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失势后 第134章

作者:道_非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再穿过一道街,便是萧府。

  未央行至萧府角门——世家的正门一般是关着的,只有在迎接重要的人时才会打开。

  像萧家的这种地位,大抵也只有天子亲临,才会开正门。

  角门的守卫见有人前来,上前拦着路。

  未央挑了挑眉,道:“连我也不认识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不过换身衣服,便连自己的家门都进不去了。

  护卫借着星光认出了未央,忙不迭向未央请罪。

  未央翻身下马,将马缰丢给护卫,道:“我偷偷跑出来的,莫叫人知晓。”

  护卫连连点头。

  未央轻车熟路回到自己院子。

  她临走之前嘱托了木槿,让木槿好好“看顾”爷爷,莫让爷爷在这个时候苏醒,成为天子最有力的臂膀。

  如今木槿仍在爷爷的院子里给爷爷熬药看病,守在她房间的只有从霜从夏两人。

  从夏见未央回来,圆圆的脸上瞬间便落了泪,抱着未央不愿撒手。

  从霜看未央身后跟着秦青羡,便让小丫鬟们准备了茶水点心送过来。

  秦青羡接过茶,道了一声谢,看未央与丫鬟们亲亲热热说着话。

  明明是个世家女,却没甚么架子,待丫鬟与自己的亲姐妹一般。

  这样的性子,大抵是华京城的独一个了。

  秦青羡思绪乱飞,压抑着对即将到来的事情的不安。

  未央擦着从夏面上的泪,笑着哄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了,快给我准备热水与衣服,在暴室待了许久,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姑娘能回来就好。”

  从夏抽抽搭搭让小丫鬟们去准备热水,自己给未央选了几件衣服,挂在屏风处。

  婆子们送来热水,从霜将秦青羡请至偏房小坐。

  从夏一边伺候未央梳洗,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埋怨的话:“姑娘,您是不知道,自从您被天子关在暴室之后,咱们院子便乱了起来。”

  “旁人也就罢了,姑娘救下的辛夷第一个不安分。日日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找到她,我气急了,骂了她几句,她解释也不解释一句,又走了,直到今日都见不到人影。”

  未央道:“不用管她。”

  辛夷是何晏的人,这般行事,多半是关外的何晏传来了命令,她不得不为之罢了。

  “其他人呢?”

  辛夷的身份不好暴露,未央草草揭过,问从夏:“县主有甚么动静?”

  县主是天家女,手段心智远超常人,天子与太子的事情,旁人或许会被瞒在鼓里,县主却未必。

  县主的态度,从某种意义上代表着天家其他皇室的态度——天子登基之后,四处打压天家子孙,除却手握重兵的几位藩王外,其他皇室不成气候,县主的嫁的是兰陵萧家,爷爷虽在昏迷之中,但威望仍在,故而皇室们隐隐以县主为主。

  “县主分外关心姑娘呢。”

  从夏说道:“咱们院子里乱起来的时候,县主第一时间便亲自过来了,狠狠责罚了偷奸耍滑的人。若不是县主,只怕咱们院子现在还不安稳呢。”

  说起县主,从夏便止不住话头,说道:“县主整顿完院子之后,又派人四处打听姑娘的情况,只可惜,天子下了死命令,一点消息也不曾透出。饶是如此,县主仍不曾放弃救姑娘,日日宴请皇室中人,商量着如何向天子求情,让天子将姑娘放了。”

  “对了,宗正卿的李郎君也来了。原来的宗正丞年龄大了,李郎君现在是宗正卿了。”

  从夏竹篓倒豆子一般说着近日里发生的事情。

  未央敏锐地从她话里捕捉到了重点——县主日日宴请天家子,甚至连忠于太子的李季安都来了。

  看来这些被天子打压得颇惨的皇室宗亲,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朝臣世家与宗亲们纷纷站队,各方势力越发明朗,华京城的天,终于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终于轮到我登场(*/ω\*)

第87章

  屋里燃着长信灯,未关严的窗户处送来阵阵微风。

  清风徐徐,摇曳着烛火,拉扯着菱花镜中映着的姣好容颜。

  未央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抬手,抚着鬂间的珠钗衔着的流苏。

  灵蛇鬓,北海珍珠攒成的兰花钗,飘逸出尘的广袖百花穿蝶群,配上这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倒真像有些话本里描述的乱了君王心肠的佳人模样。

  未央笑了笑。

  但不知何晏是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糊涂人。

  “姑娘可真好看。”

  从夏将最后一支玉簪插/在未央发间,笑着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屋外突然响起辛夷说话的声音。

  从夏脸色顷刻间便冷了下来,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要去教训消失多日的辛夷。

  从夏冲屋外冷声道:“你还有脸回来——”

  “从夏。”

  未央打断从夏的话,道:“让她进来。”

  “姑娘。”

  从夏不满道:“姑娘在她危难之际救她,她却在姑娘出事之后跑得没影,似她这种人,姑娘理她做甚么?”

  未央笑着哄了从夏几句,从夏仍是不情愿,未央便道:“我有话问她。”

  从夏这才不情不愿地打开房门,让辛夷进来。

  辛夷低着头走进来,刚想与从夏说话,从夏下巴一抬,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出屋外。

  房门重重被关上,未央纵然瞧不见从夏脸色,也知她此时是极为生气的。

  但辛夷是何晏留下来的暗桩,身份不好曝光,从夏嘴上又是个没有把门的,只能等一切了结之后,她才能将辛夷的事情告诉从夏。

  屋中只剩下辛夷与未央两人,未央便不再端着身份,问辛夷道:“阿晏……”

  话刚出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何晏带着一群不属于自己的将领,去打大夏立朝百年不曾解决的蛮夷,身边无盟友,又有在虎踞燕地多年的燕王虎视眈眈,此行此举,与刀山火海有甚区别?

  她自是悬心不下的。

  可再怎么担心,她也不能自乱阵脚。

  若连她都慌了,京城的这副摊子,便会彻底乱起来。

  未央掐了一下掌心,稳了稳心绪,平视着面容有些憔悴的辛夷,声音恢复旧时平稳:“阿晏如何了?”

  “殿下一切都好。”

  奔波多日,辛夷声音略带疲惫,却抚平了未央数日来焦躁不安的心。

  无事就好。

  哪怕这个无事,是何晏的报喜不报忧。

  但他既然说一切都好,她便信他,只要他能活着回来,一切便还有转机。

  未央长舒一口气,紧攥着帕子的手指慢慢松开,又问辛夷:“阿晏可有话让你带给我?”

  辛夷颔首道:“殿下让姑娘想做甚么,便做甚么。”

  想做甚么,便做甚么?

  未央眸光微转,斟酌着何晏的话,耳畔又响起辛夷的声音:“殿下说,出了事,自有他替姑娘兜着,让姑娘无需束手束脚,只管放开手脚去做便是。”

  天色尚未大亮,微薄的晨曦尚不及屋中的烛火明亮。

  点点烛火亮在未央眼底,未央眨了眨眼,秋水似的眼睛盈满笑意。

  ——重活一世到底是有好处的,比如说,眼光比上一世好上许多。

  未央彻底放下心来。

  何晏委实称得上她的知己,甚么也不问,便知她要做甚么。

  有君如此,夫复何求?

  未央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情罢。”

  怕从夏的话让辛夷难堪,未央又加上一句:“从夏性子直,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辛夷笑了笑,道:“姑娘身边有从夏这种一心为姑娘着想的人,我与殿下都替姑娘欣慰。”

  说完话,辛夷便退出屋外。

  屋外的从夏,此时仍在气头上,见她出来,狠狠剜她一眼,自己才进屋。

  一进屋,从夏便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直说未央心太软太好,长此以往,哪里驾驭得了下面的耍奸弄滑之辈?

  未央心知从夏是为自己好,并不反驳她的话,等她说痛快了,心中的气出了,方笑着说自己知道了,宽慰着从夏。

  好一会儿,从夏面上才好看起来。

  “将母亲留给我的点翠凤簪取来。”

  未央见从夏不再念叨辛夷,便对从夏道。

  那支凤簪不是寻常贵女可以使用的偏凤钗,点翠的工艺更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她的母亲是天子亲封的乡君,用着自是无碍,算不得逾越。

  可到她身上,便是僭越了——毕竟她的父亲是籍籍无名的少府门下秩俸四百石的考工右丞。

  前世她自持母亲是乡君,又颇为爱美,见点翠凤簪华美精致,远超她匣子里的珠钗步摇,心中喜欢,便顾不上许多,终日戴在发间。

  那时爷爷萧伯信虽然“战死边关”,但爷爷的同族兄弟依旧活跃在朝堂战场,兰陵萧家虽不及爷爷在世时的威威赫赫,但仍是大夏榜上有名的世家,哪怕她与萧家关系不睦,萧家的势力仍能庇护到她,又加之她长于深闺之中,甚少与京中贵女往来,故而她鬂间戴着的凤簪不合规制,也无言官拿此事来说嘴。

  后来北海战事一败再败,萧家儿郎凋零过半,县主独木难支,天子又在此时打压诸侯与世家们的势力,萧家自顾不暇,自然便无心照看她了。

  严家这才生了对她赶尽杀绝,独占她财产的念头。

  她终日戴着的点翠凤簪,也成了严家说她奢靡骄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