脑后了。
杜夏小心地把从庄子上带回来的一大篮子野果放在床尾。
宋嘉言看着挨着白玉棋盘、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和一大包金玉首饰放的野果,觉得这大概就是这一篮野果子的果生巅峰了。
第42章 亲亲、
熟悉的白雾, 熟悉的寒冷,杜夏和宋嘉言现在已经能十分坦然的接受穿越时的种种不适了。
白雾消失,身体回暖之后, 杜夏伸手试探着摸向了床头电灯的开关处。
“啪”的一声,杜夏打开了房间里的吊灯。
杜夏摸出因为自动连上网而自己校准了时间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她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没有听到客厅有什么声音。
她压低声音对宋嘉言说道:“我爸妈应该是睡了,他们睡得早。”
宋嘉言了然的点了点头, 没有出声, 怕自己出声之后会把熟睡的甘曼梅和杜雄华吵醒。
杜家不是国公府,一家人都挤在一个小屋子里, 杜夏在房间里稍微发出大一点的声响,和她只隔了一面墙的父母就立刻能够听到动静。
这是在国公府永远都不会出现的景象, 在国公府,宋嘉言就算是站在临风院扯着嗓子喊, 远在主院的秦氏和宋国公都不会听到半点声音。
就这样,杜夏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自家男朋友在心里默默地心疼了一番。
杜夏关心地问道:“你在书房睡得习惯不?要不还是你在房间里睡,我去书房睡。”
宋嘉言连忙摇头拒绝:“我去书房睡,我先帮你把床上的东西搬下来,不然你睡不舒展。”
杜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些东西就这样放在床上的话, 她确实是睡不舒坦。
这又是玉石棋盘又是一大堆金银玉石的, 要是不搬走, 那她在睡梦里都得担心,自己翻身的时候会不一小心就把这些东西踹下了床。
这些东西都是值钱的东西, 随便哪一样坏了, 那都足够她心疼的了。
宋嘉言小心翼翼的把床尾堆着的东西一样样搬开放到了杜夏房间里的书桌上。
中途他大气都不敢喘, 就怕一个不小心把手里的东西摔了,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肯定会把甘曼梅和杜雄华吵醒。
搬完所有的东西之后,宋嘉言蹑手蹑脚的拉开房门要回书房睡。
客厅的灯是关着的,大概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盘上了,也可能是夜色撩人,杜夏整个人都有些膨胀。
在宋嘉言拉开房门要出去之前,她小声把人叫住。
宋嘉言闻声转身看向杜夏,以为她是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交代了。
杜夏不放心的探出头看了看父母的房间,确定他们的房门死死地关着,里面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之后,她狠了狠心。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恶向胆边生。
恶向胆边生了的杜夏,伸出伤着的手轻轻地扶着宋嘉言的手臂,另一只手往上伸出,借着屋内明亮的灯光,准确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杜夏手臂微微用力,把引得她心潮浮动的人勾了下来,然后……踮脚、嘟嘴、轻轻地在宋嘉言的唇边亲了一口。
这一口亲的十分的实在,杜夏甚至还听到了自己嘴唇落下时那一声真切的‘啵’声。
宋嘉言被这突然的变故震得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
而始作俑者杜夏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刚才的行为全凭冲动,这会真的亲了下去之后,又怕宋嘉言回过神来之后两个人都会尴尬。
所以她赶在宋嘉言彻底回过神来之前,伸手把人往外推了推,然后——捂脸、转身、关门,一整套动作做下来,那才叫一个行云流水。
宋嘉言是在房门彻底关紧,周身都重归黑暗之后,才从各种迷醉的心绪之中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宋嘉言不敢敲门,怕吵醒甘曼梅和杜雄华,所以只能贴在木门上小声喊杜夏的名字。
杜夏在房间里面,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伸手抹了一把脸。
她假装听不到外面一声一声的呼喊,豁出去了一般隔着房门说道:“我要睡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吧。”
她没什么的底气的替自己刚才的行为开解到:“刚才、刚才那个就是晚安吻,在情侣之间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可不要多想。”
听她这么说,宋嘉言果然没再出声了,杜夏听着外面许久都没有了动静,也不能确定宋嘉言到底回书房没有。
刚才她一时冲动,没把持住自己那一颗躁动的心,亲了宋嘉言一口,这会儿也没勇气打开门出去看他到底回房间没有,只能以鸵鸟的心态转身扑到床上,无声的在床上翻滚了几圈。
杜夏抬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喃喃道:“杜夏,你真是疯了。”
他们确定关系的时间加起来也才二十几个小时,在这二十几个小时里,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就是避开大家的目光偷偷地牵手了。
杜夏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是那个把持不住,主动的人。
而且他们才在一起一天,她就按按捺不住主动亲他了,那等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之后,那她岂不得……
杜夏捶了锤脑袋,深深地觉得自己这是被美色迷了心窍了,不然就是她母胎单身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一朝脱单,就没按捺住内心的冲动。
要问杜夏现在心里的感受,她只能说——虽然不对,虽然她知道错了,但是她下次还敢!
这天晚上杜夏在梦里,就是一直坐在桌子面前吃果冻。
带着水果味的果冻,软软的、甜甜的、贴在嘴唇上有点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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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曼梅是最先发现杜夏他们回来了的人。
早上她和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洗漱、做早餐。准备上班,做完早餐去喊丈夫起床的时候,她路过女儿的房间,习惯性的就想打开房门看看他们有没有回来。
门一打开,甘曼梅就看到女儿躺在床上熟睡,她也没有吵醒杜夏,而是又慢慢的把房门关上了,丈夫也不叫了,又转身回厨房多煎了两份蛋、烤了四片面包。
杜雄华没有等到妻子的清早叫醒服务,而是被手机的闹钟吵醒了,他一边扒拉自己睡乱的头发,一边顺着早餐的香味打开门走了出来。
见饭桌上摆好的两盘早餐和还在厨房忙活的妻子,杜雄华开口就是:“你……”
“嘘!”然而他的话才刚起了一个头,甘曼梅就伸出手指举在嘴边提醒了她。
甘曼梅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别吵,女儿和小言回来了,都在睡觉呢,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杜雄华原本想问妻子今天早上怎么没叫自己起床的,听她说女儿和小言回来了,也没再多纠结,朝甘曼梅点了点头之后,就乖乖地去房间的洗手间洗漱去了。
然而他刚进房间,宋嘉言就打开书房的房门走了出来。
见他出来,甘曼梅连忙关心的问道:“小言,你怎么起来?是不是我和你叔叔说话的声音吵到你了?”
虽然甘曼梅是这么问,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看小言那眼底下的乌青,肯定是没睡好被他们吵醒的。
甘曼梅朝宋嘉言抱歉的笑了笑:“阿姨做了早餐,既然醒了你就先过来吃吧,吃饱了再睡。”
说完不等宋嘉言回答,她又接着念叨:“不是阿姨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儿,小夏就是这样,之前在医院上班的时候,恨不得能睡到上班前的最后一分钟,早饭就随便塞两片饼干将就着,你可不能学她,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得慌,不吃早餐可不行。”
宋嘉言昨天晚上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这会精神不怎么好,又被甘曼梅这么兜头念叨了一通,他神色恍然的点了点头,在她的催促中,脚步一转,就去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