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疏
万俟礼敬没拒绝。
姬无忧传了意思，便带着施淼离开了大殿。
万俟礼敬看着姬无忧的背影，脸上渐渐冷冽起来。
他收到严家父子死讯的同时，还收到了一个消息——
渊儿可能就是姬无忧杀的。
他坐立不安，打算亲自来魔界试探真假。
“鹿元，你说渊儿会是姬无忧杀的吗？”
万俟鹿元并没有立即回答。
自小父亲就要偏爱万俟渊一些，如今更是不管妖界，要来魔界寻求真相。
万俟鹿元心中冷笑，“儿臣认为、不是姬无忧。”
他抿了下唇，“既然他不否认是他杀了严家父子，那他也没必要掩盖大哥的死。而且……而且他与大哥无冤无仇，没理由杀他。”
万俟礼敬嗤笑，“要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姬无忧性情难辨，杀人更不需要找理由。
随即他回头看向万俟鹿元，“你要是有你大哥一半的聪明才智就好了。”
万俟鹿元垂下眼睑，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
姬无忧并没有等万俟父子离开。
他带着施淼回了寝殿后，就下了地宫。
地宫之中烛光跳烁，影影绰绰。
地宫本来不小，可只剩下两人后，就显得有些逼仄了。
连带着施淼都有些紧张了。
“我们该怎么做？”
姬无忧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既然是双修，那小白说该怎么做？”
施淼哦了声，她窘迫地爬上床。
比起寻常的欢爱，双修时，姬无忧眉眼倒是透着一股清冷，只是压在眸底的欲色依旧难以掩盖。
施淼轻轻松松地进入他的识海。
清除印记是个非常缓慢的过程，而且极其浪费心力。
上次施淼努力了那么久，才堪堪消了十来个字符。
“姬无忧，你忍着点儿疼。”
她紧蹙着眉头，手心里冒汗。
姬无忧笑，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小白你不要紧张，你一紧张就会咬我很紧。”
施淼：“……”
她并不想接姬无忧这话。
施淼专注着墙壁上的字迹，心念一动，干脆用灵力擦拭。
“唔。”
姬无忧压着气音。
他是真的很疼。
施淼都能感觉到他识海里的暗世界在翻涌。
四周戾气陡然暴增，这股凶杀之气蔓延，眼见着就要蔓延到另外一个光明世界。
“姬无忧。”
“我、没、事。”
他咬着牙，故作轻松。
施淼忍着心疼，继续用灵力擦拭。
她越擦，暗世界里的戾气越多。
施淼心惊肉跳，她几乎是亲眼看见那戾气要蔓延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中去。
另外一个世界，是他最后的净土。
施淼挥舞着手，想留住这些戾气。
然而它们终将是气，就算她再怎么阻止，这些“气”还是顺着她的指缝溜走。
就在施淼焦急之中，那些戾气突然刹住了脚步，停在另外一个世界边缘。
她当即怔住。
是姬无忧在阻止吗？
“继、续。”
姬无忧沙哑的声音传了进来，他隐忍着痛苦，几乎让她心惊胆战。
施淼咬咬牙，继续清理。
也不知道清理了多久，那些印记渐渐地在她手下消失。
“姬无忧，我、我完成了。”
姬无忧喘息着，赤红的双眸也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小白，辛苦了。”
他亲吻了她额前的汗珠儿，一点点地吻走。
得了他这一声应答。
施淼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姬无忧并没有从她识海里退出来。
他看见一条条小河流在识海里流淌着，最终汇聚成一池汪洋。
只是如今，那小河道像是被堵着了一般，流速非常缓慢。
他又看了看那池碧水，池底才浅浅的一层。
要是想突破，必须要灌满这一池。
姬无忧手一扬，空间内便多了几条小河流。
水池的水位高了一些，但效果依旧微乎甚微。
他拧了拧眉，又将小河流清理了一下，这次流速倒是大了些，只是灌满这偌大的水池还是有些难度。
…
施淼醒来时，还在地宫里。
姬无忧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变成了原形，悠闲地泡在温泉池里。
她刚准备起身，铜铃般龙眼就看了过来，“好好修炼。”
施淼：“……”
施淼盘膝而坐，检查起自己的情况来。
修为又提升了，她还看见她识海里多了几条水流。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没有突破。
她干脆嗑了一颗丹药，集中精力调动起玉桑果。
有了这颗丹药辅助，河流速度大了些，但是作用依旧不大，水池里也只堪堪上升了几厘米。
丹药耗尽后，施淼被迫从识海里出来。
她睁开眼，一张俊秀的脸蛋映入她的眸底，精致的五官几乎无可挑剔。
姬无忧就站在她身边。
“怎、怎……”
施淼还没说完，姬无忧的手就搭在了她的头上。
随即她听到他懊恼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还是差了一点。”
施淼倒安抚起他来，“没事，慢慢来。”
姬无忧拉起了她的手，“再来试试。”
施淼：“……”
…
闭关这些时日，前半部分是姬无忧在帮她梳理河流，后半部分便是她自己修行。
水池已经被灌满，但她却迟迟突破不了第九条尾巴。
再一次从识海中出来后，地宫中并没有姬无忧的身影。
既然水池蓄满她也没有突破第九条，那再这样修炼下去，也没什么用。
施淼干脆起身出了地宫。
房间里也不见姬无忧，倒是青迦捧着衣服进来了。
“小白，你感觉怎么样？”
施淼：“我还好，魔尊大人呢？”
“柳剑神来找尊主切磋，”
青迦解释，“尊主正准备去演武场见他。”
施淼哦了声，“阿宝来了吗？”
青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