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水游
当时要不是她“看到”了陈均的异样，事后很可能根本就查不到陈均身上，当然也不会牵扯到薛主任。这件事，究竟和薛主任有没有关系？偏现在陈均自杀了，恐怕薛主任的疑点更重了。
……
今天是三江大区区政厅和军区代表一起开会的日子，肖院长在区政厅里挂了个闲职，以往这样的会议，他基本都不会到场。要么是直接请假，要么是派乔特助过去，代表他签个到。
但今年，因区政厅和军区存在很多矛盾，双方争执不下，于是出现了好几件事需要当场投票表决。原本肖院长是不愿去蹚这浑水的，但这次会议的内容，涉及到学院最近这几个月的发生的事，可能还会影响到学院未来的人事安排，可能学院政策要因此进行一些修改，所以肖院长才临时决定过去。
……
这场会议战从天亮打到天黑，好容易熬到结束，肖院长来不及擦汗，就赶紧溜了出去，跑到旁边的休息室内。片刻后，柳将军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阎旭。
三人没什么寒暄，各自喝了点水后，就直接进入正题。
陈均救过来了，但脑神经超过90%严重受损，恢复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只不过是保持他身体的生命特征。
这真是一个无比糟糕的消息，柳上将面沉如水，当时若不是区政厅的人全力阻拦，陈均是会被送到军区，陈均就不可能有自杀的机会。
此时柳上将的心情非常不好，肖院长现在的心情也很不美丽，林伊刚刚跟他说的那件事，让他如坐针毡。路易·戴维斯不是街边小混混，就算他是三江源学院的院长，也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拿对方怎么样。
更何况，大半辈子都扑在研究上的肖院长，也实在不擅长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
幸好，这些年，老肖多少是学会心眼不够，借点用用。
以他朴实的心眼和只会做研究的脑子，确实想不出敲打路易办法，但他认识的狠角色不少，于是这不就讨教来了吗。
柳上将听肖院长说完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戴维斯家的人，路易·戴维斯……他有什么疑点吗？”
阎旭：“和薛主任一样，目前能查到的背景，都非常干净。”
柳上将冷冷地笑了笑：“戴维斯家是有特权的，要想彻查他们，必须申请最高权限。这个权限我可以申请，但是没有恰当的理由，科沃那些老家伙肯定会唧唧歪歪，三拖四拖下去，消息也泄露了，没意思。”
阎旭：“那您的意思是……”
柳上将：“林伊，找她过来一趟吧。”
肖院长：“您不找路易，你找她干什么？”
柳上将：“聊聊。”
第334章 不要低估她的底线
次日，林伊刚下课，乔特助就联系她，让她直接去飞行器升降场那边，肖院长已经在那等着了。
林伊本是和姜樱约好，今天去训练场切磋一下的，便问：“去哪？若不是很重要的事，能不能改天，我已经有约了。”
跟在肖院长身边这么多年，学生当中，真是就遇到这么一位，在肖院长找过来时，会提出改天约的要求。
乔特助心里一边默默吐槽，一边回道：“是很重要的事，你现在就过来。”
林伊：“什么事？”
“院长路上跟你说。”乔特助回了这一句后，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绝对有胆子放院长鸽子的，于是又补充道，“十分钟后，飞行器就要起飞了，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这就过去。”林伊回完乔特助后，便给姜樱发了个改天再约的信息。
十分钟后——
肖院长的专属飞行器起飞，林伊从小冰箱里拿出饮料，一边打开，一边问：“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柳上将想见一见你。”肖院长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林伊的神色。
然而柳上将这三个字，一点没耽误林伊喝水，她灌下半瓶饮料后，才开口：“见我？有什么事吗？”
这询问的语气，平淡得就好像要见她的人，只是学校里随便哪位老师。
那可是柳建成将军，威星十大上将之一，I号星空基地的司令，同时掌握了整个三江大区军事力量。一般人，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多少会有些波澜，更何况忽然听到这样一号人忽然要见自己，就算表现不出紧张，好歹也会懵逼一下吧！
心里这种挫败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院长暗暗嘀咕了一下，面上也状若无事地道：“我也不清楚，总之……柳将军是个很严肃很认真的人，你到时管好自己，别乱说话。”
林伊微微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阿元：“我记得，姜樱好像是柳上将的外孙女？”
阿元：“是的，据媒体的报道，姜樱也是最受柳将军重视的一位外孙女。”
林伊：“哦，那这真不错。”
肖院长：“你提这些事做什么？”
林伊：“提前做好功课啊，万一到时我没管住自己乱说话，柳将军发怒起来，您又救不了我，我得找姜樱出出力。”
肖院长：“……”
现在把她踢下飞行器还来得及吗？
……
虽说已经是做外公的人了，但柳上将看起来却意外的年轻，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今天他没穿军装，只是一身休闲服，显得略带几分文气，但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挺拔如松柏。不同于路易的精致贵气，也不同于阎旭的沉稳内敛，更不同于塞巴斯蒂安的那种动人心魄的英俊。兴许是军人特殊的气质所致，即便柳上将相貌英俊，但别人看到他时，首先注意的，绝不会是他的脸，而是他不自觉流露出那种，一切已尽在掌握的气势。
……
极少有人，站到他面前时，还能保持真正的淡定自若。
阎旭是一个，肖院长也算一个。像肖院长那种，一门心思搞研究，并且百年来，依旧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的人，心里肯定是装下了一个庞大的世界。那个世界，可以称之为真正的信仰，这样的信仰，能支撑他抗衡世界上的所有。
但这丫头如此年轻，至今为止，她的那些经历，是称不上几分重的。
不是无知式的淡定自若，那眼角眉梢里带出来的，是恰到好处的认真和礼貌，不卑不亢。
真有意思……
难怪能得肖院长这样的另眼相待，就是阎旭对她也是颇多关心，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她天赋奇高。
……
肖院长送林伊进去后，柳将军没留他，肖院长便知趣地退了出来，但又不放心，于是就在外面有些忐忑的踱着步子。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怎么还不出来？
乔特助替他处理公务去了，身边实在没有人可以聊天，肖院长只好看向一直就很淡定的阿元，走过去，随口道：“这么长时间，他们在里面都说什么呢？”
阿元转头看向肖院长：“您是想让我偷听吗？”
正好这会儿阎旭走过来，肖院长愣了一下，才道：“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算了，跟你说不清。”
阿元似思考了一下，才又开口：“不好意思，院长先生，我刚刚将用在小姐身上的那套计算方式用在了您身上，这对您这么正直的人而言，显然是不合适的。”
阎旭：“……”
肖院长抚了抚额，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对她还挺了解。”
阿元：“是的，所以您不必为小姐担心，小姐应该是吃不了亏的。”
阎旭：“……”
肖院长：“我不担心她，我是担心柳将军！”
阎旭：“……”
阿元：“噢，很抱歉，我误会了。您的这份担心，确实是有必要的，据我的推测，柳将军忽然提出要见小姐，应该是有什么事需要小姐帮忙。只是这件事如果小姐不答应，柳将军又强求的话，小姐是有可能当场掀桌。”
阎旭听不下去了，只好开口：“她真敢这么不顾及后果？”
阿元：“请不要低估小姐的底线，而且小姐的计算能力也很好，她肯定会把后果控制在您和肖院长，以及姜樱小姐能收拾的范围内的。”
肖院长瞪着阿元：“她是不是偷偷跟你这么说过？！”
阿元眨了眨眼：“没有，实际上，小姐在搞事之前，都不会跟我商量的，因为她知道我一定会阻止她。”
阎旭：“……”
肖院长：“……”
本来是想找个安慰的，结果阿元这一句一句砸过来，他更担心了。
肖院长招呼阎旭过来：“柳将军找她到底什么事？”
阎旭其实大概猜到一些，只是也不是很确定，便道：“您不用担心，柳将军不会为难一个孩子，更何况她还是您的学生。”
肖院长正要张口，但就在这会，柳将军的亲兵走过来道：“肖院长，阎先生，将军请两位进去。”
第335章 B级安全权
肖院长抱着几分忐忑进了办公室后，瞧着林伊还是那副德性，像是淡定，又像是在装逼，总之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欺负的样子。而柳将军……也和之前差不多？嗯……似乎不是，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比之前沉闷，柳将军的表情，仔细一看，多了几分严肃，像是不悦？或者是恼怒？
肖院长不会读心术，察言观色的本事连自己的助手都比不上，在城府这么深的柳将军面前，当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读不出来，于是心里越加忐忑，这混蛋丫头到底说了什么？！
而且，肖院长一进去，柳将军首先就朝他看过来，肖院长正一头雾水的时候，柳将军就开口了：“您之前给她开了一份C级的安全权限？”
肖院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伊好心地提醒：“将军指的是，阿元的特殊权限，C级，我入学的时候和您申请的，您给批了。还有阎先生，后来给阿元换身体时，也帮了点小忙，在C级的安全权上又另外加了几个特权。”
肖院长还是一头雾水，想不透怎么扯到这事，但还是对柳将军点头道：“没错，她……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之前也和您提过几句。当时给她的机器人批下C级安全权的时候，走的也是正规的流程，都有记录可查。”
阎旭瞥了林伊一眼，才道：“是有这么回事，只是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肖院长和他，都有权限可以直接开出C级的安全权，不需要再向上申请，只要他们给批了，林伊的特权就是合法的。而以柳将军的身份，不会过问这个级别的安全权的审批，更不会拿这种事来责问他们。
柳将军淡淡道：“她刚刚找我要A级的安全权。”
阎旭有些讶异，看向林伊，肖院长立马瞪圆了眼睛，瞪向林伊：“你要这么高的安全权做什么？！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林伊一脸无辜：“诶，将军，您这么说话就太不厚道了，这哪是我找您讨要特权。这不是您刚刚问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咱这顶多算是交易。您要是觉得公平，咱就成交，要是觉得不公平，您要么还价要么拒绝，别说成我白拿啊，这不显得您小气吧啦的，多不像话啊。”
阎旭：“……”
肖院长：“……”
你，你你到底知不知道A级安全权代表了什么？一个A级的智能机器人，基本上是可以在一个洲横着走，如果人工智能的所有者动了什么歪心思，那将会引起什么样的可怕后果！你知不知道那得是什么身份的人，才有资格拥有这样的特权？
交易，无论什么交易都不可能让一位军区的首脑，将这样的特权，交到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手中，更何况她还是这样的性子。要万一哪天她气不顺，性子上来了，直接黑进军区系统怎么办？！
柳将军似并不在乎林伊的挤兑，他甚至笑了笑，眼睛打量着林伊道：“我有些好奇，你要这么高的安全权限做什么？A级的安全权是直接绑定人工智能和其所有者的，不能转让。而据我所知，你的机器人，目前金属硬件的级别C级，软件则只有D+，就目前而言，肖院长和阎旭给你批下的安全权限已经足够了。即便你想升级，先不论获得B级芯片和软件程序的难度，仅是B级的金属，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最近的收入，恐怕还支撑不起，更别说A级了。”
林伊：“我倒是想直接和您要钱，不过您的薪金即便再丰厚，应该也无法一下子拿出这么一笔巨额资金，除非您用别的法子。但以后万一出事，恐怕我也有连带责任，不合适，所以干脆就要您能给的，合法合规，这样大家都省事。至于以后我能不能将阿元升级，这个另算，好歹现在这权限我揣兜里踏实。”
阎旭：还真敢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