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太孙躺赢日常 第86章

作者:痒痒鼠 标签: 爽文 种田 系统 穿越重生

  十一月的时候,朝廷开始清查土地,开始摊丁入亩、一条鞭法……的改革税赋,大清国人觉得应该,应该,很应该;小弘星也觉得,应该,应该,很应该。

  无他,改革后的税负算一算,其实并不比以前多,仔细算算还能发现少了一些。

  关键是,简单了很多。不像以前这个税,那个税的,乱七八糟的眼花,只看着少,隆隆总总的加起来那是真不少。

  关键是,他们现在手里的土地和粮食多了很多,可以出口,可以做成小吃食买卖,这可都是收入,除去交易税等等,还是一笔大额收入!

  最重要的是,这些交上去的税赋,除了运送国库的一部分外,其余的,最终都花在老百姓自己的身上,比如垃圾清运、比如富裕县的医学院、比如修桥铺路……老百姓可以看到,甚至亲自参与到……

  而不是以往那样,都给贪官给收自己荷包了。

  至于皇上和朝廷说的,人头税增加,人口缓慢增长,老百姓也模糊明白。

  大道理他们不懂,可是这家孩子多,四五个读书的、自家勒紧裤腰带供应还需是紧紧巴巴的;另外一家孩子少,只有两个读书的,还有余钱培养孩子的个人小爱好……

  这将来,这些不同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长大后,那能力才华能一样吗?

  听说那富贵人家的孩子,三岁就开蒙,四五岁就能熟读史书,还会吹乐器,还会画画儿……你忍心你家孩子将来啥也不会,就会读书?就是光比读书,你也比不过娘胎里就学习的啊。

  可别说富贵人家的都是纨绔,除了几个真不可救药的败家子儿,你看哪一家真纨绔了?看到没有?那明朝传下来的文征明的后人不还是江南望族?那宋朝传下来的岳父的后人不还是将军?

  天生的神童全大清没有多少个,大家都是智商差不多的普通人,比拼的就是各种教育资源,吃饱喝足后,谁也不想自家的孩子落在其他孩子后头。

  “要我说,人头税增加很应该。县里花全县税赋建的学院,一户人家两个孩子,你家孩子五个,你这一家顶人家两家半……这也不公平啊。其他人家一天一包垃圾,你家一天产生两包垃圾……”

  “孩子多了,是多子多福,也是难处。比如我那邻居,供应不起三个孩子读书,就要其中一个不读,你说要哪一个不读?哪一个都不愿意啊。”

  “昨儿老秀才说,朝廷的意思是,每一个小娃娃都是宝贝,都要好好教育,不放弃任何一个,都要好好教育。”

  “还是我们小殿下心善。以前的孩子能吃上饭养活就感恩戴德,现在不一样了,不光要吃上饭,还要吃饱,还要读书……”

  “这话有道理,皇上也说了,暂时条件达不到,我们都尽力就成。怀上了就要生,生下来就要养。那有什么办法,他们没有投胎到富贵人家,就只能这样。反正都比我们那时候的日子好太多了。”

  “对头对头,多子多福,有人想交纳人头税还没孩子那。日子好了要惜福,都吃饱喝足了,还有其他更大的难处?咬咬牙撑下去孩子大了就好了。”

  老百姓想得很开,干劲儿十足。朝廷一边清查土地,一边绘制地图,一边探访民情……然后,“发现”大问题了。

  真的“大”问题!

  许多官员,不光是官员、那些进士、举人、秀才……凡是有功名的,比如他明明只有三十亩土地免税,他虽然名义上也是三十亩,可他实际上有一百亩!

  挂靠在他名下的土地都是来自相邻亲友,他当然不是免费帮忙,而是收取一定的费用,反正比朝廷税收少一点儿。

  他的亲友满意,他也高兴,可是国库里应有的收入少了很多啊。这不是偷盗国家税赋肥胖自个儿?到最后还是“朝廷”成恶毒的,你自个儿成好人了?

  以往朝廷对于这些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僚体系抱团嘛,官僚体系掌握权力总要给自己一定的优待嘛。

  要不干嘛人人都想当官那?

  可是这次不行啊。朝廷自从科举改革后,录取的秀才、举人越来越多,这么多的功名之人,都靠喝着国库的血?考一个功名理直气壮地喝血一辈子?

  皇上震怒。

  有官员组成的朝廷哑巴。

  工商农阶层……不再和以往一样,认为这是天经地义,不再沉默。

  工商农阶层的人已经意识到,他们其实给国家付出很多,他们勤劳做事儿,他们老老实实地交税!

  他们,比那些只会读书,只会科举,除了一个功名什么也不会做,甚至还不做好官儿,贪污受贿、纳小妾养戏子鱼肉乡里的坏官,高尚很多。

  他们的小殿下说了,他们一辈子本本分分、勤勤恳恳地做事,给老人送终,养孩子,养孙儿,养家糊口,他们就是成功。

  而这些人,都是蛀虫,都是寄生虫!

  就是唱曲儿也是卖唱了。凭什么功劳也没有的蛀虫和寄生虫们,高高在上地享受?

  他们的皇上劳心劳力,他们的小殿下都天天忙忙碌碌,所有人都在学习、在做事,这些人凭什么!

  工商农阶层的老百姓愤怒。

  八大胡同的人、三教九流的人也都愤怒——我们不辛苦劳作但我们也做事儿了,我们不是良民,我们的身份低人一等,你们凭什么高高在上!

  就是那些挂靠在有功名的亲友名下的农户们,也情绪不佳,也不再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无他,粮食翻倍增产,总体税赋却没有增加,他们不需要再为了节省几文钱的土地税,把土地挂靠在功名亲友的名下。

  以前粮食太少,人人都觉得税赋重,都觉得科举是唯一的一条路,举家举族供养一个读书人有了功名,自然是全家、全族的人都跟着沾光。

  可是现在不同了啊。

  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读书了,秀才举人眼看着要满地跑了,如果他们以及他们亲友的土地都免税,呵呵哒,国库就空荡荡了啊。国库没有银子意味着什么?国库光靠收取商业税赋那才多少?!!!

  关键,没有农户缴纳粮食,国家没有粮食了啊。国家没有粮食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军队的人吃不上饭,意味着国家没有士兵保家卫国,四处征战,知道后果吗?!!!

  改革,必须改革。

  匠人们都能耐的都要上天看月亮了,农人开垦荒地也有了收入了,商人跑商山上海里的辛苦,你们这些士族文人,呵呵哒——

  这两年清官越来越多了咱就不说了,那是皇上和小殿下、皇子们、很多人很多人打击贪污的收获。

  其余的,在衙门里做师爷做讼师做小吏的,上下左右通吃拿银子,躺在免税土地上享受,平时抬着下巴看人,开口闭口“之乎者也”——

  也没见你们写了什么诗词文章传世,这几年科举改革后的秀才举人还好,那些只会八股文章的,在学院当老师也只能教教小娃娃识字,整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狗屁不通。

  布拉布拉……

  布拉布拉……

  一个个读书人懵:我们当年科举就考八股文章啊,我们当年辛辛苦苦考科举为了谁?

  就是挂名土地的事儿,难道就我们的错误吗?

  皇上也懵:当年……当年大清进关,面对农业大平原一脸懵,很多规矩制度都是随了前朝,前朝、乃至唐宋元明历朝历代,都是大大地优待士大夫文人士族……

  皇上想说,朝廷已经在吸取教训了,比如那宋朝就是因为对功名之人优待太大,不事生产的人太多,税赋少还要养着宗室外戚军队等等等等……导致国库经常入不敷出赤字连年……

  可是皇上面对愤怒的老百姓,好似要把几千年来积压的愤怒,一起发泄出来的老百姓,能怎么说那?

  皇上没有想到,他非常头疼,非常担忧,生怕引发官僚体系集体造反的“官绅一体纳粮”,会直接变成是“从下到上”的国民大改革!

  官僚系统在农工商各色人等的压力下,举双手投降。

  取消秀才、举人、乃至进士的所有土地税赋优待。

  取消秀才、举人、乃至进士的免徭役税赋特权。

  取消秀才、举人、乃至进士的……

  皇上满脸“忧伤”地表示:“朕的皇庄也交税。朕收取农户的租子是多少还是多少。”

  文武百官一起,他们是真的伤透了心,他们都觉得,皇上和他们一样,都是受害者:“皇上圣明。皇上啊~~~”一咏三叹的哭啊。

  于是皇上也哭啊:“朕知道,老百姓的意见很大,你们都委屈了,朕……朕难过啊,都是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汤啊,那些贪污的,那些贪心不足的,你说说,那些人平时挂靠十几亩地,谁说什么了吗?

  可见人是不能惯着的。都是朕的错啊,朕放松了,朕总想着,寒窗苦读十年考出来,不容易啊……”

  文武百官们听着皇上的体谅和理解,更能哭啊:“皇上啊,不是你的错啊,是老臣,是老臣啊,之前就有人和老臣反应这个情况,是老臣没有放在心上啊……”

  “皇上啊,都是老臣的错啊,是老臣纵容他们,是老臣监督不严,老臣糊涂啊……”

  好嘛,一场哭唱大会结束,事情就定了下来——

  土地乃是国家的根本,民以食为天。任何土地都要交税,任何作坊住宅都不得占用良田……任何人都有责任有义务,监督并且亲自做到,大清的粮食充足,国库充足,安全无虞。

  康熙四十六年的春节来临,大清的老百姓欢呼雀跃,载歌载舞的可谓是举国欢庆,好似跟过去那几千年里卑微无望的自己告别似得,那个热闹得来——

  全程围观的小弘星,也跟着热闹,哈哈哈哈大笑,开心得来——

  听听老百姓说的话——

  我们小殿下说了,女子读书可以不光是为了更好地嫁人,男子读书可以不光是为了做官儿,她们、他们,付出的劳动,带来的功绩,和生娃娃、当官的,是一样的。

  我们小殿下还说了,我们要思考,我们都思考了——谁说我们的六公主没有功绩?她没有孩子,她就不是大清的六公主了吗?她就不是威震北方大草原的六公主了吗?

  谁说我们工农商就是注定卑微的?我们匠人造的大机器,你们士人能造出来?我们农人种的粮食,商人跑商贩货,你们士人文人能做出来?

  我们也不是说你们没有功劳,我们的好官们陈廷敬、李光地、汤斌……我们的大将军们,都是大功劳,比我们高的大功劳——可他们就没有故意挂靠一亩土地坑国家坑国库,你们凭什么?

  我呸!

  老百姓们一书胸臆,高兴啊。弘星当然也要高兴啊,咱老百姓今儿要高兴啊。

  弘星的玛法说弘星不能表露出来高兴,可弘星还是高兴啊,趴在坑上抱着枕头笑得心肝儿打颤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牙花子、小缺牙都笑出来——

  弘星高兴于老百姓都在学着站起来,虽然是笨笨的,不太自然的,甚至于某些人都是过于激愤的——

  比如那个老农说的,我每年去求大侄子帮忙挂靠土地的时候,都是卑微的,就跟做贼一样,不知道他是怎么心安理得的,果然是没有心肝的。

  人的身份不同,立场不同,观点就不同,感受就不同,是非论断就不同……俗话说的“屁股决定脑袋”,谁去换位思考体谅别人?

  弘星都知道,但弘星还是高兴啊,弘星高兴于,大清人,都开始学着思考,开始学着站起来——

  是的,站起来。

  将来,可以预见,就是种地的人也都是秀才功名了,那么秀才遇到官府不用下跪,不就是全国人都不用下跪了吗?

  当然,面对皇家的时候不一样,行大礼仪的时候还是要下跪的,可一般老百姓哪里会站到朝堂上?

  这不就是站起来了吗?

  身体上站起来,学会思考,精神上也站起来。

  底气足了,物质都丰富了,也有胆气从言行上,真正地“站起来”。

  至于朝堂上,历朝历代的大臣们是怎么从跪坐毯子,到坐着椅子,到站着,到跪着……的演变的那?弘星的小脑袋在被子上蹭一蹭,皇权啊,哎——

  他玛法是一定不会放手的,弘星不能要玛法生这方面的气,哎——

  哎——小孩儿又叹口气,那些为了权势削尖脑袋朝上爬的官员们,他们自己又有几分在意是不是跪着那?

  他们跪拜的是“权势”,不是皇帝,也不是谁谁谁,

  他们,心甘情愿。甚至为了一个机会都心甘情愿。

  就跟那些为了一个生意,出生入死,想各种办法各种手段的商人们一样,哎——

  太子妃从三格格的寝室出来,看到儿子屋里的蜡烛还没熄灭,好奇地进来一看,儿子正在床上翻啊滚啊的,还笑得跟一个小傻瓜一样——

  太子妃走到床前,发现儿子还沉浸在傻乐里,轻轻地咳嗽一声:“马上熄灯了,弘星快睡觉。”

  弘星一个翻身,和额涅撒娇:“额涅,弘星要搬走了哇?”

  亲亲额涅那个乐呵:“弘星这都过完八岁生日了,要搬出去自己住了。你的院子早就收拾出来了,要不是顾虑你还小,五岁就要搬了。”

  弘星不乐意:“二哥就是住到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