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在东北 第25章

　　“嗯，梁婶儿这是刚开始做饭？您这手艺可是太好了，我闻着都想流口水。”赵悦薇跟自家小妹差不多却多了几分英气的脸庞上，是热情又不失客气的笑容，一句话就把那做饭的大婶说得眉开眼笑。

　　“这不是你梁叔单位发了中秋福利吗？也就半斤豆油，我想着好歹你梁哥和嫂子也要回来，干脆就炸油渣出来，做点儿好吃的。”梁婶儿笑着跟赵悦薇念叨，心里很是感叹。

　　要不咋说人家赵家人出息呢，老大坐了办公室，谁找他帮忙，不管帮没帮，谁都绝对说不出个不好来。

　　这赵悦薇才十八，见人永远笑眯眯的，说话特别好听，听人说刚进市政府政治处，眼瞅着的大好前程。

　　就一个小妹不会说话脾气不好，可谁叫家里人都宠着呢，现在也去了乡下做知青，一年下来再没人说赵家个不好。

　　“听说你哥哥前天去相亲了？咋样了？”梁大婶平日里不上班，就靠他男人养家，好在儿子儿媳都上班，家里也不算窘迫，平日里就好打听个家长里短的。

　　前天她看见赵易生穿着一身没几块补丁的列宁装出门，她就赶紧去打听出来了，听说还是跟啥研究员相亲，给国家干活儿的那还有不好？

　　也就是人家赵易生长得出息，早前儿就有挺多人托她给说项来着，可惜没几个能配得上赵家老大的，不然能当个媒人倒是挺不错。

　　“还不知道呢，昨天我这不是跟着领导下县里没回来嘛，您放心，要是有好消息，一定第一个给您发喜糖。”赵悦薇这话又让梁婶儿笑得合不拢嘴。

　　她上辈子就吃亏在嘴硬上了，有啥事儿都是自己扛，从来不跟人多来往，结果回来三年都拿那个混蛋没办法。

　　这辈子一回来赵悦薇就下了狠功夫，天天练习怎么跟人说话，到底赵家人都聪明，一年多的功夫人人都夸赵家大闺女会来事儿。

　　“那我可就等着你大哥的喜糖了，话说你也不小了 ，也到了结婚的年龄，有合适的没？要是没有，婶子给你注意着点儿。”梁婶儿也不是不知道人家就是说说，可能叫人嘴上重视，天天家长里短伺候爷们老少的她，也是欢喜的，当即就关心起她的个人问题来。

　　“我现在工作忙，一心只想好好为国家办事，暂且还顾不上呢。”赵悦薇低下头装着不好意思，随即抬起头铿锵有力地道，“个人的事情，永远得放在国家后头，我还不急，等我这边没那么忙了，还得麻烦婶子。”

　　“嗨，啥麻烦不麻烦的，你这丫头觉悟就是高，那还是忙国家的事儿重要。你看我又拉着你说这么长时间，来尝尝婶子熬的油渣，豆油熬出来的就是香！”梁大婶里子面子都被照顾到了，笑得特别开怀，向来抠唆的她，还准备拿碗给赵悦薇盛几块油渣尝尝。

　　“婶子您真好，我就爱跟您说话，聊着心里敞亮。”赵悦薇只拿了一块油渣扔进了嘴里，“真是太香了，我听说您家嫂子快生了吧？我可不能多吃，给她补补，一定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哎哟，瞧瞧你说的，几块油渣不当事儿，快拿着！”梁婶儿一听这话，笑得眼睛都没了，当即就要把小碗塞给她。

　　“我家里也做饭啦，我可不能抢孩子营养，我先回家啦！”赵悦薇笑着摆摆手，赶紧脚步轻快就往楼上走。

　　后头那梁婶儿看着她，怎么看怎么满意，要不是她家儿子结婚早，她都想去赵家说道说道呢。

　　“回来了？我听你刚才跟梁婶儿说话呢？”赵易生早就回来了，正跟赵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大妹回来抬起头问了一句。

　　“是啊，问你相亲咋样呢，怎么个情况？说来听听呗。”赵悦薇把围巾摘下来放在了门口，脱大衣的功夫，随口问道。

　　“还不错，在国家科研所，研究什么材料的，我不太懂。她父亲也是做研究的，母亲是商务部的，她现在是项目副组长，估摸着熬熬资历，升成主任没什么问题。”赵易生并没有因为赵悦薇的问题脸红，抬起头仔细介绍了一下。

　　“……”赵悦薇往屋里放大衣的脚步停了一下，见赵父也放下报纸不说话，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哥，主要还是你喜不喜欢，咱们已经很努力了，不需要你为了……牺牲自己的幸福。”

　　“想啥呢？”赵易生站起来拍了她脑门一下，脸上挂着笑，“我说这些是为了方便你思考，我又不是傻子。人家姑娘心思单纯，人又真诚，我平时动脑子太多，跟她相处特别放松，也不是为了童童。”

　　“那你喜欢她吗？”赵悦薇没被赵易生糊弄，认真看着他问。

　　“这年头有啥喜欢不喜欢的，大家不都是这么相看着顺眼了就能结婚么？我肯定会对她好就是了。”赵易生也没说些煽情的话，淡淡地推着赵悦薇进房间，“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后半辈子做赌注，咱们一家人都得活得开开心心的。”

　　“……嗯。”赵悦薇有些沉重地回房间放下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有些发呆。

　　原来赵家人都是得过且过的样子，自从赵悦童下了乡，家里人就疯了一样努力，赵父现在已经成了副科长，就连赵母也成了妇联的干事，一门心思冲着主任努力。

　　最让她担心的是赵易生，他本来接了爷爷的班，就在毛巾厂的厂委做个小干事，每天过得挺自在的。自从知道了上辈子的事情，他现在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了毛巾厂工会，成了工会主席的秘书，平时也不比她轻松多少。

　　虽然赵易生说跟对方相亲，看着人家姑娘顺眼，可若是人家的家庭条件不是那样，估计他也不会考虑，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把事情都说出来是好还是坏了。

　　最重要的是，还不知道赵悦童那边是什么情况，自从上次他们集体签名的家书寄去了以后，赵悦童到现在都没给他们回信，也不知道是恼了还是怎么的。

　　听到母亲的喊声，她叹着气揉了揉脸，带上了点笑模样出去吃饭。

　　在饭桌上就不可避免的提起了赵悦童。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觉得我们不要她了？上个月没回信，这个月也没信儿，我这睡觉都睡不安稳。”还是赵母最先开口。

　　当初生赵悦童的时候，她差点儿难产没挺过来，后来是听到小闺女撕心裂肺的哭声才醒过来的。打那以后，她总觉得是小闺女把她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从小就数她最疼赵悦童。

　　“应该不会，现在那边地里正是忙的时候，估计是没空去乡里给咱们寄信。”赵悦薇摇了摇头，这话一说出口，大家吃饭都不香了。

　　“她那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地里的活计吗？”赵易生叹了口气，站起身回自己屋里拿钱和票，出来递给赵悦薇。

　　“离你说的高考还有三年多呢，不着急总给她淘换材料，我怕她亏着身体，你多给淘换点营养些的东西，我找武叔给她弄牛肉干，让她补补吧。”

　　赵悦薇默默接了过来，她也是这么想的，早就跟政治处经常下乡的同事打好招呼了。

　　一家人过了个不算太开心的中秋，赵悦薇就赶紧连着赵易生单位发的月饼，还有两只腊鸡，一只大火腿，一斤多牛肉干，二斤奶糖并着一罐麦乳精包好了，给赵悦童寄了过去。

　　结果刚寄出去没多久，估计都还没到东北，她们就收到了东北那边寄过来的包裹。

　　打开一看，好家伙，都是一些东北的菌菇和干果，还有猪肉脯，另外还有好几块硬的跟转头一样散发着香气的东西。

　　“诶，这是压缩饼干。”赵父年纪大些，见多识广，他压低声音笑得牙花子都看见了，“这可不是好弄得，都是部队里人才有的东西，咱们童童就是有本事，这都能弄到。”

　　“估计是咱们给她寄过去的钱票她都攒着呢，这才一年多，她就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心疼家里人……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赵母笑中带泪地感叹。

　　“……”赵悦薇拿着厚厚的家书，刚看完第一页就满脸的复杂，长大是长大了，可这也长得太快了点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一天！肝脑秃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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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负责（一更）

　　赵悦薇很不想把信给家里人看, 但是看着三个眼巴巴盯着她的家人, 到底还是把信给递了出去。

　　看完后四个人都沉默地坐在了客厅里。

　　“你说, 这些东西, 是不是那个亲了……被她亲了的小伙子给的聘礼？”赵母目光游移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再没有骄傲的感觉。

　　就连赵父看着那堆东西也有些不顺眼起来：“跟谁显摆呢, 谁还不认识几个部队里的人了！”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悦薇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没说话。

　　“我看咱们就不该跟她说让她好好跟那里的人相处, 穷山僻壤的能有啥好小伙儿不成？”在办公室里永远温文尔雅的赵易生, 酸得嘴脸都有些愤怒起来。

　　“……”你忘了自个儿还从男人的角度分析了当下最受欢迎的姑娘啥样吗？

　　“我觉得吧, 她可能是觉得好玩儿？毕竟她还差小半年才算成年, 应该还没开窍呢！”赵父一向是最稳重的, 他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自家闺女的。

　　“对, 小姑娘家家的，肯定是要面子，你没看是那个小伙子先靠近她的吗？咱们家童童最要面子了！”赵母瞬间有了找到组织的感觉，说完还使劲儿点了点头。

　　“这年头小伙子也太不矜持了些, 动不动靠近女知青, 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鸟！”赵易生也非常认可父母的话，严肃地像是在开追悼会。

　　“亲都亲了, 她没开窍, 人家可不陪她玩儿，这年头耍流-氓是要木仓毙的。”赵悦薇翻了个白眼，打破了家里人的幻想，也不管仨人都对她怒目而视, 只提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她也没说她亲的到底是谁，要那人是我想的那个，也不是不行啊，嫁那么一个，顶咱们全家奋斗上一辈子了。”

　　“……”都怪我们太无能呗？赵家人心里的斗志又一次空前提升。

　　“不过现在结婚确实有点早，咱们还是得跟她说清楚，到时候还要高考的。”赵悦薇保持着冷静分析。

　　亲了一下，哦不，两下，家里人就都推翻了什么抱大腿的想法，酸气冲天，一时间不能接受，咋就到结婚了？

　　“我和你妈结婚算是早的了，都是十九才生了你大哥，我记得当时你妈可是躺了半个月才起来呢，生娃早确实不大好，最好二十岁以后在考虑。”赵父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点了点头附和。

　　啥？我当时不是第四天就进厂里下车间了吗？赵母愣了一下，随即想了想，一定是自己记错了！

　　“对，再说现在这一阵子形式又不大好，咱们一家人也不好请假去参加她的婚礼，怎么都得等这形式彻底过去了才好考虑办酒席的事儿。”赵母一张嘴，就把时间推到了四年后。

　　“我都还没结婚呢，我看怎么也得七八年以后再考虑比较好，我最近工作忙，再说刚相亲，结婚怎么也得一两年，等我结婚了，薇薇才能谈对象，作为小妹怎么能先谈呢？”赵易生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很有些惭愧的低了低头，“现在小年轻都比较容易激动，一定得跟她叮嘱好了，千万让她跟男同志保持距离，能不接触还是不接触比较好，最好是每次都有别人在的时候比较保险，也不会犯错误。”

　　“我觉得……”赵悦薇被仨人跟说相声一样说的嘴角犯抽，随即想了想小妹那娇气的样子，到底是违心点了点头，“你们说的有道理，咱们一起给小妹回信吧！”

　　**

　　赵悦童还不知道家里人连她多少年以后结婚生孩子都想好了，只是她最近都有些鬼鬼祟祟的，尤其是见到李红刚的时候，只恨不能躲在别人身后，将自己隐形起来。

　　本来还有些不大好意思甚至是懊恼的李红刚，见她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倒是心情好了许多。

　　跟小丫头亲密接触的甜蜜感后返劲儿上来，感觉天更蓝了，云更白了，高自强那张傻脸……更傻了。

　　“我说你准备啥时候开始啊？我这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信儿了，哥儿几个都等得不耐烦了。”高自强见赵悦童一直躲着李红刚，颗他心情还挺好，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难不成是还没谈上对象就傻了？

　　不过……高自强偷偷瞅了眼在地里干活儿的吕秀琴，觉得要是能跟她谈对象，就是傻了他也乐意，这么一想，他就更热心了。

　　“过几天除完草，地里就没啥活儿了，知青那头也没自留地，他们估计要约着去乡里，这可是好时机，要不……嗯？”高自强撞了撞没说话的李红刚，笑得特别猥琐。

　　“不是，我让你找几个人，你以为我要干啥？”李红刚本来还瞧着小丫头躲在霍青青身边干活儿直乐，听高自强越说越不对劲，扭过头有几分不可置信地问。

　　“不是要在路上堵那小丫头吗？你放心，我那几个哥们儿都是熟手，没少在大街上调戏小姑娘，准保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高自强拍着胸脯保证。

　　“……他们现在还没进公安局，我觉得还挺神奇的。”李红刚无语了半天，一脚把凑他身边还悄摸摸说话的傻子给踹开，“谁要敢调戏我对象，我腿给他打折咯，还免费送他们进公安局。”

　　“那你让我找几个看起来不像好人的干啥？”高自强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大腿，有些不解地问。

　　“让他们给小丫头演个故事。”李红刚翻了个白眼后回答。

　　“啥故事？”高自强更摸不着头脑了，“他们都没啥文化，也不会演故事啊。”

　　“放心，他们保证能演好。”李红刚微微笑了笑，高自强只觉得后脖梗儿发凉。

　　**

　　“悦童，你收拾好了没有？再不走秦老叔估计都要走了！”陈雯雯在门头大喊。

　　“来啦来啦！”赵悦童拖拖拉拉从被自己糟成一团的炕柜里，好不容易找出自己放在最底下的钱票，赶紧下炕穿鞋。

　　“我跟五丫说了，让她给我占位置的，秦老叔不会先走的。”

　　“让你收拾收拾你的炕柜，你就是不听，平时连炕都不给人坐，你说你到底是干净还是埋汰？”于丽红在门口看见被赵悦童翻得乱七八糟的炕柜，有些头疼地问。

　　“……我擦洗干净放进去的呀！”赵悦童不服气的梗着脖子软糯糯地嚷嚷。

　　她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干过家务，家里以前有小时工，她嫂子又是个强迫症，从来也没用她收拾过卫生，能洗衣服叠被子就已经是很难得了好吗？

　　“你都弄干净了，就不能顺手再整理好？”赵艳红也不能理解她为啥这么懒。

　　“……”她能说自己不擅长整理，就擅长破坏吗？赵悦童冲着赵艳红做了个鬼脸不说话。

　　等到了村口，除了秦老叔坐在牛车上，高自强还有李红刚都在，推着自行车正在一旁跟五丫和秦老叔说话。

　　“赵姐姐，刚子哥和强子哥都要去乡里，咱们坐他们的自行车去呗？牛车太慢啦！”五丫看见赵悦童，给了李红刚一个保证完成任务的眼神儿，跳着过去拉她。

　　“……谁稀罕，我跟大家一起坐牛车就行。”赵悦童撇了撇嘴，她要坚决贯彻落实跟狗男人保持距离的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