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的红包群 第95章

作者:漫漫行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薛夷光上任苏州知府前,她的兄长薛彦雯就已经带着妻子长泰县主和孩子去了任上, 不过和薛夷光不一样, 薛彦雯的任上在西南,当地的各种民族问题冲突不断, 安国公为次子选这个地方,也是对薛彦雯的一种磨练。

  至于和胡族通商的问题,这个在薛夷光还在京都的时候就已经和太子定下了方案, 关于羊毛制品的问题薛夷光也已经改进地差不多, 虽然还会有贸易顺差, 但是这个顺差应当不至于让胡族在享受了安逸的生活后还想去冒着命去掠夺。

  对于和胡族的问题,薛夷光交给了太子,她相信以太子的能力和眼光,对付胡族那绝对没有问题,这一点上,她一直对太子都有信心。

  关于苏州,每次提到苏州,薛夷光总会想到那首闻名千古的诗句,因为那首诗,人们认识了寒山寺,也因为那首诗,人们认识了不一样的姑苏。

  这不是薛夷光第一次来苏州,她上次来苏州是上一次游学的时候,苏州给她的印象很深刻,这里白墙黑瓦,小桥流水,美轮美奂,这里充满着江南的婉约之美,同时也是多出才子的地方。

  不说别的,这里只书院就有很多。无论在哪个时代,书院和学校都是决定一个地区文化水平最重要的考量标准,从北宋开始这里便建设起了和靖书院,南宋时期又建立了学道书院,到了大魏,这里的书院就更多了,比如金文书院,天隐书院,碧山书院等等,多大五六家书院,在大魏,苏州出了不少当世大儒,所以苏州的书院是大魏很多读书人最为向往的地方,这里文化璀璨,思想开放,探讨学术,在这点上苏州可以说走到了大魏的前列。

  当然,除去学术之外,苏州的纺织业也是极为发达的,这里从事纺织业的女子很多,从这里下手改革纺织业,是薛夷光和太子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这里有天下闻名的苏绣,苏州纺织业闻名天下,这里有着“苏湖熟,天下足”的美誉,所以在大魏,苏州的地位很重,如果在古代也有城市排名的话,那么苏州绝对是一线城市。

  所以,苏州知府的位置很是抢手,上一任苏州知府卸任,京中上下惦记苏州知府的人可不少,若不是太子,薛夷光凭自己想要抢到这个官位还是很难的。

  和上一次来江南游学不同,薛夷光这次来江南是上任,所以在她还没有到苏州的时候,苏州的同知,通判和各地的知县就已经在江边等着她了。因为薛夷光这一次要带的人不少,再加上安国公夫人年纪大了,她不想安国公夫人这么劳累,所以选择了水路。

  苏州同知孙理带着苏州的官员一早就在江边迎接,旁边的苏州通判姚远对着孙理道:“没想到抢来抢去,这大魏的官员都没抢过一个女娃子,可真是好笑!”话语间,满是对新上任的苏州知府薛夷光的不屑。

  比起通判姚远,孙理一向是谨慎的,对着姚远呵斥道:“胡说什么呢”虽然他也觉得一个女子压在自己上头,做自己的主官不舒服,但到底是未来的太子妃,孙理不会像姚远一样口无遮拦。

  “我怎么胡说了?”姚远不屑道:“要不是凭着太子和安国公府,她怎么能当上苏州知府?我若是记得没错,她进入官场才不到三年吧,短短三年,从六品到四品,这速度,武将都比不了!”

  孙理听后,皱眉道:“永嘉郡主在胡族一事上确实立下大功,还有燕云一事,总之,朝廷敢这样给永嘉郡主晋升,而且阁老们都同意,想来也是有功劳的。”

  “胡族究竟是谁的功?谁又好说?”姚远反正不觉得一个女子能够立下什么大功,“安国公和太子将自己的功劳安在其身上也未可知!”

  孙理看着说不通姚远,也不想劝说,只能警告道:“你最好小心些,她是郡主,是未来的太子妃,更是你的上官,别忘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会儿见到她,你最好收敛些。”

  姚远也不是不通世事的人,听到孙理的话,自然应道:“我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她要是老老实实地来当个摆设,我也不说什么。”姚远接着道:“她要是随意插手苏州的政务,随意瞎指挥,我可是不会给她留情面。”姚远丝毫不觉得一个女子能有什么理政上的本事,女子最多只会搬弄权势,哪里懂什么政务?懂什么治理地方?

  孙理听后也没说什么,不过他本人也是这个意思,他已经是正五品的官员,知府不在,他甚至可以代为行使知府的权力,他也不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旁边的推官和知县等人听到前面两人的对话,心里也都暗自点头。他们这些人年纪都比这位永嘉郡主大上不少,来了个女子当主官,这年纪都能当他们女儿,他们能自在重视那才是怪了。

  不说别的,就是这官场中的弯弯绕绕估计这位永嘉郡主都不懂,更何况其他?

  正在这时,只见两艘官船从江上驶来,众人都理了理一副,等待这位新上任的知府。

  薛夷光也注意到了早就已经等候在码头上的苏州官员,她笑着对身边的梧桐道:“将官服拿过来,替我更衣吧。”这个时候,还是穿官服更符合她的身份。

  等到薛夷光换好官服的时候,穿也已经到了码头,薛夷光率先走下船。

  孙理看到面前身着四品官服的薛夷光,很难反应过来对方是一个女子。他本觉得女子应当是娇小的,但是永嘉郡主的个子在女子中绝对算得上高挑,甚至比一些男子还要高尚一些。永嘉郡主虽然面容秀丽,但是身上的气势和书卷气反倒是会让人忽视永嘉郡主原本绮丽的容貌,反倒是给人一种温润之感,仿佛是文雅俊秀的公子一般。

  若说永嘉郡主和平常的文人士子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永嘉郡主身上有一种威严,特别是和永嘉郡主对视的时候,能让人感到一种压力。

  孙理只从这么一面,就觉得自己之前对永嘉郡主的判断可能是错误的,这位郡主绝非浪得虚名之辈,赶紧收敛了心神,拉了拉旁边的姚远道:“别愣着了。”

  随后赶紧带着身边的苏州官员对着薛夷光行礼道:“下官苏州同知孙理携苏州众位官员见过知府大人,郡主一路辛苦了,下官已经命人将府衙收拾了出来,郡主可以安心下榻。”

  薛夷光看了一眼最前方的孙理,便清楚现在的苏州官员应当都是以孙理为首了,她笑着点头道:“那就多谢孙大人了,孙大人平日里唤我薛大人就好,郡主这个称呼到底是不便。”她来到这最需要强调的就是自己是官员,是苏州知府,而不是来这里游玩的皇室贵女,她希望这一点这些苏州官员能意识到,不过看着这些人很多不以为然的样子,薛夷光也不着急,总之她以后会让这些人明白的。

  孙理对于薛夷光的话虽然不以为然,但是也还是改了称呼,道:“那薛大人现在可是要回府衙?”

  “可以。”薛夷光对着孙理点头,她总是要安顿好安国公夫人。

  孙理等人见了安国公夫人又是一场见礼,之后众人才朝着府衙而去。看着薛夷光这随行的两船的行李,还有近百名仆从,让孙理等人眉头皱得更厉害。

  “薛大人,这么多人,府衙的后院可能安顿不下。”孙理之前想过名门贵女,又是皇室郡主出身的薛夷光可能回带不少侍从上任,但是却没到回带近百名仆从。

  薛夷光道:“其中一部不住在府衙。”随后对着颜女官道:“颜姨,工匠和织工们就交给你了。”

  颜女官自然是应好,很快随性的人便分成了两队,除去颜女官带走的那一部分,薛夷光身边的只剩下三四十人,这人数虽多,但是在郡主规制中不算多了。

  孙理看着分开后被颜女官领走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其中行李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架织布机,只不过孙理不会织布,看不出来这其中的不一样,只是他本能地觉得此事有蹊跷。

第222章 正视

  孙理对这些人好奇, 但是有碍于今日是和薛夷光第一次见面,薛夷光又是他的上官,所以他也不好相问,只是照例将薛夷光送到了苏州知府的府衙。

  薛夷光也没有和这些人解释这些人和织布机, 反正再过不久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用处, 以及她想要做的变革。

  薛夷光今日并没和苏州的官员过多地交谈, 只是吩咐这些人明日到府衙来, 她要了解苏州现在的情况。孙理等人也知道薛夷光和安国公夫人要收拾屋子安置下来,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告辞了。

  刚刚走出房门,姚远便忍不住气了, 冷哼了一声,“这哪里是来做官的?我看就是来享福混日子的!你说我们就是拖家带口一起来,也没有带上这么多的仆人吧!”

  孙理看着姚远生气的样子, 揉了揉眉头道:“她是郡主,是未来的太子妃, 在京中有上百奴仆围绕她转都是正常, 你没听说京中太后为了她都在原本的宣平侯府特地赐下一整个绣房吗?”别说是带上上百人,就是带上两百人孙理都觉得是正常的, 据他所知, 薛夷光现在所带的人中护卫并不多,按照大魏的郡主规制, 郡主是可以有百人左右的禁军护卫的,他今日还没有见到这些护卫,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来?

  “她是郡主, 又是世家出身, 难免讲究了些。”孙理倒是见怪不怪, 因为他的妻子也是京中的世家出身,也讲究,不说别的就这丫鬟一项上就是各有各的职责,有梳头的,有编花做首饰的,有剪裁衣服的,有理账的,有管事的,总之各种各样,五花八门,所以对这些孙理倒是没觉得什么,甚至他觉得如果永嘉郡主的仆从只有最后留下的那些人的话,甚至是有些少的。

  “都是穷讲究!”姚远出身寒门,也没有和世家联姻,他对世家的这些做派都很不喜欢,觉得这些人就是没事瞎折腾。

  “我看她带来的那些东西中还有织布机,不会嫌弃咱们苏州的布匹,要自己织布吧?”姚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随后又有些不屑,“咱们苏州的苏绣和锦缎那都是一等一的贡品,这讲究也没讲究到地方!”

  孙理也不知道这位永嘉郡主要搞什么名堂,只是嘱咐姚远道:“你别乱说话!”

  “怕她作甚?”姚远一点怕薛夷光,“来了咱们苏州,就得讲咱们这的规矩,是龙她也得盘着,是虎她也得握着?更何况那就是个黄毛丫头?”

  孙理却不认同姚远的话,道:“你不要小看她了,你就算不怕她,也想想她背后的太子!你忘了太子在江南的手段了吗?”

  提起太子,姚远原本嚣张的样子瞬间收敛了起来,太子对江南的动作,那是江南官场的一场彻底清洗,他们之所以能够还在苏州任职,就是因为当年他们没有牵扯到江南一案中,他们没有背景,四处不靠,才逃过一劫。太子,可以说是整个江南官场的噩梦!

  姚远不说话了,孙理觉得耳边也消停了。

  回到家中,孙理的夫人褚氏看到丈夫有些消沉地进了家门,连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还是郡主为难你了?”褚氏和丈夫算得上是琴瑟和鸣,孙理有什么事情都会和褚氏说,所以褚氏是知道孙理今天带着苏州的官员去接永嘉郡主的。

  “为难倒是没有。”孙理走在一旁坐下,接过妻子递过来的茶,道:“只是见了人之后,越发摸不透永嘉郡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也弄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对待她。”这才是孙理最愁的地方,他搞不清楚永嘉郡主是真的想当苏州知府还是只是来玩一圈儿,回去好再升职的?毕竟孙理有时候觉得,永嘉郡主这个官职就是太子在哄着永嘉郡主玩儿。

  “岳母给你回信了吗?”他之前得知永嘉郡主要上任苏州知府的时候,就让妻子给岳母写信,他的妻子是京兆褚氏的嫡女,他的岳丈如今是刑部尚书,是能够接触到这位京中贵女的。

  “今天刚收到信。”褚氏说道:“郡主在京中风评不错,性格也很好,待人和善,不像一般的宗室贵女和勋贵之女盛气凌人,骄傲蛮横,我母亲都这般说,永嘉郡主应当是个好性格的人。”褚氏离京的时候薛夷光还小,所以她没有和薛夷光相处过,但是自己母亲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褚氏是相信自己母亲的判断的。

  “看着是好相处。”孙理对褚氏这话是信的,“今日永嘉郡主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一直温和有礼,确实不像是娇纵蛮横的性子。”在这点上,孙理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永嘉郡主和善总比蛮横好!他也不想天天哄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我问的胡族的事情,岳父和岳母怎么说?”这才是孙理最关心的问题,胡族和燕云的事情中有多少是出自永嘉郡主的手笔,这很重要,这可以看出永嘉郡主的心计手腕到底如何。如果传言是真,那这位永嘉郡主绝不是他可以敷衍的人物。

  “父亲说基本上都是真的。”说到这褚氏也挺感慨的,道:“刺杀胡族好战贵族就是永嘉郡主亲自主导的,连其中的刺杀计划她都有亲自参与,那些人可以说都是死在她的手中。”换句话说,永嘉郡主覆灭了胡族的好战贵族。

  “还有陈清和的事情据说也是这位郡主下的套,五皇子只做了个收尾。”褚氏说道:“父亲的信中对永嘉郡主评价颇高,特别是其在变法上的想法,颇得父亲欣赏,父亲说她言之有物,堪为变法之家。除了父亲,杨首辅对其最为欣赏。”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了,如果褚氏所说的话都是在真的,那么就意味着永嘉郡主绝不像她表面看起来这么温和,只眼睛都不眨地杀了胡族这么多的好战贵族,就足以说明这位郡主骨子有着安国公府的血性和果决,这样的人绝不会有妇人之仁,更不是可以随他糊弄的人!

  对于永嘉郡主,孙理明白自己的态度要摆得正,要把永嘉郡主当成自己真正的主官,他觉得凭他的手段真的不一定能对付的了这位敢孤身前往敌国,将敌国搅得一团乱的郡主!

  “我知道了。”孙理现在知道了自己该是什么态度,但是对褚氏还是嘱咐道:“随郡主一起赴任的只有安国公夫人,郡主事忙,你没事可以多和安国公夫人走动,看郡主今日的样子应当是个孝子。还有郡主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办宴会的时候不妨也邀请郡主,郡主在苏州没有玩伴,咱们阿薇年纪也不小了,给郡主当个玩伴……”阿薇是他和褚氏的嫡长女。

  “还是别想这么多。”褚氏道:“我们妇人家的事情我来解决,只是父亲在信中嘱咐了,不要将永嘉郡主当作普通闺阁贵女对待,这些事情都先放一放,我不觉得一个踏入朝堂的人还会对小姑娘的事感兴趣。”

  孙理听了褚氏的话后,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对,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第二日,薛夷光在府衙中再次见到了这些苏州官员。

  孙理和昨日还想要试探的态度不同,虽然他还是在试探,但是轻视之心却少了不少,“府台大人,这是近两年来苏州治下的赋税账簿,以及粮库,……”

  薛夷光看着放在外面的账簿,以及看管各府库的官吏,她点头,道:“孙大人有心了。”孙理既然愿意将这些东西都摆在她面前,就足以说明没有挟制她,将她当摆设的意思。

  旁边的姚远看着孙理和昨日里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中纳闷,他不清楚怎么一夜之间,孙理的变化这么大,不过姚远还是坚守原来的观点,也没有将自己手中现在处理诉讼,粮运,家田等相关的情况向薛夷光做汇报。

  薛夷光看了一眼其他坐下的官员,对着姚远问道:“姚同知,苏州的土地丈量地如何了?每户能分到多少亩田地?”

  姚远看到薛夷光直接对着他来,也不害怕,起身道:“回府台大人,如今苏州的土地已经丈量完成,每丁能分到露田二十亩,女十亩。”

  大魏的田地分为露田,桑田,麻田和宅地四种,露田即为国家授予的田地,需“老免及身没则还田”,桑田则可以传承给子孙。

  “这个数不太对吧。”薛夷光看了一眼姚远,道:“我去过京中郊县看过授田的情况,以京中的情况,一个男丁可以都可以分到二十亩,苏州地广人稀,水田充足,二十亩不止吧!”

  江南和京中不一样,京中无主的农田少,但是江南的土地多,人少,和京中完全不同,二十亩绝不止。

  姚远听到薛夷光的这句话,才开始正视薛夷光,他以为对政务一窍不通的人居然会知道授田的事情?

第223章 收服

  孙理看着姚远碰了壁, 心中暗笑,他之前劝说姚远收敛些,姚远不听, 这下可好, 遇到了这真正懂行的, 糊弄不过去了吧!

  他也不插话, 他等着看姚远的好戏。同时他也心中庆幸, 他有个出身京中的妻子,岳父家及时给了回信, 不然今天出丑地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作为同知, 这个官职还在通判之上。在一府之中,可以说除了知府, 就是同知的分量最重。但是他十分清楚, 自己只是同知, 不是知府,他是下官,一切都要听从主官的意愿。其实在地方, 知府可以算得上是一手遮天,一府之事知府皆可过问, 所以孙理很清楚, 不管是身份上还是官职上,自己都不具备和永嘉郡主抗衡的能力。

  姚远自薛夷光的话落后, 处境便有些尴尬,对于苏州授田的情况他自然是清楚的,但是他就是没想要告诉这位郡主真实的结果, 他随口说一个数, 就是想要看看这位郡主有没有真本事。他本来觉得, 十有八九永嘉郡主是说不出什么疑问的,却没想到这位郡主还真的了解一些授田的事情。

  “府台大人说的是。”姚远被挑出了错,却也不想让这位郡主认为自己失职,赶紧说道:“我之前话还没说完,那是土地清查之前的情况,现在清查出不少无主的土地,每丁可分到露田三十五亩,女十七亩。”

  薛夷光点头,这个数量算是不少了。大魏规定,每丁可授露田四十亩,女二十亩,但这不是说必须每人都有四十亩地,而是最高的限额,每个男丁最多可以得到授田四十亩,这样做也是为了抑制土地兼并的发生。在一些人多地少的地方,每丁只能得到十几亩到二十亩的不在少数,苏州最大的好处便是水田多,这比北方要好上不少。虽说宋之后经济中心南移基本完成,但是论人口北方还是比南方多上不少。

  “如今粮仓的情况呢?苏州官仓有多少,储备的粮食有多少?义仓又有多少粮食?”薛夷光又接着问道,这些都是属于通判的职责范围。苏州是天下粮仓,在大魏,粮仓的分类很多,比如官仓分正仓,转运仓,太仓等,除官仓外,还有义仓,每个粮仓的职责不同。

  身为苏州通判,姚远无论再瞧不起薛夷光,在官位上还是称职的,对于这些数据也是张口就来,“苏州共有官仓……”

  薛夷光听后点头,不管这位通判对她是什么态度,但是最起码她能够明白这位通判最起码是称职的。其实,薛夷光一直觉得贪腐不可怕,比贪腐更可怕的是懒政。不管这位姚通判是不是清官,但他最起码是个能办事的官。

  之后,薛夷光就粮仓,漕运,河工,水利等问题都一一提问,不管是孙理姚远,还是下面的各县的知县,基本上对她的问题都能回答出来,就是有一些不知道的,态度也颇为诚恳,对此,薛夷光还是颇为满意的。

  其实,薛夷光对地方上的政务并不陌生,她在燕云的时候就处理过当地的政务,对地方政务还是很容易上手的,一天下来,薛夷光对苏州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当然,具体的情况还要薛夷光再查看其他的资料或者是账簿。

  她不得不说,被太子整顿过后的江南,官员确实收敛了不少,最起码在政务上是称职的,这点比燕云的情况要好太多,她基本上可以沿用这些官员,而不用像燕云一样大动干戈。

  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在整顿苏州官场上,这点让薛夷光感到很满意。

  比起薛夷光的满意,其他苏州官员这几天过得并不好。他们发现永嘉郡主哪里是不懂政务,这分明是精通政事,特别是在水利漕运等方面,比他们还要精通一些,对于一些数字极为敏感,有漏洞或者是不严谨的地方都会被抓住。这一天下来,他们再也不敢轻视这位郡主了,这主官比以往他们跟过的任何一个上官都厉害!根本不是他们能糊弄的人!

  姚远看着旁边悠哉游哉的孙理,想到今日孙理和昨日完全不同的态度,上前问道:“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不然这人前后反差怎么这么大?他知道孙理比他更内敛,但是昨日那不喜欢永嘉郡主的情绪可做不了假。

  “昨日内子收到了岳母的回信。”孙理也不隐瞒,他和姚远共事两年,知道姚远虽然脾气有些不好,但品行却可交,所以孙理将情况都说了一遍,最后对着姚远嘱咐道:“这位郡主的厉害你也算是看到了,绝不是那浪得虚名之辈,那身上的功勋应该也是真的。”

  “虽说岳母说这位郡主性子好,但你别忘了他在胡族的手笔,别说是女子,就是你我又能办得到吗?”孙理自问孤身前往敌国,设计刺杀这么多的胡族好战贵族,他反正是不敢的,“所以别真以为这位是好欺负的,你今日对她一开始什么态度,她心里估计清楚地很。”

  姚远听到孙理的提醒,身子一震,道:“我明日便去赔礼道歉。”

  “你明白就好。”孙理点头,他也希望姚远尽快认清这位郡主的性子,别到时候犯到永嘉郡诸手里,连累了他。

  如果说姚远昨日还对薛夷光不满,那么今日的这场问话下来,就让姚远心服口服,赔礼道歉什么的都是应该。他的愚蠢犯下的错误,他要去弥补。

  “你怎么昨日不告诉我?”姚远想明白后对着孙理质问道,这厮昨日就收到了信,也不派人通知他一声,害得他在永嘉郡主面前犯了错。

  “我昨日派人告诉你,你会信?”孙理也不在乎姚远话中的埋怨,说道。姚远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