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反派当男主后 第217章

作者:蔚空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嗯, 那就拜托萧大哥了, 燕鸣大哥伤得太重,我得赶紧带回去给他疗伤。”

“好, 戚文修还在香满楼,你自己当心, 不要让他发现什么蹊跷。”

“嗯,明白。”

*

回到香满楼, 早已过三更。因为一心担忧燕鸣的伤, 青梧没留意香满楼的异样, 她悄无声息回到客房,将人放在床榻上,又找来保存在的灵丹,送入他口中,开始运功为他疗伤。

今晚为了封印魔兵,她灵力两番耗损,现下这一折腾,几乎是冷汗淋漓,倒在无知无觉的男人身旁好久才缓过来。

等到整个人回过劲儿,她转头看向双目紧阖的燕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唤道:“燕鸣大哥——”

男人毫无反应。

她皱了皱眉,又唤了一声:“燕鸣大哥。”

还是没有丁点反应。

青梧觉得不对劲,食指点在他的天灵穴,调动他体内灵力,感觉到灵力虽然微弱,但应该是度过了凶险,可为何醒不过来?

她坐起身,定定看向黑暗中燕鸣的面容。他微微蹙眉,是个正在经受痛苦的表情。他虽然身受重伤,但她的灵丹效果绝佳,照理说,吃了名单之后,□□之痛应该没先前严重,他为何会如此痛苦?

莫非是灵识受损?

青梧想起当初在岳州城,自己被殷璃拉进萧寒松识海救人的场景。她犹豫了下,食指点在燕鸣太阳穴,催动灵力,将自己的神识带进对方的识海之中。

“燕鸣大哥,你听得到吗?”乍然进入一片虚空之地,青梧紧张地左右张望,然而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条通往前方的路。

她小心翼翼往前走,两旁断断续续出现一些,如同放电影一般。

一开始,是一座静谧的寺院,几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小沙弥,在阵阵梵音中从高耸的白色佛塔外穿行而过。

接下来,便到了佛塔底层,那里住着一个面容俊俏的幼童,手脚被粗大铁链锁住,时而在梵音中目眦欲裂暴戾发狂,时而又平静下来,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这便是燕鸣的幼了,他生而为魔,从小被云轻法师养在佛塔中镇压魔性,一直长到十五岁,从未真正见过天日。

青梧一路往前走,看到他从幼儿长成少年,最终魔性大发,挣断锁他十几年的铁链,从佛塔中逃出。那一日,大觉寺被血雾染红,十几个僧人惨死他手中,也开启了他的为魔之路。

往后十年,他化成不同模样,在这世间为非作歹,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这一帧一帧的画面,扭曲晦暗,看得人心脏发紧。直到六年前,玄门正道围剿梵清山,他葬身于破天阵中。

场景倏然一变,是蓝天白云下的宁静小岛上,俩娃一猫正在一座小院里玩耍。背着背篓,穿着白裙的跛脚少女,推开小院门扉,朝屋檐下的白衫男子看去。

“燕鸣大哥!”

“阿梧!”

男子站起身,笑着温柔回应。

青梧看到这久远的场景,眼眶忍不住一酸,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方才缓过来。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有哥哥有族人有阿狸,她还不知道灾难很快就会来临。

她之前以为燕鸣一直是伪装的,但看着这画面,她相信那时的他,是真的失去记忆,没了魔性。

她继续往前走,然后便是那日在龙洞里。她看到自己昏迷过去后,燕鸣忽然魔性大发,斩杀了魔龙,吞了龙灵珠。原来他是从那时候恢复的。

之后,便是她与燕鸣共同经历的岳州城朱雀门蜀城。在梵清山上成亲洞房,然后跳下万魔渊。

再之后,又回到大觉寺佛塔,他跪在穿着红色袈裟的云轻法师面前,听到他淡声道:“从此之后,坏慈悲心,修无情道。”

最后一幕,便是今晚他为了救自己而挡下的正阳老祖那一掌。他躺在自己怀中,说要保护她。

但她现在才发现,他那双狭长的温柔黑眸里,与曾经她看自己时的眼神,截然不同。那不是一双看向爱人的眼睛。

他的情根在六年前已经断掉,这六年他修的是无情道。不管他有没有记忆,他对她都已经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他对她是愧疚和责任。

青梧先前其实已经意识到这点,只是沉浸于他恢复记忆的喜悦中,没有去细想这件事。而现在,却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她闭上眼睛,怅然地叹了口气,再次往前走。

画面悉数消失,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湖泊,湖边躺着一条金色的龙。青梧愣了一下,疾步走过去。

这条小金龙看起来十分虚弱,见她到来,也只是稍稍抬了抬眸子。

青梧弯下身,不确定地问:“你是燕鸣大哥的守护灵?”

小金龙抬起头在她腿边蹭了蹭。

也就是在这时,青梧忽然觉得自己神识隐隐有些不对劲,还未反应过来,一只彩凤从她神识中飞出来,扑向虚弱的小金龙,然后绕着它转了一圈,又附身下来,轻轻地啄了啄小金龙的头,用巨大的彩色双翼,将它包裹住。

与此同时,青梧的神识好像忽然凝滞,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涌上来,仿佛是陷入云朵当中,飘忽又温柔,还有那么一点止不住的酥麻战栗。

等到回过神,她的神识已经从燕鸣的身体里离开,身体不知何时出了一身汗,而刚刚那种战栗的余韵仿佛还在。

她怔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原来燕鸣就是传说中真龙之魂。而刚刚在他的识海里,自己的凤凰与那条小金龙的行为,大概也许是在……双修。

她蓦地睁大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只是对方仍旧阖着眼睛没醒过来。

想到他识海里那条虚弱的小金龙,想必还得睡上几日。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俊朗的面颊,在他额头轻吻了下,叹了口气,低声道:“燕鸣大哥,既然你已经断了情根,又何必勉强自己?我不是你的责任,只要你好好活着,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不在意。”

说完这话,她又凝视了他半晌,然后悄无声息下床,出门回自己房间。

直到现下走到院子中,她才后知后觉觉察不对劲。

她眉头一蹙,想到什么似的,飞快跑进阿善的房间,可那张架子床上,哪里有小人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