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晗路
今日村长让作坊里的人开了工。
已经耽误大家两日了,不能在耽误他们了。
看到孟林再次过来了,村长感激的恨不得给他磕头,“孟捕头,你的大恩大德我记在心里,等孩子找到了,我们一定重谢。”
“不用,不用。”
孟林不敢表明夏曦的身份,不能说他们是冲着她的情面才过来的,所以把功劳全推给了县太爷,说得冠冕堂皇,“老爷说了,这个案子很是恶劣,责令我们捉到幕后之人,为民除害!”
正说着,一名村民匆匆跑来,隔着老远喊,“村长,货郎又给送信来了。”
“快拿过来!”
村民满头是汗的跑过来,把手里的信递给他,村长接过,迫不及待的展开,脸色顿时白了。
“他、他们让把银票给货郎。”
“什么?”
孟林把信拿了过去,仔细看过,问村民,“货郎呢?”
村民转身指,“在那儿呢。”
孟林挥手,“去把他带过来!”
两名衙役上前去,不由分说吆喝着货郎过来。
货郎脸上没一点血色,到了众人跟前,把担子让地上一扔,人也跟着蹲下,里面掉出来的东西也不管了,放声嚎,“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起来!”
孟林踢了他一脚,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滑头,甭想。
货郎不但没起来,反而坐在了地上,抱住孟林大腿,“官爷,你救救我,救救我!”
“老实点!”
孟林呵斥他,往后抽腿。
货郎抱着不放,“官爷,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您得救救我。”
“放开!”
孟林又喝了一声,见他还是抱着不放,哐啷抽出腰间大刀。
货郎猛地刚开手,迅速的后退了几步。
孟林把刀对准他,“我问你,孩子呢?你的同伙是谁?”
货郎脸上没有了血色,惊恐的看着他,“官、官爷,我、我就是一个卖货的,哪、哪里有同伙?”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一个卖货的,会替绑匪送信?”
“我真的卖货的。”
唯恐孟林不信,货郎急的口不择言,“我不但今日送了信过来,我昨日也送过来了。”
“那就是你了!”
孟林把刀抵在他的脖颈上,大声喝问,“说,孩子在哪儿?”
货郎吓得身体一哆嗦,颈部撞在了刀尖上,一股刺痛传来,吓得翻起了白眼,身体朝后跌去,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
孟林欲再上前逼问,夏曦阻拦住了他,“孟衙头,你稍安勿躁,我们问清楚了再说。”
孟林收住脚,夏曦示意一边的村民把货郎扶起来,蹲在他面前,“说吧,怎么回事?”
货郎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摸自己的颈部,摸到了一手血,两眼一翻,正要昏死过去,夏曦的冷声在他面前响起,“你最好说清楚,否则等你醒来,就是在大牢中了。”
货郎硬生生挺住没昏过去,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我、我、我昨日吓坏了,今、今日没去老鹰嘴那边,谁、谁知道,那人还是找上了我,让、让我把信送过来,还、还说、说拿到银子,让、让我不、不要贪心,送、送到老鹰嘴的一、一块石头下,如、如果银、银票没少,他们会、会给我酬劳,如、如果少了,就、就、就就要了我的命。”
说完,身体抖成了一团。
孟林又要喝问,夏曦看了他一眼,孟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他们要多少银子?”
夏曦问。
货郎惊魂未定,眼一直往孟林的大刀上瞅,“我、我不知道,他、他们没说。”
“好,我给你银票。”
“夏娘子。”
两道不赞同的声音先后响起,一道是孟林的,一道是村长的,就夏曦摆手,“五百两银子对我来说九牛一毛,就当我接济穷人了。”
话落,掏出银票,数出五张,让货郎看清楚,然后塞在他的手里,“你这货物也别要了,先去送银票。这都好几天了,我怕孩子吓坏了。”
货郎把银票攥紧,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抖着腿要走。
“等一下。”
夏曦喊住他,吩咐一名村民,“你去暖棚那边,让车夫把马车赶过来。”
村民飞快而去,不一会儿车夫赶着马车过来,夏曦让货郎坐上去,叮嘱车夫,“你在老鹰嘴不远处停下,让他自己过去。”
昨夜虽然天黑,夏曦却是将老鹰嘴附近的地形看的清楚,除了那座山,四周开阔的很,藏不了人。
第655章 又生变故(2更)
车夫应是,在他调转马头的那一瞬,夏曦给他使了个眼色,车夫心领神会,赶着马车送货郎走了。
孟林着急。
他们身为衙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走了,要货郎真的是绑匪,那他们以后还怎么有脸做衙役?
夏曦示意他稍安勿躁,问村长,“村里可否有熟知老鹰嘴附近地形的人?”
村长摇头,老鹰嘴距离魏家村不算近,谁没事跑到那里去?
“我三舅哥应该知道。”
魏财突然开口,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他咽了下口水,“我三舅哥去年在老鹰嘴附近揽过活,他应该知道。”
“坐着我的马车去,赶快把人喊来。”
魏财应了声,跑着坐去了马车前面,给车夫指了路,很快出了村。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人便找来了,跳下马车,也没废话,直接把老鹰嘴附近的地形状况说出来。
“老鹰嘴往南,有两条路,一条是往东,一条往西,老鹰嘴往北,只有一条,就是朝咱们这边的。”
“那就好办了。”
夏曦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出地形,“孟衙头,你和你的手下兵分三路,在每个路口都安排上人,只有有人过来,当即按下。记住,一定要隐在暗处,千万不要让人看到。”
“可是……”
孟林看自己身后的衙役,就他们五个人,再分三路,如果对方人多,他们也拿不下。
“叔,赶快召集村里年轻的汉子跟着,手里备好家伙,跟着孟衙头他们一块去。”
她这话落,不用村长去喊,院子里的人便四下散开,纷纷去喊人,不过一会儿,院外便站满了手拿各样“兵器”的人。
他们不如衙役们,毕竟衙役们有一些身手,手中还有大刀。
夏曦扬高了声音,“你们去了以后,别冲动,等官爷们下令,才可以出手。”
众人应声,自动的分成了三队,浩浩荡荡的出了村。
夏曦也坐着马车跟了去,刚走出村口不远,一辆马车便从远处匆匆而来。
“迎面来的好像是霍老板的马车。”
车夫低声禀报。
自从上次晴儿几个出事以后,风澈便把车夫换成了山庄的护卫,护卫见过霍老板的马车两次,认出来了。
“停下。”
车夫停下,夏曦掀开车帘,对面的车夫也看到了她,把马车停下,禀报给霍老板。
车帘被打开,霍老板满面焦急的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夏曦近前,“夏娘子,我好像做错事了。”
“怎么了?”
“我昨日接到一封信,说是让我拿五百两银票去赎孩子,我、我便照做了。可银票没有了,孩子也没见到!”
“什么?”
夏曦一惊,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完,暗叫一声坏了,催促车夫,“去张根家!”
车夫扬起马鞭,狠狠的抽打下去,马儿吃痛,嘶鸣着跑起来。
霍老板愣怔了一下,随即上了马车,“快追上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来到张根家院外,马车没停稳,夏曦便跳下去,冲进院中,一脚踹开屋门,屋内空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转身出屋,去了村中,找了一个人问张根爹娘的住处,快步过去。
张根娘正出来抱柴禾,准备烧点热水喝,冷不丁看她杀气腾腾的进了院子,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柴禾掉在地上,惊恐的问,“你来做什么?”
“张根呢?”
张根爹在屋内听到动静,抄起一个木凳拎着出来,“好啊,你还敢上门,看我不打死你!”
话落,手中的木凳抡起来,朝着夏曦砸去。
夏曦身体闪去一边,一脚踹在了他身上,张根爹踉跄了几步,趴在地上,手中的凳子飞了出去。
“他爹!”
张根娘一声惊呼,就要扑过去,夏曦一脚踩在张根爹身上,声音比这寒冬的天还要冷,“别动!”
张根娘硬生生停下动作,脸色煞白的问,“你、你要做什么?”
“张根呢?”
“他、他、他……”
眼见自家老头子嘴角冒出血来,张根娘吓得嘴唇直抖,一句完整的话说不上来。
夏曦脚下用力,周身戾气对着她扑面而去,“我再问你一遍,张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