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锡纸锦鳞
能弄到这份卷宗的一定不是寻常人, 专门送到她手上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皇帝?
给她这份卷宗当大萝卜,她就是被萝卜吊着的那头驴, 然后叫她全心全意站在他和太孙这边?
不对。
不是皇帝, 皇帝要是真向着闻家,就不会压着这份卷宗, 若他压着, 就不会把这份卷宗送到她手上。
所以不是皇帝。不仅不是皇帝,还很有可能是想离间闻家和皇帝之间关系的人。
闻家手持帝王半枚虎符,虽然这事儿没人知道, 但闻家多年从不站队, 不站队就是最好的站队,站在皇帝这一边, 她以前年纪小作用不大, 如今一年年长大眼看可以成事儿了, 且最近一年来和皇太孙越走越近, 马上她又要随同皇太孙去南方巡查,据她了解到的内情这次皇帝派皇太孙去南方有大动作,少说要砍几个人头,大了还不好说呢,肯定会撼动某些人的利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才有人在这个时候把卷宗送到她手上。
给她这份卷宗的目的,就是想让她这个皇太孙的得力助手,在出巡前和皇太孙心存间隙。
“掌柜,可知是何人存的这个档口?”
掌柜笑笑:“荣盛同规矩,只管存取,不管来人,侯爷见谅。”
掌柜不说是谁,闻歌也没有为难。她只是问一嘴心里知道大概率是不会有答案的。
能开荣盛同会馆这种地方,其背后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况且...她垂首看向手中已经卷起来的卷宗。
况且还能出入大理寺带出内判卷宗。
她心里已经有几个答案了。
......
从荣盛同会馆离开,闻歌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回去的侯府,小心把这份卷宗收好,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闻歌和狼桃离开不久,荣盛同会馆斜对面的面馆里一个对着半碗面坨的人也相继离开。
闻歌和狼桃都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闻歌看了狼桃一眼,狼桃立即会意。二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现,一路回去家中。
对方越是想看乱套,她越是要让对方看不到。
这人一路尾随闻歌,看到她回去侯府之后又七拐八拐,徘徊了好一会儿最后回到誉王府来到赵瑾面前跪下复命。
“王爷,忠毅侯把东西取走了,问了掌柜是何人存档,掌柜没说,忠毅侯不曾纠缠,也不曾去找其他人,直接回去了侯府,属下在侯府外蹲守了一个时辰,除了采购的小厮不曾见侯府中有人外出,遂回来复命。”
赵瑾正在看一本书,看完这一页才开口问这名探子。
“他自己去的吗?”
“身侧只有一贴身侍卫跟随。”
“嗯......东西看了吗?”
“当场便看了。”
“有何反应?”
“忠毅侯十分平静,看完便收了起来,不曾见有其余异样。”
赵瑾听罢轻笑一声,眼睛里闪烁着微亮的光,修长的手指捻起纸张翻了一页。
这孩子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好性子。
“下去吧。”
“属下告退。”
“跋扈将军...”
赵瑾看的哪里是什么书,而是忠毅侯自小到大的
“传言果然不可信。”
赵瑾看罢,放下手中的不再看,既然不可信,那这里面记得都,不看也罢。
他转身走到窗前,看着日落的斜阳,
希望自己送的这个礼物,他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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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毅侯府里今晚灯火明亮,大院儿里的仆人忙碌的往马车里备东西,都是给他们家侯爷南下路上带的吃穿用度。
侯府好些年没有这般准备过了,侯府里的下人们也有好多年不曾这般骄傲激动过了。
自从老侯爷和几个当家爷儿相继离世,忠毅侯府就隐隐败了,虽然圣上给乐莫大的殊荣册封刚出襁褓的小公子做忠毅侯,但那就是个奶娃娃啊,奶娃娃能安稳长大就不错了,谁还奢望在这么个小娃娃身上求富贵么,即便是真能求到,那至少也是十年以后的事儿,又有多少个人能熬得住十年。
所以这么多年来,侯府里的人并不多,留下的都是真心实意把心放在这儿的。
如今闻歌一朝南下要为皇太孙办事,这侯府里的人虽然以前没想过熬,但也觉得熬出头了!
除了侯府里的下人喜气洋洋,侯府外面的人也都把眼睛盯过来了。
皇太孙下江南巡查,忠毅侯在其同行,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皇太孙已经决定用起忠毅侯了。说实话这发展在不少人的意料之外,但想想又是情理之中。
皇太孙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天子,忠毅侯自小和皇太孙有同蒙之谊,后又同在朝鹿书院读书,不敢中间那几年俩人为啥关系看起来一般般吧,反正现在人俩关系好着呢,等将来皇太孙继位,只要他不出大错,这等情分在,天子定然向着闻家,闻家要起来了啊!若是忠毅侯再立立功,那更不得了了!
别看前面十几年闻家都过了今天没明天似的,苦守着一个早产的孩子长大。没有实权在手那荣誉再多都是虚名。
如今这苦都没白吃,他家的孩子起来了,闻家也就跟着起来了。
在闻歌要随皇太孙一起去南方巡查的消息传出来后,忠毅侯府时隔多年门庭再次热闹了起来。
无利不起早都是有道理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反观外界百态,真正的闻家人对闻歌出行一事却是大不情愿的。
“歌儿还这么小?不能安排别人去吗?”
“是啊,歌儿还小呢,皇太孙身边那么多有志之士,何苦要我们歌儿奔波受罪、”
她家孩子长这么大,别说南方,连京城都没出去过。
而且...而且她一个女孩子隐藏身份就已经很辛苦了,再去拼功绩,暴露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此去南下名义上要我随行,其实太孙身边自有门客军师,大事情用不上我的。”
“我走后你们就闭门不见,除了实在推不掉的,其余都拒之门外,只管在家安心等我回来。”
见到几个奶奶婶婶眼下的黑青,闻歌轻声说。这些时日为了应付这些拜访的人,家里几个奶奶婶婶都疲惫不少,加上又要给她置办东西,好些日子她们都没好好休息了。
几个奶奶婶婶慈笑地看着闻歌,如今这孩子,已经能为家里安排事了。
“诶,我们都听你的。”
“明日就要启程了,日后路上奔波怕睡不好,你今晚要好好休息。”
“一会儿我去看看外头准备的怎么样,东西都带好了没有。”
......
散会之后,太.祖母单独留下闻歌有几句话交代。
烛光莹莹点点,映衬着太.祖母雪白的发丝如同银梭。
“太.祖母”
闻歌跪坐在太.祖母的脚边,轻轻地依附着,像是小时候那样昂头看着太.祖母。
老太君眸中光滑灼灼,摸着闻歌的发鬓和脸颊。
“我的歌儿长大了。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闻歌含笑:“在太.祖母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
太.祖母咯咯地笑,“那是自然,就算你再长大,将来变得像我一样老,你始终都是我老婆子的小孩子。”
老太君握着闻歌的手,像是个珍藏了宝贝要和她分享的小孩子一样,悄悄地把她拉起来。
“来,过来,太.祖母给你看个秘密。”
“是什么?”
太.祖母拉着她,她搀扶着太.祖母,二人穿过堂屋来到内室的卧房。
“去把帘子放下来。”
闻歌依言去把几层床幔放下,层层叠叠的遮住视线。
老太君来到自己的床头边,轻轻把被子挪开,把枕头也挪开,露出了右边角落里一个隐藏起来的暗格。
她轻轻地在某处按了几下,暗格咯哒咯哒几声被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物,随后老太君冲闻歌轻轻招手,神秘又带着些分享欣喜地招呼她过来。
“来。”
闻歌上前,太.祖母握起她的手,往她手心里放了一个东西。
“这个你拿着。”
闻歌看向手心。
太.祖母把那块免死金牌给她了。
“这是御赐的免死金牌,整个京城里都没有几块,你出门不用怕,把这个带在身上,谁都不敢动你性命。”
老太君握住闻歌的手把那块灵牌合在她手心里,郑重道:“一定要随身携带,半个都不得离身,听到没?”
闻歌抬起眼:“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留在最关键的时刻再用?”
老太君坚定地看着她:“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闻歌心之动容。
“太.祖母,你放心,我以灵魂向你起誓,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老太君握着闻歌的手,“好,我孙儿一定要回来。”
“等你回来,太.祖母再告诉你个秘密。”
想到那块兵符。闻歌轻言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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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闻歌一身飒爽英装,骑着高头大马到宫外等待迎接皇太孙。
临出门前狼桃站在她的马前一脸被抛下的委屈。这趟出门闻歌打算独自前往,就她一个人,狼桃都不带着留在家中当护卫。
这么多年来狼桃像影子似的跟在她身后,这是自从他到侯府后第一次和闻歌分开这么长时间,不对,应该说是闻歌第一次不带他在身边一起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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