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系统在后宫 第34章

作者:上都 标签: 系统 爽文 宫斗 穿越重生

  说着,她又提到了张贵妃的母家。

  张贵妃的父亲被封了一个虚职,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闲散福贵人。虽然没什么实权, 却一直在京都里面横着走。无非是仗着张贵妃受宠, 皇帝偏袒。

  王琦灵提到的是张贵妃那个年纪最小的侄子, 如今十岁左右的年纪, 竟然就已经学会在街上调戏民女了。见着个姿色较好的,便堵着人家不让走。

  只是这回却踢到了铁板上。

  在段嫣等人离宫往奉山去的第二天,那张成端居然在大街上,将丞相家的小孙女儿的轿子给拦了下来。还浪荡表示让里头的小姐出来见一面。他身边带着十来个家丁, 俱是一脸恶相,极为猖狂。放出话去,说要是那小姐不出来, 便定要将人打上一顿。

  只是没想到, 丞相家的随从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没能打上人家一顿, 倒是自个儿被人打了一顿。回去后哭爹喊娘的,看样子压根没觉着自己有错。

  那个时候张贵妃正好陪着皇帝去了秋猎,不在宫中。现在人回来了,那位张大人应该已经迫不及待递了牌子进宫哭诉, 让张贵妃同昌平帝替他们主持公道了。

  段嫣听了挑了挑眉,她知道张贵妃最是护短的性子。当年为了自己家那个不争气的侄子,还求着昌平帝将顺亲王家的郡主下嫁。那张定康娶了郡主,顺亲王顾及着女儿,倒是不会对他怎么样,偶尔还会顺手帮衬。

  只是对张贵妃,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一旦张贵妃失势,说不定这顺亲王还要上去踩两脚。

  这回张家人同丞相闹出事来,依着张贵妃的性子,估计又是闹着让昌平帝将这事情压下去,或者还会偏心眼儿地问责丞相。

  不过这同当时顺亲王的事儿可不一样。顺亲王名声好听,说是宗室,可手里到底也没掌什么权,昌平帝心情好了,能给顺亲王几分面子,心情不好了,顺着自己的想法来便是。那会儿赐婚,顺亲王直到接了圣旨,人都还是懵的。

  而丞相,位极人臣者,在朝中分量颇重。有关系的,亲近的,同一派系的,复杂交错的关系如同老树根须,盘踞在这大雍的官场上。

  动了他,势必会引起极大震动。

  所以说,这回昌平帝是偏袒张贵妃,还是站在丞相那边,可就不好说了。

  当初段嫣便觉得张家人迟早惹下大祸。现今是闯些小麻烦,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总有一日那堤坝溃了,洪流涌出,就算张贵妃也会被拖进去。

  段嫣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想到了那位陈氏家主。

  依着陈家主对张贵妃的重视,大概率是不会让张家人自取灭亡的。不管用的什么手段,只要有效就行。想到这里,段嫣便不再操心这事儿了。

  她打断王琦灵,“京都可有什么时兴的护身符?”

  “护身符?”王琦灵一怔,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朝段嫣挤眉弄眼,“说起护身符,还是赵国同楚国那边儿的有名气些。”

  王琦灵在京都世家贵女的圈子里有个“万事通”的外号。旁人叫“百事通”,她便要做“万事通”,可见其自信。

  难得见段嫣问什么,这会儿王琦灵将浑身功夫都使了出来。

  “楚国呢,有座寺庙,名唤灵隐。传闻里头送出来的护身符极为灵验,不过就是数量太少了,还得看那劳什子的缘分,人家说了,无缘不得强求。而且那护身符弄起来也颇为麻烦,需得由庙里的大师看过面相,测吉凶,然后配着求符者的生辰八字,才能制成一道护身符。”

  “那赵国呢?”段嫣直接问了另外一处。

  “赵国啊,那就更神秘了!”王琦灵神神秘秘,“我听说那边儿的七宿庙,是按照星宿定人的。什么破军,贪狼之类的才能从庙里得一道护身符。”

  紫微,武曲,廉贞,巨门,贪狼,破军,七杀,天相,天同,天机,天梁,天府,太阳,太阴。

  紫微斗数十四主星。

  破军主杀伐,纵横天下,乱世之雄。七杀主肃杀,司生死,性急机谋。

  这么看来,那七宿庙一直在为皇室找寻合了星宿命的人。破军贪狼七杀,倒是野心不小。

  段嫣心下一动,“你可见过那些护身符?”

  王琦灵有些自得的点了点头,“公主您不知道,一般人还真见不着。不过呢,我以前有个手帕交,她见过一位赵国的权贵,那人身上就配着护身符,花纹奇特,她记住后,便画了出来。我也曾见过那幅画。”

  段嫣听着王琦灵描述的护身符的样子。

  四叶藤,配了佛莲,金红的颜色,加上赵国一贯佛教典籍里最为推崇的浮生花,另有些怪异的图腾。

  段嫣问这些,起初也只是听听而已。因着当时陈氏家主谈到护身符时,并没有提及那护身符上的纹路样式,只说了不是大雍的款式。

  而段嫣能百分百确定的是,如果她去问那个护身符的样式。陈氏家主是一定不会说的。于是当时段嫣便识趣地打消了那个念头,干净利落的离开了。

  只不过现在兴起随意问一句。倒也问出一些消息。

  她指尖敲击在木桌上,发出规律的轻响。

  这时沈清然走了过来,他手里抱着一幅画。色泽泛着黄像是前朝的东西。

  自从上回同楚国笔试之后,他对段嫣就更加崇拜了。如果说从前是因为王皇后的光环,爱屋及乌,那现在就是纯粹被段嫣算经上的才华吸引了。

  “公主,”他笑着向段嫣问候,然后一副分享的模样,将手里的画卷展开,“这幅是前朝吴墨子的真迹,工笔严谨,用色典雅。不知公主觉得如何?”

  这又是来找段嫣赏画了。

  但她真的对这些东西不在行。段嫣有些头疼。就算她实话实说,沈清然也不会相信,只会觉得这些都是段嫣的推辞。

  她按了按额角,正准备说话。就看到殷疏走了过来。

  “公主神色看起来有些乏了,是还未从秋猎中缓过来?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殷疏这样说着,然后才回头,看到沈清然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仿佛是才发现沈清然在这儿。

  “原来沈公子也在,你这是......”他看了看沈清然面前的那幅画,又看了看段嫣,脸上慢慢露出为难的表情来,“公主舟车劳顿,昨日才从奉山回来。沈公子,你这兴起便来找公主赏画,实在有些不妥。”

  “要是不嫌弃,不如我代替公主来同你赏画?”

  这一番话说的,沈清然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答应的话,就显得他身边缺人似的,连个一同赏画的人都寻不着,还要他殷疏勉强。但是不应的话,在方才的那一番话的润色下,又像是他无理取闹。

  只是昨日得了好画,本着同人分享的心态,乐呵呵地跑到泰清公主身边,没想到最后成了这般情形。沈清然脸上的笑落了下来。

  他同殷疏,说起来是竞争关系。两人同为段启伴读,但一直不熟。

  沈清然僵着脸,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勉强对殷疏道:“你也有兴趣,那便同我去那边儿赏画去吧。”

  离开之前,殷疏笑着同段嫣行了一礼。

  同之前无辜又带一点纯稚的表情不同,这个笑容看起来真实了一些。像是动物露出柔软肚皮,让它面前的捕猎者放下戒心,他仿佛也慢慢在段嫣面前展现出了真实的一面。

  这是投桃报李,也是投诚。

  但段嫣却没有相信。

  殷疏中蛇毒暂住坤宁宫那回,两人开诚布公,或许只是段嫣看来的开诚布公。现在想来,殷疏还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不管是他在沈清然等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弱势。还是被段嫣揭穿之后,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都是假象,殷疏真实的模样,从来都没人见过。

  从前,殷疏就用类似的方法对付二皇子的伴读,惹得他同二皇子险些决裂,最后还是宜妃破局,让那两人重归于好。这回又见他用同样的方法应付沈清然。

  明明身处弱势,却总是能说出让人无法反驳的话,将形势扭转的对自己有利。看起来一副无辜的样子,实则早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这份心智着实可怕。

  不过,段嫣也不在意。在她看来,这只是个能力不错的伴读罢了。有能力而暂时不会对自己产生危害的人,她自然是欣赏的。

  “公主公主,”王琦灵见沈清然走了,才敢吱声,全然没有私底下对沈清然大加点评的气势,“他这人性子怪得很,别人欣赏他,想同他交个朋友,他便傲得不得了。您是没见过当时沈清然那瞧不起人的样子,看得我都拳头痒了。那崔氏的公子,也是老世家了,他连句话都不愿同人说呢。”

  这倒是与段嫣见过的沈清然不一样。要说他是势利的性子,也不太像,且到了沈氏这个地步,也没什么能让他们势利的了。

  这日先生来得格外的晚,段嫣支着头在晨光中再次昏昏欲睡。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想日万,那样一天就能存三天的稿了。但现实好残酷啊。

  感谢在2020-08-31 20:39:21~2020-09-01 23:1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青 10瓶;小禾 6瓶;soft亲妈 2瓶;殇,系之所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晚来天寒气愈发重, 枫林苑染成醉人红色,不知不觉霜序已至。

  晚秋时节,秋菊总是被人提起。诗人们赏菊, 画菊,于是秋菊宴也渐渐成了风雅且必不可少的惯例。

  秋菊迎霜序, 春藤碍日辉。

  宫中开宴, 群臣赴会。

  对于段嫣而言,这秋菊宴或许是真赏菊。但大部分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秋菊宴虽说君臣同乐,却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来的。

  丹桂飘香,蟹肥菊黄。

  于某些家中有适龄儿女的夫人来讲, 这也是个牵姻缘的好时候。

  宫中有一处菊苑, 占地极广。里头几株珍稀的瑶台玉凤开得正好, 白色长瓣舒展开, 一层叠着一层,似珍珠垒起,又似仙云团拢,包裹着中间黄色的蕊心, 看得人呼吸顿轻,似乎再重些便会将它打散。

  点绛唇最是绚烂,成片的, 一眼望去便是如火的模样。二乔如雪, 不染尘埃, 与那片点绛唇交相呼应。此外,龙吐珠、绿水秋波、胭脂点雪毫不逊色,欲与群花争辉。

  夫人们三两成群,无一不妆容精致, 衣着华贵。

  深秋的正午,似乎暑气尚未消散,日头落在肌肤上总生出些火辣辣的感觉。段嫣举着把小扇,随意看了几眼,最后又坐进了小亭。

  不远处王皇后碰上了宜妃,一个有意敲打,一个心怀鬼胎,免不了一番机锋。

  “宜妃觉得,今日这赏菊宴如何?”

  “皇后娘娘亲自出手,自然是没得挑剔的。只是臣妾粗鄙惯了,赏菊这等风雅事倒是做不来。”

  王皇后弯下身,指尖抚过面前的玉伶观,菊瓣纤长,清骨灵姿,她缓声道:“凝薄雾,傲繁霜,菊之风骨世人皆知。你这话,却是贬低了自己。”

  “菊花虽好,却开得不如玉簪开得妙。”宜妃拿帕子掩了掩口唇,“也比不上玉簪清香。”

  “玉簪开得再好,却也是阴湿之处长出来的东西。”王皇后轻轻笑了,一双凤目睨向宜妃。

  “可不要误入了歧途才好。”

  这是借着玉簪敲打,宜妃不会听不出来,她敛着眉道:“管它什么地儿长出来的,只要开的够好,够香,不就行了?”

  玉伶观花枝纤细,在秋风中颤颤巍巍。

  王皇后接过白芍呈上来的帕子,擦拭指尖,“若永世待在那等阴湿之地便也罢了,自顾自开,自顾香去。可你又想着让世人皆见识见识,哪儿有这等好事呢?”

  她转身再看了宜妃一眼,便径直往前去了。

  留下宜妃独对玉伶观,脸色有瞬间阴沉。

  段嫣将小扇遮在脸上,皇后宜妃的对话尽传进了耳中。她呼出口气,把小扇的红穗子吹得飘起,又落下。

  宜妃走后,小亭附近渐静了下来。不一会儿,脚步声又出现了,段嫣听到道女声,正请着安。

  “贵妃娘娘近来可好?”

  原来是张贵妃。段嫣手指绕着红穗,依旧倚靠在小亭靠背上,静默地听着外头的对话。

  “老身听闻,那不肖的小孙女儿惹得您不快了。年纪大,人也耳聋眼花,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若真有,还请娘娘将气撒在老身身上。横竖是把老骨头,没多少年头好活了。”

  这是丞相夫人,发丝花白,着了身深色衣裳。脸上皱纹不少,透着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