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捂脸大笑
然而另一边,伏波已经下令:“敌军前锋进入射程,命令所有炮舰圈定目标,自主攻击。”
若是冷兵器时代的战阵,她的确已经落于下风,但是换成热兵器就恰恰相反了。后世的战列风帆船火力都配备在船舷两侧,唯有侧向横行的时候,才是最佳的攻击位,也就是要占据“T”字的头横位。她的船队虽然没有两层的载炮甲板,但是火炮和经过培训的炮手还有的。而那群贼兵,显然不懂这道理。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船上的炮手都进入了备战状态,为首的炮长更是高高举起了拇指,以肉眼观测两军的距离,判定射击角度。
“头儿,那些番子派人来了,说咱们队形乱了,不能追的那么急。”叛军船上,有个传信兵急忙忙来禀。这都追了半天了才传来话,倒也不是他们怠慢了友军,而是言语不通,实在不好沟通。
那大头目嗤笑一声:“他们懂个屁,这种大战,靠的就是一时的战机。再快点,别让敌人逃了!”
若是正面交战,他可能还会依仗那几艘番子的船,都追成这样了还怕个屁?鼓起劲儿再冲一把,就要直捣黄龙了!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对面一声震天的雷鸣,只见赤旗帮的船上冒出了大量浓烟,竟是开炮了。
离得这么远就放炮,这是怕成什么样了,还真是个娘们。那大头目半点不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好笑,只觉赤旗帮也不过尔尔。谁料下一刻,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冲在最前的数艘船,已经是惨叫一片,密密麻麻的一片炮弹扫来,竟然有不少射了个正着。一时间桅帆倾覆,甲板洞开,更别提那些擦着挨着炮弹的,真是连个声儿都没发出,就成了一团血糊糊的肉泥。
这一轮齐射简直把叛军都给打懵了,都是常年在海上作战的,也跟官兵交过手,可是谁曾见过这样的准头和火力?而且他们到底有多少炮啊,竟然能连续不断的射了起来,也不见停的!
那不断轰鸣的炮声,和越来越准,能夺人性命的炮弹,是真让叛军放缓了追击的速度。大头目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快让番子的船出来迎敌!”
他们船上根本就没什么火炮,就算有也没人会用,多半也是靠离得近了瞎猫碰个死耗子,谁见过这样的场面?恐怕也只有那几条红毛番子的船能应付一二了。
然而命令是下了,人家却拒不执行,非说现在的阵势不妥,得变成两军齐头并进,都打横了,掩护他们到阵前才行。那大头目气得鼻子差点歪了,他们船上又没炮,跟赤旗帮平着走岂不是要把腹背让给人家打?还护送呢,你就是一个客军,哪来的脸!
“给我停船,重新整队!”被连续不断的炮火摧残,大头目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命船队放缓速度,打算分兵包抄。
那边不是还有几条青凤帮的船吗?可以先派兵吃下,或是让人跑去金山岛,先攻打港口,尝试登岛。如果能把沈凤堵在岛上,赤旗帮的兵马恐怕就要转过头来救援了,难不成那贱人还能放着情郎不管?
等到他们摆好了阵势,也就能让番子的炮舰顶在前面,不至于被人家打的灰头土脸的了。
如此安排,也得到了马军师和几个头目的肯定,就见叛军的船队一分为二,追着那几艘青凤帮的船往港口方向去了。
“帮主,他们果真分兵了!嘿嘿,还是咱们的炮阵厉害!”李牛瞧见敌军的动向,心中那是得意万分。这伙人还真在阵前分兵,肯定是怕了他们船上的炮啊!甭管那群炮手怎么哭爹喊娘不想学数算,这玩意还真有些用处。不说别得了,以后李家出来的,全都得打小学数算,聪明的全都挑出来当炮手才行。这火炮数量不同,打法可就天差地别了。
伏波却不动声色看着远方的船队:“那几艘西洋船还没有出动,不可掉以轻心,先看沈凤那边的战果吧。”
这一场仗,可不是只有赤旗帮单打独斗。
距离金山岛不远处的隐蔽海港中,一艘普普通通的单桅渔船上,有张太师椅摆在甲板正中。椅子上坐着的男子别别扭扭的吊着手,以至于坐姿都有些古怪,脸上还盖了个遮阳用的斗笠,不知是睡是醒,愈发显得慵懒。
过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人跑了过来,低声道:“东家,叛贼们分兵了,追着咱们的人往港口去了。”
斗笠并未掀开,对方只是懒洋洋问道:“那边打的如何了?”
“只是发了一轮炮,没有接战。”那亲随赶忙道。
“既然如此,就再等等吧。”只是扔下这一句话,斗笠下就又没声了,好像人还没睡醒一样。
然而这作态,反倒让船上众人的心愈发安定了,一直等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在第四次通报后,那顶斗笠才掀了开来。沈凤随手扔开斗笠,以一种完全不像是伤者的步伐轻快走到了船头,一双柳叶眼微微眯起,看向自家港口。就算隔着老远,也能瞧见那边乱成了一锅粥,显然战事正酣。
他笑了起来:“行了,把船开起来吧。”
随着令下,几十条小船蜂拥而出,向着港口方向扑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本就是顺风,小船上又有不少配了桨,驰骋开来,当真是势若奔马,转瞬及至。正在大吼“赤旗帮兵败”,“沈三刀被妇人蒙蔽”的叛军也是被这波突袭给打懵了,想要转身回击,然而纠缠在身侧的青凤帮船只哪肯给他们机会?
大海之上,船型大小是能决定胜负,但扛不住数量悬殊。那一艘艘小船如同发狂的蜂群,直愣愣冲到了敌船跟前,抓钩飞纵,铁爪攀援,前赴后继登船争夺甲板。这就是最典型的海盗战术,同为海盗,那伙叛军本该熟知这种打法,同时拼死抵挡,然而不远处的“沈”字大旗,和那漫不经心立在船头的身影,却让他们丧失了胆气。
“被逆贼裹挟者,投降不杀!”
“帮主亲临,还不束手就擒?!”
“帮主可是对尔等有恩的!”
同样是喊口号,这些可比叛军们编的要扎心多了。因为青凤帮的确是沈凤一手壮大的,而且他还是个赏罚分明,颇讲义气的大当家,就算为了一己之私背叛,面对正主的时候,还是会胆颤心虚。更别说,叛军首领一直说沈凤重伤不起,都要活不成了,现在人家大大方方站在阵前督军,岂不是从头到尾都被骗了,中了埋伏?
一时间,叛军船上愈发的乱了起来,虽说不至于立刻分出胜负,却也有了节节败退之势。然而还没等他们破开一条生路逃之夭夭,已经有十数条暗中准备妥当,挂着各色叛军旗帜的船只避开乱战,往回驶去。
另一边,之前的局势已经逆转,当叛军不再紧巴巴的追赶眼前的猎物,反而分兵去偷袭大营后,赤旗帮就停了炮,开始转守为攻。
这对马军师等人而言,可是再正常不过。赤旗帮当然能够绕岛而行,兜个大圈子跑去支援港口,然而一旦如此选择,势必会落得被衔尾追上,前后夹击的困境。而此刻,转守为攻,削弱他们的兵力,甚至让那支偏师回援,才是最佳的方略。
然而如此一来,这群人要面对的可就是摆好了阵势,还把炮口都亮了出来的番子船只了。既然这么会用炮,自当更明白番子炮舰的厉害。
这一点,贼人们还真没猜错。看着那拉开了一字阵势,隐隐被拱卫在正中,还摆出了射击位的西洋船队,伏波轻轻呼了口气:“让小船自左右两翼压上,搅乱他们的阵型。”
赤旗帮这次带来了十八条大船,每条都配有足额的火炮,同时还有三十多条小船,作为机动兵力。方才诱敌时,小船都被护在身后,此刻却一反常态冲在了最前,不过朝向并非正前方,而是如雀鸟展翅,往敌船左右两翼扑去。
如此作态,倒是让叛军首领哈哈大笑:“这娘们倒也不笨,知道番子的船不好碰,想要搅乱咱们的阵型啊。”
这还真是明摆着,马军师也捧场的笑了起来:“她还以为咱们跟沈三刀一样可欺呢,小船打起来还不容易?”
的确不算难,因为叛军队中也有同样掠阵的小船,况且两边一旦交战,大船也会跟紧,不还是会拉近距离,纳入番子的炮阵之中吗?难不成他们还以为只是区区几十条小船,就能让自家大乱阵脚?
“给我狠狠的打,绝不能让那贱人逃了!”那首领高声叫道,“若是抓到了邱晟的闺女,老子赏给你们也乐一乐!”
船上顿时传来一阵哄笑,旋即是更为狠毒的目光,来帮沈凤,还是个女子,不杀还像话吗?再怎么偌大的名头,还是要拿来骑一骑才爽快!
无数小船驶出阵列,迎了上去,同样迎上的,还有叛军的大船。只不过这次他们加了小心,并没有改变阵型,就像一张大网似的包了上来。
摆出这样的阵型,航速势必不会很快,想要摆脱并不算难。可是盟友的大营遇袭,自家的小船又开始接战,应对的战术也就所剩无几了。果不其然,赤旗帮的船队似乎犹疑了片刻,竟然跟小船一样分成两股,想要先打船队两翼,避开正中的炮阵。而这,也恰恰在马军师等人的意料之中。
“果真分兵了!”马军师一拍大腿,简直喜上眉梢,“大当家,快快吃下右边那支,这仗就好打了!”
他们的船队可是依旧占着兵力优势的,现在小船又已经接战,挡在了大船之中,再怎么厉害的火炮也不敢随便乱放,以免伤到自己人,这不正是牵制一翼,围攻另一翼的最佳时机吗?这仗打的,还真是合人意啊!
被唾手可得的战果冲昏了头脑,不再犹豫,叛军也开始变阵,就像一条被斩断了尾巴的蚯蚓,舍掉了一小半拦阻敌军左军,另一大半船队则顺势收缩反转,向着敌人旗舰所在的右翼船队包裹了上去。原本位于大网正中的那四艘西洋船也轻轻巧巧跟着变阵,正巧夹在了左右两翼中间,而他们的炮,本就能两面开火,简直天衣无缝。
另一场激战,顿时拉开了序幕。小船上,弓弩互射,跳帮接战,大船则虎视眈眈,开始了包抄和反围剿。叛军的大军想要裹住赤旗帮刚刚分出的右翼,赤旗帮却察觉了一般,竟然不管自家的侧翼和小船,开始收缩,放慢了航速。如此一来,他们引以为傲的炮阵更难用上了,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简直像是被羔羊吸引的恶狼,那伙叛军愈发得意,追的脚步也不由加紧了几分,不到两刻钟,包围网正式成型,赤旗帮退无可退,开始拼死还击。
炮声响了起来,赤旗帮的右翼收缩成了一个尖锐的锥形,两面船只都向着包围他们的敌军猛力开炮。不过距离似乎稍稍有些远,叛军的阵型也更松散,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也许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占据最佳的攻击位置,那四艘西洋船并不急于开火,而是在叛军的掩护下,一步步朝着赤旗帮的船队逼来。
“别怕,这阵势炮火发挥不出功效,都给我顶上去!”那叛军首领声嘶力竭,压根就没有停手的打算。在他不遗余力的保护下,几艘西洋船越靠越近,黑洞洞的炮门全都敞开,捏着细剑的番子也高声大叫,几乎能传到对面耳中。
伏波手中的望远镜被捏紧了,然而她看的却不是那几艘西洋船了,而是更远处的地方。赤旗帮也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也分开了敌军阵型,只看盟友何时到来了。
而不得不说,她这次的盟友还是十分靠得住的。
就见一支打着叛军旗号的船队,大大咧咧绕过了海岛,似乎只花了片刻工夫,就看清了场中局势,冲着那支被拦在外围的赤旗帮左翼冲了过去。留下断后的叛军全都欢呼了起来,这肯定是港口已经打的差不多了,才有余力分兵来援啊!原本还有些吃力,等自家的船到了,吞下这支侧翼还不是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欢呼真没持续多久,那伙叛军就发现,来者并不是想帮他们的。那群打着自家旗号的船只,竟然对着他们的后背发起了猛攻。
“姓邹的贪得无厌,不能依靠!”
“沈帮主无碍,兄弟还是赶紧投降吧!”
“这都是老阴物的使诈骗你们的!”
这群“倒戈”的家伙各个都高喊着劝降的口号,然而手上却一点也没放松,把本就兵力更少的断后叛军打的抱头鼠窜,要命的是面前还有赤旗帮的左军,就算小船挡在中间,没法开炮,那如雨的箭矢也没停下。只是须臾,这边的战场就要分出胜负了。
叛军大队中,那首领脸色铁青,哪里不知道自己中了诡计。这根本就不是示弱,也不是无法操控青凤帮的人马,而是两边使诈,诱使他一次又一次的分兵,被层层拿捏,动弹不得了。
回头去救?敌人还在眼前。拼命吃下这股敌军,趁势开溜?那边的战情紧张,未必能容他们脱身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应对的法子,鼓声响了起来。
伏波放下了望远镜,轻轻一挥手:“满帆直行,洞穿敌阵!”
第二百五十章
就像照镜子似的,叛军和赤旗帮的攻击方式正好跟之前反转,叛军的船阵变作如罗网,而赤旗帮的右军犹如尖锥。然而不同的是,赤旗帮有炮,而叛军只有那四条不怎么靠得住的西洋船。
炮声再次响了起来,然而这次就不只是赤旗帮的炮鸣了,叛军船队里也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可惜,不是冲着赤旗帮来的,而是另一侧的炮口先开了火。
左翼此刻的战事如火如荼,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几艘青凤帮的小船向着这个包围网袭来,目标正是那几条番子的船。
对于炮舰而言,让小船近身是极其危险的。之前沈三刀就使过同样的手段,以火船击沉了三条西洋船。既然知道他们悍不畏死,哪还会轻忽这样的手段。
而炮舰一旦全力开火,那真是炮声隆隆,水花飞溅,寻常小船只要擦着碰着,就是个船毁人亡。这边开火了,叛军首领反倒是一蹦三尺高,破口大骂:“这群红毛贼没长眼睛吗?赤旗帮都冲上来了,还管小船作甚!快,快派人拦一拦,让他们专心对付正面来敌!”
也不怪他心急上火,万一被赤旗帮冲开了船阵,可是会被对方左右夹击,再难逃脱。不想全军覆没,折在此处,就必须让那群红毛番子卖力打上一通,只要能乱了赤旗帮的阵型,他们就有脱身的机会了。
然而他慌里慌张下令,对面却没有放松警惕。伏波冷眼看着越来越近的西洋船,高声道:“左面炮手,齐射两轮。”
这距离,其实对于船上火炮有些勉强,但是他们必须尽快逼迫敌军变阵,把那几艘西洋船突出在外。对于身为雇佣军的西洋船而言,此刻的战局已经相当危险了,一个不好就要被牵累,他们的作战意识不会太坚决的,很可能会趁机溜走,她可不愿放过此战最大的战果。
当然,这也有试探对方射程的意思在里面,此刻两边的船队已经近乎平行,一左一右交错时,才是最好的攻击时机。她可比旁人清楚多了,就算背腹受敌,正经的舰炮也是有余力还击的。
果不其然,当炮声再次响起时,叛军的阵势愈发的散乱了,那四艘西洋船左右围着的船只都不由自主的向后倾斜,名义上是替对方阻挡小船,清扫障碍,实则是被赤旗帮打怕了,想要避开火炮的攻击范围。
如此被友军扔出来顶缸,滋味肯定不会好受,然而那几艘西洋船却也不怯战,几乎是下一刻,所有炮口打开,朝着这边反攻了过来。
面对舰炮攻击,赤旗帮上下都早有预案,更是做了颇为精细的演练,然而真到了敌人开炮的时候,他们遭受的却是从没见过的恐怖景象。炮弹直直飞了过来,穿透了上层舷墙,船身巨震,舱内惨呼一片。还有几发炮弹擦着甲板掠过,撞断了桅杆和硬帆,让互射的火炮都停了一瞬。
“继续进攻,不要停炮!”伏波的脸色变了,他们可是用的抛射,敌人却是直射,敌人的舰炮射程比想象的还要远!
这不是个好消息,难怪沈凤对上这舰队也会应接不暇,险些送了性命。而这样的西洋船,长鲸帮手下还不知有多少。
“帮主!咱们的火力怕是不敌啊!”李牛也急了,大声叫道。
只是当面的一轮互射,他麾下就有两艘船遭了殃,虽说还不至于沉船,人员伤亡也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但是不敌就是不敌,哪怕仗着船多,也比不过对方的炮多啊!
“变阵,避开炮击范围。”伏波高声叫道,“从旁绕过去,逼他们也动起来!”
此刻赤旗帮右军是个标准的“人”字型阵势,此刻变阵,可以说是绕了个半个弯,目标不再是敌阵正中,而是那支西洋舰队为中心进行偏转,说白了就是想要抢占“T”型阵的横向攻击位。只要那几条西洋船不想被动挨打,就必须跟着他们的航向进行偏转。如此一来,对方就算是彻底脱离了叛军的阵型,失去了保护。
双方火炮的安放地点和射击角度不同,结果也不尽相同。赤旗帮的炮可是正儿八经的抛物线,只要落点准确,都会轰在甲板上,对于炮门的损害不算太大,但是对于立在甲板上指挥的船长和舵手可就太危险了。那红发的船长高声叫着什么,细剑早就脱手,脸上也满是血痕,然而他的目标却不是争抢攻击了,而是在挣扎着让船队重新回到叛军阵中,想要以其他船只来掩护自身。在一场几十条船参战,还乱成一锅粥的乱战里,没人愿意做出头鸟。
这边打的热闹,另一边,似乎被抛在了脑后的叛军首领已经是目瞪口呆,按道理说,他们才是攻击的目标吧,这怎么跟番子拼上命了?
马军师可不管那么多,高声叫道:“大当家,赤旗帮的主力被番子牵制,咱们得想点办法啊!”
眼瞅着青凤帮使诈,用一支船队来蒙骗后军,一手搅乱了战局,可想而知,港口的战事恐怕已经不妙了。如今他们这支包抄过来的船队虽然有小半卷进了炮阵中,却还有一半安然无恙,投入哪个战场就有讲究了。哪怕不去支援那些红毛番子,也可以跑去港口救一救被围困的兵马啊。
谁料海盗头子浑身一颤,突然道:“收拢残部,咱们先离开金山岛,另谋出路!”
这话说着好听,其实就是想要跑了,不说面前的战场,竟然连港口那支人马都不要了。马军师暗叫糟糕,然而心底却有一份放松,局势不妙,当然还是保命要紧。他们如今可是投靠了长鲸帮,船和手下总是能搞来的,人没了就真万事皆休了。
甚至都没鸣锣,这一支叛军开始调转船头,想要脱离这片修罗鬼域。
可惜,他们的举动,被人看在了眼里。伏波冷冷道:“敌酋似乎是要逃了,吹号,让左翼收缩阵型,向这边靠拢。”
左翼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之前叛军派出来的小船要不是沉了,就是四散而逃,那些大船则有一大半干脆利落的投了降。实在是青凤帮那群家伙装阵前倒戈装的太像,又人多势众,叛军们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海盗,难不成还要死战不退?
而左翼一旦局势明朗,立刻可以结阵上前,对这边的战场施压。敌人的首领又不顾旁人死活,想要逃之夭夭,溃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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