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的红包群 第62章

作者:漫漫行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而且倭国不过是弹丸之地,物资贫瘠,对于大魏来说根本就没有出兵的必要,但是太子坚持,如今看来,太子当初的决策便是为了这倭国的银矿,试问谁又能知道倭国这么小的地方居然会有一座那么大的银矿。

  裴邵被薛夷光拆穿了脸色不好,他知道他若是用齐国公当初反对太子的理由反驳薛夷光,只会更丢面子,所以只能道:“自古以来,变法很多,可是真正能增强国力的又有几次?大多数的变法都只会让百姓负担加重,苦不堪言。”

  其实,以齐国公府为代表的权贵大族之所以会反对变法,是因为变法触及了他们的利益,比如清查丈量土地等等,太子变法是为国,为百姓,而这些人反对却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薛夷光听到裴邵的话,嗤笑道:“裴世子这是没话说了吧。变法的情况到底如何,咱们举个例子就知道了,如今新的赋役合一法在广平府邯郸县就已经施行,邯郸县的赋役种类繁多,包括下税,秋粮,马草,驿传,种马草料,均徭,里甲等各项折银一共是两万五千零四十九两,分别根据优免中地,无忧免中地,寄庄加倍中地等等,当然丁户也分几级不等,通过折算这每亩耕地向朝廷缴纳三钱到一两银子不等,每丁向朝廷缴纳一钱银子到九钱银子不等。”

  “诸位试看,原本的徭役都以缴纳银两取代,再有朝廷雇人履行徭役,如此化繁为简,诸位可根据自身所在家乡的情况试想,以邯郸县的征收标准,这会加重百姓的负担吗?在我看来,这不会,这只会帮助百姓减轻负担。”赋役合一是大势所趋,化繁为简更是大势所趋,赋役合一绝对是进步的创举,只是在于执政者能不能用好官员,只要各地的官员不以其他各种名义多向百姓加税赋,赋役合一绝对是在帮助百姓减轻身上的负担。

  齐国公府等权贵不同意,甚至一些官员都极为反对的原因,是因为这项政策触动了他们的利益。赋役合一的实行,使原来的“民收民解”改为“官收官解”,朝廷直接收税,致使底层官员无法贪腐,这些人自然不愿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世的历史中有很多官员甚至开始出现鞭外鞭,条外条,给百姓有加赋税,使得百姓的负担加重。

  所以,方法是好方法,只是实行的人是混账,这才加重了百姓的负担。针对这一点,薛夷光觉得“养廉银”是个好办法,养廉银就是高薪养廉,这在她前世的时候很多国家都开始实施,在大魏当然还需要一点一点来,其实大魏官员的俸禄不算低的了,只不过在薛夷光看来还是要再高,廉洁是毕竟是要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上的,她当然相信有高尚廉洁的人,但是大多数的官员还是需要物质生活保障的,这是人之常情。

  薛夷光举出的例子,让在场的学子们开始换算成自己家乡的情况,发现确实如此,如果按照薛夷光给出的数字折算他们家乡的情况,这种变法确实是对百姓有益的。

  听到那些学子的讨论,其实薛夷光不得不说,还没有中举的学子们比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单纯太多,最起码很多人是真的怀揣治国报国的理想的,而不像是一些为官多年的官员想到的从没有国家,只有自己的利益。

  裴邵看着越来越多的中立举子倒向薛夷光那边,心中自然气愤,他觉得薛夷光是他的克星,凡是有薛夷光在的地方他总是那么倒霉。今日裴邵来参加诗会,为的便是拉拢这些中立的举子,在会试上答卷上让这些人反对变法,从而让景祐帝看到,决心废除变法。

  但是情况事与愿违,薛夷光的出现搞砸了这一切,这让根本就没法和二皇子还有自己父亲交差,裴邵如何能不气?

  不过对于薛夷光来说,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其实太子的变法中没有漏洞吗?当然是有的,即便是圣人也有过错,更何况是太子?再说太子的年岁并不大,会出错这很正常。但是他们要的讨论是积极的,而不是像裴邵这种恶意的抹黑。对变法有顾虑,有疑问,甚至是反对的都可以提出来,但前提是真的为了百姓,真的为了大魏,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裴邵被薛夷光反驳的无话可说,毕竟薛夷光所说的是事实,而正是因为赋役合一对百姓有益,却对官员权贵无益,这才让他们不停地反对,所以一旦举出实施情况,裴邵确实无法反驳。

  看着那些已经倒向薛夷光的寒门学子,裴邵心中冷哼,要是真的让太子的变法成功了,等这些人成为官员就知道了,那是一点油水都捞不到,就指望着官员的那点俸禄,迟早得饿死自己。

  刘芳听到薛夷光的话若有所思,他之所以不支持变法,很大一部分和山东百姓手中无银,此法在山东不适用有关,私心倒是并无多少。如今听到薛夷光说出的变法者新提出的政策,刘芳觉得此法未必不适合山东。

  至于另一旁的颜铄,虽然对薛夷光的话感兴趣,但是他更感兴趣的是薛夷光本人。颜铄身为浙江解元,他就读的嵩麓书院的山长,也就是他的老师曾经告诉过他,他此次会试,成为会元的最大对手便是眼前的这位永嘉郡主。

  和薛夷光一样,颜铄也游过学,颜家是江南大族,书香传家,家中累代为官,家中子弟都有在会试前游学的传统,正好薛夷光在嵩麓书院拜访自己老师的时候,颜铄也在外面游学,所以两人没有见过面,但是颜铄游学回来后,便经常从自己老师口中听到永嘉郡主的名字,而且是赞不绝口。

  颜铄本人是极为自傲的,他自幼聪慧,十五岁便中举成为解元,这即便是才子众多的江南,颜铄也是极为耀眼的,但是他却也没有在老师那里得到过像永嘉郡主那么高的评价。

  颜铄心中自然是不服的,今日见到永嘉郡主,初见就和他想象的不一样,颜家也有才女,他觉得才女大多是柔弱清秀,而永嘉郡主却截然不同,永嘉郡主颇有气势,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不敢小觑,而且能言善辩,对大魏的政事知之甚详。

  若说之前,颜铄可能会看轻薛夷光,对自己老师的说法不以为然,他觉得一个姑娘怎么可能和自己相提并论。但是今日的情况让颜铄有了新的认识,也许永嘉郡主真的会成为他三元及第路上最大的阻碍。

  别看颜铄虽然站在裴邵这边,但这是家族利益所导致的,颜铄这人向来自傲,他是看不上裴邵的,在颜铄心中,裴邵的才学根本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薛夷光不知道有人拿自己当作大敌,但是现在情况薛夷光还是颇为满意的,最起码会试上不会出现大批举子反对会试。

  裴邵最后带着人负气离去,薛夷光之后和吴桐舒等人聊了几句后才离开。

  薛夷光回去后第二日便去了东宫,将情况告诉了太子,薛夷光看着太子轻松的样子,便知道太子自有打算,她也就能安心备考了。

  和上一次乡试没有经验不同,安国公夫人这次收拾得十分妥当,没有让薛夷光费半点心。

  到了二月九日,薛夷光踏进了会试的考场。

第138章 会元

  所谓会试者, 共会一处,比试科艺。由礼部主持,在京师举行考试。因为在春日举行的缘故,所以会试又称春闱。

  会试和乡试的形式和内容上并无太大的不同, 会试也是一共九天七夜, 时间很长, 薛夷光又对上次所带的东西进行了一些改良, 而且在这次的会试前薛夷光的油炸面饼受到了举子们极大的欢迎,很多人都选择购买,毕竟在考场能吃上一顿热乎的, 还香味十足的饭食,对很多应试的举子们来说是一种满足。

  这次薛夷光依旧是运气不错, 号房也和上次差不多, 这让薛夷光心中松了一口气。会试一共分三场, 初试, 试《四书》义三道, 经义四道……;二场, 试论一道, 判五道, 诏,表, 诰内科一道;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总体算下来,和乡试并无不同,而且比起乡试来, 对薛夷光更有利, 因为会试轻诗赋重经义的原因, 虽然依旧要写一首诗,但是众所周知,这首诗在考官评判的时候不会做太多参考。

  开考后首先拿到的试题为《四书》义,上面问道:“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

  这句话出自《论语》,原文是: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这样的题对于薛夷光来说还是几位轻松的,她经义还算是不错,再结合自己的想法,很快提笔将答案写出。

  应该来说比起乡试,会试让薛夷光更加得心应手。九天七夜的时间很长,但是对于科举考试的考生来说,却并不长,因为试卷要整洁的原因,很多学子都要誊录三四遍以求试卷美观,薛夷光在这方面还好,她誊录了两遍便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卷。

  之后的两场比试更是如此,而且时务策涉及治国,伦理,经济,军事甚至是文化教育,这些题目看着似乎很是寻常,但是每一题都和变法息息相关,甚至题中也有提及变法,由此可看,景祐帝对变法之事极为重视,而且对学子对变法的态度也颇为重视。

  薛夷光在这点上自然是站在支持者的立场上,而且关于这些,她十分有经验,别说是五篇策论,就是再多几篇,她也能写出来。游学的一年,薛夷光十分感谢自己身边有冯有大佬,没有了太子和师父张微,冯有就是自己的第二个老师,冯有大佬适应地极快,对于她提出的一些问题都能够解答,会和薛夷光共同讨论,薛夷光自认有了冯大佬红包的自己,在革新变法上应该是颇有见地的。

  总体来说,会试涉及到一个国家的方方面面,并不简单,但是有张微这样的学神在,薛夷光觉得自己也可以。这次她老师来之前给了她不少的压力,按照她老师张微的意思,她的两个师兄在会试的时候,一位是第二名,一位是第三名,虽然第二名的师兄后来成了状元,但是依旧不能和张微一样三元及第,这成了张微心中的遗憾,而且她师父对她有蜜汁自信,觉得她一定能有三元及第的风光,对此薛夷光只能表示:她会努力的。

  会试结束后的待遇,和上次乡试差不多,安国公夫妇在贡院的门口等着她,看到她提着东西出来,赶紧迎了上来。每当这个时候,安国公夫妇都极为心疼,这孩子在里面九天七夜,虽说带了吃食,但是这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眼瞧着又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太多,心中只剩下心疼。

  其实安国公夫妇本来也觉得女儿生下来就应该是享福的,前面有两个哥哥,女儿应当是每天只要开开心心就好,却没有想到女儿自己有不属于男子的雄心壮志,他们这些做父母也只能支持。

  薛夷光回了安国公府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自己的院子,九天七夜没有洗澡,薛夷光觉得自己已经馊了,幸好梧桐等人一早知道她的习惯,一早就备了热水,只等薛夷光回来就可以沐浴。

  泡了一个澡,薛夷光只觉得原来身心俱疲的自己,慢慢放松了下来,将自己洗漱好后,薛夷光便听到梧桐回禀道:“郡主,二老爷和二太太来了,两位公子也来了。”

  薛夷光笑着点头道:“我这就过去。”这次会试,薛家参加的不止她一人,她的两位堂兄都是上次乡试考中的举人,这次也和她一起参加会试。

  等到薛夷光到的时候看到了精神还算是不错的两个堂兄,其实不管是会试还是乡试,对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读书人来说都是折磨,不说那些死在考场中的,就说很多考生都是结束后被从号房中抬出来的,由此可见这会试乡试对人的折磨有多狠。

  特别是她的四堂哥薛彦斐上来就十分兴奋地拉着薛夷光道:“阿瑶你给我准备的那个油炸面真是太好吃了,会试的时候那就是美味,这次可算是吃到能吃的饭了,我上次乡试的时候,米没煮熟,根本吃不下去,米还倒多了,我还饿了两天的肚子。”

  “你知道吗?我上次出来的时候是被抬出来的,阿爹还说我蠢。”薛彦斐十分替自己鸣不平,随后小声和薛夷光嘀咕道:“我可是听大伯说了,我阿爹当年会试也是被抬出来的,他和我就半斤八两,还说我呢。”

  薛夷光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堂兄性子跳脱,不过她还是想要告诉自家堂兄,他的声音并不是太小,最起码站在他们身边的二叔薛培是听到的了。薛夷光看着自家堂兄,又看了看已经黑了脸的二叔,心里默默地为堂兄点个蜡。

  许是薛培的目光太过锐利,薛彦斐很快就注意到了,对上自己父亲已经黑了的脸,心中警铃大作,彻底慌了,论背后说了老爹废话,却被老爹发现的我该怎么办呢?

  薛彦斐打了个哆嗦,赶紧道:“阿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英明神武……”

  可是无奈薛培并不想听傻儿子的解释,黑着脸道:“你要是中不了榜,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

  薛彦斐哀嚎一声,道:“咱不是说好了我这次就是去试试的吗?这次不主要是大哥和阿瑶吗?”

  作为大哥的薛彦斌看了弟弟一眼,有一个喜欢作死的弟弟,他也没有办法,不过到底是自己亲弟弟,薛彦斌还是要帮一把的,所以赶紧笑着转移话题,对着薛夷光笑着问道:“阿瑶觉得考的如何?”之前他们都不敢问薛夷光的考试情况,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摸不准小姑娘的才学究竟如何,怕伤小姑娘的心,但是乡试过后,小姑娘一跃成为解元,让他们大跌眼镜,闱墨出来后,京中所有人都知道永嘉郡主这个解元绝非主考官偏袒,文章字字珠玑,让众人自愧不如。

  所以有了童子试和乡试后,薛家对薛夷光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所以也关心薛夷光会试的情况了。

  薛夷光笑道:“我还好,会试不算是太难,还算轻松,三哥呢?”按照家族排行,薛彦斌行三,薛彦斐行四。至于为什么没有问薛彦斐,那是因为整个薛家都知道薛彦斐就是去凑个数见识一下的,她还是比较关心三堂兄的情况,薛彦斌年纪已经不小了,薛家一向是中了榜才会说亲,说起来,她三堂兄和太子一样都是大龄未婚男青年。

  她二叔二婶就盼着三堂兄这次能够中榜,这样也好给三堂兄说亲,不然这婚事就又得再拖了。

  薛彦斌听到薛夷光说轻松,对这个堂妹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这次的题目不算简单,特别是最后的策问,涉及到大魏的方方面面,幸亏他复习地充分,会试前连文会都没有参加,这才在答题的时候不算是太难。

  “我没有那么轻松,但答得还算是可以。”薛彦斌对着薛夷光夸赞道:“阿瑶比我年纪还小,却比我厉害多了!”

  薛夷光知道薛彦斌是真正意义上的君子,和裴邵那种装出来的不同,薛彦斌是真正的温文尔雅,说话间都带着温柔,特别是在夸她的时候,既带着宠溺,又能听出来是真心话,和这样的人相处能够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愉快。

  旁边的薛培也笑着对薛夷光道:“阿瑶跟我说说当时怎么答的吧,你二叔当初也是当过总裁的。”身为吏部侍郎的薛培,也是当过主考官的。

  薛夷光知道薛培是好心,毕竟每个举子出来后都会找人做个预估,看能不能中榜。

  不过薛培的话却遭到了房夫人的反对,房夫人瞪了薛培一眼道:“阿瑶三个都受了九日的苦了,还是先吃饭,等明日休息好了再给你讲也不迟。”

  薛培看了看瘦了一圈的薛夷光三人,摸了摸鼻子,他确实有些心急了。

  旁边的安国公夫人和房夫人赶紧让人摆菜。薛夷光三人时隔九天吃到这样可口的饭菜,心中十分满足。

  第二日,薛夷光将自己的答卷大概写出来交给薛培,薛培当即叫好,道:“我看这次前三甲不成问题!”

  果然如薛培所料,三月初放榜的时候,薛夷光这次还是高居榜首,位列会元。

第139章 玉簪

  和上次乡试的时候安国公夫妇能够呆在府里等报房的人不同, 安国公夫妇这一次早早地就和薛培还有房夫人约好,一起往贡院门口而去。

  安国公夫人握着女儿的手, 紧张地看着一旁的人群,旁边的房夫人也十分激动,房夫人主要还是着急于长子的学业,若是这次不中榜,那就要又等三年,三年后长子年纪就太大了,说亲都不好说了。虽说之前薛培给长子估了成绩, 觉得会在二十名左右,可是房夫人还是忍不住紧张。

  梧桐等人早就挤进了人群中,薛夷光的名字很好看, 榜首的会元, 一眼就能看到, 而薛彦斌的名次也不难找, 十二名,十分靠前, 算是极好的名次了。

  梧桐等人赶紧去给府中的主子们报喜, 安国公夫人和房夫人听到后脸上都都是喜色, 不停地说着赏。特别是安国公夫人,此时眼中满是骄傲,她的女儿足以让她骄傲。

  回到安国公府后, 薛培对着安国公大喜道:“大哥, 只差殿试了,若是阿瑶是三元及第, 咱们也是光宗耀祖了。”

  安国公对于薛培的话也极为认同, 三元及第, 多大的荣耀,如今他的女儿已经是解元和会元,三元及第一直是被人人所乐道的吉祥事,一般情况下,只要是二元,那么三元及第就是妥当了,因为帝王就是为了图个吉利,也会让人三元及第的。

  安国公府一直是武将,一直到了薛培这里,才出了个读书人,当时薛培考中进士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敢嘲讽安国公府只出武夫了,让薛家在京中扬眉吐气。安国公府也从只有武将在朝,变成文武官员都有的家族。当时薛培是二甲传胪,安国公府大摆宴席三天,只为了庆祝安国公府出了文人。

  这倒不是安国公府重文轻武,只是大魏的情况如此,传承多年的家族虽有军功立家的,就如同当年的兰陵萧家,但是萧家之所以成了大士族,还是因为萧家后来的转变,变成了诗书礼乐传家,所以没一个武将家族都希望家中出现文人,这样文武并重,才可能真正的传承下去。

  安国公也跟着道:“不只是阿瑶,还有斌儿,咱们府上两个孩子中榜,我看以后谁还敢说咱们薛家粗鲁无知!咱们摆宴席,摆个三天,好好给孩子们庆祝庆祝,对了,现在就放鞭炮,明日我们就开宴请客,我一会儿就去祠堂上柱香,告诉列祖列宗这件大喜事。”当时女儿中举的时候,安国公就想要摆宴庆祝,只是最后被女儿阻止了。

  这次,安国公说什么也要好好为女儿庆祝,那些爱嚼舌根子,想要找茬的官员自有他来解决,他还不信了,他还能输给那些人!

  和安国公一样,安国公夫人也房夫人也在讨论着要摆宴席的事情,这次只有薛夷光和薛彦斌中榜,薛彦斐没有中榜,但是没心没肺的薛彦斐一点都不在意,一个劲儿地给安国公夫人还有自己母亲出主意,报着京中哪家酒楼最好吃,让安国公夫人还有房夫人挑选请谁来做席面。

  薛夷光看着外面骑在马上的薛彦斌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建议,特别是说起吃食的时候,薛彦斌两眼放光,薛夷光觉得应该把自己四堂哥介绍给五皇子,这两人应该比较有共同话题。

  这次薛夷光没有阻止安国公夫人要摆宴请客的想法,不过不是在这个时候,薛夷光回去后对着安国公夫妇建议道:“殿试结束后再摆宴席吧。”

  旁边的薛彦斌也跟着点头道:“阿瑶说得对,殿试结束后再摆比较妥当。”他一向是一个力求稳妥的性格,也不愿意在离殿试仅剩的这几日内,再如此招摇。虽说贡士都会成为进士,不会再有人落榜,但是他还是想要再等等,殿试后才是真正的功名加身。

  安国公看到女儿和侄子都这么说,虽然有些低落,但还是同意了,薛彦斐安慰自家长辈道:“到时候要是阿瑶三元及第,打马游街,大伯父和阿爹到时候再给三哥和阿瑶准备宴席,那到时候满京城不都得抢着来沾我们家的喜气?”

  长辈们都被薛彦斐的话逗笑了,连看小儿子不顺眼的薛培也露出了笑容,道:“这次就算了,你要是下次还中不了榜,我绝对饶不了你。”

  薛彦斐逃过一劫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下次说他爹时,一定要挑好地方,注意着些,不能让他爹发现。

  比起安国公府欢快的气氛,齐国公府中就压抑极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一定能中榜的吗?名字呢?榜上你的名字呢?”齐国公给脸色难看至极,对于裴邵大声地呵斥道。他的脸都快丢尽了,当时裴邵从考场中出来,告诉他自己一定能考中,别人问起他的时候,他也是吹嘘了出去,现在呢?现在是裴邵落榜了,他的老脸也都让裴邵丢尽了。

  裴邵此时心中也是恼怒的,这两年苏夷玉所预言的事情都实现了,他考之前还特地去找苏夷玉问了,结果苏夷玉说他会中,他才敢跟齐国公说,而且不只是齐国公,他本人也吹嘘了出去,如今呢,不仅是齐国公,他的脸面才是真的丢尽了呢。

  这个时候,裴邵面对齐国公的怒火,只能压住心中的火气,道:“父亲息怒。”其实裴邵心里的怒火更大,他落榜了,而薛夷光居然成了会元,他好不容易摆脱薛夷光一年的时间,如今又要活在薛夷光的阴影下,这让裴邵心中怒火更大。

  当然,他心中还有一部分怒火是冲着苏夷玉去的,他恨苏夷玉欺骗他,还让他丢了人,若不是苏夷玉说他会中榜,他也不会在外表现出稳妥的样子来。

  若说之前乡试的时候裴邵还会怀疑考官徇私舞弊,是看在皇室和安国公府的面子上才让薛夷光榜上有名,但是在看了闱墨后,裴邵就知道薛夷光确实是真才实学,他不想要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女人,但这却是事实。

  裴邵从来没有跟齐国公说过苏夷玉的特殊之处,裴邵不傻,苏夷玉的特殊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这样才能体现出他的能力来,他之所以这两年在二皇子处混得风生水起,有很多都是来自苏夷玉的预言,比如威远侯世子的事情。

  “你这几日好好在府里呆着,等风声过去了,再出去。”齐国公从来没有一刻对裴邵这么失望过,从裴邵小时候他就开始教裴邵谨言慎行,裴邵一直以来做得都还不错,但是最近这几年,他这个儿子越活越回去了,把他教的都忘到狗肚子里了。

  “你就该好好长长记性,现在你的名声越来越差,再也经不得半点折腾了。”齐国公对着儿子训斥道:“你要是再干什么糊涂事,以后就算你入仕了,前途也渺茫。”这一刻,齐国公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再生个儿子,即便是庶子也行,说起来齐国公府只有庶女,只有裴邵一根独苗,这一直是齐国公的遗憾。他这家业只能传给这个儿子,所以这个儿子做出什么事,他都得收拾烂摊子,不然到时候他齐国公府连传承都传承不下去了。

  裴邵只能躬身应是,虽然他知道齐国公不会放弃自己,但是他也在意自己的仕途,或者说,没有一个男子是不在意自己的仕途的。

  不过裴邵从齐国公的书房出来后,却并没有听齐国公的话呆在府中,而是转身去了宣平侯府。

  苏夷玉听到裴邵来了,心中害怕,她前世的记忆中裴邵确实是这次中榜的,所以她一早还派了丫鬟去贡院门口等着放榜,如今自然也得到了裴邵没有中榜的消息,这个时候听到裴邵来,苏夷玉自然是知道裴邵是来质问自己的。

  “你就说我病了,下不来床,没法见世子。”苏夷玉心里慌得厉害,这两年裴邵虽然对她的态度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但是苏夷玉还是极得裴邵当年看向自己的眼神,阴沉可怕,她对裴邵还是很害怕的,所以这个时候苏夷玉根本不敢见裴邵。

  裴邵听到苏夷玉病了,冷哼一声道:“你去告诉你们姑娘,事情要是不说清楚,明日我们就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