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鸟藏
但是楚思鱼的心经却一点都不妙。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啊?”回到房间温止寒就摆这个冷脸,不是生气了才怪。
温止寒肯定道:“遵循内心真正的想法然后做出决定这没错。”但是他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但是这不影响我有点生气。你是我养着的,为什么要说支持徐清然的想法。”
楚思鱼暗暗松了一口气,还会生气就好。她走到温止寒身边,微微抬起头说:“生气了就表现出来啊,我会弥补的。”
这话一出,温止寒又不做声了,心惊或许是楚羡鱼太弱,弱到让他生不起防备心,所以这才在不经意见就流露出真实情绪。
楚羡鱼见他突然又不说话,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连一根针掉下来就能听清,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你为什么想去离祸岛啊?”楚羡鱼找了一个普通的问题来试图缓解尴尬。
“你不都知道吗?阻止沈听澜继续为祸人间。”温止寒眼睛里流露出恨意与挣扎来,“沈听澜就不该存于这世上。”
楚思鱼差点被他声音携着无端的怨恨吓得腿软,“怎怎怎么啦?”
原作里没有介绍温止寒的过去,她对这些一窍不通。
“没怎么。”
房间里安静又下来了。
楚羡鱼撇撇嘴,也不去试图挽救氛围,自顾自的开始修炼。
“你这样不对。”
啊???
“可是我这样修成人身了。”楚羡鱼内心忐忑,袖子被她搅成一团。
“这几天呢?有没有用?”
温止寒一连甩出的两个问句让楚思鱼傻了眼,“好像没有。”
“这样下去会筋脉逆循彻底变成废物。至于为什么剑走偏锋还得以成功修得人身,倒真应了那说法,你是天道的宠儿。”
宠不宠儿不知道,只是她现在有些怕,“那我该怎么办?”
温止寒一脸淡然,“你手上不是有那蛇妖吗?暂时就这么先定着,况且我带你出来,你的安危我自然是要保障的。”
楚思雨点了点小脑袋,应下了。
☆、一个小争执
“还是把你变回去带在我身边吧,这样稳妥些。”温止寒觉得楚思鱼涉世未深,又是个重宝,会被人一骗就上钩,就像他那样。
正爬在窗前看热闹的楚思鱼听到温止寒用今天天气不错的平淡嗓音说出这样的话来,被吓了一跳,差点推翻窗户摔下去。
她自是不依的,这多不方便啊,而且途中要遇到了什么妖怪,他上飞下跑的,自己肯定无法适应。因此,楚思鱼严词拒绝道:“不行,而且我怎么会把自己搞丢呢?你放心吧。”
而温止寒在看到她差点摔下去后,就更加不可能放心。
“你说呢?”
楚思鱼哑然,但是一想到这要是真变成鱼带出去了,以后怕是变成人的机会就更少了。这个美丽大千世界她还没来得及看,就要一直缩在鱼缸里,这多不好啊。
而在看到温止寒的眼神由跃跃欲试变成得试一试之后,楚思鱼心里更是敲响了警铃,心想她一定要把温止寒这个危险想法的小苗给掐灭。
于是,她道:“那只是一个小意外,不作数的。而且你想想,变成鱼之后,该怎样去和徐大哥以及停月姐姐说我这个大活人去哪了?又该怎么去解释突然多出来的鱼?你冷静一下。”
“这个我当然是有办法。”温止寒敛眉,是和他年纪不相符的老成,像是在劝楚思鱼,“你不要闹了。”
楚思鱼呼吸一窒,被噎的整条鱼都不好了。于是,她绞尽脑汁,最后试着把这朝着诡异方向崩坏的局面再拯救一下。
“冷静,不要生出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我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不是一般人都向上天发誓的吗?”温止寒倒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向自己发誓,觉得惊奇。
楚思鱼见温止寒表情渐渐和缓,心知有戏,因此连声音都带上了开心雀跃,“害,上天有什么好信的,我不信祂只信你。”
这话一出,温止寒听到后有片刻的茫然,连一惯带着笑的嘴角都微微紧抿着。而他五官深邃又精致,甫一这么不笑了,反倒生出三分距离感来。
楚思鱼瞧着有些心惊,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在原地踟躇着不敢上前,心里想要不要暂时答应温止寒哄他开心。
温止寒的白衣被窗口灌进来的风吹得纷乱,就连平日里总是高高扎起的乖顺的马尾,此刻都显得有些张牙舞爪。
“嗯”,温止寒掩住心中的异动,淡淡地道了一句,然后走至桌子旁,背对着楚思鱼坐下。
许是这些天被温止寒和刻意纵容和区别对待纵大了胆子。见温止寒神情和缓,楚思鱼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温止寒身后,然后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轻轻摸了一把温止寒的头发。
得逞后,楚思鱼笑弯了眼睛,心中感叹终于明白为什么温止寒总惦记自己的头发了,这个手感是真的好,丝丝缕缕化成绕指柔,连丝绸的触感都比不上温止寒的头发。
温止寒摆弄茶具的身影一僵,“你在做什么?”
“啊?什么啊。”楚思鱼装作不知情,在他对面坐下,打定主意不能说出实情。况且她刚刚为了避免在不知情的情况踩了温止寒的雷,都放弃了头顶,只是非常谨慎的撸了一把发尾。
这样应该是可以当做意外的吧,楚思鱼心想。
而温止寒抬眼看了楚思鱼一眼,见她的杏眼里藏了些许狡黠,料想她是个兜不住心事的,也就再没有提及此事。
楚思鱼乐了,以为自己成功的骗过了温止寒,安心地爬在桌子上看温止寒沏茶,感叹他厉害什么都会。
可这看久了楚思鱼就有点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温止寒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总带着那么点不自然。
可还没等她细问,门外就传来了徐清然和席停月的争执声。
“你让温公子评评理,他也只会说你不通人情,行事鲁莽。”
“你胡说,我哪里鲁莽了?”
徐清然一把推开门,怒气冲冲地走到桌子旁,一把端起温止寒刚沏的茶,如同牛角牡丹一样囫囵喝完,然后——“嘶烫烫烫。”
“你还说你行事不鲁莽?”席停月走了进来,看到徐清然被烫了嘴的惨状,冷笑一声坐在了楚思鱼左手边。
而楚思鱼则有些委屈地看着温止寒,那杯茶本来是她的,她本想等放凉了再细细品的,可这徐清然一把冲进来二话不说就端走了它,饶是她急忙直起身来张口预拦没来得及。
温止寒看完这场小意外,眼里沁出笑意,又抬手递给了楚思鱼一杯,戏谑道:“这次可拿好了。”
楚思鱼点点头,乖巧接过茶杯,然后把它好好的护在自己面前,就差给杯子上写下她的大名了。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温止寒也递给席月一杯茶。
席月接过,低低道了声谢,“徐清然建议我们直接去李府。”说完,席月蹙紧了眉头,显然是无法理解徐清然的想法。
“可是我每次这样都没有被赶出来过。”徐清然辩解。
“那是因为别人知礼数懂进退,而且今天情况不同往日。”
眼看徐清然和席停月看向对方的视线里再一次充满□□味,楚思鱼端紧了自己的小杯子,绕过席停月坐到温止寒身边来,小心翼翼地凑近温止寒的耳朵,低声问道:“他们还要继续吵第二轮的架吗?”
“好了,这件事情我有办法,喝杯茶歇歇了。”温止寒也也不喜欢听到这么嘈杂的声音。
两人相看两相厌,同时把头转过去。
“那么还请温公子说说吧,你的办法是什么?”
砰砰——敲门声携着来人的敬意,不大,却吸引了在座三人的注意。
“这不是来了吗?”温止寒端坐在哪里,神色里流露出些许一切尽在掌握的肆意来,倒是与他的好相貌相衬,似乎这人本就该这样。
他一早就知道,贾府与李府有生意上的往来,若是出了问题,贾大富又是个开朗的性格,自然会向别人提到他。
想不到那些了解到的线居然在这里有了着落,温止寒摇摇头,眼底里带着讥讽。
☆、奇怪的李府
三人抬头望去,见门口站着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体型较壮硕的那人,楚思鱼是认识的。
“温小兄弟,好久不见啊”贾大富笑眯眯的客套完,又介绍起他身边的人来,“这位兄弟姓李名由,家中近来出了些事,和我有些许交情。这不,我就把人带过来请温小兄弟帮帮忙,还请各位方士别怪罪。”
李由也换上了笑模样,只是这笑看上去未达眼底,还带着浓重的愁云。他眉宇间川字纹太深,眼下也青黑一片,背微微佝偻着,人也毫无精气神可言,看上去就是思虑日里家中祸事已久。
“自是不会。将事情告诉他们就好。”温止寒将事情全部推了出去。
徐清然和席月这才从方才的惊讶里回过神来,起身,颔首示意。
“天衍山徐清然。”
“雍州席月。”
“这……”贾大富只是阳春凡尘人,并不曾听过这些,因此不免有些担心。
而旁边的李由却是个懂的,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晦暗,拉了拉贾大富的袖子,低声道:“贾兄,我们跟着这两位方士走吧。”
贾大富也是生意场上的人精,见状也明白了,讪讪地笑着道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二位术士不要介意。”
“不碍事,我们走吧。”席月淡然道,眼里也不似刚才燃烧着怒火,又有了往日里的样子,干练又清冷。
“那么止寒,我们先离开了。”徐清然笑笑。
等众人离开后,楚思鱼发现温止寒一下子就卸了力,不似刚才那般挺直着脊背。也收敛了那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势靠在了椅背上。
“为什么你不跟着去啊?”楚思鱼有些好奇。
温止寒抬眼轻瞥楚思鱼,见她眼眸里纯粹,倒真是如话里所言,仅仅是好奇而已,“席月想拥有话语权,而徐清然又最年长,我若是太过出彩将一切全部包揽,这日子久了,总会积下些摩擦。更何况,我们这个队伍,还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我好像懂了。”楚思鱼心里直犯嘀咕,心想为什么温止寒要给她讲这些。
灵光一闪,大概摸清了她在温止寒眼里是个什么形象。
温止寒敛下眸子,遮住眼睛里的诡谲权衡,笑着说道,“没有关系,你不需要懂。还是说我们思鱼也对这些有想法?”
“怎么可能。”楚思鱼一脸嫌弃,可看到温止寒神情放松,还带着打趣的笑意。心里也明白了他在和她开玩笑。瘪了瘪嘴,也不再多说。
楚思鱼心想,她才不傻呢,能轻轻松松开开心心地活着,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呢?
而劳碌奔波的席月和徐清然,在聊完具体事宜之后,敲响了温止寒的房门。
“事不宜迟,如果收拾好了我们就离开吧。这段时间估计都要在李府住了。”
温止寒左手着剑,右手拿着空荡荡的鱼缸,“走吧。”
徐清然觉得好奇,这么些天了也不见里面有鱼,于是问道:“止寒你的鱼呢?怎么老抱着个空鱼缸。”
“鱼贪玩跑出去了。”温止寒侧头看了一眼躲在他背后的楚思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