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 第64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楚镇很快发觉了,反手就将她堵在床头,欺身压近,“你在引诱朕?”

  “绝对没有。”林若秋矢口否认。就算她真有那么点意思,也没打算对楚镇做啥坏事——尤其是那种“坏事”。

  楚镇冷哼一声,方始将她松开,粗声粗气的道:“你最好老实些。”

  林若秋听着他略微急促的喘息,也觉着自己太过火了,因将被子朝上拉了拉,遮住胸前风光。看来皇帝这些时日也在极力按捺自己,她还是别坏了人家的定力才好,会遭天谴的。

  两人静默地并躺了一会儿,楚镇蓦地问道:“朕听说你宫里多了个人?”

  林若秋愕然,“陛下如何知道?”

  这话她就在谢贵妃跟前简单提了一嘴,没打算劳师动众,只说思念家中姊妹,才请来小住个两三天。谢贵妃当然不会多事去告诉皇帝——若宫中有两位姓林的妃子,那她这位贵妃娘娘可真得头疼了。

  林若秋继而想起,皇帝在琼华殿理当布置有眼线,难怪他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了若指掌——至于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亦或是满足窥视的私欲,就不得而知。

  楚镇轻轻瞟她一眼,“你若要整修宫室,朕可让尚宫局派人过来,不必碍于面子。”

  林若秋便知自己给林若夏下马威的举动已被他知晓了,因趁势往他臂中钻了钻,曼声道:“陛下觉得臣妾此举不妥?”

  当然是不妥的,一个姓的姊妹,怎可内斗起来让外人看了笑话?魏语凝跟魏太后那样暗流汹涌,面子上照样和和气气的,谁叫她们是一家子呢?背地里怎么样都无妨,可当着外人,她们的荣辱利益是一体的。

  林若秋很清楚,自己的做法有些不顾大局,甚至太失风度,不得不说,她就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人,甚至从林若夏懊丧的面容中,她还能体会到一种公报私仇的快意——小的时候林若夏倒是常常给她气受,厨房里烤好的点心,林若夏总会多拿走她那份,裁缝铺里送的衣裳,也往往是林若夏先挑好,林若秋只能拣剩下,偶尔得了一两匹花色新鲜的料子,想着过年能出来显摆,也会被林若夏偷偷剪烂。自然,长幼有序,她很该让着林若夏才是,可类似的事多了,林若秋也来了脾气,曾经她就与林若夏因一件小事大打一架,两败俱伤,林若夏哭哭啼啼的跑去找林耿告状,林耿捧着爱女破了点皮的手腕心疼得不得了,林若秋被撞下台阶,背部满是青紫淤伤,不得不卧床休息了三日,后来又被罚了三日——林耿只看得到林若夏的伤处,却看不到她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大概林若夏太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屡试屡效。后来她再来寻林若秋的麻烦,林若秋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银剪子,扬言同归于尽,才算吓退了她——倒也不全是假话,那时候的林若秋个性里尚有偏激的成分,也许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现在的她当然不会犯这种中二病,人总要成长,也需学得处事圆融,儿时的那点不愉快自然也就选择性的遗忘掉了。若非这回佟姨娘作妖,林若秋也没打算拿这母女俩怎样,只是林若夏这回自己非要上门来打脸,她索性令君如意。

  楚镇望着她愤愤不平的脸色,忽的扑哧一笑,露出两行洁白牙齿。

  林若秋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拧了下,恼火不已。人家在这里大吐苦水,他还笑得出来,有没有半点同情心?

  她那点力道在楚镇看来就和挠痒痒一般,自然丝毫不觉得痛。楚镇只轻轻避开,颐然道:“朕哪是笑话你,朕实在佩服得很呢。”

  拿着裁衣裳的剪子去跟宿敌作战,这是话本子看多了,把自己当成侠女了吗?楚镇回想一阵,嘴角再度弯起。

  林若秋没想到自己幼时难得的壮举会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也懒得去计较了,只伸出小拳头捶了捶男人胸口,恨声道:“您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事?女子之间多的是不见硝烟的战场哩。”

  楚镇或许无法体会,可他却懂得如何安慰一个满心焦躁的女人,因抱紧林若秋的身子,缓缓抚摸着,总算让她在怀中安定下来。楚镇看她情绪缓和了些,因道:“你闹归闹,只别失了分寸,让人笑话你家中姊妹阋墙。”

  林若秋抽出被压的太紧的胳膊肘,“妾自然明白。”

  她当然不会明面上给林若夏难堪,事实上她并没拿林若夏怎么样,偏殿没收拾是真的,厨子不够也是真的,只是这桩桩件件凑在一起,恰好叫林若夏赶上了。自然了,她自己怎么想是另一回事,若受不了自请辞去,那再好不过。

  楚镇看着她微微噘起的红唇,忍不住凑上去吧唧了一下,“你方才是否偷偷抹了胭脂?”

  林若秋连称冤枉,她怀着身孕,哪里还敢用那些胭脂香粉?不过她一生气起来就容易红头胀脸的,大概就是这点引起了误会。

  楚镇故意道:“不信,朕分明嗅到了胭脂气味。”

  说罢又黏上去细细吸吮,誓要捕捉那香气的来源。

  两人闹了好阵子,林若秋方才一鼓作气将他推开,低头整理散乱的衣襟,一壁埋怨道:“说了不可动手动脚,您还乱来。”

  楚镇只顾呵呵地笑,半点没有愧疚的意思。

  天下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林若秋轻轻睨他一眼,“陛下可愿臣妾将舍妹引荐一番?”

  倘若楚镇中意的是她这款脸,那林若夏想必也会喜欢,她二人容貌本就颇多相似之处。

  楚镇肃然摇头,“免了,朕平日多看谁一眼,你都恨不得剜出朕的眼珠子,这回又是你家中姊妹,只怕你不将朕的腿打折才怪。”

  林若秋听他这般言之凿凿,仿佛自己是天下头等的妒妇,自然得提出抗议,“我才没……”

  话音未落,她便已被人推到,楚镇的唇再度附上,似乎势要从她嘴里吮出点甜味来。林若秋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时候,心下十分懊悔,早知如此,晚膳后她就不该喝那盏蜂蜜水,应该狠狠抓一把辣椒才对,辣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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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夏这晚睡得并不好,她素有择席的毛病,换了地方就容易睡不着觉,加上那红柳丫头整夜呼噜声不断,跟头水牛一般,哪怕不在同一张床上,也叫人难以忍受。

  红柳醒来看见她两只青黑眼圈,反倒诧异不已,“二小姐昨夜没睡么?”

  林若夏心道还不都是你害的,这会子却有空说风凉话。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勉强笑道;“没什么,不知娘娘何在?”

  林若秋此刻刚刚起身,绿柳捧了面盆巾帜正要供她洗濯,林若夏作势伸出手去,“我来吧。”

  自然只是走个过场,家中派她来难道还真要她伺候人不成,她又不是当丫鬟的。

  可谁知绿柳十分干脆的将铜盘往她怀中一放,因分量沉重的缘故,林若夏险些撞倒在地,好容易才扶稳了,前襟上却也泼上几滴水渍。

  她不禁目瞪口呆。

  绿柳脆生生的道:“不是二小姐自愿照顾娘娘的么?您与娘娘相处的时间最久,想必更熟悉娘娘的习惯脾性,由您来照拂,婢子们自然更加放心。”

  林若夏哪里知道这些,她在家中向来是正眼也不多瞧林若秋一下,遑论伺候,再说了,大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姐,凭什么一个服侍另一个?她也配!

  有那么一刹那,林若夏想扔崩一走得了,可随即记起佟姨娘的嘱托,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甘心认输,遂含悲忍辱的端起那盆清水上前。

  她以为林若秋该谦虚推辞一番的,可谁知那女人仿佛变成了瞎子,自顾自接过拧干的毛巾擦拭起脸颊来,心安理得享受特殊待遇。

  林若夏彻底惊呆了,她以为这种照顾无非嘴上说说,约定速成是不该劳动她的,难道她这趟进宫干的真是伺候人的苦差?

  此时此刻,她哪还有半点来时的雄心壮志,一时间失望沮丧到极点,不禁怀疑起她能否负担起佟姨娘的期望——佟姨娘若能为她生下个弟弟就好了,有了同胞兄弟,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任人欺凌。

  好在这回的膳食比昨日丰富多了,看来更像是对她辛苦劳作的犒赏,想到此处,林若夏便半点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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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秋还以为照林若夏的自尊心,这般冷遇下会主动请辞离开,可谁知三五日过来,林若夏也没有半点败退的迹象,虽然看似在极力忍耐,可她却奇迹般的忍下去了。

  不知佟姨娘给她灌输了多少人生至理,林若夏才能有这样的勃勃斗志。

  红柳悄悄告诉她,“那两个小丫头也曾旁敲侧击打听过,可二小姐一句话都不肯说。”

  林若夏毕竟是伯府的小姐,身边理当有人侍奉,林若秋照例挑了两个小丫头给她,一则是方便监视,二则,也想顺便探探口风——佟姨娘那身孕到底怎么回事,林若秋总觉得其中有些名堂,这女人素来鬼心眼忒多,否则也不至于让林耿十数年后仍对她留有余情。

  可林若夏却偏偏一问三不知,若非口风太紧,便是……连她也被蒙在鼓里。

  然而还未等林若秋摸清大致的方向,家中便来了消息,佟氏小产了,据大夫说,孩子没能保住。

  进宝刚一得知究竟便气喘吁吁的跑了来,连杯茶都顾不上喝,满脸是汗的道:“听说伯府里如今闹翻了天,林大人更是大发雷霆,誓要查出真凶来。”

  林若秋皱眉,“哪来的真凶?谁要和那位过不去?”

  佟氏人缘再不好,可她也是林耿的宠妾,何况谁都知晓林耿老来得子,正在喜出望外的时候,何必因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将自己搭上?

  进宝犹豫了一刹,低声道:“都说是王夫人下的手。”

  “这不可能!”林若秋断然否决。她太清楚王氏的个性,会因佟姨娘生气吃醋是真,可要她除去佟氏腹中的孩子,她绝不可能如此。

  进宝正要说话,忽听身后一阵尖啸传来,却是林若夏跌跌撞撞地要冲出门去,红柳等人一时没防备,竟拦不住她。

  林若秋正在恼火关头,哪还顾得了姊妹之情,一巴掌便狠狠扇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添乱!”

  林若夏涕泗横流,嘴里嚷嚷着要为她姨娘讨个公道,林若秋看着愈发心烦,因让人将她带回房去,好生看守起来,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让林若夏回家。林耿本就耳根子软,有佟姨娘的惨状在先,加上林若夏一挑唆,府里只怕更得日夜不宁。

  不知王氏此时如何。

  林若秋面色凝重,将进宝叫到廊下,“你过来,将你所知细细告诉本宫,不可有一字隐瞒。”

第82章 祖母

  事情原是相当简单。

  王氏和佟姨娘相约去山寺进香, 祈祷为府里多添一位小公子,两人一路上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王氏自个儿立下豪言壮语要照顾佟氏的胎,哪怕心中微有些不情愿,面上仍照拂得无微不至, 而佟姨娘也不似从前那般拿大,待王氏更如亲姊姊一般, 府里人都说从未见过这样妻妾和睦的景象。

  回去之后,佟姨娘为表感谢,还带了亲手绣的物件去王氏房中致礼,两人原本聊得其乐融融, 后来却听到一声惨叫,丫鬟仆妇们匆忙赶去时, 只见佟姨娘已晕厥在地,裙子上汪了一大摊血。

  林若秋蹙眉打断进宝, “什么话非得关起门来说?”

  还把伺候的小人都给屏退了,王氏这事办得也忒糊涂, 这不明摆着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么?

  进宝望她一眼, 讪讪道:“说是佟氏愿效仿娥皇女英, 又有些私房间的密语倾诉,王夫人这才心动……”

  他这趟是悄悄出的宫, 亦知晓林若秋不愿声张, 加之永昌伯府出事之后守卫颇严, 进宝花了重金贿赂才打探到这些消息。

  所谓私房密语, 自然指的床笫之间讨好男人的招数——林若秋至今尚未清楚佟姨娘的来路,但据说与勾栏妓子之流有些牵扯,想来功夫理应不差,无怪乎林耿当年对其一见倾心,当即辟为外室。

  或许佟姨娘的本领是真的,可王氏会相信这种话也实实令人无语,她怎会甘心情愿地与佟姨娘分享同一个丈夫,又或者以为佟姨娘从此改过迁善、本本分分地将林耿让给她?

  无论佟姨娘使用了何种迷惑性的说辞,王氏的轻信都叫人不可思议。

  林若秋眉头越拧越紧,“父亲的意思呢?”

  “证据确凿,林大人自然雷霆大怒,只因建安王家在当地亦称望族,还未来得及发落。”进宝不安的抬头,“娘娘,林大人该不会出妻吧?”

  若这么一来,等于定下了王氏谋害子嗣的罪名,林主子身为王夫人教养长大的女儿,只怕亦难辞其咎。

  林若秋却冷静摇头,“不会。”

  林耿虽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却极爱惜名声,断不肯因家中琐事落得同僚话柄,想来王氏最坏的结局无非是送去家庙;况且,以佟姨娘的手段,必定不会在明面上落井下石,反而会柔柔弱弱的向林耿哀求,为王氏说好话——既可表示自己宽宏大量,再则,以她的身份自然扶不了正,与其等林耿另娶一位厉害的夫人,还不如留着王氏这个名存实亡的主母,反而容易拿捏。

  林若秋思忖了一会儿,吩咐道:“务必得仔细留意府中的一举一动,稍有异状,即刻向本宫汇报。”

  进宝答应下来,又担忧的看着她,“娘娘可别气坏了身子,保养龙嗣才最要紧。”

  “放心,本宫明白。”林若秋此时已恢复平静。

  既然林耿不愿声张,那便还有法子可想。若王氏真被送去家庙,林若秋一方面遣人照顾,免得因忧思生出病来,另一方面则细细查访,倘王氏真被冤枉,必然有迹可循——凭心而言,她倒希望王氏能吃点苦头,有些事是非得亲自痛过才能明白的。

  家中不宁,林若秋自然没心情接驾,楚镇过来用膳的时候,林若秋连筷子都摆错了,又有几回误夹了楚镇碗中的菜色,仿佛没长眼睛一般。

  楚镇笑道:“怎么馋成这样,朕也没说不叫你吃。”

  因将那碟清炒虾仁悉数倒进了林若秋碗里。

  林若秋:……

  她只得默默道谢,今晚上怕是又得多吃两碗饭了。

  楚镇似看出她情绪不对,将掌心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温声道:“有何烦心之事,不妨说与朕听。”

  林若秋从他眼中看出鼓励的意味,可她仍是摇了摇头,这种话怎么能叫皇帝知道?一则清官难断家务事,说了也是无用;二则,皇帝见多了后宫纷争,只怕真会以为是王氏做下的,当然看在林若秋的份上他仍会护庇王氏,但那样事情的性质就变味了。

  林若秋要的是公道,而非护短,更不愿与楚镇产生三观上的分歧。尽管在此之前,这种分歧已多次显露苗头。

  见她执意守口如瓶,楚镇眼中滑过一丝失望,默默地收回那只手去。

  林若秋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举动造成伤害,可她自己的事都翻不过来,又哪有工夫照顾皇帝那点微妙的小心思——可见谈恋爱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人活一生,就免不了为世情规矩所桎梏,想永远逍遥快活是不可能的。

  楚镇潦草的用了顿晚膳,便径自回太和殿去,并未留在琼华殿歇宿。林若秋虽有点失宠的担忧,可眼下管不了其他,还是等解决了林家的事再说吧,到那时,她或许会挤出笑脸去哄哄楚镇——老天爷,她怎么好似养了三个孩子?难怪总说男人的心理年龄跟不上生理年龄哩。

  林若夏虽被她看守起来,却并未就此死心,有几回还想偷了她殿里的令牌溜出宫去,好在红柳等人发现得早,并未令其得逞。每当这时,林若秋就会毫不客气的赏她一耳光——她发觉自己老早就有类似的念头,在家中就如此,只是碍于孝悌的名义与林父的偏爱才不得不容让,可琼华殿是她的地盘,她何必束手束脚?

  林若夏被打之后起初还会尖声指责她,后来见她冰冷着脸毫无表情,加之皇帝又从未过问——说也奇怪,有几回她明明看见皇帝的仪仗停在门外,殿中却毫无动静,似乎皇帝就这样眼睁睁的任她欺负。一想到此,林若夏的心就冰冷了大截,她以为自己与林若秋容貌相似,皇帝多少会有几分爱屋及乌之意,谁知却是这样的冷待,难道她千辛万苦进宫一遭,换来的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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