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为后 第46章

作者:妩梵 标签: 复仇虐渣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慕淮微嗤一声,道:“孤的良娣最是温驯柔弱,平日连捏死一只虫子都不敢,若真的打你,也定是你言语狂悖才惹恼了她。”

  翟诗音心中愈发不安,现在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她强自让自己冷静,又对慕淮道:“可臣女…臣女并没有打容良娣,是容良娣她自己拨散了头发,又拔掉了钗子,诬陷臣女。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我身侧的婢女。”

  翟诗音的丫鬟连连点头,带着对慕淮的惧意,颤声道:“回殿下…确实是容良娣自己拨散了头发,陷害我家小姐的。”

  容晞用那副因泣而变得嗓音哽咽微哑的可怜模样,在慕淮怀中小声道:“翟小姐莫要信口雌黄了,你丫鬟自是要维护你的。若你拿这招诓骗殿下,那大可让我身侧的宫女和侍从说说,到底是你扯了我的头发,还是我惺惺作态,扯了自己的头发……”

  言罢,慕淮沉声问向在场众人:“都言实话,到底是不是翟氏女打了容良娣?”

  东宫侍从和丹香俱都半屈双膝,垂着头首,口风一致地答:“回殿下,是翟小姐扯了容良娣的头发。”

  话落,翟诗音身上的力气好像在一瞬被抽走,无力地瘫跪在地。

  她从小到大,被父母奉若掌上明珠,从未挨过责打。

  今日却被那个贱妾打了一巴掌。

  她亦是从未受过这般的委屈,这帮刁奴竟是颠倒黑白,让她落实了莫须有的罪名。

  翟诗音暗自用指甲抠着掌心中的肉,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这个可恶的女人付出代价。

  慕淮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翟诗音,那眸色似在看一只蚂蚁,低醇的嗓音隐隐透着戾气,他冷声命他身后的侍从道:“既是喜欢扯人头发,那孤今夜便让你长个教训,来人,将这翟氏女的头发都拔了,一根都不许留。”

  为首侍从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应了声:“是。”

  翟诗音难以置信,她这头浓密乌黑的长发是用无数昂贵的草药和香泽盥洗出来的,慕淮竟然要将它们都拔掉。

  她忙将双臂置于头顶,对慕淮哭求道:“求殿下饶了臣女,臣女真的冤枉,臣女真的没有对容良娣动手……”

  皇后身侧的大宫女闻声寻来,见到翟诗音跪在地上,面色不由得吓得一白。

  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个煞主。

  适才皇后见翟诗音久不归宴,这才派了她来寻翟诗音。

  大宫女忙走到众人身前,恭敬对慕淮施礼后,低首说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派奴婢来寻翟小姐,奴婢…这便该带着翟小姐回宴上去了。”

  翟诗音见皇后大宫女至此,稍舒了口气。

  慕淮眸色锐利摄人,他睥睨着地上跪着的那几个女人,沉声道:“回宴上可以,等她头发被拔完后,再回去。”

  说罢,慕淮的侍从便要上手,去生生地扯拽翟诗音那一头秀丽的乌发。

  大宫女忙挡护在翟诗音的身前,她是皇后从母家带来的女使,自是见过许多阵仗。

  她已然猜出,这翟诗音应是得罪了容良娣,而太子是在替容良娣撑腰。

  大宫女忙对慕淮道:“殿下…翟小姐毕竟是皇后的侄女,而皇后虽非您的生母,却是您的嫡母。您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饶翟小姐一次罢......”

  慕淮最讨厌别人同他提条件,更遑论这宫女还要拿皇后压他一头,他眉间阴戾之色更甚,继续命道:“把这宫女推开,继续拔她头发,若留下一根,孤惟你是问。”

  大宫女被侍从一把推开后,便知自己劝不动慕淮这个阎罗,忙快步跑回紫瑞殿,去向皇后求援去了。

  慕淮听着翟诗音愈来愈高的哭声,不耐地蹙起了锋眉,低声对怀中的女人道:“走罢,孤陪你回东宫。”

  容晞点了点头,可没走几步,却觉脚腕那处锐痛,她颦着眉目,暗觉应是适才走得过急,扭到了脚腕。

  慕淮觉出了她的异样,询问道:“怎么了?”

  容晞指了指脚腕,小声回道:“殿下…妾身怕是扭到了脚腕,走得会慢些。”

  丹香这时道:“那奴婢去找辇子院的人,给良娣抬个辇来。”

  慕淮摆手,制止住了丹香。

  他嗓音恢复了往昔的平静,道:“不必了。”

  言罢,便当着翟诗音和她宫女的面,将容晞拦腰抱在了怀中,凛着清俊的面容阔步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慕淮和容晞的身影渐远后,皇后亲自寻了过来,立即命拔翟诗音头发的侍从松手。

  侍从虽怕慕淮会怪罪,可眼前那人毕竟是皇后,终是松开了翟诗音。

  皇后冷着敷了厚粉的面容,让身后宫女带着翟诗音回去。

  而翟诗画站在皇后身侧,看着自己的长姐如此落魄狼狈,娇俏的圆脸竟是冉起了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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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东宫后,慕淮立即派丹香唤来了太医,为容晞查看脚伤。

  太医说容晞的脚腕只是寸了筋脉,让下人用去肿化瘀的药油推揉几日受伤的腕部,便可痊愈。

  待那太医走后,慕淮见容晞发髻微散,眼眶亦是微红,有种纤弱的美态,不禁蹙眉,低声问道:“那翟氏女今日同你说了何话?”

  容晞微抿柔唇,半躺在偏殿的罗汉床处,看着坐在她身侧的慕淮,未回复他的言语,而是细声问道:“殿下…怪妾身打了那翟小姐吗?”

  慕淮听罢,薄唇微勾。

  他将丹香手中的药油接过后,挥手示意她退下。

  随后在容晞微有些惊诧的神色下,亲自将药油揉搓于微粝的掌心,复又替她揉着受伤的脚腕,低声道:“那日你随孤去翰林院,替孤挡了慕芊太监从屋檐上泼下的冷水,孤那日本想让侍从打那太监的手板,却没成想你一个小丫头,竟是接过了戒尺,毫不留情地教训起那太监来。”

  容晞听罢,略有些赧然地垂了眼目,声如蚊讷道:“那夫君会觉得妾身…泼辣吗?“

  慕淮淡哂,边控制着自己的手劲,怕自己力道过重,这娇气的女人会呼痛,边回道:“那时孤便想,跟在孤身旁的宫女,绝不能行事畏缩,就得同你一样,厉害些。”

  容晞心中微暖,便将纤手覆上了男人的手背,柔声道:“夫君,还是让妾身自己来罢……”

  慕淮掀眸,那双稍显凉薄的眼看向她时带着探寻,他复问道:“所以那个翟氏女,到底同你讲了何话?说予孤听听。”

  容晞耐着脚腕的痛意,有些无奈地对慕淮道:“那翟小姐好像知道了妾身父亲是谁,但妾身怕给殿下添麻烦,并没有认下......剩下得无外乎便是妾身身份低贱,没有任何母族背景,不配在良娣这个位置上……”

  话还未毕,容晞却见适才神色还算平静的男人,周身又开始散着骇人的阴戾之气。

  他眉心蹙成了川字,握拳锤向了手旁的檀木小案。

  那小案立即应声成了两半。

  容晞一惊,她知道慕淮习武,却没想到他力气竟是这样大。

  重活一世,慕淮想起之前对容晞做的种种,觉得自己对她很过分。

  若他是容晞的父亲,得知自己的女儿不但从官家小姐沦为了奴婢,又碰上了个他这样的主子。

  这主子非但性情恶劣,还强.占了他女儿的身子,不许她任何名分,还将她肚子搞大了。

  若他的女儿沦落至此,他定会将这样对她的男人碎尸万段。

  到现在他虽然许了容晞位份,可她的母族背景却仍让一个贱人看不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还要受这般折辱,当真是让他心冉暴虐。

  容晞已然寻来了帕子,低首细心地为慕淮拭着手上的药油,那案都被他砸成了两半,他手上自是也微微泛红。

  慕淮想起那日,容晞哭着对他说,她没有任何亲眷,只有他一个人。

  思及,他心中骤紧。

  慕淮垂了眼目,低声道:“日后不用在意旁人说你的家世,孤的母妃家世亦不高...孤的外祖父也只是个守城门的侍郎。”

  容晞抬眼,看向了慕淮深邃的墨眸。

  这还是他第一提到自己的母亲。

  慕淮嗓音低醇,语气郑重道:“日后,孤便是你最大的靠山。”

第40章 宠溺

  夜色渐浓, 东宫殿中炉烟浥浥,罗汉床两侧悬立的绡纱宫灯中,烛火烨烨。

  满室散着悠沉松远的熏香味, 容晞嗅着这好闻的气味,心绪却丝毫都未平复。

  听罢慕淮之语,容晞的那双桃花美目却显得有些怔然。

  慕淮说他会是她的靠山,亦会护着她,让她不要对自己的家世感到自卑。

  可如慕淮这样身份的男人,在年少之际许给女人的承诺,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容晞不知道, 慕淮许她的这份承诺能维持多久, 她不敢将自己的那颗信任之心完全托付给眼前的男人。

  今夜她同翟诗音在御花园争执时,展露的一言一行虽说都是在做戏,可教训翟诗音时, 她见慕淮如此护着她,心中终是在一瞬间有了可怕的念头——

  做个恃宠生骄的女人, 滋味甚好。

  若她的性情真如俞昭容一样,既跋扈又目中无人,但无论闯下什么祸事, 都有男人兜着护着、纵容宠惯着。

  这种感觉, 自是比做端淑礼让的正室,或是谨小慎微的妾室强上百倍。

  现下慕淮对她的承诺应是出于内心的真诚,可保不齐哪一日, 这份承诺就会随着新人的到来,烟消云散。

  那新人未来之前,容晞选择相信慕淮,她珍惜他独对自己的这份宠护。

  眼见着宫内宫外的流言愈甚, 她是罪臣之女的身份早晚要瞒不住,容晞神情略带着愧意,低声询问道:“…可妾身的身份,终归是罪臣之女,若仅是个平民百姓都没这么多事…终归是给夫君添麻烦了。”

  美人细软的嗓音稍带着怯意,白皙纤细的脚腕在他的捻揉下,红了一大片。

  如云雾般乌黑的发髻散乱着,明明该是副落魄的窘态,可在暖黄的灯烛下,她眼睫微垂,瞧上去却是靡丽生姿,尽露着让人心旌摇曳的媚态。

  慕淮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发上的簪饰拆解,赴宴的发髻总是繁复沉重,他拆得有些费力。

  眉头虽然蹙着,但动作还算耐心。

  慕淮边替女人拢着头发,边低声道:“这些你都不必想,只消在东宫好好安你的胎,外面的事自有孤替你解决。”

  容晞的视线随着自己长发的轻落下移,细声道:“嗯,还好有夫君在,护着妾身。”

  慕淮的这番话让她很有安全感,虽说他这人性子强势且桀骜,但无论是做他的奴婢,还是他的女人,容晞都清楚,慕淮见不得别人欺负自己的人,甚至有些护短。

  这时,适才被慕淮勒令拔翟诗音头发的侍从回东宫复命,他跪在地上,将皇后亲自阻止他惩戒翟诗音的事同慕淮说明。

  随后低下了头首,静等着慕淮罚他。

  容晞眼神带着乞求,示意慕淮饶了那侍从。

  慕淮会出了容晞的心意,毕竟是皇后拦着,他一小小的侍从也不敢不听后宫之主的命令。

  他颔首,神色却是渐阴,冷声道:“便宜那个贱人了。”

  贱人这词让容晞一怔。

  他既是称翟诗音为贱人,那应是对她无甚好感。

  但若庄帝偏要让慕淮娶她呢?

  庄帝放权放得很彻底,亦不忌惮慕淮的储君身份,极其信任自己的儿子,慕淮自然也是孝顺的,不会轻易违逆庄帝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