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 第48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权衡利弊之后,林若秋只好忍痛向魏安道:“烦请公公回禀陛下,本宫不敢忘记却辇之德。”

  魏安只得将此话据实告知皇帝,楚镇听后诧道:“她几时学得这般贤惠了?”

  魏安昧着良心回道:“昭容娘娘一直都很贤惠的。”

  楚镇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的笑,继而摸着下巴道:“也罢,她既要效仿班婕妤,朕自然得成全她的苦心,那冰碗你就不必送去了。”

  林若秋在最后一辆马车上苦苦等候,始终不见魏安再送东西过来,她总以为楚镇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莫非她竟看错人了?这没良心的臭贼!

  一直到马车在行宫角门前停驻,林若秋才没好气的扶着红柳下车,只觉嗓子干渴得都快冒烟了。

  正要向红柳埋怨,一抬头,却发现楚镇笑盈盈的看着她,手中捧着装满鲜果的冰碗。

  林若秋:……算了她还是改天再生气好了。

  说罢就接过冰碗大肆畅饮起来——她就是这么个没骨气的人。

  楚镇笑着揩去她嘴角的糖汁,“朕原以为你好得很,莫非竟干渴了一路么?”

  林若秋积了满肚子的火,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男人着实狡猾,嘴上不说,无形中却在逼她做决定——可她哪有那个胆子去皇帝的车驾?远的不说,近处魏太后就能生撕了她,虽说这位太后娘娘坐的另一辆马车,可林若秋深信她目光锐利不减当年,纵使运筹帷幄之中,亦能决胜千里之外。

  说到魏太后,林若秋不禁抬目望去,思量是否该同她打声招呼再找地方安置。虽说魏太后未必愿意看见她,可外头不比宫里,和气才能生财呢。

  但看来是不必了,有人已经抢占先机。

  不远处一个衣着明丽的女孩子已然快步上前,笑靥如花地向魏太后道:“舅母,您总算来了。”

  多亏这句称谓,林若秋才能辨识出她的身份,原来是永安大长公主家的孩子。不过她听人说永安公主与魏太后从前相处得并不好,如今瞧着却仿佛握手言和。

  魏太后亦难得的露出笑脸来,“怎么你母亲没来,倒是你来迎接哀家?”

  那女子温婉可亲地道:“母亲近年来渐渐发福,难免体丰怯热,但并不敢失了礼数,因特命臣女前来相迎。”

  魏太后感慨不已,“你倒是出落得秀丽多了,又这般懂事,永安真是好福气。”

  得到这样的夸赞,那女子只掩唇浅笑,并不过分羞臊,亦未因此而骄矜,看得出家中教养良好。

  魏太后拍拍她的手背,“好孩子,去向你表哥问个好吧。”

  女子于是落落大方地上前来,先向楚镇致了一礼,“臣女温岚参见陛下。”

  接着便恭恭敬敬地转向林若秋,“见过昭容娘娘。”

  看得出她对宫中局势亦十分了解,就不知是永安公主告知的还是魏太后透露出的。

  林若秋轻轻看了皇帝一眼,有这样一位知书达理的好表妹,他竟也不早说。

  楚镇用眼神表示十足冤枉,他怎可能料到永安公主会派人前来相迎?这位大长公主向来养尊处优,赤日炎炎地能来接驾才奇怪呢,故而楚镇连去行宫的消息都没向这位姑母吐露。

  两人眉毛官司打得热闹,一旁站着的女孩子难免略显尴尬。

  林若秋只得胡乱掰扯几句,望着温岚微微笑道:“你便是温家的小姐么?风采果然不减其母。”

  温岚的回答更绝,“娘娘如此谬赞,臣女愧不敢当,娘娘您才是凤仪万千,令人见了莫不自惭形秽。”

  林若秋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若非她对自己的相貌十分有数,被温岚这么一吹捧,林若秋定会觉得自己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人。

  事实上她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永安大长公主倒真是个人物,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温岚非常懂得看人眼色,见两人只顾卿卿我我,便知趣的先行告退。

  林若秋此时才腾出余暇来,慢悠悠地睨着楚镇道:“陛下有这样绝色的表妹,当真艳福不浅。”

  楚镇忙为自己辩白,“别胡说,朕根本没见过她。”

  林若秋表示不信,至亲的表妹,逢年过节总能见上几遭吧,皇帝又不是老花眼。

  楚镇难掩尴尬的道:“是真的,想来这位温家小姐并非永安姑母亲生。”

  原来永安公主所嫁的宣平侯温冒素来有些贪花好色的毛病,因着永安公主约束严苛,不敢将人往家里带,却在外头置办了几房外室,永安公主起初发狠上门闹过几回,谁知闹得多了,倒把自己的名声败坏得一干二净。永安公主大约看着温冒死性难改,又不肯就此离散,遂忍痛纳下了几位侍妾,自然,只许她们生女儿,儿子是万万不能有的。

  林若秋诧道:“公主过得这般委屈,先帝爷也不管么?”她以为像湘平公主那样的才是常态呢,怎么永安公主家中倒这样乱糟糟的。

  楚镇无奈道:“人是永安姑母自己挑的,先帝爷能怎么办?当初宣平侯高中探花,家中原有定下的一门亲事,因着永安姑母执意要嫁的缘故,硬生生逼宣平侯休妻,谁知永安公主还不肯善了,暗地里让人拿白绫将那女子勒死,先帝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风波按下。”

  “那温冒终究也不怎么成才,侥幸入了户部,谁知后来闹出贪墨的事来,先帝一怒之下险些要将其打入牢狱,还是永安姑母百般哀求才算保住温冒的职衔,自那之后到底也不比从前了。”

  难怪永安公主如今百般钻营,想必是看着家门没落,才想借助姻亲之势让自己重新站稳脚跟,看来那温岚小姐出现在此处绝非无意了。

  不过林若秋也懒得理会,她如今有位分,有公主,岂是一个庶女出身的新宠所能抗衡。

  她甚至懒得与楚镇探讨这位新宠上位的可能性,只微微撅起嘴角道:“陛下,不知行宫可有沐浴之所?”

  马车上待太久,她觉得整个人都快馊了,亟须洗去一身的汗腻。

  楚镇牵着她的手走进行宫,林若秋放眼望去,觉得此处就像一个大庄子,比御花园还要小得多,难得的是亭台楼阁样样齐备,假山林立,流水蜿蜒其间。比起御花园早就看熟了的景致,这里反倒别有洞天。

  楚镇带她来到西北角的一幢小楼中,轻轻推门进去,入目即是浸浸凉意,若赤足踏行其间,那滋味想必更加舒坦。

  林若秋看着面前丈余宽的一个大池子,池水清澈见底,如同玉质,大约是从何处的泉水引来的,她不禁诧道:“这便是陛下说的沐浴之所?”

  楚镇点头,含笑道:“是这行宫独有的一处温泉。”

  温泉?皇帝莫不是在诓她。林若秋半蹲在池边,试着伸手向下探去,那池水虽未发冷,但远不到触手生温的地步。

  楚镇笑道:“冬日里才是温的,如今正是炎夏,自然与一般泉水无异。”

  还能冬暖夏凉?林若秋更惊奇了,果然是有钱人的奢靡人生麽。

  她迫切的想要一试,也顾不得这池水是否未经处理,便轻轻伸足其中,水温比之外边略凉,但对于夏天而言正合适。

  这下她可以痛痛快快泡个澡了。林若秋正要除去外袍,忽见皇帝修长身量立在池侧,竟也开始好整以暇地宽衣。

  林若秋:“……陛下您不如先出去?”

  楚镇挑眉,“这池子并非装不下两个人,何必多此一举。”

  合着这人还要跟她洗鸳鸯浴么?林若秋莫名觉得好羞耻,她一直以为洗澡应该算很私密的事,一群大老爷们才能啥都不计较呢。

  林若秋莫名起了退缩的念头,“那陛下请先用,妾随后再来。”

  楚镇又一次精准戳中她的软肋,“你要洗朕碰过的脏水?”

  这人怎这样讨厌啊!林若秋都快哭出来了,虽然心理上知道泉眼该是活的,这池里的水应该也能流动,可被楚镇这么一干扰,她还怎么放心痛快地洗澡?意外的有种不洁感。

  林若秋只得灰溜溜地沉到池子里,只将一双眼露在外头,看皇帝如何利索的解开衣裳,露出精壮身躯。

  看久了就觉脸上发烧,林若秋忙挪开视线,免得楚镇又来调笑。她随意四顾,忽见地上散落着一件闪闪发亮的东西,大约是从皇帝腰间挂着的香囊掉出来的——那香囊的带子都松散了。

  林若秋只觉那东西的样式十分熟悉,仔细辨认了片刻,才认出是太皇太妃先前送给她的那挂缅铃。她一直藏在枕头下面,怎么被皇帝翻出来了?还带在身上。

  难不成他已拿回去悄悄研究过?林若秋脸色有些发白。

  楚镇已微笑着走到她身前来,“先前你原说要教朕,却迟迟不肯动手,朕只好请人来参详。”

  这么说,他知道那东西怎么用了?还特意带到行宫来,难不成……

  林若秋觉得自己很可以死一死了,这下楚镇逮着她的错处,不定会怎么对付她呢。可她先前并非耍赖,只不过这种话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呐。

  然而楚镇的好学之心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这人的进步未免太神速了罢。

第63章 血气方刚

  温岚此时跟随魏太后进入行宫南边一处远离水榭的屋舍,魏太后虽也贪凉怯热, 可毕竟年纪大了, 生怕受了那冷气潮气, 宁可捂着些。

  可温岚就不一样了, 这屋子太闷, 没一会儿她颈间却已沁出密密的细汗来, 她也顾不上揩拭, 生怕在太后面前失仪。永安公主这趟好不容易才将她送来, 若她办事不利,可想而知回到府中会有什么下场。

  魏太后端着茶,慢悠悠的喝了半盏之后,方才冷声问道:“方才皇帝可有多看你一眼?”

  既是私底下, 魏太后也懒得与这女子虚情假意地客套, 横竖她与永安这趟联手并非看在素日的情面,不过是因利而合——魏太后手上着实没个可用的人,但既然永安愿意给那林氏添添堵,魏太后自然乐见其成。

  温岚只觉耳后上的汗流出更多了, 黏在头发上,毛刺刺地扎着肌肤,甚是难耐。她唯有愈发恭顺的低头,“臣女无能。”

  “并非你无能, ”魏太后冷笑道, “是那林氏太过厉害。输在她手上, 你也不算冤枉。”

  魏太后历来看不上林若秋的品貌才干, 但凭她能牢牢将皇帝攥在手里,盛宠而不衰,便知此女实不能小觑。

  温岚来之前,永安大长公主也曾细细同她讲述过皇帝的品貌脾性,可她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又如何施展这些手段?

  思及此处,温岚唯有哀恳央告,“求太后娘娘指点,臣女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魏太后听这些话都听厌了,哪怕面前这位外甥女是她的亲眷,她也难有触动——何况她见过了太多不上进的亲眷。魏雨萱愚蠢而容易轻信,三言两语就被人下了套,至今仍困在冷宫不得出来;魏语凝更是狼心狗肺。

  有这些前车之鉴,魏太后不至于被一声舅母就给迷惑了去,因只淡淡道:“哀家能指点你些什么?这宠爱总得自己去争,哀家还能把人送到皇帝身上去?何况这男人都是习惯了再不肯挪窝的,如今林氏伺候得皇帝舒坦,你说皇帝眼里还容不容得下旁人?”

  先帝何尝不是一样,自从有了昭宪,看旁的女人都如同粪土。皇帝的钟情比之先帝尤甚,要怪,只怪林氏的运气太好,刚进宫就有了孩子,成为宫中唯一有所生育的嫔御,这下她的地位想不稳都难。

  温岚听完前半段还有几分喜色,及至听到后面,脸上却几乎已绝望了,难道她竟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么?那她还不如趁早回府里去,何必在此地耗着。

  魏太后见她打起了退堂鼓,便不冷不热的道:“你若要走,哀家现在便可为你备车。”

  温岚却想起永安大长公主那副凶狠面容,永安公主对那几个侍妾都动辄打骂,何况她们这些侍妾所生的贱女,且她们的婚事都捏在永安公主手里,温岚好不容易才求得进入行宫的机会,若这次不成,永安公主不定会怎么对付她。

  温岚的牙关轻轻打着颤,忙膝行上前,重重的向魏太后磕了几个响头,“太后,臣女一心只愿侍奉陛下,求您成全……”

  这女孩子的腮边挂着两行清泪,不知是真的受情肠所感,还是被永安公主威逼利诱给吓的。

  但对魏太后而言都一样,这是永安求她帮忙,而非她求助永安。魏太后施足了下马威,方才拉她起身,缓缓说道:“傻孩子,哀家也没说不成全你。”

  因命方姑姑打水为小姐匀面。

  温岚抹了把泪,破涕为笑道:“我便知道舅母是最疼我的,公主在家中时也常说您菩萨心肠,对小辈尤其慈蔼。”

  永安可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不过魏太后也懒得辨别真伪,横竖都是彼此利用,因款款说道:“如今林昭容得宠,若你贸贸然去接近皇帝,只怕非但不能得幸,反而会遭林氏忌惮。以她如今的权势地位,要处置你可谓易如反掌。”

  温岚并非不曾虑到这点,虽则那位昭容娘娘看着性情随和,可宫里哪有真正和气的人?林氏若真是这样温和浅淡的性子,岂能在短短一年功夫就由选侍迁升为昭容,恐怕此人心机深沉着呢。

  温岚固然惧怕永安公主那样泼辣的人物,可公主这样的只要摸清脾性,其实不会吃大亏。但林氏却是只笑面虎,但凡她露出一点与林氏争宠的意思,只怕连这条小命都难保住。

  温岚心中惶恐更甚,担心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唯有再度叩首,喃喃道:“太后,求您为臣女指点迷津。”

  魏太后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既不敢见皇帝,为何你不先求见林氏?”

  温岚眼中满是迷惑,方才不是还说林氏性情奸诈、担心自己折在她手里么?

  魏太后笑道:“林氏性子如何那是她的事,在外头她岂能不顾着脸面?若你能顺利攀上林氏这根线,何愁没有见到皇帝的那日。你年轻,姿色也不比林氏差,还怕皇帝不召幸你吗?”

  温岚脸上似有所悟,沉吟片刻之后,方高高兴兴的告辞出去。

  方姑姑将那盏还未碰过的茶水倒掉,见魏太后脸上毫无喜色,便知她其实也不愿公主府上的人得势,因叹道:“您何必要与大长公主搅和在一起?大长公主那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如今不过看您是太后才来巴结,从前她怎么待您的,莫非您都忘了么?”

  魏太后还是宫女的时候,可没少受这位公主殿下折辱,当下永安也未必存心折辱她——她只是看不起所有比自己地位卑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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