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三叔 第29章

作者:赫连菲菲 标签: 近水楼台 爽文 穿越重生

  顾长钧面色凝重了。

  汪先生道:“侯爷,合木达是个疯子,早年您在永都射瞎了他一只眼睛,只怕这仇他还记得。过去两国的议和书,到了他这儿,未必就奏效。边防那些镇子,是不是要早作打算?”

  顾长钧转身吩咐北鸣:“取官服,递牌子,我要进宫。”

  北鸣应了,才走两步,又给顾长钧喊住。

  “着周……嗯,莺姑娘,叫她先回内院去。”

  顾长钧这一进宫,一夜都没有出来。

  连夜又下旨把罗百益父子和其他重臣也喊到了宫里。

  老夫人不知顾长钧是何事入宫,这样在宫里连夜议事,出的必是大事。老夫人忧心得吃不下饭,每隔两个时辰就叫人去打探消息。

  周莺也是心惊肉跳。顾长钧昨晚走得匆忙,本还说叫她候着,后来北鸣来传话时脸色也不大好。她心里惦记,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还得打起精神安抚老夫人。

  这一天过得很是疲倦。

  约莫到了亥时,去探消息的人带回了顾长钧的口信,“……侯爷有紧急公务,已出发去了晋阳,叫小人带话给家里,叫不必挂心,约莫三五日便回来了。”

  老夫人急道:“可说了是什么紧要事?”

  顾长钧是个带兵的人,他要做的事,大多都事关生死。

  “说是……说是晋阳那边闹匪患?带了五千人一道去的。”

  老夫人道:“如何这样急?家里连点干粮衣服都没能给他备。”

  顾长钧的借口寻得很好,不能太轻描淡写,老夫人什么没见过,她不会信他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这样急着亲自去办。

  也不能说得太严重了,怕家里头牵挂,可不要吓坏了她们。

  顾长钧这一走就是七八天。

  以往他外出公干,或是巡按,或是赈灾,有时一走几个月。加之过去他就不常在家,经常宿在外头的别苑里头,周莺也很习惯他不在。

  可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一些更亲密的关系,她坐立不安,度日如年,总是无法不去惦念。

  仲秋他没能在家过,周莺瞧月亮的时候心里为他祷祝了,

  天气渐凉,她开始给他做夹棉的袍服了,看见外头叶子落了,就心惊肉跳的记挂着。

  她还要照顾和安慰老夫人。

  他只言片语都没留给她,匆匆的就走了。

  做完针线,她睡得迟了。

  忽然听见隔院传来一些隐约的声响。

  周莺霎时惊醒了,心悸按捺不住。

  她立即披衣下地,惊动了落云。

  片刻,内院的灯火都亮了起来。

  秋霞出去打听了,回来惊喜地道:“侯爷回来了,老夫人叫人盯着,立时开园子喊侯爷喊去了锦华堂。”

  周莺心跳加速,回头瞥着落云:“快,我要换衣裳。”

  落云欢快地去了。

  周莺在镜前抚了抚头发,借着烛光瞧见自己微红的脸。

  她动作顿住,突然舌根泛上苦涩。

  她要去吗?叔父回来了,做侄女儿的连夜赶过去凑热闹,合适吗?

  落云捧了衣服过来,“姑娘,快呀,侯爷多日没回来,老夫人这么大动静叫开内院门儿,您去迟了可不好。”

  周莺心中一涩,是啊。她这是怎么了?过往她努力地讨好着这一家人,三叔回来了,她原就该快些凑上去表示关心。如今是因为心虚吧?

  什么都没变,但其实什么都变了。

  周莺屏住呼吸待春熙通传出来。

  帘子撩开了,屋里混着药味的热浪扑过来。

  周莺一抬眼,就见顾长钧端坐在炕前,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也正沉沉朝她看过来。

  霎时,心跳如鼓。

  想靠近,却又不敢。

  视线落在他薄薄的唇上,脸给火烧的滚烫滚烫。

  身后,陈氏也进来了,笑着推了把周莺:“莺丫头也得信儿了?长钧,你不知道,你走这些日子,可把咱们莺儿给担心坏了。”

  顾长钧瞥了瞥周莺恨不得寻个洞钻下去般的窘,他平静无波的面容也有一瞬僵硬。

  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因着两人心里有鬼,那份“孝心”就此暧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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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陈氏推了周莺一把:“怎么不过去坐?”

  周莺勉强挤出个笑来, 抬眼见顾长钧站起身颔首,与陈氏见礼:“二嫂。”

  陈氏挽住周莺手臂走进来:“侯爷去的好突然,老太太和我们娘儿几个都急坏了。”

  顾长钧垂头:“是长钧的不是, 叫家里担心了。”

  目光隐约落在周莺身上, 无言地打量一番, 他的小姑娘比他走之前要憔悴些。

  老夫人叫周莺坐了,一家人说了会儿话, 不外乎是询问顾长钧在外头的情形, 老夫人道:“可太平了?还去不去?”

  又不免抱怨:“你如今早不带兵了, 拿笔杆子都拿了两年, 这种事何须你一个侯爷亲自过去?军中是没人了吗?晋阳驻军都是废物不成?”

  顾长钧笑着宽慰了几句。老夫人瞧他模样也有些疲倦, 想是长途跋涉没有休息好。心疼道:“外头吃不香睡不好,瞧你都瘦了。肚子饿了没有?叫厨上备点酒菜, 你吃些,然后早点儿去歇着。”

  顾长钧应了,便站起身来,老夫人瞧见周莺, 蓦地想起一事:“莺丫头,去给你三叔冲盏安神茶,叫他好生睡一晚。”

  周莺迟疑地应了。

  她马上退了出去,茶房就在隔壁, 小炉上烧着水,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在旁打盹儿守着。

  周莺没惊动她,这些事她做的很熟, 从小柜子里取了要用的白菊、菩提叶、合欢花和百合片,用滚水洗了一遍,撒一把在茶壶里,提着盛热水的铜壶才要提起来,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将她手背按住了。

  周莺脊背发麻,另一只手上的茶壶一倾,里头的药材碎粒洒了一半在桌上。

  她紧张得心脏快跳到嗓子眼。

  这是锦华堂,这是老夫人的院子!他……他怎么敢……

  且这屋里还有旁人!

  他两臂收紧,一点点地环抱住她的腰。

  在后用唇撩拨着她颈后耳侧,低低地道:“我回来了。”

  老夫人身边的人随时能进来,还有那个打盹的小丫头,只要给谁瞧见半点端倪,她就是死路一条。

  她怎么能不怕,怎么能不紧张?

  她白着脸回过头,顾长钧深沉的面容有些陌生。他眼底藏有淡淡的倦色,周身裹着叫人难以亲近的肃穆威严。

  周莺心脏紧缩成一团,目露乞求地朝他摇摇头。

  顾长钧薄唇轻抿,缓缓松开了环住她腰的手。周莺不敢瞧他,慌忙去拾那些洒落的药材。再回过头去,顾长钧已经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旋即又落寞起来。

  外头夜色沉沉,空无一人,连星月也隐了行迹,唯有即将衰败的木樨花香,淡淡散在空气里。

  周莺平复了心情端茶出去,在门前遇着陈氏。

  陈氏瞥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去给你三叔送去柏影堂吧。厨上做东西没那么快,你三叔整天赶路必没吃什么,你不是做了蜜酿果子?一并送过去些。”

  陈氏的吩咐很平常,过去他们也是这样吩咐她,可因着心虚,周莺总觉得别人的话里许有旁的意思。

  她不敢抬眼,垂头小声地应了。

  带着落云端了托盘过去,北鸣通传了,叫周莺进去。

  落云就和北鸣在外头的茶房里坐着。

  周莺踏入厅中,隐约听得里头传来水声。

  顾长钧在沐浴。

  他在沐浴……周莺脸颊腾地红透了。

  站在这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端着托盘迟迟不敢吭声。

  水声止了,顾长钧随意穿了件袍子走出来。

  他额发还滴着水,那衣袍半敞着,借着昏黄的灯色,能瞧见他半片胸肌。

  周莺慌得退后一步,垂下头尽量调整着自己,想破解这尴尬的境地。

  顾长钧瞧见她,婀娜的身段,俏生生立在那儿,羞得满脸红,尴尬地咬着唇。

  顾长钧没理会她,径直走进内室,不知拿了什么东西,片刻又来到稍间,身上多了件家常袍子,衣带整齐地在炕上坐了,然后才挑眼睨她。

  “你就在那儿那么站着?”

  周莺心脏乱跳,硬着头皮缓步靠近。

  她将托盘搁在桌上,手指都在抖。才要退开,顾长钧一把箍住了她的腰。

  周莺给按在炕上,眼睛惊惧地泛了红。顾长钧打量她片刻,方低下头抚了抚她面颊。

  “怕我,你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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