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水麋鹿
这这,这画也画得太好了,太像了。简直跟自己分毫不差。而且就一根指头长短的卡片,自己的画像也这么大,得什么功夫能画成这样啊?这头发丝,这眼神,实在太传神了。
毛人们舍不得碰,连忙用家里最好的布一层层包起来,打算传子传孙。
小吏连忙拦阻,“这个是要收好,但是也别压箱底。以后出入城都是要查的。领什么东西办事都要带着。”
而有钱的毛人想的更多,偷偷塞给小吏钱,打听画画的人家住哪。他们就是出高价也想请过来再画一张大的全家福之类的东西。
小吏忙把钱还回去,“别想了。那可是翁主请来的尊贵客人。你哪里请的过来?好好收起来吧。”
墨染流也看到了,他拿着属于自己的卡片翻来覆去地看着,心情分外复杂。这个卡片,和卡片上的头像以及画卡片的速度,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平时画一幅画,也要用好几天的时间。像这样小的的画,丝丝入扣,连擦都擦不下来。
难道雯萝,真的可以与神灵沟通?那个为她服务的商贾,又是什么人?
而四座城门的守卫,以及城内排查的侍卫平常看见可疑人员的时候,还得不停询问,甚至带入官府。而现在,只需要查看一下卡片就能轻易区分出扶风毛人和其他地方的人。就连打架斗殴排查都方便许多。
现在毛人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互相比自己的卡片。
“你瞧,画得我像吧?瞧我的大鼻子都被画出来了。”
“哪有我的像,看我这鞋拔子脸,多传神。”
这个时候,织坊的第一批棉布织出来了。雯萝的水力大转车更是织出了许多棉布和麻布。毛国的布行也开张了,贩卖棉花和各种布。
管事拿出做好的双人棉被和单人棉被,以及棉袍和棉裤给大家展示。因为这个时代,裤子不是一整条的,而是两条裤腿用带子绑在大腿上。在外劳作怕露腚的人,会在裆部围块布用绳子拴腰上,就像相扑穿的那样。
雯萝觉得实在是没眼看。决定早点把裤子的原形告诉大家。
毛人们如醍醐灌顶,这才是裤子嘛,这样多方便。以前上个厕所都得这个绳子那个绳子地乱系一通。而翁主教得裤子,裤腰上缝着几个小布条,用绳子穿过去。脱裤子的时候,解开绳结,穿也一样,极方便。再不用怕裆部的布,因为系不牢掉下来了。
商贾们看见布行的新鲜东西立刻围上来抢购,甭管是什么,是要是毛国产的,就一定卖的动。
但是与平常不同的是,布行管事并没有让人给他们拿货。而是大声说,“因为第一批棉花量不多,所以就不外卖了。仅限毛人购买。但是数量也有限制,只能买一人量的棉花和棉布。”
“夫妻两个人若想做条双人被子,购买回去单人量再合起来做,就是双人被子啦。总之,一人只能买一份,棉袍和棉裤也一样,只能购买一人份的材料。”
消息一出,整个扶风城都哗然了。头次听说有限量,还只准毛人购买的东西。但是翁主说,这个棉花可以帮助毛人过冬,有了棉袄棉裤以及棉被,就再也不会受到寒风的侵袭了。这一定要买啊,没钱借钱也要买。
因为是福利,棉花和棉布都卖的非常便宜。这让无法购买的商贾们简直红了眼。
獾是周地大商贾的手下,他挤进购买棉花的毛人当中,假装自己也是毛人,想浑水摸鱼一番。
但是到底是心虚的,他连忙跟周围毛人搭话,想混得熟些,显得更像一个毛人。
“哎,你也来买棉花啊?”他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捅了捅前面的壮男毛人,“咋了?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三大姑的二姨家的小舅子的妹妹的男人啊。”
壮男一头雾水被他绕晕了,“好像是这样……”
“对嘛,”獾高兴地说,“哎呀,如今咱们毛人生活可真是好。瞧翁主怕好定西被外人抢走了,就下令只准咱们毛人自己买。”
“可不是吗?”壮男一听翁主两个字,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多亏了翁主。我家就在棉花地附近。以前以为这些棉花都是翁主种出来观赏的。谁知道,竟然是给咱毛人御寒的。而且卖的这样便宜。比葛布还便宜。哈哈哈,把那些商贾都要气了。干看着尝不到便宜。”
“呵呵,是啊,”獾干笑着,“真开心啊。”
不断有买着棉花的毛人,喜气洋洋地从他旁边经过。眼看前面排队的毛人在不断减少,马上轮到他了。
但是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请出示一下你的卡片。”管事道。
卡片?什么卡片?獾一脸茫然。
管事沉下脸,目光充满审视,“你是毛人吗?”
“是啊。”獾吞了吞口水。
“那怎么没有卡片呢?我们毛人都有卡片,卡片背后刻着家在哪里,只有卡片才能证明你是毛人。”
“啊,我,我忘带了。”獾慌慌张张道,“我现在就去回家拿去。”
逃出布行的獾,丝毫没有沮丧,而是脸上显示出一丝狂喜。他狂奔回邸店,找到他老板周地大商贾,“主家,我知道啦,我知道购买棉花的方法啦。”
“什么方法?”周地商贾忙问。
“就是铜片片。”獾得意洋洋道,“每个毛人都有一个铜片片,据说上面刻着他们住哪,以此来证明拥有铜片片的是毛人。我见那个铜片片啦,就这么大。”他伸手比划了一下。
“这还不简单?”周地商贾哈哈乐大手一挥,“做,做他十张八张,叫大家伙人人拿一张,装成毛人买棉花。”
因为有了铜片片,獾和他的同僚各个精神抖擞,脸上写满了毛人的自豪。
管事:“请出示卡片。”
獾大咧咧把铜片片扔到柜台上。
管事翻来覆去地看,“画像呢?”
獾一头雾水,“什么画像?”
管事冷冰冰看着他叫跑堂找来巡查的侍卫,“这几个人拿着假卡片装成我们毛人,想蒙混过关买棉花。”
侍卫眼一瞪,“带走。”
毛人们群情激奋,“啊,太不要脸啦。还装毛人,你们装的了吗?你们有我们毛人的铜片片吗?上面能画出这么传神的脸吗?”
獾这才看见,离他最近的毛人展示给他看的,卡片上跟本人一样的脸。
原来这才是卡片啊,怪不得毛人信心十足的检查卡片。这,这让人怎么装啊。
獾和他的同类沮丧地被带走,投入公田。这是毛国新的律法,伪装毛人,需要在公田种地一个月。
“翁主这条政令好啊。”陈阿叔赞不绝口,他最喜欢免费的劳动力了。
雯萝抿嘴一笑。因为棉花棉布的自产自销,毛人们纷纷开始新一轮的感恩。能量币大量的增加,看来,等扶风城的毛人购买完毕后。就可以给新三城办卡片了。
接着又是一轮限购。一个城为下一个城攒能量办卡片,等三座城轮完,她还白赚一批能量,简直是可持续发展啊。
就在她合计打算的时候,苏棠回来了。
第55章
苏棠从犊车跃下,指挥仆人把成筐的板栗搬下来。上次他听雯萝念叨过一句周地的板栗好吃。所以,这次回来干脆拉回了一车,简直够开一个糖炒栗子摊了。
“你痊愈了?”雯萝惊喜地看着他。对于苏棠她一直既内疚又担心,在那种情况下,面对冰冷又变态的太子凌,她不认为苏棠能挺下来。就算没有伤及心脏,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好在救兵来得及时,苏棠自己也争气,竟然捡回一条命。
“你阿父,他有没有责怪我?”
苏棠咧嘴笑,“翁主连着追问,我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了。我阿父怎么可能责怪翁主?若不是我当时失去意识,医者不让人触碰我,他都要把我摇醒追问翁主有没有事了。”
其实苏父担心她大过苏棠也很正常,毕竟她失踪了,苏棠无事,就会被人怀疑跟秦国有关联。那么苏家将面临非常大的压力,弄不好就是被周天子全家端到毛国,抚平毛人怒气。好在当时一直有墨染流调停,再加上她又很快被救回,这事才算平了。
“那你现在全好了吗?”雯萝笑着问。
——
苏棠伸展双臂,“自然全好了,可惜不能解衣给翁主看。”他停了停又笑道,“如今我可知道透心凉是怎么回事了。”
见他毫不在意地开玩笑,雯萝就知道他确实全好了。“你回来就太好了,陈阿叔忙得眼睛度数升高都要换眼镜了。你回来了,就能减轻一半的分量。”
苏棠笑,“全给我都没关系。不过我才走了多久啊,回来都有拧开就哗哗流水的东西。还有,证明我身份的卡片呢?”
像苏棠、绉泽这种虽然不是毛国人,方便检查也会有卡片的人,卡片上会写清,周国现居毛国的字样。
“正好新一城最近要开始办卡了,反正离得也不远你去一趟,顺便看看那边的政务有没有疏漏。”雯萝笑着说。
“行,”苏棠爽快应下,“等我明天去浴肆感受一下就走。”
雯萝微微睁大眼,这才想起来澡堂明天开张。不过她估计刚开始推行会比较难。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与他人赤身相见。
第二日,毛国百姓还如往常一样为生活奔波。游学国学照样开课,一切都跟平常没什么分别。
但是在牛尾街却噼里啪啦响起了惊天响动。
周围的毛人们还以为是毛兵在训练天罚,并没有放在心里去。只有跑去澡堂围观的毛人才发现,那些发出天罚响声的都是一些红色的小东西。被火点燃后,就炸成了红色的纸屑。
“这是鞭炮。”邹泽给苏棠解释道,“翁主根据天罚,让人做出这种既能发出天罚响声,又不会带来天罚力量的东西。说,可以显得很热闹。”
“确实很热闹,”苏棠看着围过来越来越多的人群笑道。他扭头看看邹泽,大惊小怪道,“阿泽,我走这段日子你懂很多了嘛,让我觉得我像个土包子。”
邹泽小声道,“主要毛国变化太快了,如果我像你一样回周地这么长时间,我也会生疏的。”
苏棠哈哈笑,“阿泽,你干吗这么认真开解我啊,我逗你玩的。我土?我一点也不土。全天下的男子都成了土鳖,也不会轮到我。”他得意的用扇子扇风,的确是个翩翩俊俏公子哥。
旁边的毛人用眼看他,这人谁啊,口气好大。
“来,阿泽,”苏棠一只胳膊搂在他脖子上,“咱俩进去感受一下翁主的浴肆。”
邹泽生得瘦弱立刻被他扯了进去。
浴肆大堂非常明亮。窗户用的是玻璃,可以推拉。门上也镶嵌着小块的菱形玻璃,阳光打进去,映在瓷砖地上一束一束的光。
除了半人高的柜台,大堂里还有许多木制的长椅供人休息。角落有小型的垃圾桶和几盆花,处处显示着新奇。
不止毛人,就连苏棠和邹泽都不知道长椅是干吗的,还以为是特殊的案几。再加上瓷砖洁白,毛人们一开始都不敢进来,后来见苏棠和邹泽进去了,才大着胆子脱掉鞋走了进去,就地坐下。
浴肆管事看着噗呲一笑,“诸位,不必脱鞋,直接就可以进来啊。你们瞧门外堆着那么多鞋,一会儿怕是大家自己都分不清了是谁的了。”
“不脱鞋就进屋,那怎么行?”立刻就有毛人反驳。
一直到魏晋南北朝,人们都是把鞋袜脱在外面,光脚进屋的。
何况,瓷砖在人们眼里简直就是昂贵的瓷器,哪里舍得用鞋踩,恨不得跪着进来,才算对的上对瓷器昂贵价格的尊敬。
浴肆管事一看根本说不通,连忙把这条突发事项记下来,这是翁主要求的。
大家进了浴肆就不知道下步要干嘛了,都大眼瞪小眼。
浴肆管事只得又出来说明,“这个是浴肆,浴肆是干吗的?是供大家洗澡的。只需要五枚刀币,就可以在公共浴室沐浴。男女都可以来洗……”
“男女一起洗?”有毛人惊讶道,“那怎么行?连路厕都不让混着上,混着上就得挨顿鞭子,混着洗不得进牢狱啊。”
也有聪明的毛人悟过来,“哦,是也分男女的沐浴吧?”
浴肆管事接道,“对,分男女浴室。都是五个刀币,另外需要存衣服的人再多付五个刀币,就可以得到一个可以锁的小柜子装东西。洗完出来再用钥匙来换那五个刀币。很清楚吧?”
“清楚。”毛人们叫道。
“就是不太好意思对着陌生人露腚。”一个毛人汉子羞答答道。
旁边认识他的人哈哈大笑,“狗蛋,你还害羞呢?昨天还见你光着腚下河摸鱼呢。”
“废话,”被叫狗蛋的人大声反驳,“谁下河穿着整整齐齐呢?那不弄湿衣裳了吗?”
管事笑着说,“如果大家不好意思跟众人一起洗,那么我们还有独立浴池,但是就贵了点,需要三十个刀币。今天第一次光顾的客人,多花两枚刀币送擦身子的大浴巾一条,用身份证来领。以后再洗可以自己带,也可以购买,五个刀币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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