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河东流
他加入到了张保国,一起患得患失。
乔允盛看着他们这样有些羡慕,他爸妈那边的亲戚都很少,他们各自有工作岗位,知道他的情况之后都是给他寄钱寄吃的过来,打电话写信关心,能够过来看他的,少。
他们队的另一个队友赵大勇,他家里的情况好一些,他妈在家,决定来照顾他,但是因为路途的关系,现在还在路上,这样一对比,他们队三个人在这里住院,结果就他一个孤孤单单,俗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也想他的家人了。
他们住的地方苏茴也想好了怎么解决,医院附近有民居,另外还有一个招待所,两个都可以安顿下来。
招待所就适合短期的,如果是稍长期一点的话,比较适合民居,到时候再看怎么选择。
招待所,主要是苏浅明张凤华他们住,长期在这里的,有她在就足够了,不需要其他人在这里长期守着,他们在这里也做不聊什么,还不如回去做自己的事。
长期的那个就是为刘维志的父母提前打听的,他们说已经请人代班,请了一个月的假,他们应该需要一个比较适合长期居住的场所,看她准备的这么妥当,刘维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太麻烦她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
苏茴:“没关系,你们有这么好的交情,大家还是同乡,这是缘分,我这也没做什么。”当初没有心眼的活泼少年,现在已经看不出当初的傻憨直了。
他这些年也不是只长了个子。
第一个来的是苏浅明、田思怡和苏仲,服装店里面的生意交给了常小荷,她现在自己应付几天是可以的。
不出张保国的意料,看到他这样子,外公和舅舅还好,外婆一看到眼泪就掉下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极度缺乏应对女性长辈眼泪的经验,求救的看着妈妈,结果妈妈根本不看他。
他只能手足无措的安慰:“外婆你别哭啊,我没事了,你别看我现在这包的样子,我过一段时间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现在这是夸张的,其实我没有那么严重。”
田思怡继续掉眼泪:“你就说吧,还骗我们。”要是没那么严重怎么可能会以为他不行了通知通知女儿过去?
她走到他的身边,声音压的小小的:“你现在身上还疼不疼?肯定很疼吧,我能做什么?”
相比起苏茴,她就是特别典型的那种女性长辈,对着疼爱的孙辈十分的关爱,说的话也特别的贴心,让人心里暖暖的。
他笑着:“不痛了。”
妈妈相比是没有那么贴心,但他能感觉到妈妈对他的关心。
外婆和妈妈个性不同,对待事情的处理、态度自然也不同。
他嘴上说着不疼,但肯定是疼的,只不过他能忍受。
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苏浅明和苏仲,在旁边怔怔的看着,都说不出话来,太惨了,外孙/外甥太惨了,也就脸上还好好的,其余的全都被包了起来,头部、手脚、肩膀、腹部、腿,每一个部位都有伤,这伤的到底有多严重啊?
电话里说的还是太轻描淡写了。
他们不知道,他的脸上之前也是伤了的,现在是被苏茴保养得好,加上脸上的伤都是小伤,好的快,现在这张脸看起来才是完好的。
田思怡的手有些颤抖的碰了碰他头上的纱布:“你头上这是怎么了?”
人最主要的要害就是头部跟心脏、还有脖子,看到他这样,怎么能不提心吊胆?
“不小心擦伤了,掉了一块皮,现在很丑,就包起来了。”
张保国说的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田思怡不信:“真的?你可别骗我。”她现在对他说的话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这次张保国没骗她,就是擦伤,看上去严重,实际上不严重。
张保国的病房是一人间,张保国这时候格外的庆幸,这里幸好没有什么外人,不然,被外婆嘘寒问暖的他被围观出来的厚脸皮都要撑不住了。
苏茴给他们搬了凳子坐下:“爸妈,哥,你们坐,东西给我,放这里。”
她把苏仲还提在手上的东西接过来,苏仲愣了一愣,连忙自己来:“这里还有两只鸡,还活着的,今晚杀了给保国炖鸡汤喝。”
苏浅明也道:“上次你给我的人参我也带过来了,看看能不能用上。”
苏浅明边说边深吸一口气,他可不能跟老伴一样泪腺那么发达,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外公,外婆,舅舅,我真的没有什么大事,等一下医生就来了,他可以给我作证,我乖乖在这养好,一点后遗症都不会有。”
苏浅明坐到他旁边:“你伸出手来我看看。”
张保国一只手不能动,另一只手可以。
苏浅明自己是个赤脚大夫,把脉多少能够把出来一点,他几个外孙的身体他心里有数,脉搏强劲,身康体健,现在呢,他嘴上说好好的,他的脉象却充分说明了他现在的虚弱。
他很想说,这么危险,你不要做了,还有其他人在。
这样说,是对以军人为目标、为理想的保国的侮辱。
他不能说。
看他现在一直安慰他掉眼泪的外婆,脸上一点后悔的神色都没有就知道他的选择一直没有变过。
他们来的车次苏茴不知道,没有去接,他们也不需要她去接,他们知道地址就直奔过来了,身上的行李带了不少,除了他们必要的换洗的衣服之外,其余的都是可以给伤患吃的食材,他们这是生怕这里没有,把能带的都带过来了。
“我租了医院里一个医生的房子,他那里只有一张床,你们待会去招待所里面,我带你们去,招待所距离这里挺近的,走路5分钟就到了。”
看张保国手足无措的安慰他外婆的样子看够了,苏茴这才开口稍稍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招待所能用厨房吗我?我给保国炖汤。”田思怡看着外孙这样子,恨不得把所有补身体的都给他做上,把身体养好。
女婿就是在战场没了,她可不希望外孙也走上这一条老路。
苏茴:“可以,人挺好说话的,只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不占他们便宜,就没问题。”
……
他们在这住了一晚,张凤华、吴楚楚张锦华来了。
张贵跟他们是前后脚到的,张贵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张全在知道儿子女儿来之后,就在赵来娣的劝说下不来了,要请假要扣钱,还要出钱买火车票,来一次,两三个月就白干了。
张锦华是自从张保国高三毕业去当兵,然后就没见过了。
他先是去当兵,然后参加高考,考上军校,之后来到这边前线,一晃眼,五六年过去了,当初他离家的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少年,现在就算脸色有些苍白,有些虚弱的靠在床头,也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经是一个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跟当初少年的形象相差甚远,他是一个经历了战火的男人了。
张锦华看了他,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他们小的时候还有很多话聊,经常一起玩,他们分家搬出去才少了,然后慢慢成为竞争对手,他单方面的,现在,一个当兵,一个上了大学,说起来前途都不差。
看着张保国身上的绷带,他都有些庆幸自己当初的没有跟着一起去当兵,庆幸自己的时候的退缩救了自己,当兵真的是拿自己的生命在搏。
他很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差啊。
他今年大专毕业,分配到了市里一所高中当老师,待遇不错,学校给他们分了宿舍,解决了他们的住宿问题,满足年限,房子就是他们自己的。
张锦华看到张保国变成了一个木头,不会说话了,张凤华看到他这样,跟田思怡一样,眼泪掉下来了,太严重了。
吴楚楚跟张保国没什么感情,看到这样都红了眼眶。
一直生活在安全后方的她们,平时血腥一点的画面都没见过,看到这样,心下动容。
张保国无疑是他们视线的中心,但是苏茴也让大家没办法忽视。
苏茴也有4年没见了,岁月太优待她了,跟之前相比,二婶还比之前年轻了,她这是在逆生长吗?
从她的脸上就能知道她日子过得绝对不差,日子过的不好的人,脸上一般都会有所显示。
张贵、张凤华他们两个问张保国的情况,加上田思怡、苏浅明他们,就算压低了声音,人多,也会嘈杂,难免动静就会大了一些。
医生和护士特意过来提醒他们,让他们保持安静。
他们这里的隔音效果也就那样,对面的刘维志看到这里这么多人,没有过来打扰他们,这边声音大一些,他那边只要闭上眼睛细听,大概就能猜出说的是什么。
他爸妈算算也差不多该到了,说起来几年没见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不知道脸上的皱纹有没有变多了?
他这一次差点死的时候,想到的就是他们,他对得起国家,对的起战友,对得起人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爸妈,要是他出事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且他爸妈就一个孩子,他没了之后,膝下空虚,未来连个依靠都没有,想到这里他就不敢死了。
刘维志不打扰张保国,乔允盛同样把空间留给了队长和他的家人。
他们当兵的跟家人聚少离多,受伤他们也不想,但是受伤了家人来看望,这就是一次难得的见面机会,他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在换药的时候,他们还在门外围观了一次,眼神好的可以看的到狰狞的伤口,张凤华看了,直接脸色苍白的捂着嘴巴,干呕了两声,对她来说这刺激有点太大了。
田思怡也想要看的,苏浅明不让她看,张贵和张锦华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睛,心里想着张保国顶着那样的伤口还跟他们说话谈笑,无比的佩服,这方面他们远不如他。
吴楚楚,最有自知之明,根本不敢看,听到他要换药了就避了开来,看到包扎好的样子她就心惊胆战了,更别说亲眼看到伤口,她怕自己做噩梦。
张凤华干呕了两声,走到苏茴旁边。
二婶居然面不改色的看着,眼神不闪不避。
“二婶,你不觉得害怕吗?”
苏茴收回视线:“不会。”
她在修真界也受过伤,有几次比这还要恐怖。
“二婶,你担心吗?”
张凤华心下佩服,二婶这都不害怕,那狰狞的伤口……只能说,军属不是那么好当的。
苏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的目光幽幽。
大规模的战争,应该是打不起来的,第一世的时候就没有打起来。
但是像这种规模的战役,短时间内她不觉得会发生什么改变。
南边的邻国有北方的庞然大物支持,这场反击战,短期内不会结束。
战场才是军人立功的地方,他已经选了这条路,她就算担心,也只能送上支持。
就跟她选定了功法之后,就算长辈有别的看法,也只能送上祝福和支持,她自己选定的道路,需要她自己走。
长辈就算担心,认为有别的道更适合她,但是他们又不是她,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
苏茴给张保国准备的吃食原本就很丰盛,他们来了,每个人都带了补身体的东西,材料一下子变得充足了,或者说,太多了。
他们带的东西,有一些能放,有一些不能放,不能放的就尽快做出来吃了,张保国就吃撑了。
他感觉,自己这次养伤,能胖好几斤。
张保国这次受伤,大家除了送吃的还有给钱的,让他买好吃的,张保国不收,他们都不回收,这是应该要给的。
不多,但是一份心意。
推脱不过,张保国就只能收下。
张凤华还想要私底下跟张保国这个好久不见的堂哥说说话的,她对这个堂哥一直很亲昵,结果根本没有独自说话的时候,军队的事情也不能问,因为有太多的禁忌,就只能说她的日常,说家里的事,这个也是张保国想要听的,离开家好久了,亲人、一起长大的那些小伙伴,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之前通信,知道的就是信上写的那一些,现在说的更多更全面。
苏茴在一旁看着,张保国嘴上没有说,但是看到那么多亲人,他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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