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捂脸大笑
这个好!两人不再犹豫,立刻配合着摆了起来,不过等摆好了,严远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就是一个男人站在身后,提着自己的腰胯,让他往下趴……
一旁围观的家伙已经有人猥琐的笑了出来,连吹口哨的都有。
严远脸都黑了,飞快挣脱了出来,李福早就笑疯了:“哎呀,小严别躲嘛,咱们这不是练急救嘛哈哈哈……”
“东家……”严远简直无奈透了。
伏波挑了挑眉,提高音量对众人道:“这可是正劲的急救法,你们别不当回事,以后都是能救命的!”
说着,她又对严远使了个眼色:“躺下。”
被她这么一训斥,闹腾的总算安静了下来,伏波继续道:“只是控水还不够,还要为人输气,唯有气息畅通,才算真正救了回来。这个也简单,只要口对口吹气就好……”
听到这儿李福差点没跳起来:“帮主,这就不必了吧?”
“你还学不学了?”伏波瞪了他一眼。
李福简直张口结舌,低头就看到同样目瞪口呆的难兄难弟。
“抬起下颚,捏住鼻子,深吸一口气,对嘴缓缓吹进去,等到胸腔鼓起时,再松开鼻子,按压胸膛助他呼吸。如此往复,直到呼吸正常为止!”伏波把技术要点仔细说清楚了,却没人动弹,她皱眉道:“行不行?不行我来。”
严远一个激灵,抬腿踹了李福一脚:“这是教你救人呢,扭捏个屁啊!”
被人一激,李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真跪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就想啃上去。
伏波厉声道:“李福,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这一声倒是把李福吓醒了,赶紧回忆了一下帮主刚才说的,别别扭扭学了起来。
伏波当然没放过他,不断在旁指点:“快些,这可是溺水的,都没气了!节奏别乱,吸气大口,呼气均匀!手上,手上别停!”
刚开始,旁边的确还有些窃笑,但是等李福越来越熟练后,笑声反倒消散了,人人都能看出这是在救命,又有什么好笑的?将来若真溺水了,他们还希望有个人能如此施救呢!
一口气演练了三四分钟,伏波才叫停。李福喘了口气,回过神就蹦了起来,不停的擦嘴,还呸呸了几声。这下围观群众直接就笑疯了,不知有多少人吹起了狼哨。
严远也一言难尽的坐了起来,然而看向伏波时,对方面上却没有笑,反倒目带审视,神色微微有点冷意。严远怔了怔,心中突然生出了些波澜,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等众人都闹够了,伏波就板起了脸:“学急救都能闹成这样,将来你们能救谁?刚才笑的,全都给我跑二十圈!”
这一句顿时引来哀鸿遍野,操场是真的大啊,这二十圈可是能要人命的。
伏波没有废话,直接瞪向几个船长和队长,一群人背上一寒,立刻赶鸭子一样把人赶到了操场边上,任劳任怨的跑了起来。
身边都没了人,严远才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伏波身边。
“输气的滋味怎么样?”伏波也没转头,直接问道。
严远呆了呆,低声道:“没怎么样,就是救人的法子……”
“死到临头了,谁还会想是男是女?若是我在乎这些,早就死在贼人手里了。”
那声音里,有种异样的冰冷,似在陈述,也似在倾吐。
严远的心一下就收紧了,半晌才道:“小姐不是寻常女子……”
“若你始终把我当成个需要呵护的弱女子,真到阵前,我要如何信你?”伏波转过了头,神色冰寒,“严远,我到底是赤旗帮的帮主,还是你家小姐?”
严远嘴唇颤动了一下,然而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是帮主。”
严远终于明白自己搞错了什么。哪怕之前隐瞒了番禺的信息,伏波也不曾责怪过他,可是这次不同,她是真动怒了。小姐和帮主这两个身份似乎是可以并存的,然而放在战场上,却并非如此。“小姐”是军门的掌上明珠,是他豁出命也要守护的遗孤,是个十七岁的闺秀;“帮主”则是继承了军门遗志,一手拉起船帮,杀人无算,可以让他俯首听命的天生将种。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身份,若他分不清,只会害人害己。试想哪个统军之人,会把亲兵当成副将来用?
看着严远那低垂的头颅,伏波心中也生出了感概。这的确是个忠心耿耿,甚至有些冥顽不灵的家伙,他对于邱大将军,对于邱小姐的赤诚是不容质疑的,也是她能用他的根本。但是一直放任这样的心绪,甚至到干涉她的言行,在意她的“清誉”,那助力就要变成阻力了,她可不愿带兵带出个“爹”来。好在,这人足够的聪明,也有大多数男人都不具备的开通,只要戳破了这个心结,就能解除隐患。
点了点头,伏波道:“你也去跑跑吧,好好想想,再回去带兵。”
严远默不吭声行了个礼,也加入了豕突狼奔的大队里,认认真真跑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就是按部就班了。练习射箭的,练习投弹的,练习急救的,还有许许多多整日操练、劳作,建设营寨的。
打探消息的人也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临近的海盗们的情况渐渐摸透,只等新兵全数到位,就能正式开战。然而兵还未发,上个月前往合浦的船队就再次回返,也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贵客,陆俭陆公子。
第八十一章
立在船头,陆俭负手遥望海港。他走时,港口还是一片残垣,处处焦烟,只有几条破船搁浅在岸边。而现在,哪怕隔得老远,也能看到修整一新的码头,旌旗招展的海船,比管事形容的还要兴旺繁盛。
区区两个月啊。
也正因此,他才选择提前启程,随着赤旗帮的船队前往罗陵岛,也为进一步踏足番禺做些准备。
船稳稳当当在码头停靠,陆俭下了船,却没看到迎接的人。这是消息还没传到,亦或者自觉有了拿架子的资本,不必迎出码头了?
不过以陆俭的修养,是万万不会把猜度摆在明面的,只笑道:“岛上变化之大,我都快认不得了。”
一直陪在身边的林猛道:“岛上一日一新,出去个把月,连我都要认不出了,何况陆公子?方才已经有人通报,陆公子还请这边走。”
早就摸清楚了林猛的脾气,这就是个只会听命行事的死脑筋,陆俭也不废话,跟着对方朝着营寨走去。
一路上,凌乱的棚屋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几个帐篷和一些防护用的路障,倒像是放弃了从码头到寨门前这么一片广阔土地。然而很快,陆俭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没走出多远,他就看到了一座新立的寨门,围墙不算很高,木头都是新砍的,但是把整个营寨扩大了一圈,形成了新的外墙。
陆俭目光微凝,随意问道:“人都搬进营寨,能住得下吗?”
“自然是能的。”林猛答的干脆,却又不多做解释。
陆俭还想再说些什么,那高大的寨门突然开启,一队人马出现在门前。
“明德兄怎地来了?倒叫小弟应接不暇,有失远迎啊。”伏波大步上前,笑着行礼。
陆俭面上也浮出了笑容:“贤弟都派船队来了,我手头正巧有些存粮想运去番禺,就占了你的便宜。”
伏波做讶然状:“明德兄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吧?有存粮还不如直接卖给我呢。”
“想来比起粮食,贤弟更缺药材,我这次带了不少硫磺、硝石,还有治伤用的草药,权作谢礼,不知合不合贤弟心意?”陆俭依旧笑得温文尔雅,像是真有些歉意似的。
“明德兄这么慷慨,倒叫我受之有愧了,来来来,里面请。”伏波立刻收起了那点装出来的不满,笑着请陆俭入营。
这一番交谈可谓随意至极,颇有些亲近和默契,顷刻便把两月不见的生疏给抹平了。若是不看两人身后跟着的护卫亲信,也忽略掉寨门内外那些持槍肃立的兵士,真就像寻常不过的好友重逢。
许是为了表示郑重,营寨的里外两道门都彻底敞开,光是站岗的兵士就有几十人,绝对比阀阅之家中门大开要气派。这算是下马威吗?陆俭面上笑容不变,随意的打量起了寨内的景象。里面同样是焕然一新,海盗们修建的杂七杂八的房屋已经拆了大半,改成了一排排一列列的整齐屋舍,就跟军营里的营房仿佛。还有修整过的校场,此刻也挤满了人,都在勤练武艺,隔着老远都能看出声势。更远的地方,还隐约有些人搬着木料,似在修建更多的屋舍。
见此情景,陆俭不由轻叹一声:“贤弟的本事让人叹服,短短两月就能有此坚实营寨,瞧着比卫所还要强了。”
“还得多谢陆兄赠粮,否则也养不起这多人啊。”花花轿子人人抬,伏波自然也要恭维回去。
陆俭微微一笑:“若那点钱粮就能拉起这般的队伍,我那三弟也不会一败涂地了。”
一来就提起陆家的事情,代表的会是什么呢?伏波并没有接话,把人让进了屋中。
分主宾坐定,伏波这才向陆俭介绍几位头目,林猛、孙二郎这些就不必说了,倒是严远让陆俭多看了几眼。当初收服的刀客,如今已经看起来已经俯首帖耳,跟个寻常将领似的,不见桀骜,也不知那个“小姐”如今是怎么安排的。
不过这些可以晚些再去探查,最先要解决的,还是正事。
伏波问道:“明德兄此去番禺,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话问的漫不经心,像是随口客套,陆俭却正色道:“这次我要去番禺,为的不只是开辟粮道,更是打算遏制陆氏在番禺的发展。我那三弟打算绕过泉州,在番禺另辟地盘,经营南洋海贸,这罗陵岛就是他选的中转地。”
这可跟他原来说的大有不同,然而却瞬间解释清楚了所有的问题。为什么陆氏地处江东,陆俭却要在番禺落足;为什么一支卖粮的队伍,就能让陆三公子花费那么大的力气,频频狙击;为什么二当家明知不敌,还要拼死回来夺岛。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算是拨开了所有的迷雾。
伏波微微皱眉:“陆氏有船队要在罗陵岛停靠?”
陆俭道:“不错,一艘千料大船,五艘双桅福船,还有不知多少小船。去岁就已启航,最晚今年四月就会返回罗陵岛。”
这话让一圈旁听的心头都是一震,就连严远都眼仁微缩。这规模也算一流的大型远洋船队了,若是没有在海上折损,运回的财货可是个惊人的数字,也足够一个世家在海港立足了。难怪陆公子会把主意打到这岛上,也难怪那二当家会发了疯的想要夺回此岛。
“若是如此,恐怕陆三公子不会轻易放手吧?”伏波却不为所动,直指关键。
陆俭坦然道:“所以我才要早些前往番禺,瞧瞧我那三弟打算做些什么。若是贤弟能助我一臂之力,夺下的财货,我分文不取。”
这下,众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光是一艘千料大船,所载的货物就不下万金了,别说还是一支船队。若是能一口吃下,绝对是能让人撑死的横财!就算吃不下,能够阻截一艘两艘,也够赤旗帮吃上几年了!
伏波思索片刻,却道:“这事沈凤不知道?”
“他可能猜到了些,但是无暇他顾。”陆俭微微一笑,“如今倭国有位国主发兵攻打琉球,惹得倭国内乱,连带搅动了数个东海匪帮。糖可是沈凤的立身根基,也让其深陷其中,险些被闽州叶氏断了后路。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千里迢迢前往合浦运糖?”
这还真是符合沈凤的行事作风,伏波又问道:“那明德兄不准备拉他分一勺羹吗?”
“若是两月之前,我可能会选青凤帮,但是现在,唯有贤弟可选。毕竟是蛇吞象,恐怕只有贤弟敢于一试了。”陆俭笑了,笑得风光霁月,没有丝毫烟火气。然而话里的意思却疯的厉害,一如往昔。
于是伏波也笑了:“这还真是一份大礼,却之不恭啊。”
“贤弟这是应下了?”陆俭反问。
“自然,不过趁着船队还没回来,我也想跟明德兄去番禺看看。”伏波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听说陆氏大船队即将抵达,不该在岛上练兵,扩充船队吗?跟他去番禺,是想要探听虚实,还是想助他一臂之力,提前消灭敌人?
然而不论怎么想,陆俭只是欣然颔首:“有贤弟相陪,可是幸事。”
“难得陆兄坦诚以对,当浮一大白啊。可惜岛上没酒,就该向陆兄讨几个酿酒的师傅。”伏波笑着打趣道。
之前陆俭可没说实话,还把赤旗帮引到了极为危险的境地,一个不小心就要成为陆氏两位公子相争的炮灰。可是伏波并没怪罪的意思,反倒是调笑了一句。因为她清楚,跟陆俭这样的人打交道,“有用”比“诚信”重要多了。上不了台面的人,自然会被他踩在脚下,而现在上了桌,还摊了牌,就证明他开始真正的正视自己,正视赤旗帮,再纠结以往,也换不来任何好处,不如让他自己摆平。
果真,陆俭笑着摇了摇头:“难怪以前贤弟不肯跟我共饮,都是愚兄的错。酿酒师傅暂且欠下,我还带了不少好酒,不如共饮?”
“再好不过。来人,摆宴!”伏波大笑,对身边人吩咐道。
眼看又是宾主尽欢,坐在一旁的严远却皱起了眉。这可跟他想的不太一样,江东陆氏啊,那可是延续了两朝的大族,拥有的船队恐怕也不止一支,陷入这等纷争,对于赤旗帮真的有好处吗?别反而成了陆俭的踏脚石。
然而这番思虑,此刻却不是出口的时机。严远也就没多话,跟着一同入席。
陆俭带来的果真是好酒,而且算得上烈,一群帮众都喝的兴高采烈,连伏波和陆俭都频频举杯,唯有严远略显克制。
等酒席散了,他立刻找到了伏波,然而第一句话却忍不住道:“东家可是喝多了?要不要先醒醒酒?”
不是他多事,实在是伏波面色殷弘,眼含水波,显然是有些醉了。他从没看过伏波喝酒,猛的一下这么喝,可是会出问题的。
伏波却随意接过了何灵递来的巾子,擦了擦脸,呼了口气:“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出身,军队里就没有不会喝的。今天的酒也就是二十来度,跟后世的“烈酒’可是差着老远呢。她虽然没用这身体喝过几次酒,但是对于酒精的反应心里还是有数的,哪会轻易喝多。
这话严远不怎么信,毕竟喝多的人都会这么说,可是对方的眼神的确是清明的,犹豫了片刻,严远还是说起了正事:“陆俭此人并不可信,且不说千料大船带领的船队有多强,就是江东陆氏也不会轻易罢手。咱们赤旗帮初成,若是搅进这事里,恐怕会有麻烦……”
“我们已经搅进来了。”伏波打断了他的话,“还是你想放弃罗陵岛,把好不容易建成的基业拱手让人?”
严远一下就卡了壳,他怎会不清楚伏波在罗陵岛上下了多少工夫?而只要他们呆在岛上,就势必会引来陆氏的报复。
“放心,陆俭这人疯归疯,心思还是十分缜密的,既然他敢去番禺,就证明有些胜算。而且咱们跟过去,为的可不是陆氏,而是浑水摸鱼,从牢里捞人。”伏波揭开了谜底。
严远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如果陆三公子真有心在番禺布置,而陆俭又心怀不轨闯了进去,番禺城里难道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偏偏此刻城中还关着两个巨寇,打算引匪帮上门呢,这要是闹起来,该是多大的乱子?这可是捞出田昱最好的机会了!
心头狂跳,严远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还是东家想得周到。”
伏波突然问道:“你手下那些人练的如何了?”
“可堪一战!”严远立刻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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